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同人之从失忆开始 01

　　身为东城制药的负责人，默西的工作非常忙碌。一天中只有晚上返家的那一段路可以稍微放松自己，这也是为何他坚持不肯雇用司机的原因。虽然龙堂他们唠唠叨叨的说什麽太累飙车很危险，真是把他瞧扁了！即使闭著一只眼，他也有把握能够安全到家。
　　所以，那场意外根本不是他的错，是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冲出了车道。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煞车，可是还是将对方撞伤了，看著挡风玻璃镜面上的裂痕和血迹，默西的脑袋有五秒锺的时间呈现空白状态。
　　把人送到自家财团开设的医院後，默西即刻吩咐手下去查出伤者的身份。这件事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他可不想驾照因此被吊销。
　　“查不到？ 那是什麽意思？ 你们要告诉我他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在医院的休息室中， 默西对被派去做调查的人大发雷霆。
　　“默西，别这样，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他的左右手艾力斯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同时安抚著怒气冲冲的上司。
　　“哼！ 一群没用的饭桶！”默西忿然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
　　“会不会……是外地人？ 例如……非法移民之类的……”默西的秘书龙堂小心翼翼的提出猜测。
　　“怎麽会？”默西一呆，“他的肤色雪白，简直像从没在户外走动过似的，而且……他……他那麽美。”
　　艾力斯和龙堂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後不得不同意默西的话。那个人无论在气质抑或容貌上，都和想像中的偷渡客天差地远。
　　此时一阵敲门声中止了难堪的沈默，一个护士探头进来说:
　　“先生，伤者醒过来了。”
　　默西一听，也不等其他两个人，飞也似的奔出了休息室。艾力斯和龙堂又互看了一眼， 然後龙堂缓缓的道:
　　“以默西心狠手辣的性格，这回没有追究人家弄坏了他保时捷的车镜，却关心得如此出面，实属难得啊。”
　　“可不是？”艾力斯笑著咐和，“照他一贯的作风，应该是会撞了人还理直气壮要求对方赔偿的。”
　　他们一进到头等病房里，就看到默西揪住可怜兮兮的医生骂:
　　“他翻来覆去只会说 ‘叶翔’两个字，你是不是把他医傻了？”
　　“不……不是……他的头部受到撞击……”医生拼命想解释。
　　“听医生怎麽说。”艾力斯连忙把默西拉开。
　　龙堂摇了摇头，心里暗忖: 就算傻了，也是你把他撞傻的，干医生什麽事？
　　“他有暂时性的失忆现象，”医生喘著气说明，不敢开罪医院的实际经营者。 “智能不受影响，但是情绪行为举止会退化成幼儿状态……”
　　“能治好吗？”默西不耐的打断医生。
　　“这个……慢慢会自然的痊愈……”医生说得结结巴巴，“他需要耐心的照顾，时间和一些契机……”
　　“行了！”默西没有兴趣继续讨论，他趋近床上缩成一团的物体，“你是不是叫 ‘叶翔’？”
　　那团物体对默西的叫唤置若罔闻，习惯了一呼百应的默西不悦的提高声调:
　　“喂！ 我在和你说话！ 你……”
　　“默西！”艾力斯急急制止，“你会吓到他的。”
　　龙堂上前轻拍微微颤动的肩膀，哄小孩似的说:
　　“叶翔，别怕，没事了。我们不是坏人，你可不可以告诉哥哥，你家在哪里？”
　　龙堂的怀柔政策凑了效，缠著绷带的头颅扬起，黑水晶般的双眼由於慌乱而据满了泪水，可是仍倔强的不让它落下。
　　病房里清晰的传出几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要把这麽精致的人和‘偷渡客’联想在一起实在太失礼了。
