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夕若,没有我在的日子你还真可怜啊,怎么?没吃晚饭被饿醒了吧?”伴随着我不屑又讽刺的声音,整个厨房顿时明亮得如白天一样。
夕若显然是惊吓了一跳,转过身眯着眼用手臂这当突如其来的光线,不过很快的他便强迫自己适应的睁大眼睛用力的注视着我,从他的眼中我看见一闪而过的惊异,疑惑,确定,还有欣喜,他的嘴唇在颤抖,似乎想用尽全身的力量表达着什么,但他身上的零件,这些把他完美组合的零件,却无法承载他此刻半点心绪和思想。
“哥……”这个字似乎说的相当艰难,而且说得很不清楚,甚至是沙哑的。
我静静的注视着他,看着他笔直僵硬的身体,两个多星期没有看到他,他消瘦了一些,精神比起原来也差了一大截,他的脸变得更尖了,眼睛也深陷了进去,锁骨越加的明显,原本十分合适的睡衣也似乎宽松了一圈,看着现在他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很可笑。裘夕若,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那副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痴情表情是在对谁发作?对我么?呵,我又何德何能把那么高傲的你变成了一个弱者?夕若,为什么你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却从不曾进来过?
“哥……是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夕若再次的开口,嗓音已有些哽咽,听得来我都有点心酸。
他含着湿润的视线,让我不敢直视急忙的把目光投向一旁:“嗯。我回来了。”
之后便是一阵深深的沉默,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虽然目光集聚在地板上,但我还是能感觉出来夕若两道视线死死的锁定在我身上。我不时的会抬眼看他,却总是在和他目光交汇的瞬间又立即躲开,他的双瞳中明显的酝酿无限的话语和思绪,但就是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气氛逐渐的接近冰点,异常的尴尬,我不断的觉得自己该走了,可双脚冰凉的无法移动半步,我也许并不是真的想离开,只是觉得这样在他面前会逐渐把心里的慌乱和胆怯暴露出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真的是太糟糕了。
“你这么晚了还厨房做什么?真的在找东西吃么?”我逼迫自己沉静下来,故作轻松的走过去,夕若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我走到他的身旁,当我低头一看到厨台上摆放的东西时,却又一次次说不出话来。
“我在为你做明天的便当,为了做什么菜比较好真的苦恼了好久……”夕若带着困扰的语气说着,孩子气的用手挠着头发。
我看着正切了一半的泡黄瓜,已经做好了的宫保鸡丁和糖醋排骨,还有装在便当盒里的米饭,全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菜。我心里突然一股奇怪的暖流贯穿了全身,浸红了脸颊,咬着嘴唇一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夕若,你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呢?明明知道我们俩的距离是永远无法逾越的,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难道你安心要把我推入悬崖么……
“我……其实在外面吃也很好,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不用……”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哥哥还不知道我爱你,”颤抖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就被夕若抢断了话头,他说出的话让我心乱如麻,血液仿佛都开始缓慢的逆流着,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也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你面前假装出那副优越的姿态。哥你一定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发现我也长大了,而且很优秀,所有的人都很喜欢我,但我没有想到这样的我却让你讨厌,如果可以选择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让全世界的人讨厌我,只希望哥你能爱上我……我就是这样的心情。”
他说得卑微,我不从曾知道他的内心世界是这样,我静静的听着除了惊讶还多了一点如爱尔兰咖啡般涩涩的甘甜。多么希望他这番话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如果那样他说不定可以当一个好弟弟,而我也说不定能当一个疼爱他的好哥哥,却不是像现在这样,要与伦理和常规背道而驰。如果真能像他说的,可以选择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让全世界的人都爱上我,也不希望爱上我的人是夕若……
“你一定对我很厌恶吧……”夕若的眼神不断游离着,声音极弱,他身体周围似乎变得有些朦胧,微低的那张俊美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孩子气十足。
“其实,也没有啦……”我看着他,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第一次他让我感觉他是如此需要怜悯。
他迅雷的抬起双瞳注视我,双眸中恍惚闪烁着什么,他显得有些急迫的开口:“真的?你没有讨厌我?”
看着他眼里荡漾着依稀的期望,我似乎怀疑刚才那样的回答是不是错了,是我在给他希望和期待么?那么难以驯服的夕若,总是能把任何事都信手捏来戏玩的夕若,那么高高在上的夕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喜怒哀乐变成由我随意操控了。
“还……还好啦,你比你们班那个叫白戴才的好多了。”我措措的说着。那个叫白戴华的是夕若班上的一个男生,说话时嘴特犯贱,惹了不少人,我们帮里也把他揍过好几次。这小子是个农民家庭出身,爸妈都在城里的工厂当长工,没什么文化,于是生了他后就给取这个名字,希望他能从出生就带有才华,结果才是才了,但是不是带来才华,而是他爸妈被工厂给裁员了。
“白戴才?”夕若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过,然后又接着说,“哥,你不知道他早改名字了吗?”
