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渣----七里
  发于:2009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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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不是一个好的情人,不会说任何甜蜜的句子,也不会在□的前戏和结束阶段展示温柔。潘有过一点抱怨,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持续的爱他。他忠诚而可靠,稀有的笑容像是阳光一样温暖。在潘发病的时候,他用力的握着他的手,用沙哑的声线说:“即使别人都离弃你,我绝不离弃你。”
  供给一天天的减少,食物可以设法出去寻觅,一些非必需配备品很难找到,例如避孕套。他们最近两次□都是直接进行的,润滑的不够充分,过程中有一点疼痛,也增添了一些刺激。
  彼得晃了一下脑袋,把耳朵从他的嘴里拯救出来。他翻过身,把他压在厚实的草地上。不得不承认,潘是一个漂亮的人,五官柔和,身体的线条窄细,介乎于女性和男性之间的美感。彼得分开他的腿,这样的身体,在辐射病的影响下,不知道还能保留多久。彼得用的力气很大,把他的腿架在肩膀上,不停的抽动,中间有过两次停顿,俯身吻他。
  彼得兴奋得过了头,没有来得及拔出,直接在体内□了。潘尖叫一声,伸手探下去。彼得抓住他的手腕,小臂的皮下出血明显加重。彼得抱住他,压着他躺下去。潘有一瞬间的发愣,然后在他的怀抱里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睡意袭来的时候,潘的声音隐约的响起来。“天亮之后,你将不再认我。”
  那是一句很奇怪的话,彼得听不懂。潘一直有着神经质的纤细,彼得很难跟上他的思维,天亮之后,他收拾了简单的武器和用具,去找食物。如果可能,还需要给潘找一些药品。他在防区边缘遇到一辆军用运输车,雇佣军们告诉他,可以搞到针剂和麻醉剂。彼得无论如何都想得到它们,他跳上车,跟着他们开进另一个防区,劫掠了无数的供给。
  彼得拒绝了雇佣军的邀请,抱着一箱战利品跑回来,匆匆忙忙的闯进潘的小屋。房间里没有人,彼得放下箱子,把肩头的武器端在手中,仔细搜寻了附近的区域。每一丛乱草都翻找了一遍,最后在临走前那一晚的草丛里看见潘。
  潘还是躺在那里,曾经光洁的身体呈现灰败的颜色,腹部鼓胀起来,下腹撕裂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彼得目瞪口呆的站着,一块不成形的肉团从裂口冒出来,蠕动着,发出嘻嘻的声音,像是某种恶毒的笑声。有几只粉红兔子跳到他的脚边,啃食着腐坏的脚趾。
  彼得喉咙里响起嘶哑的吼叫,短促的持续着,没有足够的呼吸支撑。他踢走那些粉红的东西,踩扁了其中的一个。他趴到潘的身上,伸出手拍击他的胸膛,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除了肚子里那个东西。彼得注意到它有着尖利的爪子,就是凭借它们划开了腹腔,找到诞生的通路。
  很多变异的婴儿都生长的异常迅速,怪胎残害母体的情况越来越多,防区根本就没有女性愿意生育。潘是个男人,彼得确信了这一点,却忘了他也是一个变异体。“天亮之后,你将不再认我。”潘知道这一切,他想要这个孩子。
  彼得看着那个怪物爬出来,他还没有完全发育成型,像是裹着一层半透明的粉色薄膜,爪子嵌入潘的腿部,顺着爬下来。没有血,只有一个个洞眼。彼得吻了潘的脸,他的面孔还是那么柔和,甚至有着圣洁的神情。彼得抱起潘,走回他们的小屋。抬脚的时候绊到了地下的一团东西,那东西嘻嘻怪笑。彼得用力踩下去,脚掌碾了几圈,直到踩扁。
