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怎能没有我----老红军
  发于:2009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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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跟我在哈佛那一年学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中留看了十分锺多出来的那只宠物,毫不犹豫地决定,收养了!
  要不说他脑瓜好使呢。
  不露声色地转到羊屁股後面,开始帮小细胞捡“金子”。
  他说他都没跟王细胞说话,只冲他笑了笑~
  这些都是他长大後我从他嘴里套出来的。
  我比他妈“宋闺秀”笨了点,对付她儿子还行~
  你们能否从我身上看到点王喜报老娘当年的风采?
  王细胞三岁的娃。
  右手捡的给左手,左手捡的给右手,熊瞎子批苞米一样~
  跟在小羊屁股後面走了半个村子,“金蛋蛋”还是一只小手心里的那麽一点点。
  中留从一开始就拿枯草搂了个小钵子。
  把他那两只宠物的排泄物,收大粪的一样,收了满满一钵子。
  最後小羊不拉了。
  细胞看著自己小手里的那一点就要哭,中留“英雄救美”的机会终於到了!
  开口,“哥哥的全给你!要不要?”
  又一假哥哥诞生了~
  蒋中留对王细胞说的第一句话,比後来做了外交部副部长的王喜报狡猾多了!
  俺男人对俺那是纯自我介绍。
  可蒋中留……
  先是“我给你!”
  然後问你“要不要?”
  小时候是羊屎蛋儿,长大後是他自己的body!
  别想从我嘴里听到“肿瘤”的好话。
  虽然他叫了我一辈子姨但我还是恨他!
  他抢了我儿子!
  还把他掰弯了!
  气得俺家老王跟俺相亲相爱了一辈子,临老临老……天天跟我干仗!
  就像当年的我,俺家小细胞一下就“爱上”了眼前的“哥哥”。
  金子岂有不要的道理?
  王细胞是财迷,我当年是太孤独。
  蒋中留用一大钵子的金蛋蛋彻底收服了王细胞的心。
  两人在村外唯一的一棵树下,一直玩到俺家乱成一锅粥,村里乱成一锅粥……
  跟王喜报找我一样,就差在陕甘宁贴告示了!
  蒋中留并没有看见王细胞从俺家院子里出来,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的“美妹子”是谁家的。
  天要黑了,他带王细胞回了家。
  细胞婆睁眼不见了孙子。
  开始是院前院後地寻人叫喊。然後是俺家的粪坑、猪圈……
  没找到活人也没发现尸首,飞出了家门。
  见著人就问,见著人就问……
  她运气不好,没一个看见的!
  找了半个锺头找不到人,在农村,这就得挂失踪了。
  细胞婆拼了老命,以刘翔的速度跑到细胞爹的气象站。
  那天王喜报真不错,没出去搞交际,坐班呢。
  他最初的反应跟後来的我一样。
  哪儿能丢呢?那麽个大活娃!
  所以,不急不忙地回家,帮他妈找自己儿子。
  农村丢孩子的主要原因不是人贩子。
  是粪坑啊枯井啊这些孩子根本不懂得避的陷阱!
  陕北找水,几乎每个村都有数不尽的大坑。有深有潜。
  枯井一样,一滴水不出,很多挖了就扔那儿,根本没人填。
  没填的很多井连盖子都没有。大人都怕掉进去更别提孩子了。
  粪坑更可怕!
  沼泽地一样。
  大人还行,掉进去,爬出来,顶多臭几天。
  孩子一掉进去,十有八九没命。
  大粪一没顶,满坑的沼气……
  孩子没了。最後,不掏尽村里所有的粪坑根本别想找到尸体!
  细胞婆紧张就紧张在这儿。
  她哪会想到她那孝顺的孙子给她捡“金子”去了。
  王喜报又找了半个小时。
  还是没找到!
  这下,他也有点慌了。
  他妈已经在挨家挨户地打听了,可还是没有一个人见到过她孙子。
  王喜报拼了老命,以刘翔的速度跑到细胞妈的小学校。
  我正在上课。
  虽然觉得,哪儿能丢呢?那麽个大活娃!
