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简火昱
  发于:2009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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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绛云本想和他单独说说话,怎奈欧阳弘毅丝毫没给自己机会,只好缓缓站起身,随著欧阳弘毅坐车离开城北老宅。
  车上温绛云若有似无地瞟著坐在自己身旁的欧阳弘毅,这样明朗坚毅的容貌,挺立的鼻子,似天穹一样的深邃的眼睛,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波澜不惊,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要自己近乎於是一种崇拜的态度去看待,他就像神一样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吸引著自己的目光,无法忽视,却也无法正视。她生在名门,骨子里的渗透著那份自信与骄傲,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配得上他?纵然听说他迷恋一个戏子又如何,他与自己有婚约,後天自己便是他的结发妻子,後天以後,他会只疼自己,他的眼中再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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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更得确实是晚了 但是咱是真的没时间啊 不过保证我有时间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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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子 第十三章 急雪乍翻恨因谁

  第十三章 急雪乍翻恨因谁
  总算是打发了温绛云,匆匆赶回豫林,抬起头,阳台上却不见那熟悉的身影,知他会在後园,挥退了下人,独自走到後园。叶冉单薄的背影竟是惹的人一阵心疼,在他对面坐下,看著低著头没对自己说一句话的叶冉,开口问道:“怎麽了?不开心?”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叶冉。只是看著杯子里的茶冒著热气,并不说话,许久淡淡开口道:“我想回家。”茶杯举到唇边,顿了一顿,“好好的,怎麽要回去?”
  “这里我已再呆不得,又何必赖著不走,後日你结了婚,难道还要等著四少奶奶赶我不成?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身体紧绷,双手死死地攥住拳头,强逼著自己的声音平稳,隐忍著眼中的雾气,心痛到极点,却哭不得,闹不得,他已没有立场,自己於他算什麽,唯有平静地让出,还可维系住自己仅存的那一二分尊严。
  欧阳弘毅滞在一处,抬眼凝睇他,却看不见丝毫波澜,坦然至极,原来他都知道了,他什麽都知道了,可是他却是这样的淡静,丝毫不在乎,他丝毫不在乎自己与别人结婚,他可否爱过自己,他心里可否真的有过自己。他甚至不问一问自己的想法,不要听自己的解释,只是要回家,是不是也是想要摆脱自己?沈默了半晌道:“那件事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事已至此,不知道要比知道好,你若是知我对你的心意,我也别无他求。”
  他何以知得,如今的他一无所有,当日决然离开了家,背弃了所有的人,纵然失去了全世界又何妨,他还有他,可是现实却将他摔得粉碎,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他何尝真心爱过自己,何尝不是一时迷恋自己的相貌,他有旁人无及的权力,他把自己捧上了天,现今也将自己踏得粉碎,他对自己与他人对自己有何分别,只是自己贪恋,贪恋那一时的幻象,贪恋他的温柔,贪恋他对自己的好,如今,一切都似五彩气泡一般,在一瞬间破灭,甚至在空气中没有丝毫残留。
  欧阳弘毅见叶冉默不作声,心中也是愧疚多一些,从後面抱住他,“冉儿……回屋吧,天凉了,你若是真的想要回去,明天我叫少居送你回去,回去住住也好,过一段日子我再接你回来。”叶冉站起身,回了宅子里。既已答应,也不需再说什麽,只是,弘毅,我若是回去了,这里我便定然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日天飘起了小雪,响儿找出狐裘披风给叶冉穿上,齐少居将叶冉送回西伺胡同,就回了城北的欧阳祖宅,欧阳弘毅要结婚,少不了置办新件,欧阳老夫人这头已是忙的焦头烂额,娶的是财政部长温正华的千金,自然要事事躬亲,从新房布置到一角一落的细节,皆是注意到位。
  叶冉打开卧房的门,哥哥并不在,他曾经悄悄打听过,哥哥出院做了大学的讲师,住在教工宿舍里。房间光洁如新,叶冉知道是哥哥经常回来打扫,哥哥一直是疼自己的,只是自己伤了哥哥的心,要哥哥失望,那日哥哥眼中的憎恶,失望的神色,深深地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抹之不掉。
  关上门,回过头看了看家门,自己又有何脸面再回这个家,当日是自己选择了离开,选择了背弃,今日又有何脸面若无其事地回来,请求哥哥原谅自己,自己的罪太深,怎样也是弥补不了。那麽自己又要去哪呢?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呢?
