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不是还受了不少委屈,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
陶娇心疼自己的哥哥,心里突然冒了出了酸水,委屈,懊恼,心疼,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脑袋里那些闲言碎语怎麽都挥之不去,莫名的怨气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的手紧紧抓著衣柜的门,咬紧的牙根愣是生疼。
“陶娇……?”看她不说话,室友们叫了一声。
“……”她没回答,一动不动的对著衣柜。
“陶娇……?!”几个女孩子拍拍她的肩膀,问道:“没事吧,陶娇。”“别吓我们啊。”“陶娇,怎麽啦?”
陶娇这才醒过来,她勉强冲几人笑了一下,也不管自己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大步走出寝室。
她要去找乔文治问问清楚,究竟他和哥哥之间发生了什麽。
寻照著记忆找到了乔文治的达蒙山庄的家。
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中唯一的别墅区,里面大的吓人。
从小区门口走进去到找到乔文治的房子就走的累人。
站在那幢从前来过的房子门口,陶娇吸了口气,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陶娇只往里瞟了一眼就发现里面有几个佣人在打扫卫生,收拾东西。
看样子是主人不准备再住这儿了。
“你好,我想找乔文治。”
老妇人冷漠的眼睛只平淡的看了陶娇一眼,就扫过了陶娇全身上下,眼神中却绝没有让人以为是打量的神色。
“少爷不在。”说完,就想关门。
陶娇忙挡住老妇人关门的手,说:“告诉他,我是陶遥的妹妹陶娇。”
老妇人眼里闪过异样的神色,关门的手顿了顿。
正在这时,楼上传来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张妈,是谁?”
张妈放下关门的手,转过身,看著站在楼上的老人,恭敬的回答:“老爷,外面来了位小姐说要找少爷。”
门外的陶娇看不到楼上的人,她心里泛著奇:乔文治的家怎麽突然变成了这样,他人呢?
正想著,楼上的人出声了:“小姐?”
张妈沈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她说让我转告少爷,她是陶遥的妹妹陶娇。”
楼上的人听了,良久没说话。
陶娇站在门外尴尬的走不进去,看不到那人的样子。她心急的把目光投向张妈,却发现张妈眼底隐著一阵惧意。
“让她进来。”
张妈听了,打开门,对陶娇说:“跟我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陶娇总觉得张妈的声音带著点无奈。
屋子里的家具没有动过,只是一些生活上的用品被清理了出来,一堆一推的整理好。
好像主人还会偶尔回来住住的样子。
陶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一会儿张妈端上一杯红茶。
没过多久,楼上走下来一位老人。头发花白却梳理整齐,严谨的呡著嘴,面目威仪的老人。
他在陶娇的右面正中的长沙发上坐下来。
陶娇看了看楼上,再没人影下来了,不禁皱了皱眉:“请问乔文治在吗?我想找他问点事。”
老人开口说:“文治他不在,有什麽事?”
陶娇心里堵起来,暗想:乔文治果然躲起来不敢出来。”
老人看了陶娇一眼,说:“你是陶遥的妹妹?”
“恩。”
张妈端上茶,老人拿起喝了一口,说:“怎麽了?一百万不够了?”
陶娇一听,心头又是心疼,又是窝火。果然,哥哥被人扔了100万当分手费,肯定是为了妈的病。可恨的是眼前的老人说话的口气,完全就是那种不屑的样子。
正了正气,陶娇说:“乔文治真打算和我哥分手了?”
老人端茶的手一顿,一下就明白陶娇的想法,顺水推舟的说:“你哥不是已经拿了那支票了麽?”
“……”陶娇一口闷气窝在心口上,冲口而出:“我哥才不稀罕那一百万。要不是我妈病了,他根本不会拿。”
老人不语,他看都不看陶娇,只盯著自己的茶,眼神里完全是漠然,似乎陶娇说的话没有一丝影响力。
“乔文治人呢,他是不是不敢出来见我了?”
老人嗤笑,说:“文治有什麽不敢?关键要看你值不值得他见。”
陶娇听了,气的说不出话话来。
老人继续说下去:“陶遥这次让你来准备做什麽?後悔了?”
