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鬼娃娃----沉默天渊
  发于:2009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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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自尊又一次被人狠狠践踏在脚下,而且是我自己贴上去让人践踏的。
  “为什么……”我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你赢了,临走前还对我说,相约3月之后再次比武,说想要练习功夫,随时找你。你知道我渴望成长渴望提高的内心么?
  为什么你毫不留情指出我的弱点,没有速度,却又疑惑我出剑速度慢的原因,因为我肌肉密度之高,力量之强健应该是练习速度的好手,因为只有强健的体魄才能在速度极快的时候迅速变换招式并且应对。你知道么?那是我内心最恐惧的一处。你知道么?你在撕开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那次比武之后,我和清灵峰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依然每日中午前来找我一同进餐,同以前的区别就是我不再躲闪逃走,虽然仍不愿与他过多说话。既然有人愿意为我的饭食买单,何乐而不为?
  纵然有些学生指指点点带着各种各样或好奇或厌恶或崇敬的目光,不过对我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上次在食堂已经把能丢的面子都丢光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况且我看到过人最恐惧最憎恶的目光阿。
  每日放学之后我必去找他练剑,虽然每次仍然是摔得浑身酸痛,被木棍敲得一片青紫。唯一可恨是,练剑过后他总要往我们寝室跑,手里拿着一瓶伤药,说要亲自帮我涂抹。塔林居然还每每都同意他做。好吧,我知道您有洁癖,也不能就这么让我狼入虎口吧?
  事实证明,清灵峰并没有趁机占便宜,有时候我甚至有些错觉,当初那个变态真的是他么?
  由于每次我受伤他都会往我们寝室跑,顺便带着伤药,坚持要亲自为我上药,美其名曰“负责任”。总有些一年级的同胞忍不住好奇,要来观摩一下,走在走廊时候也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热辣目光,我最终不堪重负将上药地点改在了2年级宿舍长得专用寝室。上苍真的很不公平阿,同样是学生,我不仅要两人同屋,连去卫生间都要从寝室这边穿越到那边走上半分钟,他自己居然有一套独立的居室,从学校回寝也不用穿过那长长的走廊,既然这样他当年去1年级浴室干什么?我也问过他几次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就是“我喜欢”,傻子都知道他在敷衍,我也没办法,毕竟打也打不过人家,连术法人家都用得比我好,我们1年级到现在还一个术法都没学过呢。
  3月之期再到,已是年关将近,这次对决之后再过几天就是假期了。这次能结束这一切么?我苦笑了起来。
  这次比试看上去我并没有任何优势,速度是我的弱项,招数我不如他知晓的种类多,运用的纯
  熟,术法的运用我是一窍不通,唯一可以与之匹敌的是我的力量,然后也并未惊天动地。但是我知道,昨日他陪我练习的时候,被我击中了背部。与其说是被我击中的,不如说是他主动送上来的。
  昨日是大风扬沙天,没有多少学生愿意这种日子还在外面操练,但是他还是信守了随时都可以与我练习的承诺,想来真有些傻,口头上顺嘴答应的事情而以,何必那样较真,而且看他平日与他人谈笑风生,也并非刻板至极的人。何况,作为管理一个学年宿舍的宿舍长,如果不够圆滑,根本无法和整个楼层的人都相处那样和睦。
  在他来之前我已经自己练习了一会儿了,大致掌握了风的变动规律,所以和他开始练习不久就趁着风向恰好变化吹向他,而他反射性的眨眼抵挡风沙的一瞬间,全力敲击上了他的后背。当时,他向前踉跄了两步,随后对我微笑说“你终于击中我一次了呢,看来我要更努力的为明天备战了。”他摸了摸我前额的刘海,告诉我先练到这里,然后径直回宿舍去了。
  第一次,他没有拉我回去检查瘀青和肿胀的地方,我只记得自己站在那里看了很久,都不知风沙什么时候迷了眼睛,又酸又痛。
  细细想来,昨天练习的时候他一直避免打击到我,可能是怕影响我今天的发挥,甚至连对击的时候都像故意在调整角度让我不用直接面对风沙一样。混蛋,清灵峰你是混蛋……
  “注意,集中,放!”