  还未走出胡同,两个人站在叶冉面前,“我想请问一下,您是叶冉叶先生吗?”抬头看著面前的两个人,并不认识,“你们是……”还未问出口,一个人捂住叶冉的嘴,另一个抓住叶冉把他掠到车上,司机迅速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嘴被他们用布条封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扭了扭,两边的人就警惕地按住他。叶冉看著坐在自己两边的人,知道是有备而来,不能硬拼,便节省力气静观其变,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只待时机成熟再想办法脱身。
  车子很快就到了郊外,那两个人把叶冉拉下车,微一用力,便把他甩到地上,地上早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叶冉只觉得脸贴在雪上一片冰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还没等自己爬起来,一个人就上前拽住他的衣领,看到他脖颈上的点点青痕,本是凶神恶煞的表情,迅速转换成一脸的猥琐。另一只手在叶冉的脸上游走,“果然是个勾人的妖精,长的比杏花楼的姑娘还要有味,在死之前服侍好爷几个,给你留个全尸,你说怎麽样,能做少帅的男宠,床上功夫也肯定是差不了。”说著,手便开始下滑,叶冉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个男人,上半身因为那个人拉著,丝毫动弹不得,深吸一口气,咬紧牙使出全劲,用膝盖狠狠一顶,只听那人一声惨叫,倒了下去,叶冉趁机爬了起来,拉掉缠在嘴上的布条,“你们是谁?”
  另一个男人见势跑过来,“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穷凶恶极拿出刀子,朝叶冉刺去,虽然从未习过功夫,但是那一阵也和欧阳弘毅学过一些近身肉搏的招式,一个闪身,躲过了那一刀却没料到那个被自己踢了的男人缓过劲来也掏出刀子刺了过来,躲闪不及,左肩被刺了一刀,忍住疼痛拼了命地把刀拔了出来,即使不能把他们怎麽样在必要时刻还可以自刎,终归是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中。叶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攥著手里的刀,眼神中透露著拼命的决绝。
  “娘的,今天老子不上了你,老子……”说著就要往上冲,却被另一个人抓住,“算了,他到底是少帅身边的人,你上了他,将来要是真的查到咱们的头上,想推脱也不行,这里方圆几百里连棵树都没有,把他扔在这儿,也绝对没有活的机会,这样我们在温老爷那儿也好交代,以後少帅查下来,咱们也能脱干系不是。为了这麽一个男人找了咱们满身的麻烦,不值得,走吧,扔到这儿咱哥们儿也省心。”
  “哼哼,别说我们没给你活路,要怪就怪你自己招惹了温家。”扔下一句话,两个人上车离开了。
  一直绷著的弦因为他们的离开,终於松懈了下来,手里依然死死地握著刀,左肩还在流血,滴在白色的雪上如同盛开的一朵朵红莲。雪越下越大,不消一会儿的功夫,车辙就已经完全看不清了,自己的头上,身上早已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在原地转了一圈,望不到头的荒原被雪覆盖,没有一棵树,走过的脚印很快就被风吹过来的雪粒遮住,无论朝那个方向走都是如同在原地一般,可是不能放弃,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双脚渐渐麻木,已然是迈不动一步了,双膝跪地,抬起头看著白茫茫的一片漫无边际的雪原,白色耀的自己睁不开眼睛,渐渐变得黑了,黑暗中有哥哥,小时候的哥哥拉著自己在风中奔跑,带自己去吃远祥楼的包子,在树上刻名字。突然,哥哥不见了,只剩自己在黑暗中,害怕,拼命地叫著哥哥,却看见一个少年骑著高头大马奔向自己,近了,看清了少年的脸,是欧阳弘毅。他在马上伸出胳膊,将自己抱进怀里,温暖的胸膛,在自己的耳边不住地说著,“冉儿,对不起,我来晚了。”淡淡地笑了,嘴里只念叨著弘毅,弘毅,便在那温暖的怀里睡著了。
