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的小心肝!”李员外亲了绿柳一口,满脸色咪咪地道:“不过看那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气的息,真是让人有摧毁的欲望!”
“老爷您真坏!”
走到转角,带着面具之人停下了脚步。
六儿带着十几个打手围住他,得意地道:“还请公子跟小的走一趟,我家老爷有请。”
面具之人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六儿劝公子不用心存侥幸,在这泉州城内,凡是我家老爷看上的,就没有说得不到的。再说,此处人烟稀少,也不会有人相帮,公子还是快跟小的走,也免得皮肉受苦。”
“确实,此处无人。”面具之人转过身来对着六儿,轻轻揭下面具。
与他正对的六儿等人齐齐吸一口气,满脸震惊之色。
一手拿着面具,铁面修罗冷漠地道:“在这里就算有十几个人失踪,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
忽然,十几个人同时被紫色火焰包围,还来不及喊,就化为了灰烬。
入戏
草草坐在庭院里,安静地看着月亮,轻声感叹:“好宁静的夜晚,这恐怕也是大会前最后的宁静吧!”
黑夜中,一人脸带面具,盘腿坐在床上静静修炼,忽然全身抽搐,侧倒在床上,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地呻吟,身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紫色的火焰在游走。
微生忆涟脸色微白,拿着杯子的手有些微微地抖。
“忆涟,你怎么了?”
“没事。”微生忆涟回给草草一个安抚地微笑,“只是心里忽然有点乱,总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
“有就有吧,反正我只是客卿长老,就算有事,也有宁老头顶着。”
宁意远坐在书房,一脸严肃地问:“你确定是这次?”
安扬点点头答道:“八九不离十,整个安家,就小布那丫头继承到的能力最强,她感觉到就是这次。”
“是就最好。”宁意远脸上出现一丝轻松的表情,“想来过了这届大会,安宁两家就真的解脱了。”
“是呀,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
“今个的修真大会真是热闹!”草草一手把玩玉简,说得刻薄:“说好听点吧,是群雄毕至,说不好听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参加,这真是!斗鸡大会吗?”
“我看看。”微生忆涟接过玉简,查看半晌,笑着说:“哪有你这般刻薄的话?不过就是多来了些旧派之人,至于让你这么形容吗?”
“今个也不知怎么了,那些旧派之人都纷纷说要和解,和解?都吃错药了吧?还有那个叫铁面修罗的,还戴面具,那张脸不能见人吗?铁面修罗,好俗气的名字,这种连真名都不敢上的人,宁老头还让他参加,我到要看看他能打过几场!”
“你就因为被宁意远驳了面子,就专门到寅台来,然后从他站到台上开始就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他?难道你不知道,因为你专注地眼神,让所有人都认为你看好他?”
草草还来不及回答,就见燕语从辰台窜过来,好奇地问:“草草听说你特别看好一个叫铁面修罗的,我过来瞧瞧,能让你都这么上心,这人可以呀,他开始比了吗?”
草草一阵憋闷,刚要反驳,被溟醒的话止住了,“别掐架了,铁面修罗的比试开始了。”
由阵法保护的比试台上,铁面修罗与一人默默对视,明奇一拱手,客气地说:“在下明奇,家族修真者,今日切磋,请多多指教。”
“铁面修罗,一介散修。”
客套过后,明奇双手在胸前飞快地捏一法决,顿时在头上出现一个闪着红光轮盘,“阁下小心了!”随着语落,轮盘上飞出十几道红光,瞬间合为一只火凤,飞快朝对面之人扑去。
“啧啧,第一场就遇到明家子弟,而且还是已经能够合成火凤的,铁面修罗真是人品好呀!”
“我不是想打击你。”溟醒在一边懒懒地道:“你这次恐怕是要看走眼了,这铁面修罗可不简单。”
带面具之人全然不顾迎面而来的火凤,手一挥,一根淡紫色的九节鞭就飞快地往明奇身上抽去,而此时火凤已到他身前,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身上紫光一闪,火凤一声悲鸣,化于无形。
“咳!”明奇口喷鲜血,还没来得及做反映,九节鞭已经击碎了他的护体法宝,重重地打在胸口,让他跌出老远,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人从出手到结束不过几十秒,瞬间就分出了胜负,让全场一片默然,半晌,众人才回过神,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台上带着面具之人,这时众人都不得不佩服草草的眼光,能如此迅速轻松地打败明家之人,铁面修罗的实力可见一斑,修真大会的第一匹黑马出现了!
不远处,明玮看得摇了摇头,“怎么小七运气这么不好,一出场就碰到了狠角色。”
“是呀。”明华接口道:“恐怕就算是我碰上,也是胜负难料,好在我们没有分在那组,不然要是折在半途,那就丢人了。”
“各个门派的人都是被打乱的,要不然都分在一起,岂不成了窝里斗?”