  对决已经开始了,我不能再胡思乱想了,箭已在张开的弦上,怎能不发?
  我手举木棍冲了上去。粗糙的手感和往常一样,我却绝对从对面传来的压力没有往常那么紧迫了。为什么?不是错觉,清灵峰的速度比昨日慢了一些,已经过了几十招了,还不见他常用的有四两拨千斤效果的“推挡”来化解我的正面攻击,居然都是用基本招式从下方上挑挑开我的攻击,而他的进攻也没有那样犀利了,力量似乎弱了下去。他在让我?不,不会,他说过在决斗中是决不会放水的,而且要放水也不会等到今天才做,从我第一次向他挑战到今天,已经对决过3次了。那么,果然是昨天我那全力一击对他背部的肌肉造成了伤害,让他不能全力进攻,像“推挡”这种需要背部肌肉紧绷精密运作的技巧也无法使用出来了。
  既然这样,我就有了一丝取胜的希望了。
  “想什么呢?”耳边传来一声大喝,同时左肋一阵疼痛,果然又被击中了。不过经过这几个月的
  “挨打训练”,这样程度的重击已经不能够让我立刻减慢速度减轻力量了。不过虽然这样说,受伤多了仍然会加快疲劳的速度,不时传来的阵痛会影响反应的正确性。今天已经被击中七八次了,虽然由于清灵峰的受伤,力量减小,伤处没有平时那样痛,但是他似乎更专心于寻找我招式的空隙。既然这样,我就用正面攻击好了。
  该死,他居然正劈了下来,是“长河落日”,这招同名字一样延绵大气浑然一体,首劈后面跟着一招横切一招斜斩,3连击是全方位封锁对手退路的招式,我以为他今天有背伤不会使用这招了,没想到他居然能忍着疼痛用出来,每次碰到这招,我手中武器一定会被击飞,真是大意了。
  就这样认输么?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是了,如果我继续用基本招式的“直刺”正面攻击,虽不能破解此招,至少能两败俱伤。一咬牙,手中的木棍刺了出去……
  脑海中想象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眼前如同慢动作的画面,清灵峰手中的木棍在到达我胸前的一刻神奇的偏转了方向划过了我的左臂,而我的直刺一丝不落的击在了他的胸前,他胸腹向后一撤,随即整个上身趴向了前方,单膝跪地,喘起了气。他改变了方向,难道刚才的“长河落日”是虚招?不,不可能的。
  “清灵峰,你个混蛋!”我在心里骂了千百遍的话终于大喊了出来。刚才如果他不改变方向,他手中的木棍是一定会击中我左胸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防守,他使出这招就是为了卸去我的武器,好用最小努力、最快速度结束这次对决,但是他没有想到我居然拼了两败俱伤也要接着一棒。如果他刚才真的打下去,即使是受伤后减弱的力量,也能造成我心脏骤停暂时晕厥吧。他是怕伤害我,怕在比武中对我身体造成对今后练武有影响的大伤。
  “我……”他轻轻抬起头,努力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望着手里握着木棍,站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我。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不可能会让他说出来的。
  “我输了!”我扭头对着裁判老师大喊,然后径直往前走向宿舍的方向。
  我不敢回头,也不想听裁判的结果。这个混蛋,表面上说“绝不让步,绝不放水。”他是知道他的武术水平远高于我,完全可以做到不在练习中对我造成严重伤害,而那些不能避免的小伤是完全可以用伤药治好的。如果今天他没有受伤,恐怕又是一场完美的,骗过我的眼睛技巧性让步的胜利吧!