  完

  他们相爱至今

  本来在北京馆子里坐定,店员从楼下上来说,点的五个菜三个都没有,厨师也要下班。几个人都是放工后赶过来,事情忙的两个到现在还没出现,果然晚了。于是站起来转场,倒过水的茶杯也只能丢下,小吴是有些计较的,胡小白把右手的烟交到左手,搭着她肩膀走出去。
  “又不是咱们故意,是他们没有嘛。”
  大孔一直念着酱骨架,杨文青说前头有家潮汕馆子不错,结果还是在东北馆子跟前站住了。
  “有酱骨架吗?”大孔放大声喊,胡小白推着他笑。老小孩,出去这么多年,一点都不肯改。店员喊着有,把人都让进去,店面不大,地下油腻腻的打滑,小吴提了两遍,杨文青不吭声。大孔把筷子支在下巴上,只等着酱骨架。
  拿菜牌过来的是个壮硕女人,回头跟厨房吼了个来回,沉着的告诉:“酱骨架没有了。”
  大孔脑袋栽到桌面上,杨文青接过菜牌,指着隔页的菜式:“那这个酱羊排有吗?”厨房说有,杨文青用眼神问讯,大孔点点头。“那好吧。”
  大孔中午吃酒店的羊排,他跟杨文青比过,一块才那么一点点,整个下午,他就不停的喊着要吃肉。大孔今年是第二趟回来,只隔了一个多月,大家听见他往返转悠,都笑。杨文青笑不出,日夜都计划着怎么安排这几天。今天预定是要打球的,拍子也扛来了,两个人都似模似样的穿上运动衣,结果陈斯翰这里的球场没有位。坐在露天吧里吹了几个钟头的冷风,大孔卖俏,只穿着一条中裤,冷饮喝下去就哆嗦。等小吴和胡小白过来,进到饭馆才暖和。
  端上来的羊排有手腕到手肘那么长,一人举起一根,凭空有些豪壮。“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孔念着。“这羊排真咸。”小吴轻声的补了一句。
  小吴比月前见时熟络一点,多了几句话,今天难得休息,人也精神了。她钢琴教室的课程八点结束,往常赶过来都有点疲惫,又不肯点新菜,只吃几口剩下的,听着杨文青和他们说几句,歪在一边犯困。杨文青一到人前就不大理她,照看谁都比照看她殷勤些。胡小白看不过,大孔不在的时候总说他,大孔回来了,不知怎么的就省了这点力气。
  胡小白挟着烟,托着头看他们,脸上笑不像笑。这回事,往深想实在不痛快。
  陈斯翰和张叶都过来了,胡小白多了酒友,兴致大增,拉着陈斯翰一口闷。张叶这小姑娘喝红了一张脸,非要喊着杨文青和大孔交杯。陈斯翰是杨文青同学,跟大孔倒是头一回见,这人说起话百无禁忌,跟着张叶一起跑嘴,说认识杨文青那么多年,明明觉得他有女朋友,结果那年到他屋里一看还是一个人,原来他爱人在太平洋对岸。张叶说是啊是啊,所以那年大孔临走的时候,一定要教会杨文青学游泳。结果他所托非人,到现在也没学会啊!陈斯翰把杯子撞到杨文青杯子上,小杨啊,且游且珍惜!
  张叶举着杯喊:“在太平洋中心呼唤爱,为此永生!”
  大家像是忘了小吴还在,笑得刹不住车,一个个怪模怪样。小吴也笑,趴桌子上抖,只当笑话来听。四年前大孔走,两年前小吴过来,一年半之前搬进杨文青的小房间。
  大孔就要参军了,这两次回来都是为了办手续。据说已婚的美国陆军薪金可以翻倍,大孔自己交代,有人为了这个要跟他结婚,他坚定的回绝人家,说如果要结婚,不能就这么随便。张叶说那你跟杨文青结婚吧!大孔说,搞同性恋会被开除的。
  胡小白拍拍脸,笑得真累。酒喝过好几轮,一桌子菜也差不多了,胡小白掏出烟盒里最后一根,旁边小吴歪靠着椅背,眼皮打架。“走吧,看小吴都困了。”杨文青和大孔一起站起来,他们抢买单不是一次两次,是压轴的戏码,一场不缺。大孔让他下次,杨文青说:“下次,下次就是五年以后了。”
  胡小白正看戏,陈斯翰冲她和张叶笑:“我算知道他们为什么抢了。”