　　“你住哪儿？”龙堂耐心的重覆一遍。
　　叶翔环视房里的每一个人，即不回答，也没有其他反应。
　　“你听得懂我的话吗？”龙堂问。
　　叶翔依旧抿紧了毫无血色的双唇。
　　“医生不是说他失忆吗，你问他也是白搭！”默西拒绝再耗下去，“让他留院观察几天， 我们回家。”
　　大家转身要走出病房时，一直坐著的叶翔突然从床上跃下。由於身体还很虚弱，他一个踉跄，扑跌在默西的怀里。
　　“喂！你不要紧吧？”默西被眼前的美丽面孔震撼，一时间忘了责备叶翔的冒失。
　　叶翔用力抓著默西，如同学语的孩子般艰难的开了口: “我……们……回家……”
　　“默西，他想跟你回去。”龙堂说。
　　默西皱了皱眉，企图扳开叶翔的手指。“他可能是在模彷我刚才的话而已……”
　　“不，你看，他很依恋你。”医生指著叶翔紧紧拽著默西的手，“他出事前最後一个见到的人是你，像小鸟破蛋而出时会认第一眼看到的东西为妈妈一样……”
　　龙堂和艾力斯听到这里，忍不住都想放声大笑，碍於默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们才知趣的憋住了。
　　“你有完没完！”默西喝止了不擅於察言观色的医生。 “现在怎麽办？”
　　“这个嘛……”医生面露难色的搓著手，“为了病人的心理健康著想，最好把他带回去。”
　　“什麽！”默西为之气结，他这一大喝，又再次令叶翔受到不小的惊吓。只见他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尽管害怕得发抖，依旧坚持的捉住默西的臂膀，那模样有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先生，请你别大声说话。”医生一股热血上涌，竟一反对默西唯唯诺诺的态度。 “他不想待在医院，你觉得为难的话，我带他回去好了。”
　　“要你多事！”艾力斯和龙堂责难的目光使默西心虚了一下，加上有人居然自告奋勇要收留叶翔，让他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不要拉我。”默西简短的和叶翔说。“走。”
　　“走……”叶翔侧了侧头。
　　“‘走’是要移动脚步……”默西自暴自弃的停下说明，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叶翔， 甘脆打横抱起了他。“龙堂帮我叫车。”
　　龙堂笑著答应，拿出手机吩咐司机到医院来。
　　“没问题吗？”艾力斯疑惑的瞅著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默西八岁时养的蛇，九岁时养的蜥蜴，十一岁时养的小马，十三岁时养的美洲豹，全部死掉了耶。他饲养宠物从没成功过……”
　　“不会吧？”医生开始直冒汗。
　　“那才需要多多练习呀！”龙堂气定神閒的交抱著双臂。“他也该好好学著怎麽样和人相处了，以後绝对会很有趣的。”

　　暗夜同人之从失忆开始 02

　　默西牵著叶翔的手下车，受聘而来的两个专业护士早在他的毫宅等侯多时。
　　“带他去洗澡。”默西一进门，一字排开的下人马上为他脱下外套并换上室内脱鞋。
　　路上显得很乖顺的叶翔，在护士要把他带离默西的身边时激烈的反抗，他赖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抱住默西的脚不肯放手。
　　“喂！ 你们死了吗？ 快来帮忙！”默西弯下身子要推开叶翔却不得要领，气得大叫。
　　众人一听，急忙连袂上前，其中一名护士是男的，身材魁梧，力气也大，不过叶翔使劲黏著默西，一来怕伤到叶翔，二来担心会拉扯到默西，丝毫无用武之地。大家手忙脚乱扯的扯，拉的拉，忙碌了半天依然没有进展，眼看默西的怒火已到了爆炸边缘，一个下人粗暴的抓著叶翔绷带下的黑发往後拉，叶翔吃痛的低呜一声，搂住默西的手反而收得更紧。
　　默西见叶翔面露疼痛之色，不加思索一个巴掌就甩到那个下人脸上，“白痴！ 你把他弄痛了！”
