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S石楠
  发于:2009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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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口齿交缠半天,待文北影开始解吴二衣襟,吴二喘息着说道:“明日我要回家。”
  文北影解衣带的手停了停,“为什么?我伺候的你不够爽?因为我去凤仙楼?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去便是了。”
  吴二翻身把文北影压到身下,自嘲的笑笑,“你爱去哪里,我怎么管的着?”
  文北影一边舔舐着吴二的胸口,一边问:“不会是吃醋了吧?她们的味道通通比不上你。”
  吴二握成拳头的手紧了紧,恨不得一拳砸在这个大少爷头上,最后也只是掰过文北影的脑袋,给了他一个更为疯狂的深吻……
  一阵折腾过后,吴二揉着文北影脑袋,“为什么要招惹我?”
  文北影面对墙壁,“不喜欢?”
  吴二从背后抱住文北影,身下那东西又渐渐硬起,顶着文北影屁股,“我想上你。”
  文北影一个翻身,对准吴二毫不客气就是一脚,“狗娘养的,你当老子是什么!滚!”喘了会儿气,又趴下,和吴二面对面道,“我们只是玩玩而已,当真可就不好玩了。哎,你有没有上过女人?改天你去尝尝女人的滋味就知道那感觉多美妙了。”
  见吴二仍旧不语,继续絮絮叨叨:“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趁你睡着偷亲你,可你也没有反抗不是?咱们两个大男人,你可千万别再瞎想了,二狗……二狗?”
  吴二亲了亲文北影闪闪发光的眼睛,又搂着他肩膀道:“我困了,明天再说罢。”
  吴二把近些日子卖字画的钱放到桌子上,抱拳对文老爷文夫人道:“晚辈打扰已久,今日伤已痊愈,桌上是三千两银票和十幅字画,谢谢文伯文姨当初舍命相救,我才能提前出来,此恩此德,无以为报,若有来世,甘愿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文老爷和文夫人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文夫人起身扶起磕跪在地的吴二,“心意我们就收下了,那银子你还是拿回去,我和你文伯伯也不是贪财的人,你若决定好了要回府,好好孝敬吴老爷便是。”
  吴二还想说什么,手里已经被塞了银票和字画,“早点回去也好,好好给老爷子陪个不是,你爹会原谅你的。”
  出了厅堂在长廊撞见穿一身白衣来回踱步的文北影,上来便抓住吴二的手问道:“你当真要回去?”
  吴二起先不理,文北影追在背后,“你倒是说话啊?你爹会打死你的!”
  吴二停住,文北影来不急刹车,鼻子被撞了下,立刻捂了鼻子皱着眉道:“你……你故意的吧?”
  吴二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丢给文北影,“这是我欠你们文家的,文老爷不要,就给你吧,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
  话未说完,人就走了。
  文北影留在原地自言自语:“以后?以后什么?哎,哎?你怎么话不说完就走啊?”
  吴二敲开自家府上的大门,小厮一看是吴二少往里请也不是往外赶也不是,愣在那里,小心翼翼道:“二……二少爷?您……您回来了?我,我去通知老爷夫人!”
  吴二心里叹息一声,这如今真是有家回不得,也不想为难小厮,当真立在门外等。
  一会儿工夫,小厮又回来,仰头讪笑着道:“二少爷,老爷还在气头上,要不然您……”
  吴二点点头,走下台阶,小厮以为吴二少想通了,正要关门,却见吴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二少爷?二少爷?您起来吧,天凉,冻着您就不好了。”小厮拉也拉不动,只能又回大厅去禀报老爷。
  “哼?跪着?他就活该跪!现在才知道回来请罪,当我吴府是什么地方?想回就回,想走就走?让他跪着!谁敢给我去领回来……家法伺候!”
