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如菊(生子)----菊文字
  发于:2009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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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睡到半夜的时候,阿牛觉得身体不对劲醒了过来,他发现二虎把他搂得紧紧的,这也没啥,他们平时也是这样保暖的,然,这次不一样,二虎闭着眼呼哧呼哧的,下身却一动一动的拱着屁股。
  阿牛担心道:“二虎,你咋了?病了?”
  二虎猛地睁开眼睛,吓了一跳,脸憋得通红,阿牛更疑心他生病了,从前因病去世的小伙伴的凄惨样子让他警觉起来,他就只剩下二虎可以依靠了,他紧张地给二虎盖被子,安顿他睡,自己趴在他身旁给他取暖。
  二虎憋了半天,道:“我也许真的病了。”
  阿牛道:“你哪里难受?忍一忍,天亮了我就找黑狗去想办法给你抓药。”
  二虎道:“不用……我……我下面难受。”
  阿牛道:“哪里?我给你揉揉。”
  二虎顿了一会,道:“好,你给我揉揉吧。”
  阿牛一摸到那里吓了一跳,乖乖,这个病可不轻,都肿成这个样子了,定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阿牛心疼道:“你怎么不早说!一定很疼吧。”
  二虎都冒汗了,道:“也……不是很疼……嗯……早也没这样……嗷……”
  这病来得突然,走得倒也蹊跷,过了一会,下面吐出一些脓来,就迅速地消肿了。阿牛道:“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二虎道:“好多了……呼!”
  阿牛道:“阿弥陀佛……这是啥病啊?”
  二虎道:“不知道……不太好的病吧,你不要跟别人说,否则的话会被欺负的。”
  阿牛道:“会吗?”
  二虎搂着他分析道:“你别看黑狗好像器重我,其实他只是利用我,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就一脚把我踢开,到时候咱俩就全完了。我得病这个事不能跟别人说,因为病也许还没好呢。”
  阿牛特别能分出里外拐,关系到生存的事情岂能马虎,当下表示打死也不回说,但是他对这个病表示了深切忧虑。
  二虎道:“不是有你嘛,以后犯病了你给我揉揉就好了。没事。”
  阿牛有点担心,然,暂时也只能如此了,他想着应该尽量攒点钱以后给二虎抓点药,慢慢地就睡过去了。

  第 9 章

  有了个开始,这个病就没有好的迹象,几乎每天晚上二虎都发病,而且时间越来越长,磨得阿牛的手都起茧子了,然,他并不曾像其他事情上一样抱怨辛苦,每次见到二虎先是极力忍耐最后如癫痫病患者一样抽搐,他的心理就非常难过,常常背过身去抹眼泪。
  二虎的心态却非常好,一点也没有重症患者的自觉。发病后还能挂着满足的笑坦然睡去。阿牛的心理负担很重,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打算起如果二虎没了之后他的日子该怎么过之类的事情。
  然,让他没想到的是,过了一阵,他也被二虎传染上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阿牛记得那一天是二月二龙抬头,他记得是因为二虎居然拿回来一块猪头肉,他薄薄地切成片,两人十分珍惜地吃起来。
  阿牛现在懂事多了,不那么使劲地同二虎抢吃喝,尽量紧着二虎,他有病啊,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
  二虎却比从前还让着他,看他的眼神跟看新媳妇差不多喜悦,可惜阿牛那时候还是个没开窍的童子鸡,连新媳妇是啥都不知道,只当二虎是病得不轻。
  最后一小片猪头肉了,阿牛眼巴巴地看着,然,他推给二虎说:“你吃吧,我饱了。”
  二虎憨笑着推回去道:“你吃吧,我比较壮。”
  两人推了一阵阿牛道:“要不咱俩一人一半吧。”自己咬了一小口,把剩下塞进二虎嘴里。
  二虎没有嚼,反而是凑过来嘴对嘴地塞回给他,事毕还笑呵呵的。
  阿牛本能地感到害臊,“这是做啥?!”
