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翔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了吗？叶翔不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麽事吗？
　　“有点事。借用你房间里的电脑，可以吧？”叶翔不是征求同意，只是报备。
　　默西望进叶翔冷漠的眸子里，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
　　姑且不论叶翔是他喜欢的人，看在叶翔为他挡过一枪的份上，他没有理由不答应叶翔的要求，即使他晓得叶翔可能会利用电脑干些非法的勾当。默西相信以他的家族背景，不管叶翔捅出什麽篓子他都能够摆平。

　　暗夜同人之从失忆开始 07

　　在主管专属的休息室，默西郁郁不乐的嚼著高级寿司。现在是午休时间，不过他没有食欲。 刚才他放心不下打电话回去，管家说叶翔午饭也没吃就出门了。
　　倒底去了哪里？默西心浮气躁的想。
　　“对著美食唉声叹气，会折寿的。”路卡看不下去的说。
　　“我不吃了！”默西赌气把面前的寿司篮一推。都这个节骨眼了，谁有心情吃东西？
　　“默西，叶翔他……对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印象吗？”龙堂谨慎的试探。叶翔对他们有没有印象不重要，重要的是叶翔对默西有印象。当然这点他不能明说。
　　“那小子……”默西咬牙切齿，“我肯定他有双重人格，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也不是故意的。”路卡安慰，“总之，恢复记忆就好办了，应该很快可以知道他的来历。”
　　“我没问。”默西阴沈著脸。
　　“咦？”路卡和龙堂面面相觑。
　　“我没问，他没说！”
　　“你不是一直很在意麽？之前还想尽办法要查……”
　　“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龙堂叫住欲站起来的默西，“默西，你没有自信吗？”
　　“什麽？”默西的语气不善。
　　龙堂没有退缩，“喜欢就重新把他追回来。要仰赖他失忆期间对你的依赖来博取好感，这并不是你的作风。”
　　龙堂的话有点重，默西的额头爆出恼怒的青筋。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好一阵，路卡在一旁直急得要冒冷汗的时候，默西抛下一句 “不用你管！”，转身离开休息室。
　　路卡吁了口气，“虽然是实话，你也不用讲得那麽白吧。”
　　“默西的日子过得太如意，他会以为一切都能手到擒来。”龙堂面不改色。“叶翔看来也是怪胎一个，默西再不加把劲，以後一定会後悔的。”
　　回到办公室，默西重重的在皮椅上坐下。龙堂的好意他晓得，但是他拉不下脸来虚心受教。
　　叶翔的过去有些什麽？毋庸置疑的，那是个没有他存在的世界。
　　喜欢就重新把他追回来……龙堂的劝告反覆在脑海里回盪。
　　默西自嘲的撇了撇嘴角，向来只有别人对他献殷勤，他可没有主动追求人的习惯。
　　“叫花店的人送99朵金色的郁金香到我家去。对……傍晚前送到。”默西拿起电话吩咐秘书。
　　花店的人准时在默西下班後将花送到，默西吩咐管家签收，然後命人搬到他的房间去。
　　“叶翔回来了吧？”默西问蹲下给他换上室内拖鞋的下人。
　　“是…… 是回来了……”那人回答得吞吞吐吐。
　　默西见他神色古怪，也没再追问，现在他一心只想找个送花的藉口。大踏步上了楼，默西老远就听到叶翔的怒吼。
　　“什麽东西……哈啾……拿……哈啾……别拿进来……”
　　默西快步奔近房间查看究竟，只见叶翔正猛打喷嚏，捧著花的下人尴尬的站在门口，但碍於默西的命令，花没有安置好不敢随便擅离职守。
　　“叶翔，你对花粉过敏？”默西一愣，隐约猜到是怎麽一回事。
　　“对……对啦，叫……哈啾……叫他走……”叶翔泪水和鼻水齐流，抓起纸巾不断拭擦。