  下定决心

  挑战结束,我对裁判大喊了认输,心乱如麻。我已经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清学长的伤势。
  我低头疾步走着,想赶快回到宿舍,却在推门的一瞬间愣了一下。
  刚才一直在胡思乱想,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走到他的房间来了。是习惯使然么?每次练习和对决过后都来到这个安静宽敞的地方上药。
  手贴在门上,迟疑了半天,我不是应该回自己的宿舍,去淋浴然后上药么?为什么还是来到这里了。
  要进去么?他今天被我击的那样重,是不是直接被送到医务室了呢?如果,如果伤到了肋骨,断裂了怎么办?会不会刺入他的内脏呢?那他需要多久才能恢复?以后还会回到正常的水平了么?会不会因此毁了他一辈子?如果刺入肺了,他,他……
  我越想越恐怖,手也抖了起来,想立刻离开这地方,立刻逃走,可是腿却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一步。
  萧水草,你在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吱嘎一声,门开了,我因为一直在胡思乱想,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手上,一个踉跄,被一只大手扶住,没有趴倒。
  “啊,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人在门外,没,没想到是你。”抬头望着他,我眼眶一阵模糊。他一向低沉诱惑的声音有些嘶哑,面容有些憔悴,平日里总是梳理得柔顺用细绳绑好的浅蓝色长发也有些凌乱。
  “抱歉,我应该帮你上药的。我,我去拿药,你先坐床上。”他急匆匆拉开旁边檀木桌的抽屉,翻出来药酒绷带跌打膏之类的药品放在托盘上。床单,依然是那样洁白;被,依然那样整齐的叠放在床尾;床头的枕头,一股淡淡的药味,每次练习后,他都让我枕在枕头上,帮我上药。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将这里当作家的一部分了呢?
  “对不起,我今天……最后,我不知道你会……我,我没控制好力度,让我看看你的左肋。”他有些语无伦次,将托盘放到床上时,险些倾斜翻掉。似乎要掩盖自己的尴尬,将我的外衣向上拉起。
  他自己的伤呢?背上的伤还有腹部的伤。刚才他没有为自己疗伤阿,连药品都没有取出来。如果我不来,他打算就这样放着自己的伤不管么?看样子应该没有伤到他骨头,但是,我自己的蛮力我又怎么不知道?当时,他疼得立刻就跪下了阿,怎么可能没事。
  “你平时不是很霸气,很能说会道么?”为什么我出口的话又变成了讽刺的口气呢?上翻的衣服下摆遮住了我的眼睛,却能感觉他抚在我左肋处的手一颤。
  “对不……”
  “够了,你不要再莫名其妙的道歉了!”我心里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拽住自己的外衣下摆,硬生生像两边撕开,一阵噼哩啪啦扣子扯掉落在床上地上的声音之后,我啪的把外衣重重扔在了地上。左手把背心向上一搓,右手指着自己的左肋,大声对他喊道“看到没有,就算你觉得你受伤,怕没掌握好力度,你一样没伤害到我!这种瘀青我早就不在乎了!这4个月每日练习,我还怕这点伤了么?就算没任何药下周也好了!……”
  我像要把所有的愤懑都发泄出来一样,乱喊了一通,却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水草……”清学长欲言又止。
  “你到底要说什么?”
  一阵沉默,空气中一股压抑的气氛。
  “学长,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么?”我抬起头,望着他的脸,刚才低着头指着自己的瘀青跟他喊了半天,让我觉得有些尴尬。耍诈的是我,生气的也是我,我有什么资格对他大吼呢?
  “让我看看……看看……”我喃喃道,解开他的衣扣,一颗,两颗……对面的人没有任何动作,我也没有看他的表情。
  “转过来,让我先帮你的背上些药好么?”脱下他的外衣,我望向清学长,可是为什么距离这样近我却看不清他的脸庞?
  他依然一言不发的,却听从我的话语,转过了身去。
  抹了一下双眼,我将抚摸了一下背上明显的深色瘀青,感到手下的身躯一阵战栗,有些僵硬,碰到的时候一定很痛吧,我是一个小人,一个坏人,不是么?
  我拿起膝边熟悉的药酒,擦在他的背上消毒,又拿起药膏,抹在粘粘的药布上,帖在他的背上。每次,清学长都是这样帮我上药的,他说这是祖传的疗伤方法,用四周带着黏胶的药布将药膏帖在背上,就会防止穿衣和运动的时候将药膏擦掉,可以让药膏持续起作用,有利于消肿止痛。超过一百个傍晚,他都为我帖上着药布,今天,却是我第一次帮他贴。以前,他受伤的时候,都是谁帮他做的呢?