“诶?是么?”
夕若点点头,起先尴尬气氛似乎得到了缓解:“他爸妈觉得那个名字不吉利,就给改了。”
“这样……那他改成什么了?”
“白戴。”
“……”我一时没有憋住大笑了出来,一大男生叫白带,越想越搞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夕若也跟着我笑起来,这个房间的空气变得融洽轻轻的回荡着我们的笑声,灯光的暖黄色变得温和,让人一时不再愿意多想其他的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夕若逐渐停止了笑声,专注而认真的凝望着还在抽笑的我,眼底涟漪着无限的宠爱和满足的光芒:“哥……”他痴痴的叫了一声。
看着他移动着身体向我靠近,他的眼神变得迷离,我残留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心里警觉发现时情势不知什么变得异常起来,正欲急速的落跑,却在刚抬步的瞬间被冲上来的夕若拥抱得死死。
“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夕若的声音已经回荡了在耳畔,我僵直着身体,想挣扎却力不从心,任由他的怀抱越收越紧。
“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好想你……”夕若抬手轻抚着我的头发,柔情的声音让我感到他内心的酸楚。
“……”
“做梦总是梦到你,梦里的你总是站在离我很远的对岸,背对我,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喊你就是不回过头看我一眼……”他在我耳畔浅浅的低吟着,那样的声音似乎快要将我整颗心扉融化,直到声线逐渐哽咽,我才意识他好像哭了。
“……”
“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你,我真的很爱你……”夕若把我退出怀抱,小心翼翼的捧着我脸头顶着头对我说着,我看着他的眼里泛着微量的水汽,他混乱的呼吸喷撒在我的眼前,让我的视线一片弥漫,什么都看不见,只剩下他的脸庞。
他抬起头轻轻的落吻在我的额头上,感觉到他嘴唇的热度我全身猛地颤粟了一下,有点想抽身逃离,他的手固定住我的脑袋,气息逐渐下移,然后亲吻上我的眼睛,不断的游离着,星星点点的温落到我的鼻尖上,最后犹豫着重重的覆盖上了我的双唇,激烈的夺取了我的呼吸。
“唔……夕……唔……”
在他唤气的瞬间我断断续续的叫着他的名字,他似乎充耳不闻,不断的舔舐着我的牙龈,攻击着我口中每一个敏感的地方,强烈的侵略我惶恐而闪躲的舌头,他把我的身体越抱越紧,我全身的温度在火热而狂野的亲吻下冉冉升温,思绪开始迷乱,理智开始沉沦。我身体支点的平衡也被打破,承载着夕若的体重无力的靠在墙上,双手逐渐的攀上了他的身体,圈住他的脖子,一直在躲避中的软舌也在慢慢的苏醒着,我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热烈的亲吻,一阵阵快感的冲击似乎要贯穿我每一根神经,身体的燥热无法控制的燃烧起来,好像有一股强大引力把我朝这场□中拉着,而我也再无心抵抗。
这样的吻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空气里的氧份都被我们吸干了似乎都不愿放开彼此,就算是这样的一种窒息感也是不愿分开的理由之一,直到夕若的一只解开了我第一颗衬衫的纽扣,所有的理智都回归了现实,我瞬间瞪大着眼睛,挣扎着用力将夕若从我身上推开。
“哥……我……”被推开的夕若带着后悔和歉疚的表情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
恢复理智的我,绯红着脸颊看着他,回想刚才自己的反映,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发了情狗一样,居然对夕若蛮横的亲吻热烈的反馈着,我一定是被他说的做的迷疯了才会那样做,不对,就算是疯了我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我纠结的拧起眉头,不断的问自己,我到底是怎么了?
“哥……对不起……我……”
夕若似乎看出我的痛苦和挣扎,缓缓地动着吻得通红的双唇,欲步走近我,安慰似的抬起一只手伸向我,却还没有触碰到我,我便惊恐的踉跄的从他的身旁掠过逃跑回了自己房间。
裘夕若僵持着动作,手还停留在半空,他回过身看着那个紧闭的房门,眼里的光芒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裘夕若不禁的回想到底是谁TMD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的?
