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没有狮子心----梨攸
  发于:2009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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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生气。」
  「那就好。」
  过了三五分钟,张奕维又说话了:「许勤?」
  许勤睡得迷迷糊糊,哼了一声,权当回答。
  「我想把你喂肥,这样烤起来比较好吃……」男人做出食人族宣言,许勤在正环著他腰的手上拍下没多大力道的一掌。
  「开玩笑的。我是说,我想把你喂得胖一点,至少要多个七八公斤吧,你这样真的太瘦了,昨天帮你洗澡,我看得好难过。」男人将脸埋进他肩膀和後颈的空间,紧密相贴,对二十一岁的许勤唱起了摇篮曲,祝他健康长大。
  睡意浓重的许勤很想打起精神听男人为他唱的歌,那音调中蕴含著怎样的期望啊。被难以启齿的秘密压著的心头也轻快了些。要是可以坦承就好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就得不到情人摇篮曲的祝福了。
  那一夜,睡得远不如摇篮曲歌词中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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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呃,好像,没有很宠受……?
  张董有宠受喔,真的有,没感觉到的请再感觉一下。Love is in the air.

  总裁没有狮子心【六】

  隔了四天,张奕维抱著恋人睡觉时,下体起了变化。许勤不晓得该不该道破,愣愣地被灼热的肉块顶了半天,心一横,把衣服脱了当作邀请,身後的男人不客气地接受,双手开始在他身上游移,意欲挑起他的欲望。顾虑到有光线会被发现阳萎,许勤故作害羞地要张奕维关灯。
  为了在做爱时隐藏萎蔫的性器,许勤悬著一颗心,仔细盯著男人的一举一动。幸好他原来就属性交时不大出声的那一型,只要在应该有快感的时刻装成压抑地叫几句,张奕维也不会怀疑他特别沉默。
  他担心男人在做爱时,会想帮自己抚慰性器,届时定会摸出不对劲,所以他不得不想尽方法使男人的双手没空。许勤偷偷计画後,认为运用性交体位是保险的解决之道。只要在男人进入前,往後倒下,男人的手就会自动撑在他耳边。背後位更好,男人的手会搭在他的後腰上,而且看不见张奕维的眼睛,他在假装高潮时比较不怀愧疚。就算选择正常体位好了,他也能以双臂穿过男人腋下拥抱,或是不断合起双腿使对方一定要按著他的膝盖才能继续,来避免性器被碰触,谎言被拆穿。
  第二次成功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也都顺利结束。好几回了,许勤稍稍放心了,应该可以一直隐瞒下去吧。
  第七次,张奕维前戏做完後,坚持下床去找保险套,「射在里面」的引诱并未令他失去理智。男人在脱离前问许勤「你上次做完後,肚子不舒服吧?」
  许勤不记得自己告诉过男人,那时他有轻微腹泻,因而跟管家要了颗胃药和止痛药,漏洞就是在那时出现的吗?