　　默西挥手示意下人离开，带上房门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叶翔狼狈万分的模样，他感觉从昨天到现在所受的气都有了回报。
　　也不是存心要幸灾乐祸，不过他发现叶翔连打喷嚏的样子都好可爱。
　　“你……你笑什麽！”叶翔怒视著他。这家夥，绝对是故意整我来著！
　　“抱歉，我不知道你对花过敏。”默西收起笑脸。好个难伺候的情人啊！也好，他不用想什麽藉口了。
　　“哼！”叶翔皱了皱发红的鼻头，忿然丢开纸巾，从放置在床头的一个包包中翻出口罩俐落戴上。
　　默西的视线随著叶翔的动作落在床上，他向来冷静的一号表情瞬间变换了数次。
　　原本用来睡觉的大床，如今堆满了军火。从AK47，掷弹筒到轻型手榴弹一应俱全，难怪那些下人的脸色凭地反常。
　　叶翔准备进行恐怖活动吗？默西在床缘坐下，早知道叶翔会给他惹麻烦，没想到惹得还真彻底。
　　“这些哪来的？”默西问。
　　“我用你户头里的钱，上网向人买的。”叶翔继续整理他的货物，诚实无欺的回答。
　　“哦哦。”默西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差点忘了叶翔是天才，入侵别人的户头根本是小儿科。 “在你的世界里，这些东西是可以如此大方公开的吗？”
　　“我身上受的伤是枪伤，你对这些会陌生麽？”叶翔不以为然的说。“干嘛大惊小怪？”
　　默西有些辞穷。叶翔会不会是西西里的黑手党？而且……搞不好把他也当做是一路的了。
　　“叶翔，你明白 ‘触犯法律’这四个字的意思吗？”默西觉得叶翔的道德观念和常人大不相同。
　　“什麽啊？”叶翔心不在焉的应道，说话间，竟开始当著默西的面宽衣解带。
　　眼睁睁的看著叶翔除下所有衣物，用消毒绷带扎紧伤口，再穿上紧身夜行衣，默西可以肯定，叶翔不仅是道德观念和人不同而已。
　　“你要出门？”默西伸手想揉一揉叶翔的黑发，叶翔倏地矮身闪开。
　　“做什麽？都说了不要随便碰我。”叶翔警惕的说。
　　“你可以在我面前脱衣服，却不许我碰你？”默西似笑非笑的道。
　　“两码子事嘛。”叶翔侧了侧头。
　　“叶翔，你知道你为什麽会受伤吗？”默西步步逼近。
　　“我想不起来，现在也没空听你讲……”叶翔掉转头，一付忙碌的样子。他戴好手套，将武器全扫进背包，接著穿上长靴。
　　默西的耐心终於来到临界点，趁叶翔要站起身之际，他陡然扣住对方的手腕，一使劲，就把叶翔压到床上。
　　“你……你……你洗了澡没有……”叶翔尖声叫嚷，脸色顿时发青， 对 ‘脏’神经质的恐惧几乎使他痉挛窒息，十八般武艺均抛到了九霄云外。
　　“冷静点！”默西大喝，“你戴著手套，我没有直接碰到你！冷静，深呼吸……”
　　叶翔跟著默西的节奏做了几次吸气和呼气的动作，虽然勉强镇定下来，不过脸蛋依然呈死灰色。
　　“看，不可怕吧？我又不是霍乱病菌……你倒底在什麽环境下长大的啊。”默西嘀咕。
　　“放开……不舒服……”叶翔虚弱的呻吟。
　　默西见叶翔的神态实在不大对劲，连忙松开了手，叶翔来不及跑到厕所，就弯下身子吐出今天的午餐。
　　默西吃了一惊，赶紧抽出纸巾递给叶翔。待叶翔漱过口，气息稍平，默西亲自清理被叶翔弄脏的房间。
　　不可思议的瞪著默西，叶翔阻止他，“别碰那些，很脏。”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的东西我怎麽会嫌脏？”默西苦笑。
　　“我受伤，是为了你？”叶翔再度睁大双眼。他在赶时间，可是刚才的呕吐搞得他有点头晕，不得不坐下休息。“为什麽我会救你？”
　　“我们的关系，曾经是我这样摸……那样摸……你也不会生气的……”默西将叶翔车祸後的种种一一道来，间中省略了他们的亲热镜头，末了不忘委屈的加上一句，“我还帮你洗过澡呢。”
　　叶翔的记忆停留在出车祸前，其他的一概没有印象，如今听默西说得活灵活现，不禁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我真的……和你睡在一起？”
　　默西清一清喉咙，正经八百的点头。他觉得叶翔虽然待人冷淡，但却不通世事，极其纯真， 要从他口中套出实情应该不难。