“後悔?!是後悔了。”陶娇嘴角抽动一下,“後悔怎麽会和乔文治好上了,我哥怎麽就这麽笨的把心给陪上了,人家还就是玩玩的。”
“文治年轻,总喜欢尝尝新鲜的,玩男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也没亏待你们,当初你们兄妹念大学,还是给了十万,现在分手给一百万还不够?他也不是什麽高档货,出这个价玩两年也不算亏了。”
陶娇脸色青了青,说:“你们把我哥当什麽,还算价钱,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老人仿佛听到什麽好笑的事一样笑起来:“你哥哥这两年里的一切开销都是我外孙出的,连房子都住我外孙的,你说我能把他当什麽。”
“……原来你就是乔文治的外公……”
陶娇恍然大悟似的神情中带著一丝恨意。
“就是你把我哥逼退学的!”
老人正正神色:“我给我他机会,只要他愿意离开文治,我也不会让他为难。但他赖著文治不愿走,我只能用点小手段了。他现在再来後悔也晚了。”老人的声音越来越阴冷,顿了顿,他继续说下去,“我对他也算是客气的了。小姑娘,我劝你也别胡闹下去,免得将来也和你哥一样。”
冷笑一声,陶娇讽刺著说:“客气?!还真是客气呢!”她站了起来,环视了这房子一圈,视线落回在老人身上,说:“你们有钱有势,是,我们穷人老百姓也斗不过,但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们一样势利眼。麻烦你转告乔文治,告诉他别以为玩了就仍那麽容易,我哥会忍,我可不会。”
说完,眼里恨恨的看了演坐著不动的老人,知道他已经把话听进去了,便大步走了出去。
陶娇走後,坐在那儿老人眼里露出一股不耐,他想了想,拿起茶几上的电话……
逃之夭夭(二十九)
第二天,大学的公告栏上,那个贴著陶遥被退学的公告栏上,被盖满了一张张的崭新的A4大小的纸。这些纸张上写的的字内容都一样。
上面用大一号的字体标出了乔文治外公的名字──xxx,还有学校校长的名字。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陶娇做的。
这些纸上说的就是乔文治的外公给学校领导压力逼迫陶遥退学的事。
陶娇昨天回到学校就借了同学电脑打了这东西,复印了几百张,她跑遍了校内校外,学校周边所有的地方,把能贴的地方都贴了。
她要告诉乔文治他们,别以为你们做的好事都没知道!
晚上,陶娇打电话回家,电话过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喂。”哥哥的声音有气无力。
陶娇想到哥哥的委屈就一阵心疼:“哥。”
“小乔啊。”陶遥在电话那头捂著额头,想克制自己的头痛,尽量集中精神听妹妹说话。
“哥……”陶娇闷闷的说:“我想你了。”
陶遥笑出来:“傻丫头,哥也想你。”
“……”陶娇沈默一下,说:“哥,你以後有事别一个人憋著,告诉我好吗?”
陶遥楞了楞,问:“怎麽了?”
“没什麽。”
“……”
“哥,我还做作业呢,下回再说。”说完,不等哥哥出声,陶娇干脆的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乔文治在郊外的别墅里感到特别心神不宁。
没来由的心慌让他怎麽也无法入睡。
仿佛响应他的不安似,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起了身走到门口听了听,似乎是外公回来了。
他状似不在意的坐到了桌边,他知道外公每次回这里都会先来“开导”自己。
没多久,门被打开了。
乔文治看到门口的保镖们的数量还是没有减少。
“外公,这麽晚了还来看我?”乔文治用讽刺的口吻说著。
老人进来後坐下,看了看穿著睡衣的外孙,说:“文治,我连夜赶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说著,递了一张纸过去。
乔文治疑惑著接过纸一看,皱起了眉。
“你的小情人嫌一百万不够又来向我开口要钱,我没答应,这不,她妹妹就说要给我‘好看’。”老人悠闲的说著,眼里撇著自己的外孙的反应。
乔文治的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心头在一刹那怀疑了一分。转瞬,他立刻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你骗我!”乔文治咬牙,手里的只被捏的皱了起来。
“骗你?”老人冷笑:“你觉得我会特意弄一张自己的劣迹书来骗你这种事?”