  “公子怎麽样了?”众人看到响儿自主卧出来,纷纷上前,担心地询问著。响儿一想到叶冉那已冻得已经向外翻的伤口,不禁眼泪簌簌地留下。他这一流泪不要紧,惹得大家一阵心疼,也都随著红了眼眶。叶冉在这里虽然经常是沈默的,但是对大家的好大家是感受的到的,如今看到四少带著已经奄奄一息的叶冉回来,都料是凶多吉少,心便也是都跟著悬著的,只是方医生正在诊断,也都是不敢冒进,只有在门外默默祈祷。
  “四少,伤口已经冻伤得厉害,要把脓血及周围的冻伤全部用刀切除,否则伤口会溃烂。”方医生早已是满头的汗水,征询著欧阳弘毅的意见。
  “恩。”沈稳地点头,内衣也早已湿透,只是身上的军衣还来不及脱下,看不出欧阳弘毅的紧张与担心。
  “只是……”医生还在犹豫。看出医生的顾忌,微一皱眉,“只是什麽,让你救个人吞吞吐吐的。”并非是有意针对方医生,只是自从知道叶冉有可能出事到在雪地里找到浑身是血冻僵在雪地里的叶冉,心里早已是憋了许久的怒气,被这医生的一声“只是”悉数逼发了出来,吓的医生一个寒战,把顾虑说了出来,“叶公子浑身冻僵,麻药对於叶公子无大用处,这样切除,我是怕叶公子一时顶不住……”
  “胡说些什麽,我抱著他,他不会有事。”将叶冉紧紧地抱在怀里,握住他的双手,虽然隔著厚厚的军衣,依旧可以感受的到自叶冉身上透过来的寒气,直逼进欧阳弘毅的心里。医生放了一片参片在叶冉的嘴里吊著命,然後开始一点一点地割著左肩的伤口上的脓血。叶冉突然皱眉尖叫了一声,左右扭动,眼睛未睁开半分,嘴里却始终喊著,“弘毅……弘毅……救我……疼……我疼……”这一刀刀也仿佛在割著欧阳弘毅的心口一般,在这样的无助时刻,见到叶冉始终喊著自己的名字,心中为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他而让他受这麽大的苦痛而自责。又将叶冉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嘴里念叨著,“冉儿,我在这儿,冉儿,对不起,冉儿,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就不疼了,我不会再让你疼了。冉儿,冉儿。”
  将伤口包扎好,又打了个抵寒气的针,方医生便被管家安排在客房以备不时之需。欧阳弘毅虽是从小被哥哥姐姐们护著,被妈妈和爷爷奶奶疼著,父亲却认为男儿要横刀立马,独立沙场,故而家中的哥哥和自己都在军中长大,在那里自然是学过对於冻僵的战友要怎麽救助的,吩咐响儿放了热水,把叶冉放在床铺上,盖了几层棉被,屋子的气温早已是吩咐调到最高,自己到浴室将汗湿的衣服脱干净,泡在热水中,待自己身体的温度升高,擦干净水珠,钻进被子里,把叶冉裹进怀里,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叶冉。只露出头的两个人只是这样紧紧地贴著,柔和的灯光照在叶冉的脸上,柔和的光线使叶冉看起来也柔和起来,不似初次看到的那个戏台上为了霸王而悲壮的虞姬,也不似在花店前那个笑靥纯净的少年,更不似平时那个冷静淡然将自己拒之於千里之外的冷人儿。此时的叶冉是一只受了伤流浪的猫,终於寻找到了温暖的家,安静地享受宁静,不再会经受风吹雨打,惊涛骇浪。这样的叶冉只有自己能够看到,能够拥有,只有自己。
  轻轻地敲了敲门,齐少居见里面依旧毫无动静,便欲再敲,此时门却已打开,欧阳弘毅随少居走了出去,临走时吩咐响儿好好照顾叶冉,坐车回了城北的祖宅。“老夫人已经催了两次了,看样子先生也是有些动怒了。”听了齐少居的话,勾了勾唇角,“父亲只是怕我不回去而已,回去了便不会怎样了。”