  二虎道:“我尝尝就行了。”
  阿牛匆匆咽下去,低头脸红道:“真好吃啊。要是能天天吃猪头肉多好。”
  二虎道:“我也想天天吃。”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有各自的喜悦。
  那天躺下之后,迷迷糊糊的,阿牛听到二虎在他耳朵边叫他,阿牛说:“又难受了吗?”说着手就熟门熟路地摸下去,谁知道二虎竟然也摸他的。
  阿牛被惊醒,道:“你干什么?”
  二虎道:“我检查下你这里怎么样了,这个病有潜伏期的,开始不觉得,等发病就是绝症,治不好了。”
  阿牛吓坏了,连忙拉下裤子道:“那你给我看看。”
  二虎就摸起来,越摸阿牛心越凉,他的身体里涌起异样的感觉,越发强烈,最后那小小的地方居然和二虎一样肿了起来,阿牛一边被摸一边哭起来,“你还没好,我也病了,咱俩都要死了……”内牛满面。
  二虎凑过来和他亲嘴,阿牛顾着伤心顾不上他。
  二虎就把两处肿胀的肉块放到一处磨,心有不忍地安慰:“放心吧,这病死不了人……嗯……还挺舒服的……”
  阿牛挂着泪道:“真的?”
  “不信你感觉感觉。”
  阿牛细细地品了会,确实没那么痛苦,就是说不上来舒服还是不舒服,却不想停下来的感觉。
  他不放心地问:“不会死吗?”
  二虎道:“不仅不会死还能弄出活的来。”
  “那什么时候能好?”
  二虎道:“……大概再过个五六十年就好了吧。”
  阿牛道:“嗯……啊……我都……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
  二虎道:“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多快活。”
  自此,两人常常抚慰,翻云覆雨的,感情比从前更好些,然,阿牛只是单纯不是傻,他暗暗留心了一阵,终于一天在溜进倚翠轩偷食物的时候,他见到眼前的恩客妓者突然地福至心灵,本能地猜到那个病是个啥意思了,他心跳着爬上一棵大歪脖树,从二楼开着的窗子里看里面短兵交接的场面,彻底明白了。
  他回到板房大闹了一场,拳打脚踢地,二虎脾气好,抱着头不躲不闪,阿牛把他的行李扔出去赶他走,说不跟他过了。
  二虎不走,蹲在门口。
  到半夜,他爬进来,爬进被窝,阿牛装睡。
  他知道,要是把二虎赶走,他的日子就难过了,二虎到哪里都能活下去……这样想着,阿牛觉得自己和倚翠轩里的小姐小倌没什么区别,也许自己要更不如些。
  眼泪从闭着的眼睛里流下来,默默地渗进头发里,他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已经感觉到了生活带给他的屈辱。
  然,一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十六岁少年的屈辱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起码相对于生存来说简直就是可笑的奢侈,不久,阿牛就忘记了当初的心情,得过且过地同二虎继续着姘居的生活。
  有诗为证:
  白天做兄弟,
  晚上是相好,
  夜夜复日日,
  俩饱一个倒。
  又过了两年,两人的见识都大了,那事练得纯熟。特别是二虎,他在这方面似乎有些天才,阿牛的前后上下左右的贞操都没了,搞得他偶尔还有点小不平,然,食物就是力量,力量就是体位,阿牛的翻身仗没有一次打得漂亮的,二虎别的事情都让着他,唯有这件事寸土不让,而且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加倍地犯人,弄得阿牛想也不敢想了。
  两人虽然住在巷子的尽头,仿佛世界尽头一样带点离群所居的味道,然,天长日久的,阿牛被压的事情不知怎的还是泄露些风声。渐渐地他出去工作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充满了玩味和戏谑。
  都是十七八的大小伙子,年轻气盛,满脑子就是那件下流的事情,越是心里觉得下流越是想参与进去更加下流,再加上没钱去舒缓,阿牛虽然是个男的,然,总比四条腿的母猪要高上以个档次。