“是呀,希望咱们所在的组里都不要出像这样的黑马。”
“一共有十二个比试台,明家人还不至于这么倒霉,连碰上几个,咦?申台那边动静那么大,不会又出了黑马吧?”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走。”
草草一脸铁青地宣布铁面修罗胜利,燕语看到草草的表情早就跑了,草草找不到人来发火,憋得不得了,“他要是能进决赛,我就不叫草草!”
“那你可能真的要从现在开始想换什么名字了。”溟醒一脸深知内情的笑容,“那个铁面修罗身上竟然有……”
“有什么?”
“不可说呀,不可说!说了就看不成戏了!”溟醒看到草草一脸快要爆炸的表情,优雅一笑,把话题转向了一直不语的微生忆涟,“想些什么?怎么都不说话?”
微生忆涟微微笑笑,脸色有点苍白地说:“没事,就是心里憋得慌,可能天太热中暑了吧。”
“中暑?”草草惊叫,“以你的修为,哪里还会被天气影响,你坐着好好休息,我去叫燕语过来。”
小布喷出一口血,软倒下来,安扬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看到她满脸苍白,汗大颗大颗地落下,心疼地道:“快先歇歇吧,反正不急,小布不用这么拼。”
小布倔强地摇摇头,强撑着坐起来,“太爷爷,小布没事,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安宁两家的安危,小布怎么能不急?”
“那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呀!”
“小布还撑得住,刚刚小布就快要找到那个人了,但是忽然被一种很强的力量挡住了,小布一时不察,才会受伤,再来一次小布一定能找到!”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休息休息,养好了再来,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两天,听太爷爷的,好好休息!”
“可是……”小布看到安扬态度如此坚决,只好同意,“那好。”
安扬露出慈祥地微笑,“那你好好休息,太爷爷先出去了。”
“嗯。”
看到小布乖乖睡下,安扬关上门离开,他现在只希望能够顺顺利利地完成这件事,让安宁两家尽快从这摊浑水中抽身。
夜色
燕语皱着眉头,草草在旁边着急地问:“忆涟怎么样了?”
“忆涟美人没事,哎哟!我都说没事了,干嘛还踹我!”
“谁叫你故弄玄虚,没事皱什么眉!吓死人不偿命,活该!”
“好啦。”微生忆涟温和地笑笑,“我都说我没事了,你们不用这么着急,今晚不是还有长老议事吗?草草你怎么还不过去。燕语,这次狐族也有人参加大会,你作为少主难道不应该回去安排安排?”
等到将两人打发走,微生忆涟转向还赖在原处的溟醒,“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你自便。”
“我也累了。”溟醒站起身来拍拍长袍,“正好跟你一起回去。”
“那就一起回吧。”
微生忆涟一直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也跟进来,理所当然地坐在椅子上的溟醒,“你不是累了吗?”
“对,所以我坐下来休息休息。”
“但是我也累了!”微生忆涟开口强调。
“那你就到床上休息一下,我不吵你。”
“溟醒。”微生忆涟皱眉道:“你不要装听不懂我的话,我现在想一个人休息!你请出去!”
无视微生忆涟投过来的冷眼,溟醒一脸无奈地回答:“草草和燕语离开的时候,都一致警告过我,如果我不一直跟着你,就要我好看。”
冷漠地扫了溟醒一眼,微生忆涟冷冷地回话:“你还会怕别人威胁?少说这种假得不着边际的话!”
“是呀,是挺假的。”溟醒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微生忆涟,语带温柔地说:“我只是担心你。”
……
“师尊。”微生祈日恭敬地给云方行礼。
“行啦,修道之人不讲究这种虚礼,坐吧。”
“谢师尊。”
云方看着自己这个出色的徒弟,满意得不得了,“今天你做得很好,为云山派开了一个好头。”
“这是弟子该做的。”
“这次的大会除了原来就实力强劲的门派、家族,还多了不少实力强悍的散修,其中有一个叫铁面修罗的,你要尤为注意!”
“是,不知这铁面修罗走的什么路子?”
“到现在来说,只是知道他擅长于使用九节鞭,且速度奇快,最诡异的是他身上不知道有什么护身法宝,连明家的火凤都挡住了,若是破不开他的护身法宝,根本不可能取胜。”
“如此听来,确实棘手。”
“现在,你跟他还碰不上,先在本台中胜出才是正紧。为师跟你说这个,只是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徒儿知道。”
“对了,你上次回家,有没有问过你娘?”
“徒儿问过,娘说没有。”
“那就算了,本来若有你从小佩戴的玉佩,用之化入你的本命飞剑当中,会让心神与剑更加契合,你作为微生府的公子怎么会没有随身的玉佩呢?”