  甩了甩头,我感叹于自己的思维实在容易乱跑。
  “清学长,转过来吧!我帮你上前面的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水草,你还是不要麻烦了。”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我都能听到那一呼一吸的急躁,他的声音也更加嘶哑了。
  难道,他的伤已经那样严重了么?
  “你不要胡说!”心里那样想着,我又着急了起来,拿起旁边的药酒,就抹向他的胸前。“我知道你受伤痕重,都是我的错。我耍赖,使诈,明明输了还死要面子。你都看到了,我就是这样一个混蛋,不要再这样故意卖我人情了,没用的!”我在说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
  双手胡乱抹着,眼里的那团模糊越来越大,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混蛋,你是混蛋!
  “够了!”清学长突然大喝了一声,吓得我手里的药酒一歪,洒在了他大腿上。“啊!”我忙抓起旁边的托盘上的湿布,把他裤子向上拽离大腿,用力擦了起来。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双手,用力向下按回到他腿上。
  我怔怔的望着他,明白自己的笨手笨脚和言不由衷的话语一定惹恼他了。是了,如果我这样对一个人好,却换来对方的不领情,我又怎能一直忍气吞声呢?尤其清学长根本不欠我任何东西啊!
  “我求你,不要,不要再诱惑我了!”他拉着我的手向上移动,触摸到了一个灼热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双手一阵急缩,挣脱开来,却打翻了整个托盘,一阵叮叮咣咣药都散落在了地上。我看到他向我伸来的手,一阵恐惧,拼命转开了身,向后爬去,他没有抓住我的手,似乎有些慌乱,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腰,一阵撕拉。
  空气霎时间凝结,我半跪班爬的姿势,手前伸着抓着叠起来的被子的一角,下面的裤子被退到了膝盖下,连内裤都被擦得移位了,露出了半截臀部。
  我回头望着后面的人,他似乎已经僵硬了,手仍然死抓着我的裤子裤腰处。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就这样离开,再也不见我了。我……”他急促的喘着气,眉头皱着,胸前的青紫色有些扩大。刚才我甩手挣脱的时候手肘打到了他的胸部,恐怕又导致内出血了。
  “水草,我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他似乎一直在重复,重复,声音也越来越小,小的几乎听不见了。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谁会愿意去抱一个浑身充满肌肉的硬邦邦的男性?我相信自己见到任何同性,下面都不会硬起来的。我一直知道,我只是一直强迫自己去忽略这点,告诉自己他只是个变态,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我不去探究他喜欢我的原因,而是肆无忌惮的利用着他对我的喜欢,任由他付账吃午饭,强拉他陪我练习剑术,让他帮我疗伤,从不顾及他是否有时间,是否有其他事情要忙碌。
  “我,我不想让你为难,不想伤害你的。”他见我沉默不语,又顿了顿,开口道,“你能叫我学长,我真的很高兴。”
  学长,学长!这个词让我刹那间醒悟了。
  我自己都没有发觉,我对他的称呼一直在改变着。从死变态,到姓清的变态,到姓清的,再到直呼其名清灵峰,直到叫他清学长。我现在内心最想叫他的是什么?答案呼之欲出,是的,我想叫他的名字,叫他——灵峰。
  “谢谢你,清学长!”我右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左手伸向他已经肿胀挺立的□。
  我明白了,自己只是一直在逃避而已。我害怕接受别人的关爱,因为我怕将来有一天会失去这份温暖。我在同学眼中的开朗直爽一遇到真正对自己关心爱护的人的时候,就变成了犀利的讽刺与言不由心。对待父亲也一样,我只是固执的告诉自己,他因为妻子死了,将我当作他们恋爱的那份温柔的替代品,他只是在回忆过去,回忆一个我从来没有印象的女人而已。我拒绝他的父爱,甚至强迫自己去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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