比夜更深(穿越)上----樟樱
  发于:2009年09月04日

关灯
护眼

  宁肯玉碎,不为瓦全。
  为官者,可能奸诈,可能阴狠,骨子里却都是固执,固执的坚持自己的理念……无论他是忠,还是奸。
  ……
  在那一声闷响后,杀戮,背叛,欺骗,爱情,希望,顿悟,背离,遗忘,都轰然离去,阴霾的天空下群鸟齐飞鸣唱。
  纪绍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周清臣的面孔上血流如注,在整张脸上布满了像蜘蛛网一样的红色痕迹。他的脸庞,支离破碎却依然美丽凄清,渐渐笼罩上死亡所特有的青色,同他的衣服一样。他的右眼被撞飞出去,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血洞,左边眼睛,依旧是睁着的,清澈如春水,深深的幽幽的好似还要说些什么。
  纪绍白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却无法令自己闭上眼睛。接着,一只温热的手蒙住他的视线,手的主人顺势把他紧紧揽在怀里。匡莫在他的耳边说,“绍白,不要看。”他已经死了,你并不能挽救什么。
  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却又隐藏着悲天悯人的气息。帝王无情无爱,他本不该如此。他说,“绍白,跟朕回去吧。”回到属于咱们的京城,回到那个安逸的金丝鸟笼。
  好吧,回去吧。
  回去吧……
  (《前生 之 御史令》完)

  番外 之 美瞳

  (注:第二章提到过,纪绍白在宫中闲着无事,总喜欢跟宫中的小官聊天。这个番外,就是宫中的小史官,讲述他眼中的纪绍白。第一人称。)
  我印象中的洛阳城,空气中洋溢着舒缓的节奏,杨柳树是流动的绿色,透明的阳光在午后穿透柳条,投射下一片片嫩嫩的阴影,蜿蜒向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
  我不只一次的认为,这里正是一个繁复绚烂的城市,即使经历改朝换代,依然车水马龙,色彩斑斓。
  正对着皇城东华门的那条路,是我儿时最喜欢的地方。热闹的集市,光怪陆离形形色色的玩物。晚霞下的小屋子,不动声色的投射下带着落日余晖的阴影,蛛网在那阴影的角落中隐隐约约……
  而这些,都不在我的关注范围之内.
  我出生在一个属于洛阳的庞大家族里,姓司马。我们家族,历代住于皇宫最偏僻的角落,做皇家历代单传的史官,即使改朝换代也绝不例外。我,正是第八十三代的史官。
  孩童时节,我那第八十二代史官的父亲常对我说,所有纪录真相的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这是命运,不能改变。
  所有纪录真相的人,都不得好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常发音的低哑嗓子传出喃喃的仿佛耳语的音调,就像是秋风拂面,痒痒的,却又无比深刻的让人感觉到其中的寒意。
  所有纪录真相的人,都不得好死。
  于是,我开始编故事,在那个幽静的深宫角落编下背道而驰的故事,编在那本遗传千年的史册上。
  *** *** *** ***
  当今惠景帝匡莫,在某些角度上来说,是一位明君,他天纵英才,洪涛伟略。他是被作为储君培养起来的,自然深谙为君之道。
  父亲曾说过,这个国家的皇帝,没有哪一个能够含笑而终。匡莫帝亦是如此。他是个合格的皇帝,他却怅然若失。我作为他的史官,密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曾经非常宠爱一位妃子,因为那女子有一双纯真无暇的眼睛,像水一样的眼睛。在这样的深宫中,那双眼睛堪称瑰宝。
  然,然这妃子的心不像她的眼睛。她同其他女人一样,希望匡莫心中只有她一人。
  不错,她是皇上最宠的妃子,却不是匡莫其人最宠的人。满朝,乃至后宫,皆知。匡莫最宠的,是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纪绍白。
  那日,皇帝匡莫接见当年的进士,纪绍白就在其中。当年的三甲就静静的站在大厅下面,没有道出名字,我却一眼认出,只因为那一双眼睛,清澈如水。
  从那天起,纪绍白常常留宿于宫中。
  我恍然明白过来,有一年,匡莫帝微服出巡湘北,回来后便开始宠幸那位妃子。恐怕,正是因为那对眼睛。而纪绍白的老家,恰好在湘北。
  他不是因为纪绍白的美眸才宠“他”,但是,他却因为那妃子长了一副与纪绍白相似的眸子而宠“她”。可怜那女子并不知情……
  终有一天,皇上处罚了那个女人,只因为她出言诋毁纪绍白。
  我们司马家的人,想来有洞察事物的超强理解力,却只能把这些“真相”永远埋在心底。皇家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
  纪绍白这个人,不必如女子一般,隐匿在宫殿蟠龙柱的阴影中,脸庞上流传着细密温柔的笑,却要默默注视这一切。他可以权倾朝野,可以富可敌国,可以手握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本以为,这是天大的幸事。
  那日,我站在宫殿的回廊上,只闻雨滴跌落地面碎裂的声音和灯火燃烧那偶尔的噼啪之声。
  深宫中的哭声,因为各种原因而被打入冷宫的女人们的哭声,在那个让我窒息的岁月里,如潮水般充溢我的耳朵。
  那个因为长了一双美眸而被皇帝宠幸,又被其遗弃的女人,终究会放弃她曾经的理想。
  “你在干什么?”清澈如水的声音。
  我回过头,恍若隔世。明明不会被人误当成女人,可他就是有比那万千佳丽还要勾心的眼神。
  “看雨。”我说。并没有对他行礼。
  “哦……”他一闪惊讶。
  我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能让他产生了一丝异样的表情。在这个皇宫中,我对他的观察要远高于对皇上的观察。我知道,我已经偏离了做史官的路线。
  他这个人,虽然总是挂着细密的笑,却从不表现过多的感情,或喜或悲。他不动怒,也不开怀……就像一个玻璃娃娃,空有皮囊却没有灵魂。
  “会对弈么?”突然,他问。
  黑黑白白,围来围去,错综复杂,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于是我说,“会。”我不知道他作何用意。
  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来了兴致,“陪我玩。”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便转头就走,仿佛知道我一定会跟过去似的。
  *** *** *** ***
  这一次,瓢泼雨水再次从房檐落下,珠连成线。我从纪少白所住的寝宫中归来,第一次躲在幽暗的房中号啕大哭。心中所现的,竟是那深宫之中,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双眸。
  那宫墙之重,孤灯映壁,房深风冷,寂寞本无罪……
  写于2007年9月4日