  连续好几个夜里,二虎他们发现板房外有人听墙角,还有的专门后半夜赶来,二虎这几天什么也没做成,然,他还是受不了的,有一天夜里,他坐在板房门口开始磨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磨得锵锵响,偶尔还拿起来对这月光看看够不够锋利。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回去睡觉,等到后半夜那波人来的时候他再次起身,打着赤膊在月光底下磨刀,一下一下一下,突然,一只老鼠从墙边溜溜窜过,正倒霉,二虎一个菜刀甩过去,老鼠吱地一声惨叫,尾巴和身体立刻脱离,那身体如离弦的剑一般逃生而去,而那尾巴永远地留在了菜刀旁边。
  二虎憨笑着捡起菜刀,还舔了舔上面的血,回去睡觉。
  此后,倒是没人来特意听墙角了,二虎第二个晚上做了个够。
  然,常言说的好:武力并不能解决一次问题。
  阿牛的身上终于才是发生了性骚扰事件,而且下手的还是二虎惹不起的人物:黑狗。
  黑狗现在倒是阔了——跟这班流浪孩子出身的伙伴比,他手头常有些活钱,也有些女孩子肯同他相好,他却自我标榜为:我可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的。故,他只挑那些稍微丰腴一些的女孩子,其他面黄肌瘦的不看在眼里。
  然,黑狗也有遗憾,他没玩过男孩子。
  同玩女孩相比,玩男孩是个更加富贵的嗜好,因为不是生理必须,所以在已经有女人的情况下还能支配男人就是等于占有了社会剩余财富等于晋级特权阶层,于是黑狗对男孩子向往起来。
  然,并没有主动提出想献身给他的男孩,并且,他也不想霸占个身边的那些个和他一样不体面的家伙,这是他听说阿牛是个被压的货,便留意起来。
  阿牛这个小子从小干瘦矮小,吃那啥都抢不上槽的,那样的孩子是本来是没有机会活到长大的,然,他还是设法长大了,年方二九,胳膊腿抽条一般摆脱了矮子的嫌疑,虽然不高大,却有点颀长的意思。仔细看,那粗布衣衫下劲瘦的腰似乎蕴含着点不同于其他人的弧度,莫非是被压得久了屁股就翘了?……黑狗盯着阿牛的身体猛看,一径胡想下去想得都硬了。
  阿牛发现黑狗帮的老大在狠狠地看着自己,立刻点头哈腰地摆出讨好的姿态。黑狗原来很看不上他这副贱样,没有骨气,一看就是个软骨头,所以不待见他,然,此时看起来,那里面似乎有点……勾引自己的意思?……
  黑狗就勾勾手指头,阿牛就狗腿地跑过去道:“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黑狗道:“吩咐倒是有,你肯听我的吗?”
  阿牛道:“看您说的,您是我老大,我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啊!”
  黑狗道:“那好,也不需要你死,你把裤子脱了。”
  阿牛一张大嘴来不及收回来,定在那里。
  周围的兄弟跟着起哄,大家都想看阿牛的屁股,就是没人敢得罪二虎,今天二虎不在,何况有黑狗撑腰。
  阿牛牵动着嘴角勉强笑出来道:“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我……我有啥好看的。”
  黑狗啪地给了他一个巴掌道:“叫你脱你就脱,又不是叫你去死,你要是再敢磨磨唧唧,我就叫你去死!”
  周围人又开始助威威胁。
  阿牛急得跪在地上告饶,被黑狗一脚踢到一边,有两个人上来按住他身体,又两个人上来动手扒他的裤子,阿牛踢着脚大声咒骂,被人塞了一嘴土,裤子最后还是扒下来了。
  扒下来那一刻众人就虚张声势地沸腾了,笑的骂的损人的,黑狗其实有点失望,就是一个男孩的身体,他在河边洗澡的时候见的多了去了,有啥好玩的,阿牛的那里被毛毛覆盖着也不觉得好看,腿虽然长且直,但是有腿毛。黑狗兴趣缺缺,然,为了撑场面少不得还得意思意思摸上两把。
  他摸完后底下人争抢着上前沾光,不一会阿牛的腿就出现了青紫,有的人还故意在他大腿根狠狠拧上一把,闹了一会,黑狗道:“算了算了,你们恶心不恶心,阿牛,你,把裤子穿上,快点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阿牛颤抖着爬起来,捡起裤子甚至顾不得穿就捂着前后,一瘸一拐飞快地逃走了。
  二虎那天是去替黑狗办事,恐吓那两个刚出狱的惯偷前教头,刚回来就有心腹朋友对他如此一说。二虎也没做什么表示,照常回去见黑狗。
  黑狗那天对待他比春天还热情,拍他的肩膀称他是“最好的好兄弟”,二虎憨厚地笑着。
  黑狗拉过他耳语道:“兄弟,我们哥几个今天同阿牛开了个玩笑,吓着他了,你别介意。”
  二虎说:“是吗?我还没回去不知道这回事。嗨!有什么关系,开个玩笑又掉不了一两肉,只得大哥你特意同我来说。”
  黑狗听他讲话畅快好听,大笑道:“好兄弟哈好兄弟!有福同享!”