  说了半句,然后一手拍在自己另一只手背上。转头看过去,他们两个站在柜台跟前,杨文青钱包举在前头,大孔手里的钱丢在柜台上,五根手指展开,用力抓着他的手。只有这个时候,能握一下手。
  完

  花间梦事

  太行深山,自益伏口进去,中有一处桃花谷,峻岭并峙,九曲回折。
  书生背着藤箱,素面布鞋踩在山中土地上,风露沾湿,一行脚印迤逦前去。前头便是益伏,四下隐约生香,雾气更见得浓郁,团团的扑在身上,缭绕生幻。
  山中多精怪,书生走着,身后脚印中簌簌作响,拱起一团泥土包,越起越高,从顶上破开,掉出一个小老儿。青黄颜色,周身发灰,只有一捧胡子花白,一直抖落到脚面。老儿爬起身,回头伸手到土中,掏摸一阵,拔出一柄铜头大锤,单手刷了个锤花,竟是虎虎生风。
  捶花脱手,直追着书生砸去,轰一声响,贴着书生脚跟落地,砸出丈许宽尺许深的一个坑。
  书生摔出去,远远趴在前头,也不敢乱动,小心探回头。
  小老儿翻身坠下坑,拾起锤子,锤底压着一只青碧小妖,哀哀乱叫。
  书生咂舌,倒赶上高人捉妖,坐起先看藤箱。小老儿竟跃身到了他面前,提着他站起来,一锤砸在他坐处。
  这回砸出一只水红小妖。
  小老儿铜头大锤连连挥动,书生被他拽着转了个圈,只看四下无数小妖翻滚,凄凄惨叫。
  周遭雾气大盛,帘幕一样重围,小妖却是不断不绝,八方六路的涌过来。更有一股阴笑,迭荡在山谷中,一声近过一声。
  “天暗,树妖将出!且躲!”小老儿念念有词,扯住书生衣襟,一同跳回土包中。
  书生只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口鼻尽是土腥气味,眼前重重黑影不能视物,再见光时,双足也落了地,一晃要倒。
  小老儿托了他一把,站稳才放开,坐到对面蒲团上。
  书生仰首打量,却是到了土地庙,神龛上供着的土地公公青黄颜色,落了一层灰,胡子也不显了。书生放下背上藤箱,恭恭敬敬,向着小老儿施了一礼。“见过太行土地。”
  “书生自哪里来?”土地捋顺一把长胡子,问道。
  “自瑞安过来。”
  “书生要往桃花谷去?”
  “正是。”
  “桃花谷有千株异品桃树,深山灵物都成了精,容不得人。那桃花瘴里年年枉死无数,书生不知?”
  书生低了头,笑得娇憨。
  这话一路上许多人说过,仍是要来。书生是个爱花成痴的,旧年家中走了水,一株桃树烧成黑炭,仍不舍得起出来,到早春时候,残枝上忽见了青,打了个小小的叶。只是伤得重,新枝也垂垂泛软。
  于是想起桃花谷,既有一线生机,总要设法救回来。
  书生开了藤箱,箱中一段焦黑枯木,生一条柔柔细枝,枝上挂一片青叶。
  “到了这深山灵地,它也鲜活许多。”书生望着桃枝,手指探过去,小心抚过嫩叶。
  “不正。”土地道。“跟着你的小妖叫‘不正’,暮间才出来,到了夜里更有树妖出没,走不过益伏。你要往桃花谷,明晨再去。”
  书生再谢土地恩德,收拢好藤箱,依着墙壁歇息,渐渐睡下。
  土地斜目看着,缓缓站起身,身形陡一长,坐时不足三尺,站起便有五尺,伸腿迈出,一步一升,走到书生跟前竟有七尺高,肩宽臂长,目露精光,全然凶神恶煞一般。
  书生梦正沉,梦里有大片火焰烈烈的烧,宅子都烧光了,他睡在桃花树下,一动也不能动,身上像是覆着一团桃花瓣,密密的护着他。身旁桃树着了,在火里不住的颤。
  土地两手拈着锤,照准藤箱,直直砸落下去。
  书生一惊醒转,跳起来,合身扑在箱上。“上仙饶命!上仙饶他一命!”
  “这是妖!”土地喝道,他身形壮大,喝得小庙跟着抖震。
  “桃木本为辟邪之物,这桃妖却能引来无数‘不正’小妖,只怕是逆插桃花,轻者劫,重者死!”
  桃花果然是逆插,一时贪玩,一世纠葛。书生汗湿了额,抱定藤箱不动,只是颤声哀求:“他应了劫,业火也烧过,一枝一叶寸寸烧尽。这一回死而复生,必是上天垂怜,求上仙成全,求上仙饶命!”