　　一票人不敢再妄动，神色尴尬至极。默西的不可理喻是出了名的，他要摆脱叶翔的纠缠， 又不许人弄痛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而且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敢这样巴在默西身上，那情景不仅不可思议，还十分的滑稽，他们想笑，但又不能笑，实在忍得辛苦非常。
　　“先生，他想跟著你……”一个护士鼓起勇气建议，“如果你可以一起进浴室的话，他就会愿意了。”
　　“你们……”默西破口大骂，“我花钱请你们来，只能想出这种破法子吗？无能的笨蛋！ 猪都比你们聪明！”
　　默西骂得难听，可是他骂天骂地，骂遍了屋里的所有的人，不晓得为什麽，就是没有去骂罪魁祸首叶翔。最後他骂得累了，下人才赶快端来上好的清茶让他解渴。
　　默西喝光了茶，一把抱起了叶翔，悻悻然说:“你嬴了，我们一起去，行了吧？”
　　僵局被打破，大家无不松了口气，几个人连忙去重新放热水。
　　“少爷，你要看书吗？还是看报？”机伶的下人怕默西在等侯叶翔洗澡的期间会无聊，殷勤的询问。
　　其实偌大的浴室里几乎什麽都有，除了电视和音响，精致的架子上也摆满了书报杂志，默西是不会没有事情做的。
　　此时护士开始解叶翔的上衣，默西只随意看了一眼，心忽然不明究理的狂跳起来。
　　“少爷……”
　　“你还在这里做什麽！”默西暴躁的赶走所有下人，他忽然不太能忍受别人看到叶翔的裸体。
　　护士替叶翔脱下最後一件衣物，那带著车祸伤口的美丽身躯没有遮蔽的呈现在默西眼前。深吸一口气，默西勉强自己移开视线。
　　我发什麽春！就算他长得再漂亮，我也不可能对他有欲望……不可能…… 不可以…… 不应该……
　　等一下！默西直了直背脊，我只是看罢了，感觉就这麽强烈，那个男护士和女护士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这……这……
　　默西走近正准备替叶翔抹身的两个人，沈声道，“我来帮他，你们先出去。”
　　“咦？”
　　“聋了吗？我叫你们出去！”默西不高兴的催促惊愣的二人。
　　搞什麽呀！默西不满的瞪著频频回头的护士。分明是居心不良。
　　“拜托你学著洗澡，不然是很危险的。”默西待人走光後，一边拧干温热的湿毛巾，一边絮絮的念。
　　默西小心不让叶翔的伤处接触到水，仔细的擦拭他丝一般的肌肤。
　　白得彷佛缺乏颜色的皮肤，细长匀称的手脚，廋削得没有一寸多馀赘肉的身体，触感很好…… 陷入不该有的遐想中，默西不由得分了神。
　　“啊……”被碰到伤口的叶翔哼叫出来。
　　“你不要乱动！”默西哪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劈头就埋怨叶翔。
　　叶翔无辜的睁大眼睛，“没……动……”
　　“哟，会顶嘴！”默西有点恼羞成怒，“好，不洗了。反正你这麽香……”
　　香？我倒底在说什麽？默西忍不住在叶翔的发际闻了闻。嗯…… 他喜欢叶翔的味道。
　　“你有伤在身，今天暂时这样行了。”
　　默西替叶翔穿好睡衣，直接抱著他回主人房。
　　“少爷，客房准备好了。”管家惊讶的提醒。
　　“他不肯的，待会儿又闹不得安宁。”默西没好气的说，“叫护士进来给他上药。”
　　“那……我给他加张床？”
　　“不用！我的床够大！ ”
　　管家难以置信的连连应是。向来不近人情，冷酷成性的默西少爷不但准备和叶翔同房， 还不介意和他同床，这比天下红雨还奇怪！
　　默西防贼似的监视著两个护士为叶翔上药换绷带，其中一个把手放在叶翔的肩头超过十秒的倒霉护士挨了默西一顿狠骂。两人退出房间时不约而同的相视苦笑，他们没料到难伺候的不是病人本身，而是这里的主人。
　　“总算走了。”默西呼了一口大气，刚才他简直是坐立难安，恨不得将那两个摸过叶翔的护士踢出门去。
　　默西在电脑前坐下，对趴在床上玩枕头的叶翔说: “你累了就先睡，我要做事。”
　　叶翔先是静静的躺著，接著他翻了一个身，床头的遥控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拿起来按著上头小小的按钮。
　　墙上的四十九寸平面电视出现影像，叶翔发觉了遥控器和电视之间的关系，他不断变换著频道，转到每周新闻时一幕火灾的镜头让他停止了动作。
　　那是西城制药厂失火的报导。