  一众仆人听得面色凝重,胆战心惊。
  三个小妹如今也长到十三四岁的年纪,各个如花似玉,最小的吴舞和吴二关系最好,当初听说二哥被抓了,哭得死去活来,天天盼着二哥回来,如今就在门外,她却不敢上前说一句话,嘤嘤哭着责怪自己懦弱胆小怕爹。
  吴姗轻拍妹妹的肩背,“小妹你别哭了,二哥他一定会挺过来的,到时候……别让他和文大少出去便是,每次都是那文大少,和他在一起二哥从来没碰见过什么好事。”
  吴思也忍不住插嘴,“就是就是,以前还有大姐能管管二哥,你看大姐刚嫁人……”
  吴姗又揽住吴思,“哎,别说了,事都过去了,只要我们相信二哥便是。”
  “嗯。”吴思和吴舞同时点头。

  第十二章

  时值隆冬,吴二在外面跪了一个下午,天色渐渐暗下来,支撑着他的是两岁以前的欢声笑语,他想不起这么些年,爹有几次是对他笑过的。
  如果娘没有走……爹是不是就不会逼着他天天读书写字作画弹琴?他伸出被冻得通红的双手,那手上布满老茧,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如果就这样被冻死也好,可以去见娘,可以不用满嘴胡言,可以不必再受世人指责……可以在文北影说只是玩玩而已时反驳他,不是玩玩,如果是认真的呢?
  如果……呵,世上没有如果,这都是命。
  吴二是被人推醒的,他睁开眼睛,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文北影正把身上的狐皮大衣解下来准备给吴二披上。
  吴二一天没有吃喝,嘴唇干裂发紫,他神情缓慢的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文北影不好意思说自己玩通宵,现在才回府,“我……我担心你。”
  吴二不是傻子,他能闻不出文北影满身的酒味?他让开文北影披大衣的手,“我不冷,你走罢。”
  文北影犟不过吴二,只能把大衣又披回去,嘴里愤愤道:“你们吴府可真够厉害的,打算让你跪到什么时候?难不成真要给你收尸啊!”发现话不对头,立刻“呸呸”两声,“瞧我这话说的,你肚子饿吗?我去给你买几个包子?”
  吴二用尽力气缓缓道:“不必麻烦,你我以后……还是少些来往的好。”
  “你什么意思?”文北影声音提高了些许,“嫌我连累你?你吴二少是举世无双的聪明,我文北影凡夫俗子,配不上你?”
  “是我怕耽搁你。”吴二冷得打了个喷嚏,“离上京赶考也没些日子了,你我都好好准备吧。”
  文北影“哼”一声,“这话我当然不需要你提醒,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谁是状元还不一定呢!”
  吴二看着文北影恨恨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笑出声,吴二啊吴二,你落到如今田地,又是何苦呢?倘若有下辈子,再别遇见这个恶魔了。
  胡思乱想半天,正欲闭眼减少体力消耗,却见街巷深处快步走来一个人影,不是别人,还是那文北影。
  文北影丢下手里的包子,“你这二狗,吃不吃随便你!”说完转身又走了。
  吴二愣愣看着那白面大包,香味溢出,这味道……是自己最喜欢的城北的那家,平时嫌路远很少去买来吃的,文北影啊文北影,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放下你?总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又给我一线希望。
  吴二靠着四个肉包的支撑,又在门外跪了两天两夜才被人抬回府上。
  吴老爷照例手拿皮鞭高坐太师椅上,“今天我要不是看在你三个妹妹和你二娘给你求情的分上……你休想再踏进吴府半步!以我的脾气,就算你冻死在外面,我也不会承认生过你这么个孽子!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统统给我下去,把房门给我关严实了!”