  二虎保持着他招牌的憨厚笑容完美退场了,一离开黑狗的视线他就撒丫子往回跑。

  第 10 章

  回到板房,只见阿牛整个人藏在破被里闷得死死的,二虎试图搂他过来被狠狠地踹开。二虎强行把阿牛从被里拉出来,人果真已经哭得昏天暗地的,对这二虎又是一顿家暴,二虎尽量躲闪,不还手。
  阿牛打累了扯着嗓子嘶喊:“我去死去!我不活了!!”说着就往外跑,二虎抱着他道:“你要去哪?”
  阿牛踢腾着道:“我去头护城河,我去撞城门,我去趴车轱辘,我不活我活不成了!!”
  二虎让他这么可劲折腾,等他累了,把他安顿在床上,摸他脏不拉几的脸,道:“你要怎样才出这口气?”
  阿牛心灰意冷道:“要么我死要么黑狗死!我不活了!!”他翻来覆去就是去要死,一想到今后怎么走出这个板房这个巷子,他真的很伤面子。
  二虎平板地安慰他道:“别哭了,咱不去死,让黑狗去死吧。”
  阿牛伤心地窝在板房里几天,说啥也不肯出去见人。
  几天后的一天深夜,二虎穿着厚实的衣服回来,脱下外衣里面是一层血衣,阿牛吃了一惊,“你……你跟谁打仗了?伤哪了?出了这么多血?!”
  二虎憨厚地笑了笑道:“不是我的血,是黑狗的,他死了。”
  阿牛脑子里一片空白,“死了……”
  二虎抱过他道:“你明天可以安心地出门了,没人会欺负你了。”
  阿牛推开他道:“黑狗……死了?怎么死的?”
  二虎道:“你不用管。总之他死了,你不用死。”
  阿牛捏住他的手臂道:“你……你疯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二虎道:“他们不会知道是我,我做的干净,让他们以为是那两个教头做的。人死茶凉,谁会理会这等事。”
  阿牛还是吓坏了,晚上被二虎搂着睡的时候也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事情确如二虎所预想的那样进行,没人来找他们麻烦,然,阿牛惶惶不可终日,出门怕被指正,回家怕独处,晚上睡觉怕见鬼,见到二虎怕二虎。他觉得虽然黑狗是被二虎砍死的,但是也是被自己一句话弄死的……二虎这个人的心也太狠了,太吓人了。他被吓破了胆。
  从前他见人就不值钱地笑,对二虎却神色如常,甚至打骂也是有的,仗着的无非是二虎让着他喜欢他,现在他见了二虎像牛见到老虎,举动都十分僵硬,还下意识地挂着讨好的笑,什么事情都顺着他的意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忤逆。
  二虎有一天夜里下手特别狠,把阿牛折腾得都哭了,可是哭也不敢大声哭出来,默默地咬被角,要是从前他早就一脚把人踹到床底。二虎从后面捞住他道:“你怕我?”
  阿牛害怕地摇摇头。
  二虎摸着他的头发道:“你怕我做什么呢?我又不会伤害你。”
  阿牛道,“我是怕黑狗的鬼魂。”
  二虎道:“那有什么好怕的,他活着的时候尚且打不过我,他要是敢来我就再杀他一次。你也没必要内疚,他做的那些事够死个几次的了。”
  阿牛不吱声,二虎道:“你别怕我,我为你出气,不是想让你怕我。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
  阿牛的心就软了,他想,二虎就算杀了人对他也和从前一样,真是的,自己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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