这句是不对的,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唇,对裘夕若来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而是就算真情相吻却还是无法将嘴唇上残留的温度永远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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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未完请待续吧,谢谢大家的支持,要不是一直有大家的支持我肯定不会再写这文了,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情相当郁闷……
第 40 章
(三十八)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脑中努力的为自己做出那样的行为寻找着一个合适的理由,但得到的答案却让人汗颜,我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一只理性且有逻辑的生物,可如今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我还是第一次,我们尚可以说,有□不等于有爱情,换句话说也就是你的生理有需要不代表心理就一定有需要,然而有爱情却又必定等于有□,这怎么说都觉得像是有语病,并且相当的矛盾,我总认为这种解释相当于把□和爱情这两者有明显暧昧关系东西强硬的分开,然后又抽风一般的把只有暧昧关系的两者再神经质的丢在一张床上过夜,你说两者还能洁身自好么?答案当然是不,尤其是对男人来说。
我觉得和夕若这样的煎熬持续下去不是一个办法,而且也不是我裘暮宇的作风。我向来认为自己是一个王者,虽然我知道我自己并不是,但我始终崇拜那种王者风度和英雄气慨。我喜欢那种穿梭在枪林弹雨的刺激,也喜欢骑马出征的豪迈,更喜欢成为众人膜拜的领袖,可惜的是这些梦想在现在的这个时代根本无法实现,所以我因此痛恨过自己为何会出生在这么和平的年代。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更讨厌内心不安的纠结,我推崇的是速战速决的战斗方式,为人处事也向来如此,话说,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只要我掏出了枪就必定会打出子弹,就算是错我也不会回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掏出了枪,却一直检查着子弹该放什么型号的恰当,瞄准的时候要一击毙命,还是不要赶尽杀绝?就是他裘夕若,让我所有的骄傲与武断,都变得失之交臂,一败涂地。
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太过羸弱,我打心底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耻。
也许,是时候改变些什么,也结束些什么了……我这样想着从床上起身下来,来到夕若的房间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推门进去了。
我步伐极轻,躺在床上的夕若正在熟睡,我来到他的床前蹲下身子看着侧身而睡的他,我离他很近,他的呼吸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他深睡的脸庞显得异常的安详,让我一时间看痴了进去,他浓密的剑眉微微的皱起,线条却十分的优雅,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他睡着还会这样的惆怅,我的心脏一时酸意涌起,不自觉的抬手,用手指缓缓抚平着他皱起的双眉,我心里明白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忧愁的模样,我从小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他对我甜甜的微笑,而这种嗜好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处可寻了。
夕若感觉到动静,轻微的扭动着身体,嘴里细细的发出闷哼,然后眼里逐渐的拉开,他睁开了的瞳孔对上我的实现。
“哥?!!”夕若惊叫着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夕若镇定了片刻后,喘着粗气对我问道。
看见他被我吓坏的可爱模样,一时间觉得好玩,便对他放颜一笑,夕若注视着我的笑容,眼底逐渐朦胧起来。
“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我说着也爬到他的床上,钻进他的被窝里,把身子贴他很近。
“哥……\\\\\\\”夕若看着我一连串的动作,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立马低着脑袋不敢看我,然后他脸上的颜色慢慢开始聚集成羞涩的红润。
我把身体更加用力的靠近他,而他却一直往后闪躲着,直到我把他逼到了墙角,我还在对他不断挨近,他便无路可退的准备起身逃下床去,而我没有给他半点机会,正在他欲逃的时候我狠狠的把他拉回来,用全身的重量把他压在了床上。
“哥?!”夕若慌乱的挣扎着,在看着我认真的表情后整个身体变得僵硬,我勿视着他眼中的惊恐,抬起手来回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和脖子,惹来了他一身的颤抖。
“夕若……”我声线变得迷离而暧昧,用温柔至极的视线深深的凝望着他,我低首把双唇贴上他的耳畔细语着。
“夕若……”我不断的倾吐着他的名字,然后用手指扶上他红润的唇畔,小心地来回爱抚着,滑动着。我固定住他的脑袋,逼迫他也同样看着我,整个房间撞击着我们不安的呼吸声。
“你说你很爱我,只喜欢我对不对?”我微笑着,捧上他热得滚烫的脸,柔和着声音问着,“说啊,你是不是只要我一个,我要听你的回答,就现在……”
夕若呼吸的频率有加快了不少,睁大着眼痴望着我‮谐 和‬的脸,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微微张启双唇:“是,我真的很爱你,哥……”
他说着手逐渐的攀上了我腰,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我轻笑出声,是那种没有半点恶意的笑容。
“是么?那就好办多了……”我笑说着,拉开他在腰上的手,直身坐起来,“但是,裘夕若到底有多爱裘暮宇呢?这个你能证明么?”
我托着下颚思考着,然后邪恶的看着夕若充满疑惑的脸,勾起嘴角一笑:“啧啧,这可怎么办呢?啊,对了,我有办法了。”
夕若纠结眉锁做起来,狐疑的看向我:“哥……你……”
“夕若,咱们来打个赌如何?一个可以证明你爱我的赌。如何?”我拉着他手拉开微笑对他说,但眼里却闪烁着认真。
夕若头一偏,满脸的愁容:“赌?”
“对,一个赌。裘夕若你不说爱我么?”表情纯真的看着他,但他的脸色却逐渐的暗淡了下来,铺上了灰蒙蒙的一层,“好啊,我可以接受你。不过要看命运要不要我们在一起。我这里有一个一元的硬币,当抛上去落下来,如果是正面你永远都不能再来骚扰我,如果是背面我以后和谁交往你都不准插手破坏。但如果奇迹出现,这个硬币掉下来,正好立在地上,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要分开,我把我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三分之一的机会,裘夕若要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