  张奕维为了走到放保险套的矮柜而开灯,许勤立刻夹紧大腿以免下体被看到。没想到男人戴好套子後回来,不关掉灯便直接压在他的身上,「我想看你……」那是一句祈求,应该要断然拒绝,才能给许勤和两人的爱情留一条活路,但是他说不出口。他把双手交叠在脸上,任凭张奕维接续之前的动作,心死地等待男人宣告他的死刑。果然过了不久,张奕维那股对他身体的需求就像被眼前的景象浇熄了一般,停了下来。对方的双手迟疑地摸上许勤垂软的阴茎,套弄了十来次,确定他无法勃起後,手便拿开了。
  沉默在许勤耳中撞出巨响,男人激烈的喘息渐趋平缓的过程,亦让他的胸口阵阵刺痛。
  「什麽时候开始变这样的?」听不出张奕维询问的情绪。
  「……」
  床单因摩擦发出窸窸窣窣,许勤意识到男人正在走下床铺,连忙放下掩住脸的手,急著对他走进浴室的背影道:「没关系,我可以,前几次不也都做完了吗?我们继续……」
  「够了。」
  张奕维丢下这两个字後,将浴室的门关上。不久,从门後传来莲蓬头的水声。
  许勤脱力地躺回床上,天花板上的小型吊灯太耀眼了,他只好用手盖住眼皮。他万分清醒地听到张奕维从浴室中走出,打开衣柜的门,拎著钥匙和钱包走出房间。离去前,不忘替他关上电灯,刻意小力关门,像是怕吵到他。
  许勤在回归沉寂的黑暗中再度睁开眼睛。这种时刻,是否要应景地大哭一场,或是该默默地流下怨妇般的泪水?他思索著,用力眨眨乾到发涩的双目,睫毛扫到手心,所以他移开了手掌。
  刚刚要是问了「你要去哪里?」一定会混入妒忌的酸味,被看到不实用的阴茎後,再用那种口气说话,势必会被男人讨厌。
  许勤猜得到张奕维去了哪里,市区那里有几家很热闹的同志夜店,就跟当初他们在其中一家相识一样,张奕维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对象,何况他那麽英俊,正值壮年,装束和行动皆透露出上流人士的气质,目标不论是谁,一定会被吸引过来。
  理应是自己独占的情人在外头和素昧平生的男人调情的此时,自己也要做些什麽。许勤几乎是无意识地下了床,将床罩拉平,棉被折好,又把散乱一地的衣服捡起来,一件件叠得方块般整整齐齐。进浴室冲洗一下,出来时环顾房间一周,似乎在迷惑自己为何突然从水泥狭室来到了这个舒适奢侈的地方。
  然後他躺到两人座的沙发上,蜷起身子睡觉。黎明将际,气温低到足以冻醒人,他把自己的肩膀抱紧一点,就可以勉强再睡。三年以来,他早已习惯独自一人在寒冷的天气下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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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ˇ
  这篇文的类型我选的是「虐心」(汗),但不会很虐,真的,就那麽一点点点点……
  男人的确会为ED烦恼,在许小勤的处境下尤其是!

  总裁没有狮子心【七】

  张奕维的别墅诚如他所言,房间多到可以星期一到日天天换一间。
  许勤从决裂的那一夜过後,每天晚上在不同房内睡觉。他都选靠车库一侧的房间,如此一来,车灯的光就会提醒他张奕维回家了。许勤总是站在窗边,贪恋地窥视张奕维的座车驶进车库。
  他不是不愿光明正大地站在客厅中,和管家一起迎接他回家。然而他第一次这麽做的时候,管家很客气地告诉他张奕维会加班,按照往例,大约凌晨後方能归来。为了许先生您的健康著想,请遵守医师的指示,在十点前就寝。
  尽管语气十分恭敬,但是许勤不敢违反那位比自己年长许多,感觉非常严肃的谢管家的「建议」。他对陌生人无法克制地怀有惧意。
  谢管家对这个家中运行的规则和张奕维生活的细节了若指掌,张奕维也不只一次地称赞过多亏了谢管家,才让他前几年的私人生活不致一团混乱,是他「不可或缺的助手」。
  因此许勤只能偷偷摸摸地,在过了十点就要熄灯的房中,在窗台边的椅子上,等候张奕维的车前大灯,一闪而逝地照破黑夜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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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许勤排练过许多遍和张奕维倾吐心中压力时,该从哪里开始比较恰当。
  他想说,被关了三年之後,双亲不认他,当初一起谈论未来大学生活的同学们,最近的网志上净写著去国外念研究所和找工作面试的事,这个世界上,他熟悉的人只剩张奕维了。但是张奕维也变了好不少。他是集团总经理暨董事长,名下资产上亿,有专门服侍他的人,住在跟三年前那间套房水准有云泥之别的豪宅。身无分文的少年,和崇高的总裁的联系,寄托於过於单薄的「爱情」两字。
  如果是那麽坚定的感情就好了,问题在於,男人从他被释放起,未曾表明过「我爱你」,口口声声都是「我会保护你」。照顾自己对他而言,是出於情人的爱,抑或某种义务?