  第一章 回京

  私盐的大案,牵涉的商户和朝廷官员都很多,单单一一核对过账册,就已经过了半个月。可以看出,周清臣确实是江浙最大的贪官,是首脑人物,然而,他的权限仅止于江浙。这大部分的黑账,最终都流向了一个叫“罗刹”的名字。
  罗刹这两个字,有可能是一个代号,有可能是一个组织,也有可能是一个人,毫无头绪。江浙的其它相关官员都不知道这两字的含义,唯一之情的周清臣却已自尽。
  与此同时,朝中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平阳王意图造反称帝,已经笼络了朝中一些大臣,并软禁了太后……
  收到密报的时候,纪绍白着实惊讶不已。
  这声称造反的,竟是那个整天笑嘻嘻的说着“以和为贵”的平阳王?难以相信!
  平阳王,年近六十,为四个世袭王爷中最年长的,常年定居于京中,手中兵马极少,也是对皇家威胁最弱的……想不到却是居心叵测,暗藏杀机。
  改朝换代,弹指之间。“这怎么办?”纪绍白看向身边的匡莫,有些幸灾乐祸。
  各朝各代,造反的最佳时机皆为那当家皇帝不在朝中的间隔。虽然我朝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但这朝堂之上,永远不能相信表面现象。保不住江山,也只能怨那个皇帝自己疏忽大意了。
  如今,你要怎么办?
  匡莫抬头,不见怒意,“还能怎么办,退位呗。”说罢,还故作惋惜的耸耸肩。
  退位?这么简单?
  “……”纪绍白不语。就在刚刚,他分明看到匡莫嘴角一勾,露出笑意。那笑容,五分的胜券在握,五分的果断阴狠。这副模样,与平日里料事如神的皇帝别无两样。
  一惊,纪绍白的心中闪过一种念头。恐怕,这看似无意的出行,原本就是个一石二鸟之计。既能查处私盐案,又能逼出早有反意的平阳王?
  这便是皇帝此行的本意?
  果然,一个月后,惠景帝匡莫回京,气定神闲。与此同时,平阳王在平阳王府遇刺身亡,平阳反军功亏一篑,不战而降。这平阳王造反一事,最终胎死腹中,只能成为惠景王朝历史上的小小插曲。
  *** *** *** ***
  回宫当天,匡莫便把纪绍白拉上了龙榻。多日不曾与对方池鱼之欢,他的忍耐早已极限。
  此时,匡莫的跨间早已肿胀挺立。他迫不及待的扯开纪绍白的衣衫,一口咬在对方胸前的花蕾上。纪绍白惊叫一声,却没有挣扎,纵使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得装作舒服的紧搂住匡莫的肩膀,仰过头去,轻起微唇……
  “啊……”
  突然,匡莫停手。就在纪绍白的双腿之间,有一块极不明显的於痕,却并非自己留下的。曾发生过什么,已不必多想。
  纪绍白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也愣在当场。他本就是不易复原的体质,可是那件事过去已经有一个多月,痕迹竟然还在?
  再看匡莫,脸色黑的好像锅底。显然已经猜到他与肃子章在这江浙之行中发生了某些事情。
  穿帮了。绍白紧闭双眼,在心中连连叫苦。渐渐,他平复心情,主动搂住对方的肩膀,用身体摩擦对方的□,滑舌也轻轻舔咬勾画对方的耳廓。
  匡莫的口中似是叹息一声,身体僵住,□又被挑起。他再次把纪绍白压在身下,抬起那白如玉瓷的双腿。微微调整姿势,一个挺身长驱直入……
  纪绍白忍住剧痛,再次扬起头来。
  *** *** *** ***
  第二天午后,纪绍白单独前往天牢。总觉得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有些地方疑点颇多。
  首先,他们查出这私盐与朝中一名“罗刹”的人有关,唯一知道罗刹身份的周清臣自杀。后来,他们查出这运往京城的私盐大部分经过了平阳府,平阳王便在这个时候谋反,平阳王被人刺杀,毙于平阳王府内。
  贪污,谋反,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以这“罗刹”为中心展开的。线索,又都在接近他的时候断了下来。