  可看我男人的脸色……
  跟蒋校长请了假,回家三人找!
  快天黑的时候还是找不到人,我也有点慌了。
  孩子们都放学了,看到披头散发的王老师都问,“咋咧?”
  我说“细胞不见咧”。
  他们说,“他跟婆就在路边咯~”
  我飞奔。
  原来是王喜报和他妈!
  “不是这个喜报是他儿子细胞!”跟你们说过多少遍?校里校外都要说普通话!
  这俩听似一样的破名儿!回头,我非改一个不可!
  一个孩子说,“额见中留背他回家咧!”
  那时,我根本没去过蒋校长的家,知道他好像有个儿子也不知道叫啥。
  “肿瘤?肿瘤是谁?”
  细胞婆细胞爹收到重大线索,根本不理我,撒腿就开跑,刘翔冲刺了~
  我也只有跟著跑。
  我一跑,所有的孩子都跑起来。上体育课一样~
  看见我们奔跑的学生、农民、乡镇企业的工人、返乡知青、村干部,全部凑过来,咋咧?咋咧?热心地问,腿脚还都不慢。
  一路,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告诉我。
  我第一次知道,
  这世上除了有我这麽狠的“病菌”,还有比我更狠的“肿瘤”!
  王喜报跟他妈都没敲人院门。
  咚!地撞进去。
  农村人不讲究这个,但也把里面的一妇道俩幼乳吓了一跳!
  况且,随後我“带著”全村大队人马就杀到了!
  一起嗡进了蒋校长家那葡萄紫阳喇叭花仙人球盛开的世外桃“院”。
  那是我见到蒋中留和草媚的第一眼。
  美人儿,美人儿的儿子,还有世界上最美的我儿子……
  你们就想像那场景美到何种地步吧~
  而且蒋校长家的院子,就像我上面说的!满眼的绿色和花~
  这是哪儿?
  黄土高原吗?
  哪儿来的水让他种树养花?
  可他就偏偏做到了。
  院子的正中,像我记忆里的老北京四合院,竟是一缸金鱼!!!
  人都要干死的地方,他养鱼??????
  所以我说他们两口是穿过来的,你们终於信了吧?
  宋朝的一片乌云,天天晚上在他家院子的上空降雨哎~
  宋朝那会儿的黄土高原肯定比现在湿润,滋养著咱的老祖宗、河蟹鱼虾~
  就看俺家小细胞,也快变成一条小金鱼儿了。
  草媚抱著他,他浑身的水,还往缸里扑呢!中留抚著缸沿儿站在一边乐。
  我儿子跟我一样,天生喜欢水。
  可缸里的那动物,惭愧地说,王细胞还真是头次见。
  下次回北京,我一定得带我儿子上水族馆瞅瞅!
  北京有水族馆吗?
  蒋校长回家,远远看见自己家院子外人山人海的人~
  吓得他从自行车上滚下来,摔了一身的土!
  细胞婆看到王细胞,一屁股就瘫世外桃“院”的地上了。
  蒋逸闲千辛万苦地挤进自家的院子。
  问清了原委,抬手就要打中留,被王喜报拦住了。
  那是我见到蒋逸闲最现代人的一次!
  他急了也会……打、人?!
  王喜报後来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你崇拜的假圣贤~
  蒋校长向全村人民陪著笑,说,挑日子不如撞日子,都在家吃面吧!
  我们一家四口他是决意不让走了!这就是赔礼呢~
  草媚马上就进了灶屋。
  我和王喜报虚情假意地要回去。
  撕扯了半天,人山人海都散光了,王喜报在蒋逸闲快翻脸的时候答应留下来吃顿便饭。
  立马对著灶屋虚伪地喊,“嫂子!你别忙乎啊!”
  你在人家吃饭,人不忙你吃空气啊?!