  许勤想清楚地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恨著任何人。就算张奕维一副许勤被囚禁、被父母断绝关系是他的责任的表情,许勤也不会恨他。被禁锢的三年中,有无数个夜晚是靠著思念张奕维熬过的,他来不及跟他提。
  包括恨人的力量也失去,接近一无所有的他,察觉自己的身体连当个称职床伴的资格
  也搆不上的那个下午,害怕得动弹不得。明知隐瞒是自私的行为,他仍旧决定把缺陷藏在黑暗当中。
  对不起,对不起。
  极度的不安和沉重的自卑,快把许勤给压垮了。
  将心中的负面情绪讲出来的话,只会造成对方的厌烦。
  许勤不晓得张奕维究竟喜欢自己的哪个地方,只不过,假如欺骗能够维持那个形象的话,他会抛弃愧疚与罪恶感,毫不犹豫地当个骗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有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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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张奕维返家时,已是凌晨三点。许勤跳下椅子跑到窗边,看车子开上车道。
  他突然记起,在他高三的时候,有一次为了准备模拟考而熬夜到三点多。睡觉前,他一如往常地发了一封晚安简讯给张奕维,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信:「你这高中生居然比电子新贵还晚睡?太不健康了吧?」
  「致电子新贵:难得你可以比高中生早睡,却被高中生打扰,真抱歉,你太可怜了。」他躺在床上按手机按键,微笑著发出讯息。
  「致我亲爱的高中生:被情人打扰一下,等一下会睡得更香。明天的考试加油,快睡吧。我爱你。」
  当时的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有股甜蜜从科学园区沿著手机送了过来。
  那样美好的恋爱,为什麽被迫变质了?许勤将额头抵在窗户玻璃上,喃喃地说著无法传达的「我爱你」时,口中鼻腔中弥漫著的,全是苦涩绝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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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悲啦,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Dear wenchirosewang,六次是六个晚上,张董的确是没那个体力一个晚上来●次(羞)

  总裁没有狮子心【八】

  许勤有兴趣的科目是生物,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复学去念大学的生命科学系。这些家常话题,他放在心中,不晓得能跟谁谈。
  张奕维的藏书有一大半和他硕士读的电机领域相关,有物理、化学、电子电路和逻辑设计,另外有一柜的重工业制造,半柜的管理、行销。高中读私立明星学校的许勤,从小脑袋就很聪明,但是读起这些艰涩的原文书来,也屡屡觉得挫败。
  就算辛苦,他依然坚持要念书,增进阅读能力。没见到张奕维的日子中,除了用餐、盥洗以外的时间,许勤都待在书房内用功。
  张奕维现身在书房门口,迳直朝他走来的时候,许勤不可免地吓了一跳。男人叫了他的名字:「许勤。」
  「是。」他的手心微微发汗,猜不透接下来张奕维要说什麽。期待了这麽多天的见面,突然变得可怕。
  「你几天没看到我了?」
  「十六天。」
  男人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彷佛在说这麽久了啊。
  「有关你的事……这几天我想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语调,正是许勤内心焦急的对比。
  「其实很多人都有那样的问题,专门治疗的医生也不少。找出原因之後,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许勤想也不想地立刻点头。半个月来浮动恐惧的心,霎时间安定下来。
  张奕维看他毫不犹豫的应允,放松似地笑了,然後他伸出手,说:「那我们去试试看吧?」
  莫名其妙。
  「要试什麽?」
  「试试看你能不能勃起。」
  许勤不明就里地被张奕维带进房间,男人领他走到床边,侧过身子,示意他躺上去。许勤用眼神询问,他解释:「你要不要自慰看看?」
  「……我试过了,没有用。」这麽多天後才亲口承认,感觉并无改善。
  「如果是我来呢?」男人异想天开地提议:「说不定会站起来?」
