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竟然忘记了那个人物。
“想不到你竟是他的人。”不管是韩铁还是邱洛水,都是当今天子的手下。如此再见,果真出其不意。
到头来,所有的事情也都在天子的掌控之中。
纪绍白突然想起那夜的小小变故,讷讷的开口,“洛水,那件事情也是他授意的。”飞鹰寨那晚,若不是被洛水下了春药,他与肃子章也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是。”洛水答,“他并不知道那件事。”
不是?既然不是,那他为什么又要做那多余的事?只是一时好奇?
纪绍白一愣。洛水的话无非不是挑明了,盗走御史令的事情,也并非匡莫授意。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
洛水,既然能够管理飞鹰寨,显然匡莫是十分信任他的。然他却做了多余的事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一种背叛。洛水是精明的人物,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或许,到头来,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邱洛水自然知道,纪绍白与肃子章出任江浙御史,是查那私盐案的。只要夺了他们的御史令,便能够保护周清臣。无奈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纪绍白的身上,还有那举世无双的免死令牌。
“洛水,你恨我吗?”周清臣的死,与我脱不了干系。所以,你恨我吗?
“恨。”洛水回头,对着纪绍白灿然一笑。那个笑,竟然像极了周清臣自尽之前的笑容。
我当然恨你。因为那个人,我视他,比生命更重。可是,我却没有机会阻止他奔赴死亡。
……
我恨你。纪绍白只听到洛水的这句话,便觉得头痛欲裂,一睡不醒。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仅供单人平躺的狭小空间。手脚均被人绑上,嘴巴也塞进了棉布。
绑架?
纪绍白翻翻白眼,索性再睡过去。
第二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光线直直照在他的脸上,久不见光的眼睛微微张开一个缝隙,正看到面前背光看他的人。那人的身后,烈日炎炎。
那人伸手解开纪绍白的束缚,并拿出其口中塞满的布条。“纪大人,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依然是平淡清澈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一位将军。
“雷将军,你是赤琉人。”纪绍白揉揉酸痛的肩膀,笑的轻松。那日宫廷宴会,雷云亭给纪绍白敬酒,左手的小指微微上翘。
纪绍白当时没有注意,现在却突然想起:左手小指上翘,正是赤琉国司仪时的习惯性动作。赤琉国的人,常年征战马上,于是便养成了祭神求平安的习惯。每日清晨,他们都要在床前端坐一炷香的时间,左手平放膝上,小指微微翘起。
久而久之,他们用左手拿东西时,小指也会自然的微微上翘。
雷云亭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丝笑意,“纪大人聪明过人。”
“……”纪绍白不理他,撑着坐了起来。面前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看起来十分凄凉。漫天的黄沙,似乎看不到尽头。
再低头,气结。敢情他是被装在棺材里,运过来的。
雷云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忙说,“纪大人,这实乃万全之策。请大人上马。”
纪绍白照办,翻出棺材,狼狈的爬上那唯一的马。“我要单骑一匹。”他说得大言不惭,有意独占这一匹良马。
纪绍白心理清楚,此时已经出了惠景王朝的国界。这一片漫漫黄沙土地,若不是骑马,寸步难行。
雷云亭一愣,随即略施轻功,也登上马,紧贴着坐在他的身后。“纪大人,您会骑马吗?”
“……”当然,当然不会。
于是,两人共骑一马。若是往日,好色如纪绍白者早已心猿意马。如今,甚至能听到那人的心跳,他却依然面如菜色。
“其他人呢?”纪绍白问。这几天正赶上各国大使归国,赤琉国的大胡子也不可能继续留在京城。
“二殿下他们就在后面。”雷云亭如实答道。
“……”二殿下?纪绍白一惊,不语。想不到那赤琉使团中竟有赤琉国的二王子。
其实,纪绍白更想知道,赤琉国为何大费周章,不惜自揭本国安插在惠景朝中的密探,硬是要把他掠了过来。然雷云亭不会告诉他,何必自讨没趣?
索性不问,闭目养神。
纪绍白第三次醒来,是由于听到了一个声音。出自那赤琉国的大胡子,沙哑的声音,十分个性,想忘也忘不掉。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那印象中的一团胡子,而是一位英挺高壮的男性。刚毅的面孔,有着与匡莫相似的威严。其中最突出的就是那对眼睛,精明四射。
单单这一双眼睛,便有了斜睨天下的气势。无奈,他也只是这赤琉国的第二王位继承人。
“胡子呢?”纪绍白张口就问。单凭这对眼睛,他已知道,这人就是那大胡子使节。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暧昧的答道,“剪了。”知道你不喜欢大胡子,所以剪了。
“……”纪绍白翻翻白眼。骗谁啊你!敢情那纠结的胡子本来就是假的。
那人不理会纪绍白的白眼,爽朗一笑,正色道,“欢迎来到赤琉,我乃赤琉国二皇子瑾。”
第八章 赤琉
转眼,纪绍白在王子瑾的府邸住下,被像客人一样对待。花前月下,十分自在。瑾日日找他对弈,每战每胜。
“纪大人,会对弈吗?”第一日,瑾问。
对弈,为惠景王朝当下盛行的贵族娱乐活动,想不到这赤琉王子竟然喜欢。“不会。”纪绍白果断答道。黑黑白白,围来围去。仅仅赢在手头上的东西,有什么乐趣?