  到后来,反反复复,也只有一句饶命。
  土地上前一步,藤箱中忽生异相,一团轻艳光芒盈盈起来,映目桃红,绕着书生徘徊宛动。
  桃花流水,不出人间。到了这地步,却不是劫,是孽。土地收了法,渐渐褪回原本小老儿模样。“天亮了,你走罢。”
  书生千恩万谢,背好藤箱,怕土地反悔,推开庙门疾疾跑出去。
  到得桃花谷,有活桃妖的水土,也有要人命的瘴气。土地摇摇头,叹一声何苦。
  书生只管埋头跑,背后藤箱隐隐生出一道身影,少年身形,姣好颜色,凭空弯下腰去,对着土地遥遥鞠了一躬。土地抖着大胡子,仍是摇头,眉眼却笑。
  虽不得仙佑,自有小妖护他。
  完

  告白的季节

  “母男。”萨宇一句话就让马小强泪奔了。
  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样子——
  今天阳光明媚,春天早早的来了,校园路边的玉兰花树结着朵朵晶莹的白花,樱花也开了,风一吹,洒下一蓬蓬粉红的花雨。
  马小强红着脸,把萨宇约到樱花树林里,用水盈盈的大眼睛望着他。
  “我喜欢你!”
  萨宇居高临下的看他,撇撇嘴,砸出来两个字。
  马小强愣了一下,半天反应过来,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哇哇大哭。
  萨宇是个坏东西,一直都是坏东西!学习不好,脾气也不好,什么难听说什么,他只有样子好看。个子高,身材好,一张脸棱角分明。马小强就是喜欢他的样子,无可救药的迷上了他的寸头和胸肌,还有挺直的鼻梁。
  母男。两个字。阳光灿烂瞬间变成暗黑密布。
  “我讨厌你!”
  马小强两眼不看路,一直往前冲,打算冲到世界的尽头。事实上,他跑到校门口的大马路上了。他两条胳膊抱着头,当然看不到有一辆轻卡正朝他开过来,也听不到背后有人扯着嗓子骂他。“站住!再跑我揍死你!”
  刹车声刺耳的要死,马小强只觉得连胳膊带人给抱住了,猛的往前摔,直直趴在路面上。
  萨宇压在他身上,贴着他脑袋喘气,马小强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他,他一拳头砸过来。“让你别跑,还跑!”
  马小强知道错,乖乖的领着萨宇回家,他胳膊上擦掉两大片皮,全是血点子,马小强翻出医药箱,给他上红药水,包纱布。
  萨宇牙缝里滋滋的吸气,一边瞪着他。
  “可是为什么?”马小强无辜的抬头,“你不是拒绝我了吗?”
  还说得那么难听,应该气愤的人是马小强,不是萨宇。但是马小强是敌不过萨宇的气势的,他一瞪眼,马小强的声音就跟蚊子一样。他哼了一声,马小强把头低到胸口,手忙脚乱的收拾药箱。
  萨宇觉得不够,抓着他的手,把他往床上摁。
  “药,药箱!”东西哗啦洒了一地,瓶子也碎了不少个,马小强正琢磨着老妈回来怎么交代,人已经被萨宇压牢了。
  萨宇扯他的衣服,马小强虽然想过这回事,结果还是害羞,推着他让他先起来,说明白。萨宇坚持行动比语言重要,用蛮力压制了他的抵抗,很快就把他剥光。
  穿着衣服的马小强已经足够可爱,脱了衣服就更加像个小白兔一样,嫩嫩的,水水的。
  萨宇磨着爪子,大灰狼本性全开,扑上去抱他,亲他,啃他,抓着他的小东西不停拨弄,看着他涨红脸,眼泪跟汗水一起淌下来。进去的时候,真的弄疼他了。马小强抓着他肩膀,两条腿翘起来,抖抖的贴着他的腰,气都不敢喘。萨宇低头找到他的嘴,认真的吻他。
  马小强张开胳膊,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事情美好得不真实,快感也来得太过强大,他在萨宇的身下呻吟着,幸福得哭个不停。
  “我喜欢你。”
  “我也是。”
  萨宇舔掉他眼角的泪水,说不要再哭了,再哭就揍你。
  马小强爬不起来,萨宇收拾了地下的东西,马马虎虎的堆在药箱里,塞回柜子。萨宇要走了,马小强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萨宇举着拳头吓唬他,马小强就是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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