　　“呐，叶翔，我把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说，你买这些枪要做什麽？”
　　叶翔沈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向默西。
　　“我要杀一个人！”

　　暗夜同人之从失忆开始 08

　　叶翔嗜血的眼神令默西一懔，他试探的问：“你要杀的人是……？”
　　“衣莱叔叔。”
　　默西霍地站了起来，叶翔说出的名字他并不陌生，衣莱 ---西城制药公司的首席研究员，是个天才科学家，默西小时候曾见过他一次。而他之所以会这麽惊讶，是因为这个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莫非……只是名字相同？
　　默西念头急转，“西城制药的衣莱吗？”
　　“我不懂什麽西城制药。我只知道在离开地底後，顺手放火烧了一间大房子，那上头好像有 ‘西城’两个字。”
　　默西倒抽一口凉气。原来西城制药厂失火是叶翔的杰作……
　　“地底是哪里？”
　　“我，爸爸，衣莱叔叔和许多人住的地方。我在那里出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到……”说到这里，叶翔抱著双膝，眼眶竟兀自红了。“他杀了爸爸，衣莱叔叔杀了爸爸!”
　　默西见识过叶翔有多倔强，他这样伤心难过，想必遭受的打击甚大。他手足无措的要安慰叶翔，可是在不能触碰对方的情况下难以著手。
　　“叶翔，乖，没事的……”
　　呆呆的重覆毫无作用的空洞言语，默西努力压抑住继续追问的念头。叶翔的故事匪夷所思，如果由别人说来他一定不信。然而这些天相处下来，他认为叶翔不是会说谎的人。
　　看来，他似乎卷进一个不得了的事件当中了。
　　“倒底还要多久？”
　　默西纳闷的问在前头默默赶路的叶翔。看看手表，时间指正凌晨五点，他们在下水道中走了将近三个小时，这地下迷宫却好像没有尽头似的，除了聚光灯所及之处，四周是一片浓密的黑。
　　在闹市中心的水道居然别有洞天是默西始料未及的。更让他吃惊的是，叶翔竟二话不说跳进这个布满污水、脏兮兮、到处是老鼠和细菌的沟渠。
　　开车送他来的默西见状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下去，叶翔只是淡淡的瞄他一眼，就迅速丢给他一支钢笔大小的压缩氧气管，同时自己也含住了一个。
　　“这水道有什麽特殊用途吗？”默西拿开氧气管，再次开声逗神经紧绷的叶翔说话。 “不是没有空气，不过臭了点。没想到你敢来这样的地方。”
　　“这是外围的入口，没什麽用处。”叶翔屏住气回答。他很怕脏，置身於这种环境， 他必需尽极大的心力才能克制住欲呕的冲动。报仇的力量一路支撑著他到现在，他不能在这节骨眼功亏一篑。“衣莱叔叔认为我绝对不敢从这里潜入，他不会防范。”
　　又走了一刻锺，他们来到一扇厚实的金属门前。叶翔盯著这门上的两个不同颜色的圆环好一会儿，徐徐的道：
　　“将其中一个圆环转动九十度角，我们就可以进去。”
　　“太好了，要转哪一个？”默西很高兴事情有了进展。
　　“不知道。”叶翔耸耸肩。
　　“要不……两个都试试看？”默西刚建议完，脑海陡然灵光一闪。“转错了会有问题吗？”
　　“弄错会启动致命机关，转动圆环的人必死无疑。”叶翔凉凉的解说。
　　默西的额头涔涔渗出冷汗，他总算明白叶翔让他跟到这里的目的。见到叶翔交抱著双臂，一付等著他行动的模样，他的心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这……”默西犹豫了。
　　“怎麽？你不是说我救过你一命麽？”叶翔明示要他回报。
　　默西作声不得，他这辈子从来不曾陷入如此离谱的窘境。他聪明会算计，平日不肯吃半点儿亏，也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考验，默西向来认为无论在才智和勇气方面他都高人一等。今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 ‘死亡’面对面，才晓得原来自己也会怕。