“是吗?”瑾挑挑眉,装作热心,“那本王来教你。”
几日下来,两人一到下午便在棋盘上厮杀。瑾每每把纪绍白杀得片甲不留,满载而归。纪绍白无可奈何,只得作陪。
他知道,这王子瑾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他的兴趣决不止于对弈。每每借着对弈来吃他豆腐,看似无意,眼中却从不隐藏那□裸的欲望。
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我不会强迫你的。”他如是说,好似君子不乘人之危一般。你情我愿,玩起来才有趣。
他没有爱,他只是想要游戏一场……如何一个人物,竟让那精明的惠景帝匡莫神魂颠倒?
既然只是游戏,瑾便自有足够的耐性……
这日,两人坐于棋盘两侧,一黑一白,准备开战。突然听到隔壁院子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那叫声如在磨砺着心脏一般,搞的纪绍白再也玩不下去。
瑾看出端倪,放下棋子作势起身,“是否有兴趣一探究竟?”
纪绍白不语,与他同去。
那个院落,简单的没有一分摆设,显然为下人居住。此时,那里正有一位纤弱少年跪在地面上,全身□。白皙的皮肤上面,纵横交错着被抽出的条条血痕和牙齿咬过的痕迹。不但痕迹遍布全身,□更是一片青紫。私密之处的体毛已经被拔光,□毫无生机的低垂在那里。他的两手均被钢针钉在地面,颤抖的身体摇摇欲坠,随时要倒下一般。
再看他后面,一位光着上身的魁梧男子紧紧抓着他纤细的腰肢,一下一下,忘情的把丑陋的欲望深深顶进少年体内。两人相连的地方,不断有血液涌出。
两人身边,还站了另外三个壮汉,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这是处罚。” 瑾为纪绍白解释,语气波澜不惊。
“这……”纪绍白不禁出声。
□?他出任奉天府内史,也见过一些酷刑,却还没有见过这种磨砺人性的处罚场面。
“有一种方法可以救他。” 瑾耸耸肩,脸上全是促狭的笑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方法?“额……你不会是想说,要我来代替他……”纪绍白心头涌上一股不祥预感。
瑾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我早就说过,你是个有趣的人。”这么有趣,我怎么忍心让你像他一样?
“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帮你救他。”他说,毫不犹豫语气的好似一切尽在掌握。纪绍白不得不认为,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幕,原本就是瑾计划好的。
要求?什么要求?
要我以身相许?你才不需要。
要我投敌卖国?我也绝对不敢。
更何况,为救他人而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纪绍白从来不做。
“好。”他答的痛快,事与愿违。有时候,纪绍白真想为这多管闲事的嘴巴狠狠抽上自己一巴掌。
“先放了他。”纪绍白看过去。少年已经昏死过去,进气少出气多。若是再拖延下去,突然翘掉,那他岂不是要被瑾白白占了便宜?
瑾一愣,随即用指腹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表情有些好笑,“不必一副赶着去死的神情。”
“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我等着你投怀送抱……”一边说着,他对那伏在少年身上的壮汉施了一个眼色,“放了他。”
“是。”壮汉把□从那少年体内抽出,系上裤子。站在身边的三个人也上前来,拔出钉住少年手掌的钢针,并把他从地面拖了起来。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纪绍白见少年已经平安,张口便问。速战速决,早死早超生!
瑾慢慢摸着他的脸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不急。只是……”突然,他沉下脸,手中力道随之收紧,浑身散发出一股子骇人气势。
他把气息吹在纪绍白耳边,轻轻说,“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记得加上请字。”
“记住,你只是赤琉的俘虏……”你没有权力命令我,即使是谈条件的时候。
“……”
几天之后,瑾突然找上门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大约有食指长的青瓷瓶子。打开瓷瓶,瓶口向下,倒出一枚圆形药丸。“你要自己吃呢,还是我喂你?”
纪绍白接过药丸,问道,“这便是那要求?”该来的终究会来。瑾这样的人,绝不会放弃每一次到手的机会。
“放心,这不是毒药。”瑾的眼睛亮得出奇,有种迫不及待的神采。“相反,这种药能让你恍如神仙。”
“我可是找的很辛苦!”
“……”纪绍白不语,抬头服下丹药。顿时,他觉得一股暖流直窜下腹。全身上下,飘飘欲仙,却如火烧一般。他知道,这是春药。
看着纪绍白欲火难耐的诱人神情,瑾的瞳孔一阵紧缩。瞬间,脸上玩味表情全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欲望。
他上前一步,猛地把纪绍白压在床上,“我改变主意了。”
“君子游戏到此结束。”
第九章 救援
“君子游戏到此结束。”
瑾上前一步,猛地把纪绍白压在床上。“让我看看,你这身子究竟如何让人销魂。”一边说着,他拉开绍白的衣服,啃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
纪绍白没有挣扎,只是幽幽的说了一句话。他说,“你以为现在是谁?”