  这种状况,就像是被人家耍着玩一样……
  “允阳……”纪绍白轻声叫。
  那蹲在牢房最阴暗角落的身影稍稍动了一下,抬起头来。满面的尘土几乎看不出原色,凌乱头发上沾满杂草。这就是当年风流成性的平阳王小候爷允阳?纪绍白一阵心悸。
  平阳王为先皇嫡亲,这小候爷也算得上是皇亲。虽是好吃懒做极不成器,皇上却对这外弟宠爱有加。只是,不管平日是怎样的亲如手足,牵扯到皇权问题,都免不了要斩草除根。
  “小白,好啊。”此时,那人保持蹲着的姿势抬一抬手,算是打了招呼。
  纪绍白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允阳,罗刹是谁?”
  罗刹?允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惊讶小白竟然查到这两个字。然后,他又笑,他说,“我不知道。”官场上,最高明的地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允阳,我想救你。”纪绍白有些气闷。若是从前,他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定不会萌生救人的念头。只是,那日周清臣撞死墙头的画面,似乎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平日他与这小侯爷志趣相投,十分交好。哪怕现在对方只说一些有用的信息,自己便也可以去皇帝那里为他求情。
  我想救你……
  平阳府谋反,罪在处死。我保不了你平安,至少可以保你不死,发配乡里。
  允阳一愣。他们相知多年,虽然平日里互相陷害,却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一叹,他已明白对方心意,“小白,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牵扯其中,对你来说反而是一种不幸……
  “……”纪绍白梗住。那个罗刹究竟是谁?为什么值得你们这么多人为他丧命?周清臣那人固执,你也这样。
  还是说,你不肯告诉我,是因为不想害我?
  *** *** *** ***
  三日后,惠景九年五月二十七,平阳王一家午门处斩。由此案受到牵连而罢官降职的官员,多达三十五人。
  与此同时,固国将军等朝中全体老臣,集体参奏大学士纪绍白勾结平阳王府小候爷允阳,涉嫌谋反之事。一时间朝中哗然,弹劾右相纪绍白的奏章此起彼伏,有告他徇私枉法,有告他贪污舞弊……
  “固国将军所告之罪,微臣供认不讳。”纪绍白俯首,沉声道。
  “你……”匡莫坐在他的龙椅上,吹胡子瞪眼。自从那晚过后,纪绍白便搬出皇宫,又连日告假。如此算起来,自从那日从江浙归来,他已经极少见到这人,怎知一见面便要降他的罪?
  那些参奏本无确凿证据,他若是抵死不认,那些老臣也拿他没有办法……怎料他轻易承认了?
  简直胡闹!
  匡莫一阵心烦意乱,又想起纪绍白离开的这几日,那些无法取悦自己的宫妃们,随随便便下了口谕。
  “纪绍白主动承认其过失,难能可贵,故此官降一级,继续留京任职。此外,右相一职暂时空缺。”此话一出,若是换了别人,已经算得上是重罪轻罚了。然皇帝一向宠爱包庇纪绍白,这种处罚,依然让朝中臣子小小惊讶了一番。
  “陛下……”左相傅念衡生性耿直,此时在队列中迈出一步,拱手欲进言。虽然他与右相纪绍白平日并无来往,然凭他一句话便要定罪,难免草率!
  匡莫摆手,“不必多言,朕意已决。”八个字便顶回了傅念衡的长篇大论。
  由此,纪绍白被贬为正二品内史,主管京城治安。
  这内史其实是一个苦差事,官位不大却要管理那住在京城的达官显贵。治的不好,就是失职。治的好,又要得罪一堆权贵。
  匡莫这么做,无非是想要纪绍白来求自己。
  于此时,距西宁王宁若、永苍王小候爷苍郁、呈信王郡主汀兰,还有邻国的出使大臣,为了庆贺太后即将到来的寿辰而陆续来到京中,仅仅相隔半个月。
  除了东窗事发的平阳王,各大势力日趋汇聚于京师。
  风雨欲来。