  二娘用手帕掩着嘴角,不易被人发现的笑了笑,“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退下!还当不当老爷的话是话了!”见丫鬟小厮一个个排队出了厅堂,才又转向吴老爷道,“小孩子难免有不懂事的时候,教训个几十鞭就行了,别闹出人命来。”挥手招了招旁边的三姐妹,“你们几个还不出去,小心让你爹连你们一块儿打。”
  三个丫头心疼的看了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二哥,吸了吸鼻子,跨出门槛。
  大厅里的抽打声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在门外准备就诊的大夫,听那一鞭子一鞭子甩下来,像是甩在自己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个时辰后,吴老爷浑身冒汗的大摇大摆走出来,地上的吴二血肉模糊,已经昏了过去。
  几个大夫连忙把脉诊断,“这吴老爷下手也太狠了,啧啧。”
  “我要有吴二少这么个绝世聪明的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哎。”
  “你们啊,都小声点,这吴老爷脾气暴躁也是众人皆知的事了,吴二少从小被打到大的,这小子也是命硬,打成这样还有脉息在。”
  三个姊妹见爹出来了,连忙往厅堂跑想要去看看二哥的伤势怎么样了,还未走出两步,便被人拦了下来,管家刘伯道:“三位小姐还是先去别处玩吧,二少爷伤的不重,已经在诊治了,不会有大碍。”
  这几个小姐向来也是听话的,悻悻然点头,一步一回头往别院走去。
  吴二能下床走动已经是临近年三十的事了,家里的年货都已置办的差不多,他偶尔和几个妹妹在院子里放鞭炮玩。
  余昕来家里看过吴二几次,有时候是问些会试的问题,有时候说说鹤州城最近的大事,再有时候也会念叨念叨文北影,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哪家姑娘又对其芳心暗许,反正都是风流韵事。
  吴二一般一边作画一边微笑着听,间或给余昕斟上一杯热茶,“上好的龙井。”
  余昕说的口沫横飞,喝口茶,继续。
  那日余昕一来便急匆匆,“二哥,二哥,你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吴二搁下毛笔,抬眼看余昕,“什么东西?”
  “大少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过完年初五就要上京呢,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吃的用的先提前准备准备吧,也没几天了。”
  余音刚落,李氏二夫人推门端了糕点进来,“哟,余三少啊,来来来,吃点糯米糕,刚才二娘在门口听你们说……初五就要走?”
  余昕给李氏欠了欠身,“文夫人,确实初五便要启程。”
  李氏放下糕点,“二少啊,这行李……二娘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都是新做的衣裳,呆会儿我命人给你送过来。你呢,这些日子在府上也怪没有自由的,出了鹤州城好好玩玩,京城那也是大地方,我和你爹等着你回来光宗耀祖。”
  余昕听这话觉得不舒服,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转头盯着吴二看。
  吴二仍旧笑容可掬,“劳烦二娘操心,我在府上这些年给二娘添麻烦了,我不在的日子,爹就有劳二娘了。”
  李氏听出吴二的弦外之音,面子上挂不住,“瞧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你也是我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这些年对你也不薄是不是?”
  “二娘对我的好吴二一直铭记在心。”
  李氏咳嗽一声,怪自己刚才说话太急了,亲生不亲生这种事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讨论呢?这不给自己的形象抹黑吗?“那什么,我还有事,你们哥俩慢慢聊。”
  余昕看着李氏走远,忍不住啧啧称奇,“你二娘耳朵可真灵。”
  吴二心里想,她灵的可不止耳朵。如若少了这二娘的煽风点火,他又怎么能遍体鳞伤的活到现在呢?

  第十三章

  年三十那天,从早上便开始飘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如鹅毛一般洒落下来,这在南方,实属罕见。
  银装素裹的鹤州城到处弥漫着小孩子的欢声笑语,院子里堆了雪人,街巷里扔着雪球,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吴二坐在案前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被妹妹们的嬉笑声闹得看不进书,索性起身踱步到院子里,站了没一会儿身上头上便沾了雪花。
  “二少爷,您也出来赏雪啊?只穿件单衣,小心着凉,要不要进屋给您拿件披风出来?”管家刘伯命人来扫院子里的雪,见吴二站在外边忍不住屈身上前。
  吴二挥手,“不碍事。”指着端面糊浆手拿春联的小厮问,“要贴春联?”