你把我看成是谁了?
瑾心中一震,抬头,正对上纪绍白清澈明亮,好似能够轻易洞察是非的眸子。“你把我看成那人了吗?”纪绍白重复,表情似笑非笑。
看成那人?
瑾面上的欲望稍退,寒着脸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纪绍白挑挑眉,不答。
纪绍白何许人也?聪明多变,善于察言观色。
又怎么会看不出瑾眼中那亮亮的东西是欲望还是嫉妒?
瑾对纪绍白的兴趣,也仅仅是想要了解,那个人如此心仪的对象,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瑾殿下,其实我很想说,那个人你得不到他。不过世事难料,我又怎能妄下定论……”
赤琉国的二殿下,竟然爱上了惠景王朝的国君,说出来何其可笑?
瑾愣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狠绝。他伸手掐住纪绍白的脖子,“本来我答应那人留你性命,现在看来,非杀你不可。”
“要怪就怪你太多嘴了……”
只是……那人?那人是谁?
纪绍白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恐怕今日,他就要为自己的多管闲事送了性命。
男人嘛,何必计较什么贞操。早知如此,何必为了制止那人的侵犯而道出事实呢,装不知道不就得了吗?纪绍白在心中大悔。
然而,刹那之后,脖子上却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再睁开眼睛,瑾已经软倒在一旁,闭着眼睛毫无生机。此时他的面前,分明站着那个五官突出的高大男子。
“美人,咱们走吧。”宁若优雅的伸出手臂,语带调侃。
“你怎么来了?”纪绍白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并拉上衣襟。
“救你的呗!”我若是不来,某人便要亲自来了……他要是只身来到敌国,那还得了?
你在他心中的地位,还真的很高!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瑾王府中已经有兵马巡视。瑾带着府中兵马,搜查了所有的房间。如此状况,两人恰被困在这里,难以脱身,恐怕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实在是劳师动众。
宁若咬咬牙,“早知道这样,不如一巴掌拍死他。”图个清闲。
纪绍白愣愣的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宁若,我给你猜个谜?”
宁若白了他一眼,。如此危机时刻,哪来的闲心猜谜?“什么谜,说来听听?”敢情他也是个好奇之人。
纪绍白笑,“听者有,看者无。跳者有,走者无。高者有,低者无。善者有,恶者无。智者有,愚者无。嘴上有,手上无。右边有,左边无。后边有,前边无。凉时有,热时无。哭者有,笑者无。哑巴有,聋子无。跛子有,麻子无。和尚有,道士无。”
“这指的是什么东西?”
“听者有,看者无,跳者有,走者无……”宁若喃喃自语。突然,他瞳孔一紧,嘴角上扬,回头赞道,“小白你好聪明。”
这个谜的谜底,正是一个“口”字。
若是刚才,宁若只身潜进瑾王府中,只因为其并未戒严。现在,他们却真的被困在了这个“口”中,四面封上。若想离开,只能破开一个缺口。
硬闯?凭这区区两个人,等同于鸡蛋碰石头……
宁若几个飞跃,便拉着纪绍白再次潜入刚刚那个房间。两人相视一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然后,宁若抱了被子飞身离去。调虎离山。
“追。” 瑾看着那飞上房梁的身影,怒吼一声,率先追去。
一炷香之后,宁若带着纪绍白再次出现于那个院落。此地人生地不熟,两人寻思着出了王府的后门,是要右拐还是左拐。正巧门前有一块大石头。那日纪绍白所救的小厮就站在石头后面。
宁若正欲下杀手,纪绍白拦住。
小厮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对着纪绍白眨了眨眼睛,微微蹲下身子只伸出头来,又眨了眨眼睛。
“谢谢。”纪绍白对他淡淡一笑。拉着宁若向右拐去。
石字上面露了头儿,为“右”字。小厮正是想要对他们说,右边比价安全。
四个时辰之后,两人已经出了赤琉境内。宁若这才发现,纪绍白面色潮红,浑身滚烫。“小白,你怎么了?”他不由分说的拉过纪绍白的胳膊,为其把脉。
“他给你吃药了?”宁若讷讷的开口。
纪绍白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他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本以为能挺过去,想不到这药效如此强势。此时,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埋了自己。
“这种东西本就没有解药。”宁若叹了口气。正经过一树林,便拉他下马,不由分说的去解对方的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纪绍白拼命护住衣物。无奈技不如人,此时又是一阵较软,挣扎了几下还是被宁若一把抓住了□。
“不要动。”宁若寒下面孔,当下熟练的□起来。纪绍白经不住刺激,很快便泄了出来。如此反复,终于逼退了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