  第二章 断案

  纪绍白出任京城内史以来,整日坐在奉天府府衙的公堂上面,与满堂的衙役大眼瞪小眼,愈发清闲。说是事无巨细,却没有一样细到他纪绍白身上。
  历来贬官,难免被同僚奚落一番,可这纪绍白与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待遇方面也自然非同一般。由此,纪绍白刚刚上任京城内史,那些稍有名气的大户便收敛了气焰,不再轻易造次。
  一时间,京中合乐融融,民乐升平。
  几日下来,纪府前送礼的官员便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纪绍白笑眯眯的照单全收,搞得他好似不是被贬职,而是被升职了一样。
  ……
  此时,他就坐在那案面后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案上的惊堂木,出声吆喝那堂下举着刑棍的衙役。
  “你你,去给本官抬一桶水上来。”
  “你你,去本官房中取毛巾。”
  “还有你,过来给本官揉揉肩膀。”
  整个儿一好吃懒做的无赖形象。
  众衙役一脸黑线。这奉天府什么样的官员没有来过,有一生节俭四版刻薄的,也有徇私枉法趋炎附势的,有公正廉明为民做主的,也有搜刮民财中饱私囊的,可就是没见过这么……白痴的!
  别说他们不知道这纪大人骨子里卖的什么药。出任以来,纪绍白整天磨叨的,无非就是这大堂不通风,官服太厚,天气也越来越热之类云云……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