“……”乔文治狠狠的瞪著他,却没说话。
老人叹口气,说:“算了,文治,外公是为你好,不想让你就这麽糊涂下去,你看清楚他们的人了,就放手吧,别和这种人扯一起了,你当他和你有感情,他只当你有钱。别害的自己伤心了。”
乔文治只是听不进外公说的话,他的心乱了。之前外公说的,他可以做到一点儿也不去想不去信,但那张劣迹书确实不可能是外公的作风,他动摇了,他犹豫了,他开始害怕起来。
“外公,放我出去吧。”乔文治整理下自己的情绪,他一定要出去亲自问过陶遥才行,否则他不会信。
“……”老人沈默一会儿,说:“不信我说的吧。你要自己亲自问问也行,只不过别让对方眼泪鼻涕一把就给晕迷糊了。你自己先好好想清楚我说的,三天後我来看你,如果你想理清自己头脑了,你就走吧。”
乔文治心里一紧。外公如果不愿放自己走,那正说明他不愿意让自己找到桃子,但外公现在说的干脆,仿佛一点儿也不心虚的样子,就好像他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那种心慌的感觉又一次回来了,并且更强烈的占据了乔文治的全身。
乔文治的外公并没有留宿,他仍旧坐著他低调的奥迪离开了。
在车上的时候,他终於放松的露出一个微笑。
陶娇对他的抗议,成了他的一个手段,那是送上门来的。
文治本来对上次的一百万还不信,这次的劣迹书可让他至少开始怀疑了,有怀疑就有办法了。
说来还真要好好谢谢陶娇给的机会。
接下来,也该好好“回报”她了。
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对方低沈的如鬼魅般声音响起来。
老人笑著寒暄了几句。
“这样的东西到处都是,回去了反应不好……”
“……”
“人人都说要民主了,今後还怎麽搞……”
“……”
“该怎麽著你看著办吧,你办事,我放心……
嘱咐过了,就挂断了电话。
那之後的笑容,带著深意,直让人发寒。
深秋的早晨天亮的晚,又冷的很。几乎没人愿意到外面来走动了。特别是大学的学生,没课的最好能一觉睡到日晒三竿,有课的也指望著课前半小时才起来梳洗。
但陶娇很早就起来。天还没全亮,她就走在大街上贴著她的东西。
昨天的效果很好,很多人都看到了她写的东西,虽然也有人不相信,但更多人都是心知肚明学校的“赞助”。虽然这并不能为哥哥挽回什麽,但至少是她能做的,这是对乔文治的外公的反抗。
校外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间或有几辆车经过,在空旷的路上开的速度都快的吓人。
贴完了马路的一边,本准备要到对面的去贴,想了想,还是先拐到另一条路上。
正要拐弯的时候,一辆银色马自达像失控了一般飞奔上人行道,冲著陶娇冲了过来……
大片大片的血红……
隐伏的冷笑……
痛苦的眼神……
陶遥扭过头不想去看那血腥又冷酷的画面,却发现角落里一个哭泣的身影,一颤一颤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逝。
伸手想去摸摸那人的脸,那人抬起头来,是小乔。
正欣喜的想抱抱她,却在下一秒发现她不见了。
陶遥急坏了,自己的妹妹怎麽一下子就不见了,是躲起来了吗?
他大声的叫小乔,但一直都没人答应。
心里越来越急,莫名其妙的慌起来,他忙向前跑,一直跑,跑的自己气喘吁吁……
可小乔还是不见了……
陶遥脚步没停下。
他累了,不想跑了。
但已经停不下来了……
“铃……!”一阵铃声响起,把陶遥走噩梦中拉了回来。
深夜这个时候打电话到家里不知道是谁。
疑惑的接起电话。
“喂。”
“是陶遥同学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陌生,但陶遥想了好久才想到,是校长。
“恩,是的。”这麽晚打电话来,会有什麽事?陶遥想起刚才的噩梦,捏著话筒的手无端的紧了几分。
校长长吁一口气,说:“查遍了之前的档案资料才找到你家电话,总算是找到你了。”
“发生什麽事了?”
“陶遥啊,是这样的,你妹妹今天早上在……”
……
……
……
逃之夭夭(三十)
明媚的阳光撒在阳台上。
昨天晚上阴冷的小雨淅淅沥沥,一点儿都没有预示今天大太阳的好天气。
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乔文治忧郁的心情舒畅不少。
已经三天了。
心里默默数著的日子终於到了。
自己要告诉外公,什麽样的事实都必须自己亲自去验证。
但他还是相信,陶遥不会是外公说的那种人。
“咚咚。”敲门声响起。
乔文治奇怪外公经来居然还敲门。
“请进。”礼貌的回应。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本该在大门山庄的张妈。
“张妈?你怎麽来了。”
张妈站在门口,恭敬的说:“少爷,老爷让我转告您,外面的警卫已经撤了。”
乔文治听了,倒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