  许勤明知不可能,但对方是不亲自尝试就不会放弃的个性,反正不可告人的缺陷都被摊开来谈了,再无秘密需要保留。许勤爬上床,褪去下半身的衣物,觉得自己活像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而男人冰冷的手就是即将把他开膛剖肚的菜刀。
  当然张奕维的抚触是温柔的,时重时轻,时急时缓,要是做得到的话,许勤非常愿意勃起。试了一会儿,下体如预期中的毫无变化,男人盯著那里看了几秒钟,低下头,将许勤的阴茎含入口中。
  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许勤大吃一惊。张奕维的口腔温热而潮湿,舌头舔著据说是男人最敏感的部位,一位应该高高在上的总裁那麽专注地为自己服务的样子,许勤看在眼中都替男人不值了。不管在脑中如何拚命地想要勃起,最後依然以失败告终。
  张奕维抬起头时,口水从许勤的性器上牵了线银丝,他擦了擦嘴角,丧气地说:「还是不行。」
  「对不起。」许勤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抱歉。
  「没关系。」男人拍拍他的头,谅解地安慰他:「我们再找别的方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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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天,张奕维回家时带了一个小提袋,从里头拿出了许勤不知道用途的白色塑胶制品。男人解释说这是诊所医生推荐给他的情趣用品,国内外有很多用这个治疗勃起障碍的成功案例,原理是将道具放进肛门,其经特殊设计的前端就能刺激到前列腺。
  许勤对於使用道具很排斥,但他照样乖乖地照男人指示地躺在床上打开双腿,由男人将那无机质的东西推进体内。
  好恶心。
  许勤感到那个器具在身体中有如活物地颤动,那和来自张奕维的触摸截然不同。就算他的身体皆做不出恰当的回应,但是张奕维带给他的是令胸口微微麻痒的异样感,停止後他会想对对方说「对不起,我没办法。」而这个……这个被男人当成治愈他的希望的东西,在他身上强加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因为不能勃起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吗?许勤屈辱地紧闭双眼,流下眼泪,等著张奕维放弃後把那个物品拿出来。男人发现他流泪後,担心地问「很痛吗?」由於对方问的是下体,许勤摇了摇头,那边一点都不痛,真正发疼的地方你却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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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来张奕维跟他一起去了泌尿科诊所。
  张奕维对处理挂号的护士小姐含蓄地描述了他的症状。排队等候时,护士小姐先替他抽血,再给了他两个烧杯和塑胶软瓶,还有一本用塑胶袋密封的杂志,请他到厕所去,一份验尿用,一份验精液用。
  诊所的洗手间异常宽敞,盥洗设备也擦拭得光可鉴人。许勤处理好尿液样本後,打开塑胶袋,发现里头是本针对男同性恋的全新成人杂志。我该说真是贴心吗?他无奈地想。徒劳无功地翻完整本杂志,并对里头某些图片产生不舒服的感想後,许勤走出洗手间,交出一个装满尿液的软瓶,和一个空无一物的软瓶。护士小姐脸上波澜不兴收下。
  轮到他时,男医生先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就决定要帮他触诊。张奕维坚持要待在诊室里头,医生问许勤可以吗?许勤找不出不让他待著的理由,就答应了。触诊前,男医生照职业规范先说了一遍「肛门周围神经遭刺激时,勃起是很正常的反应,请不用多心」,许勤心想要是勃起了,那就是奇迹了。
  带著橡胶手套的手在他下身移动时,张奕维看来比他更为不安。为什麽你要这麽烦恼呢?许勤看著他紧皱的眉心,好希望能探手抚平那里的纹路。
  身体检查後是心理谘商,这回张奕维被心理谘商师挡在诊室外头,「我尊重每位病人的隐私,请您尊重我的专业。」心理谘商师说完後,坚决地把门关上。
  心理谘商师请许勤诚实,不要有任何负担地回答他的问题。於是许勤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被关了三年,前不久才重获自由的事说了出来。谘商师同情地说「那你心理创伤应该很严重吧?」他想了想,回道「其实还好。」
  豁达的心情绝非伪装出来的,由於失去了太多,他也记不得拥有时的感受,大概是种病态的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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