“微生家以商立业,所以家中公子小姐出生后,配的都是本命金锁。”
“可惜只有玉通灵性,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资质这般出众,没有这个也无所谓,明日你还有比试,还是快快下去休息吧。”
“是,祈日告退。”
关上门,微生祈日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白日里众人看他的眼光还是让他不太舒服,他实在不想休息,只得随便走走。
走着走着,等微生祈日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云山派所居的院落,看看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有点犯难了。
忽听一声咳嗽,微生祈日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人负手而立,静静看着月亮,他踌躇半晌还是走了上去,“这位公子,在下有事相询。”
“什么?”那人转过身来,淡淡地问。
借着月光,微生祈日看清那人的脸,呆住了。
那人苦苦一笑,言语间有淡淡地哀伤:“公子不是有事吗?”
微生祈日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在下不是故意的,请问公子可知去云山派的别院应该往哪走?”
“顺着这条路走到那颗槐树旁,再往左转走到尽头就是了。”
“多谢。”
“不用。”话末,那人不再理会微生祈日,转回身继续看着月亮。
微生祈日看着那人孤寂,甚至是有些绝望的背影,鬼使神差地低低说了一句:“在下微生祈日。”
姓微生?那人心中微颤,良久才道:“在下安宁。”
……
微生忆涟放下棋子,“我赢了。”
“忆涟好棋艺。”
“现在天色已晚,我想休息了。”
“那你就休息吧。”
微生忆涟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忆涟要沐浴更衣,还请溟醒公子回避。”
“屋内不是有屏风吗?忆涟可以在屏风后面沐浴更衣,溟醒自认还是君子,而且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值得避讳。”
“哪敢问溟醒公子要如何才愿意离开在下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心境平复了,我什么时候离开。”
“在下现在就非常的平静!”
“我没看出来。”
“溟醒公子没看出来?”微生忆涟冷笑,“那在下又是如何连赢公子五局棋的!”
溟醒站起身来,走到微生忆涟面前,眼神中带着无奈,“若是之前的你,一定早就发现我没有认真在下棋。”
微生忆涟再也忍不住怒气,眼中紫色火焰隐隐闪过,“我只说一个字——滚!”但没想到下一刻就被溟醒搂入怀中。
溟醒牢牢地抱住微生忆涟,限制住他的挣扎,语中的无奈更甚,“放轻松,忆涟,你必须把心情平静下来,不然,这样下去会起心魔的。”
当微生忆涟发现挣扎完全无效时,泄气地停了下来,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没事。”
“没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要不到糖的小孩?”感觉到怀中又有挣扎,溟醒只得出声安抚,“好,我说错了,你不是小孩。”感觉到怀中的小猫又安静下来,溟醒只得摇摇头,这样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我现在好多了,你放手。”
“要我放手可以,但我必须留下来。”
“我现在没事了!”
“没事?没事你怎么会被心中一点预感绞得心境大乱?”
“我会克制的。”
“克制?就像你刚才那样?把自己搞得差点产生心魔?”
“那难道不是你逼的?”微生忆涟抗议道。
“平常我做的比这还过分,你也就笑笑地反击而已。”
“你才知道你平时过分!”微生忆涟抱怨道,猛地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他竟然会向溟醒撒娇?他走火入魔了!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的微生忆涟只能妥协,“那好,你留下来吧,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溟醒松开双臂,在微生忆涟眉心烙下一吻,“这才乖。”
已经被自己吓到的微生忆涟,完全屏蔽了溟醒的动作和语言,朝屏风后走去。
第一美人
清早的阳光静悄悄地洒在庭院里,山间的早晨,总是凉得沁人,就算是刚刚升起的太阳,透过薄薄的雾气看过去,也是冷清得很。
微生忆涟慢慢睁开眼睛,凭借着房里的亮度推断,现在应该已经早晨了,转头看到溟醒还坐在椅子上,侧头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他不禁有点皱眉地问:“溟醒,你在我房里坐了一个晚上?”
溟醒闻声回过头,笑着答道:“你这又没多一个床,我不坐着难道你会让我上你的床?”
“可以,你只要变成女的我就答应。”
“我陪了你一个晚上。”溟醒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倒好,一恢复过来就又开始伶牙俐齿。”
“是你自己找不自在,这可不怨我。”微生忆涟起身走到屏风后面,“草草还没回来?”
“嗯。”
一边换着衣服,微生忆涟一边皱眉抱怨:“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值得商量一宿的?”
“不知,你今天还去看比试吗?”
“不去,昨天是跟着草草坐在专门的隔间,现在她不在,我可不想过去给人围观。”
“去找燕语不也是一样?”
“他昨日不是说今天要去接一个好友吗?”
“那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微生忆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身雪纱,绝色倾城,笑着回答:“忆涟今天打算好好向公子讨教棋艺。”
“长别数十载,君别来无恙?”燕语大笑地给来人一个拥抱。
“哪里哪里,在下又来向公子讨教美人经了。”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