  希望你们不要误解。
  直到发现蒋中留和王细胞的禁忌爱,我们四个老的才恶梦方醒,手忙脚乱棒打鸳鸯,但大势已去为时已晚。
  这之前,因为真的很投缘,大人好自然也希望孩子好,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一直是我们在“搓和”著他们。
  至少,为他们的感情发展大开了方便之门。
  我象喜欢细胞一样地喜欢中留。
  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俊美的青年、优秀的男人!
  从他一进小学我就教他英语。大概还教过他别的。
  校门外,他一辈子叫我“王姨~”
  我知道,这一声,和任何叫我姨的都不同!
  二十年,爱上他的不光是王细胞,还有我们一家人!
  所以,我怎麽忍心伤自己的儿子再伤一个跟自己儿子一样的孩子?
  我们回了北京,俩家也没有断过联系。
  尤其是细胞和肿瘤,只分开了三年。
  这点,蒋中留比王喜报命好~
  初中一年的蒋中留,抛下了陕北的父母只身进京。
  十四岁不满的他当时对我说,他讨厌黄土高原,所以到北京来上学。
  长大後他对我承认,他那时起就是想天天待在细胞身边,见不到细胞的那三年,他快死掉了~
  可见,命运到底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王喜报当年放跑了我,怪他自己没勇气~
  四个大人在孩子们长大後,甚至都有意把我女儿许给蒋中留!
  “只可惜,我心里除了细胞再无他人!”中留如是说。
  “想什麽呢?中留能看上我妹?别糟蹋人了~”王细胞如是说。也不知道他嘴里的“糟蹋”,到底是谁糟蹋谁?
  “让我嫁给蒋中留?吃饱了我撑的!放著城里人不找我找凤凰?你们疯了?”我女儿如是说。
  看样子,不明事理、头脑发昏的就是我们这些老头老太了!
  那顿饭,吃得真是太愉快了!
  以致於,开头虚情假意的王氏夫妇後来都忘记了时间,跟俺家小细胞一样,不想回了~
  俺婆婆说什麽都不在蒋校长家吃,抱著孙子就要走。
  大概是被急伤了、气坏了。
  吃你什麽我都不原谅你!所以干脆什麽都不吃。
  她去扯王细胞。
  被蒋中留抱在怀里的王细胞,搂著小哥哥的脖子就不撒手。
  说什麽都不肯跟他最爱的婆回家了~
  最後,细胞婆一人回家煮面去了。
  中留带著细胞玩儿。
  四个大人开始饭桌结情缘。酒过三巡,相见恨晚~
  从那以後,中留和细胞就再也分不开了。

  30

  王细胞三岁不懂事,被好哥哥吸引,被好哥哥家的好吃食吸引,被好哥哥家的花草小鱼儿吸引,还有两只会拉“金豆豆”的洋咩咩~。
  他每天要出门找哥哥。
  他婆不让。
  他反抗。三岁的小男孩儿,有点小力气了。
  他婆整不过他,要跟踪。
  他迈出门坎,回头看他婆也跟出来。
  转身,推他婆回去。
  把俺婆婆都气乐了。
  “死娃!你咋不让额出却咧~”
  王细胞心说,我约会,你一老太太跟著做甚?
  小嘴儿挺甜,“婆你回去睡!婆你回去睡嘛~”
  他让他婆回家呼猪头~
  够体贴~
  “额去你姨金枝家!谁要跟著你!”老太太有点做特务的潜质。
  小细胞没折了。
  发挥自己的刘翔潜能,出了门,撒开花就跑。
  他婆也是个老小孩儿,拔腿就追。
  要搁我,都不带搭理王细胞的!
  跑,跑,跑,你跑吧!掉大粪坑里你自找的~想练我的老胳膊老腿儿?门儿都没有!
  要是只有王细胞一人儿,他再刘翔也还年轻。跑不了多远就得被“老鹰”捉回去。
  可是,不还有个比细胞婆更爱他的蒋中留吗?