　　眼看叶翔瞧他的眼神带著三分鄙夷，七分不屑，一股热血瞬间涌上心头。
　　“好，你站远些。”不管是不是值得，是不是愚蠢，他在心上人面前丢不起这个脸。
　　叶翔依言走开，在十尺开外站定，甚至没有一句感谢的话。默西深吸一口气，回头看著叶翔说：
　　“如果我死了，那是我的命，我不会怨你。我……我喜欢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默西不知道叶翔对这番告白听懂了多少，纵使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至少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帅。暗暗叹了口气，默西怀著悲壮的心情伸出手。
　　“等一下。”
　　叶翔的黑色眼眸刹那间变幻了数种层次，“直觉告诉我……应该是红色的环。”
　　“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吧。”默西豁出去了。
　　默西将红环转了个四分之一圈，闭上眼睛静待命运的安排。为了面子赌命而死，他大概是全世界最蠢的笨蛋了……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麽久，一阵机械的札札声传来，默西睁眼一看，金属门正缓缓打开。
　　“成……成功了!”默西忘形的要抱住叶翔。
　　“用不著这麽感动。”叶翔慌忙躲开他。
　　“你的直觉很准啊。”默西讪讪的笑。
　　“哼!”叶翔不搭理他，一脚跨进了大门。
　　门的後面是一个甬道，由不知名的天然彩石形成，散发柔和的光芒，十分美丽。
　　“好漂亮……”默西赞叹。
　　“会吗？”叶翔不以为然。
　　“你看惯了大概不觉得。”默西摸了摸石墙，触手是透心的凉。“可能是晶石，这些红色和蓝色的光……”
　　“我看不到。”
　　“什麽？”默西一怔。
　　“我不能分辨颜色。”
　　默西张大嘴，不能分辨颜色……那是色盲？大脑快速分析所得情报後他终於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可是……可是你刚才说红色的环……”
　　“有两个环，我不晓得哪一个是红色，所以叫你转。”叶翔理所当然的说。
　　“你……你……你……”默西简直快气疯了。“你早就知道要转红色的，却不告诉我……”
　　“我後来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看够了我的糗态才说，分明是耍我嘛!”默西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搞不好根本没有机关，叶翔不过是要看他出丑而已!
　　“亏我真心喜欢你，打算为你舍命……”
　　“我不会让你死的。”叶翔不耐烦的打断他，酡红在白净的脸上微妙晕开。“爸爸说上面的人狡猾自私，只做於己有利的事，但是你好像和他们不同。 ”
　　默西闻言心神一凝，满腔怒气渐渐化为乌有。叶翔的行为压根儿不适合以他所知的社会常理来判断。看来他得尽早习惯才好，不然以後要是真的在一起了，他不被吓死，也会被气死。

　　暗夜同人之从失忆开始 09

　　随叶翔穿过一道又一道电子门，越往里头，空气越见清新。沿途他们遇到一些身著试验白袍的人，有的形色匆匆，有的专注於手头上的仪器，对於叶翔和默西的出现，即不上前询问，亦没有任何阻拦。
　　“叶翔，这里……”默西咋舌的环视这巨大的地下试验室。感觉不到恶意，也不似什麽犯罪组织，但是那份漠视令人悚然。“不在意有外人进出吗？”
　　“他们才没閒功夫管你。”叶翔摇摇头。“这些人除了做试验，什麽都不顾。”
　　也对……好想做事……默西被骤然兴起的念头吓了一跳。就算他自认是个工作狂，在这形势下还有心思挂念工作未免也太怪异了。
　　“是由於空气特别新鲜的缘故吗？”默西说: “一夜没睡我倒是精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