  欧阳家早已是张灯结彩了,只是正门的门梁上就挂著有一人多高的大红绸球,车子开进院子里,刚到宅子的门口,欧阳弘毅刚下车,脚还没跨进屋里,就被欧阳老夫人拉著胳膊推进新车里,期间不容自己说一句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车子到了温家,又是一些接新人的礼仪,欧阳弘毅对於这些场面上的应酬也是游刃有余。只是自己明明要比约定好的迎娶时辰晚了两个小时,温家上下没有人露出丝毫的不悦,一如以往的礼遇,欧阳弘毅也不禁腹诽政治联姻的各自的目的。待温绛云自闺房出来,温老夫人抹著眼泪送走自己的爱女,花童跟在两人身後,众亲友皆是一派喜气口中赞叹著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回到城北祖宅完成一切礼仪,少不了席间的觥筹交错,欧阳弘毅带著温绛云一桌一桌地敬酒,两家都属政界要员,被请来的也都是政界高官,应酬完长辈的那一方就剩自己这一头的一群朋友,大家都是平时疯闹惯了的,今天这样的日子自然是不肯放过欧阳弘毅的,欧阳弘毅也是大练太极,能推则推,实在推不掉了就一口干了。几个回合下来自己的酒倒是没和几杯,大多数都是替温绛云挡了,大家一直闹到深夜众人才散了。
  回到新房欧阳弘毅倒在床上懒得动,温绛云用府里丫头打来的热水浸湿了毛巾,给欧阳弘毅擦了脸,温热的气透过毛巾传到脸上的皮肤,心却依旧难过到极点,著了魔一般担心著冉儿,挂念冉儿,只是恐怕冉儿的心里从来没有过自己,即使知道了自己要结婚,他也是冷静如初,丝毫不见其在乎。若不是当初自己答应帮他,恐怕他也不会就这样老实地呆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这样还是迷恋他,想要他呆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不情愿,哪怕是冰冷的心。
  “四少。”这时听到齐少居的声音,坐起来,却被温绛云拦住,“累了一天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说吧,我去把他打发了。”
  “没关系,我去看看。”起身离开房间,带齐少居进了书房。“叶公子醒了,方医生看过了,说是没什麽大碍了,肩头的伤只要静养就会好了,不过也是会在阴雨天犯疼。”
  “恩。”淡淡点头,“没说是谁做的吗?”
  “叶公子自醒了还未说过一句话。”
  挥挥手示意齐少居可以离开了,揉了揉太阳穴,醒了就已经是万幸了,一直吊著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只是,动冉儿的人他一定要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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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子 第十四章 寄语落花须自扫

  第十四章 寄语落花须自扫
  欧阳弘毅到了豫林时,叶冉正在吃晚饭,看著桌上的肉丝汤面配得几样小菜,脸色一沈,但依旧是对叶冉软声软语道:“你身体不好,又受了那样严重的伤,吃些进补的东西,不要总是对付著吃。”
  叶冉若有似无地挑著面,淡淡道:“只一个人吃,何必劳神费力的,做得满桌子菜,我也吃不下。”
  欧阳弘毅见他较前些日子话多了许多,虽然依旧是淡淡的,但并未对自己有生气的神色,想必费些时日费些心定会像前些日子一样,心中也快活不少。他自军部直接到豫林,还未吃晚饭,便笑道:“我也还没吃晚饭,叫厨房再添几样小菜,我陪著你吃些。”
  下人赶紧添了一副碗筷,他有意逗弄叶冉,把碗递到叶冉面前,示意他给自己盛,叶冉乖顺地接过碗,挑了满满一碗面,又特意多夹了些肉丝,浇上汤汁,捏了点香菜,端到欧阳弘毅面前。欧阳弘毅倒是真的没想到叶冉会这样乖顺,反而觉得叶冉是在著恼自己,一时愣在那里。他又哪里知道叶冉自那日他救他回来,叶冉就已是原谅了他,只是他的关怀,他再要不起,也不想再要,生活、地位、命运已然如此,抗争亦无用。
  欧阳弘毅把碗里的肉丝夹给叶冉,关切道:“多吃些肉,看你瘦的。”
  叶冉并不抬头,依旧闷头吃碗里的面,欧阳弘毅看他这样,心中觉得他是委屈至极的,开口问道:“冉儿,你当真是不信我会给你一个公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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