  王细胞逃出牢笼不要五十百米,天天能“巧遇”来接应他的蒋中留。
  中留带著小细胞和细胞婆躲猫猫。
  俺家婆婆骗得了三岁的王细胞,可她绝对没六岁的蒋中留鬼!
  蒋中留带著王细胞躲在哪家的猪圈边儿上,就够老太太找半天的。
  後来,细胞婆气得直接坐到蒋校长家的院子里守株待兔,等自己的混蛋孙子。
  蒋中留有时带王细胞直接回家,多数两人就在外面耍,半天都不回来。
  总让草媚端茶倒水的,俺婆婆都不好意思了。但她就是不肯撒手王细胞。
  你说,除了逮孙子,她一个农村老太太还能干点啥?
  有她的大孝子王喜报在家,现在她是地也不用种了水也不用挑了。
  旧社会的陕北妇女还纺棉织布的,现在腰包一掏,到镇上大商场一买都是真丝棉~
  多亏我懒点,留了三顿饭让她忙活儿,要不她更得闲得“摧残”我儿子了~
  把逮孙子做为唯一生存目的的细胞婆,後来也累了。
  只要小细胞一出门,她干脆直接捧著个雀巢咖啡的大杯子,自带干粮茶水,直奔蒋校长家的院子等。
  四个月後,王细胞终於有了妹妹王双巧。他婆才再没工夫追在他屁股後面管他了。
  我怕王细胞觉著我生了妹妹不稀罕他了,趁他睡著了站在炕边偷看他。
  王细胞睡著了……居然还在笑?!怪吓人的~
  没经验,赶紧喊细胞婆来瞅!
  他婆说,他那是逃出了“老鹰爪”,彻底自由了,乐得~
  我女儿出生,是老王家多少年都没有过的一件大喜事!
  金枝玉叶各生了俩小子,我又生了一儿子,所以我女儿,就成了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的稀罕物~
  怀上我女儿,完全是马大哈我的失误。
  可细一想,任何失误都是有其背景原因的。
  那我生女儿,又是为了谁?
  彻底离开北京时,我带了两口大皮箱、两口小皮箱到大西北来寻王喜报。
  明明记得把北京家里剩的避孕套和避孕药扔箱子里了。
  後来王喜报帮我俩人收拾的箱子。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些不让我大肚子的工具和药物。
  我问过他。
  他说他根本没看见!一定是我记错了,压根儿就没往箱里扔。
  来这儿的第二天,俺俩在破窑做了无数次。
  那是他恢复“雄威”的神圣纪念日。
  又在那种环境下。
  我既找不到能避孕的东西更不能扫他的兴。
  所以,当晚有了王细胞不奇怪,没有才叫有问题。
  回了家,一是王喜报恢复,高兴!
  二是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我都要嫁他了,怀不怀得上孩子就听天由命吧。我们俩都不是那种一辈子能不要孩子的潇洒人。况且,就算俺俩能潇洒地一辈子不要“接班人”,王喜报他妈和我父母能答应吗?
  有人避孕了一辈子,快五十了想要孩子,停了避孕才知道自己是天生的不孕症。白瞎了多少避孕钱啊~
  所以,怀儿子生儿子是历史必然!
  怀上王细胞,十个月不用避孕。
  王喜报同志天马行空、自由自在了小一年。结了婚,就彻底养成了不避孕的“好”习惯。
  他跟我,一辈子没带过套子。
  他说那是“雨鞋”,他“穿上”不舒服会阳痿。
  “我痿了你还有啥幸福可言?所以也是为了你的幸福,咱就别套水鞋了~”王喜报的床头名言。
  我们同居的时候我一直在吃药。
  如果我想让他带套子,就是“铁鞋”我也打一双套他“脚”上,关键是我也不喜欢那玩意儿。
  儿子生下後,月子里我就来了大姨妈,出了月子王喜报就抱我。
  我一直想著到镇上买药。
  去了无数次,不是忘,就是给王喜报打岔打过去。
  隐约感到,这家夥强烈的农民意识,似乎还想生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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