　　默西瞄了瞄电视。西城制药和东城制药是死对头，他下午已经收到西城制药发生不明原因大火的消息，默西对此事高度关注，因为他老早就计画要收购那家药厂。
　　新闻播完了，叶翔又转台看其他节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理解，不过有一个地底沙虫袭击人类的灾难片显然让他看得兴味盎然。过了午夜，叶翔无意间按到有线电视的成人频道， 两具打得火热的躯体正在地上翻滚缠绵。
　　默西是听到暧昧不明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看到电视上的画面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
　　“喂喂，你该睡觉了。”默西抢过了遥控器。
　　“那是……什麽？”叶翔问。
　　“是……”默西一时语塞。他终於体会到做父母的在孩子发问有关性的课题时那种苦恼。
　　“你快点睡觉啦！”
　　“不要！”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叶翔不悦的扁了扁嘴。
　　“你不听话，我要走了！”默西怕叶翔继续追问，作势拿起枕头要离开。
　　果然，叶翔立刻抓住了默西的衣袖，“不要……走，留下……陪我……”
　　默西回到床上，抱著叶翔香香的身子躺下。
　　“不错嘛，才一会儿功夫，你就能听懂和说这麽多话了。”默西赞赏的摸摸叶翔的头。
　　“看……那个……学的。”叶翔指著电视。
　　“嗯，那麽……晚上睡觉前该说什麽呢？”默西拧了拧叶翔的面颊。
　　“说……什麽？”叶翔很有学习精神。
　　“说…… ‘我爱你’。”默西起了捉狭的念头，故意给了与事实完全不符的解答。 “先叫对方的名字， 然後说 ‘我爱你’。”
　　“名字？”
　　“对，我叫默西， 默～西～ 来，说说看。”默西诱哄。
　　“默西，我爱你。”叶翔照著默西的教导准确流利的 ‘道晚安’。
　　“宝贝……我也爱你……”默西揉揉叶翔的黑发。
　　叶翔尚来不及研究为何默西的台词和他的不一样，默西已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睡觉。”默西不给叶翔发问的机会，把他的头按在胸前。
　　默西的大手抚过他的背，安心的感觉涌上，叶翔忘了之前的疑问，他闭上眼睛，渐渐的进入睡乡。

　　暗夜同人之从失忆开始 03

　　今天，东城制药发生了一件破天荒的大事：最讨厌员工迟到的老板默西，他晚了三个小时到公司，早上的会议被迫临时取消。
　　话说默西生平第一次抱著一个活生生的人入睡，结果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默西有惯性失眠的困扰，即使平日逢场作戏，他也绝不和床伴过夜，因为那会令他睡得更加不好。没想到昨夜搂著叶翔，闻著他身上淡淡的自然清香，他居然能够一夜无梦的睡到天亮。而且叶翔很乖，他比默西先醒过来，却只是一动不动的卷在默西的怀里，不吵也不闹，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叶翔那张赏心悦目脸蛋的默西心情大好。
　　“早上起来呢……”默西不安好心的教育叶翔，“要说‘我喜欢你。’”
　　叶翔温顺的照做，默西著迷於叶翔用好听的声音说著动人的情话，虽然明知叶翔并不明了其中的意思，但他还是乐不可支。
　　早餐过後，默西揽著叶翔的腰嘱咐，“呐，我要去上班了，你待在家里等我，傍晚我会回来带你去复诊。”
　　“上班？”叶翔眨了眨眼。
　　“是啊。”默西叹气。
　　该死的，不过是去上班嘛，他竟然觉得难分难舍。
　　“和人分别之前，要说‘我会想你的。’”默西在叶翔脸上亲了亲。
　　默西坐上龙堂派来接他的轿车，回望站在阳台目送他的叶翔，几乎把持不住想自我放假一天算了。塞在长长的车龙中，默西满脑子都是叶翔的影子。小时候爸爸第一次买宠物‘卷卷’送他当生日礼物，他也是这样一心挂念。上学时偷偷把 ‘卷卷’放进书包里， 结果六呎长的小黄金蟒溜了出来，将学校搞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