  刘伯颔首,“这一年啊又过去了,想当年你还只到刘伯膝盖这里,一转眼工夫,老夫只到少爷肩膀高啦,过完年少爷就十七了吧?”
  “是,十七了。”挥手招过那个小厮,“给我罢,反正也是闲着,我去贴。”
  小厮尴尬的看刘伯,刘伯笑嘻嘻道:“小时候您也抢着贴,你跟着少爷贴去罢。”
  “分工快些,你去贴东边别院,西边的我去贴。”吴二对着小厮不容分说道。
  小厮也不好忤逆,连连点头,把手里的面糊浆递给二少,又分了些春联过去。
  吴二把往年已经褪色的春联用手指扣掉,才弯腰拿刷子蘸了蘸浆糊,起身开始涂抹。雪花还在飘,鞭炮爆竹东一声西一声响起,似是被气氛感染,吴二竟哼起不着边的小调。
  “二狗?”
  吴二转头,看见穿一身裘皮大衣的文北影,头上插玉簪,腰间挂玉佩,还是一如既往的器宇轩昂、风流倜傥,看得呆了,竟不知说什么好。
  文北影几个大跨步走过来,一把掰过吴二的肩膀,“在贴春联?”
  吴二手上还粘着浆糊,想这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依然不说话。
  文北影悻悻然,对门自家小厮已经贴好了春联,“大少爷,您不去别处贴了?”
  文北影手摆得像拨浪鼓,“你们先去吧!”转头继续盯着吴二,吴二刚要弯腰捡起门槛上的对联,文北影已经先一步拾起来,递到吴二手上,“嘿嘿,还在生气啊?”
  不理。
  “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大过年的,你就搭理我一下吧?啊?”
  继续不理。
  “好二狗,咱们这么多年兄弟,不能因为一点误会就这样啊是吧?”
  不理就是不理。
  “你真不理我啊?不理我就一直缠着你。”
  于是整个下午,吴二上哪,文北影就跟了上哪。贴对联文北影给端浆糊,包饺子文北影给递皮,堆雪人文北影给铲雪,放爆竹文北影给点火……一点不让人操心。
  天色渐暗,吴二回房换了身厚实点的衣服,洗干净手,对文北影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我没有生气。”
  文北影欣喜若狂,“你可总算开口了!就说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初五要上京,你知道吗?余昕给你说了没?”见吴二开口,文北影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样,一下跳到椅子上。
  吴二拿毛巾擦了擦手,“说了,你要不要也洗洗手?”
  文北影笑嘻嘻道,“不了,不麻烦。”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对了,你到京城不许和余昕睡一间房,必须和我睡,哈哈。”
  “咚咚咚”房门被敲得直作响,吴二开了门,文府小厮探头进来道:“二少爷,大少爷在您这儿吗?老爷夫人正到处找人,说是要吃年夜饭了,让少爷赶紧回去。”
  文北影皱着眉头走过去,“这么早就吃饭啦?”跨出门槛两步,又跑回来对吴二说,“晚上来找你放烟火,在家等我!”
  家家户户团员的日子,吴府到处张灯结彩,吴老爷坐在大堂上也显得没有往日那么严肃威严。吃菜喝酒的当儿掏出几个红包,一一分给几个子女,“压岁钱,拿好了!”
  吴二接过,吴老爷亲自给吴二斟了杯酒,“你呢,明年就要会试了,好好考,争取殿试。咱们吴家不比文家,人家自古就是书香门第,所以你别处处和文大少攀比,他爹是当官的,你爹我是什么?不过是个商人,商人可不值几个钱,你啊,一定要给我出息咯,来,干了这杯!”
  三个妹妹纷纷盯着吴二,吴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爹的话孩儿记住了。”
  吴老爷重重一掌拍在吴二肩上,“别怪爹对你管教严,虎毒不食子,强将手下无弱兵,爹也是为你好。”
  吴二看着有些微微醉的爹,额头已经有几根白发,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是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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