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言文勋毫不退让,他发狠地动作起来,挡也不挡地一个劲儿出拳踢脚,见对方拿了敲碎的半个酒瓶来挡,也还是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矮胖男人约莫是看出了言文勋不要命的玩法,竟是怕了,拉上被言文勋崩掉了一颗牙齿的高个男人落荒而逃。
言文勋也是伤痕累累了,手心上被玻璃刮了很大一道口子,血淋淋的,他走到少年面前,指著一地的狼籍笑了笑,说:“这些,你赔还是我赔?”一身名牌,冷观一切的高傲,看得出来,少年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少年晕红著脸,魅惑地斜了一侧的嘴角,蹭到言文勋怀里,湿润的小舌,舔在言文勋小麦色的颈窝处。
言文勋抱著少年,笑得无奈,他掏出金卡,递给等在一旁的侍者……
少年被下了药,言文勋便细心地在酒吧附近找了家小宾馆。房间门一打开,少年就扑上去了,将并不打算反抗的言文勋压倒在床上,上上下下地蹭著。
温柔地落在少年的鬓角,厚实的大手顺著少年的背脊轻轻落下,然後,暧昧地舔在对方的尾椎处。
“要做就快点!”受药物的影响,冷漠的少年终於急切起来,霸道地命令。
言文勋皱眉,推开了对方,盯著对方被欲望熏红的脸颊,表明立场:“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少年咬牙,言文勋原想,这年纪小小,孩子心性都没有退尽的少年一定会不计後果地负气而走,可是,他却猜错了。
少年非但没走,反而迅速褪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赤条条地抱住了言文勋,嘟了嘴,委屈地望著比他高了一个头的言文勋,他停顿了稍许,似乎是在迟疑,但是他没有犹豫太久,他贴著言文勋单膝跪了下来,隔著两层薄薄的布料,轻轻吸吮起言文勋安静沈睡的欲望。
言文勋不慌不忙地退开一步,将因自己的动作而饮然欲泣的少年打横抱了起来,轻放在柔软的床上,然後倾身贴上去,戏谑低喃:“你太小了,而我又不恋童……怎麽办呢?”
少年终於还是失去了耐性,再不愿意陪言文勋演戏,瞪起黑亮的眼,射出锐利的光芒。
言文勋还是笑,温暖的大手滑向少年起了帐篷的裤裆:“不过,大哥哥很乐意帮助你!”
之後,他用手帮少年发泄了三次。
“你这个性冷感的同性恋!”当最後一次从高潮的快感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少年羞愤难耐地扯住了言文勋的衣领。
是很悲哀,明明是秀色可餐的身体,可是,自己却连一点“性”致都提不起来……许诺的焦急的脸庞在脑海中闪过,言文勋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难受,之前的从容淡定也在瞬间不见了踪影。
“你真是‘性冷感’?”见言文勋面露异色,少年吃惊。
言文勋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他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後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丢在茶几上,对少年说:“小朋友,玩够了记得早点回家,成人的世界,没有你想象中那麽有趣。”在转过身的时候,言文勋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因为跟著许诺久了的缘故嘛,竟然开始对著小鬼摆大道理了。
“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很好心地放了你一条生路!”少年突然哭喊了起来。
言文勋停下脚步,回头,对著痛哭流涕的少年露出了微笑,等待对方继续开口。
“你别不相信我!”少年抽著鼻子,哽咽著,“你是个好人,你没有进入我,弄伤我,我才告诉你的……”
“是吗?”言文勋不置可否地反问,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走向了渐渐哭得大声起来的少年……
* * *
申明云和许诺到了他们这晚的最後一个目的地,和之前去的几间比起来,这间酒吧显得要稍微清冷一些,三三两两的坐著周边或是角落的几桌,离吧台较近的几桌反而都空了出来。
申明云将言文勋的照片递到面色不善的领班面前,不等他开口,那人反而先骂上了:“该死的,你们是他什麽人,还阴魂不散了?!”他後悔啊,早知道,刚才刷这男人的卡的时候,应该多刷个几万,以补偿今晚流失的营业额!
“我是他男人!”一直安静著的许诺闻言跳了起来,跟吃了活力丸似的拦到了领班跟前,“他在哪儿?”
“你是他男朋友?”领班冷哼一声,指著空著的几桌,愤愤不平地开口:“把我这里砸干净了,他就带著他的新男朋友出场了。”
闻言,申明云别具深意地瞥了脸色难看的许诺一眼,他以为许诺会气得拂袖而走。
“请你告诉我,他去哪儿了?”许诺沈吟稍许後,一本正经地开口,“我要去抓奸!”
“呃……”那人根本没料到许诺会是这麽个反应,一时倒不知该怎麽接茬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壮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插了进来,跟申明云他们一样掏出了一张照片:“你好,我想请问,这个孩子有没有来过!”
闻言,那领班的目光在许诺他们和男人只见游移了数秒,一脸古怪地开口:“你们要找的人……”他又转向那个男人说,“带走了你要找的人!”
“……”三个人都是一怔,许诺只觉得心中一痛,可以想象,这个时候,他的言文勋也许正和照片里的可爱少年在做那档子事情!他预料过这种情况,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发现,不管他做了多少心理建设,也不管他之前的愧疚有多深刻,他还是想把言文勋抓起来暴打一顿!
申明云也显得有些尴尬,这情况就像是因为新媳妇儿在外面偷汉子,自己大发了一顿雷霆之後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同样在外面包了二奶,就算一开始就很了解言文勋这没节操的德性,可现在这心里啊,还是要有多纠结就能有多纠结!
只有那个同样来找人的男人还是火急火燎的,他拉著领班不停地询问少年的下落。
“我哪知道他们去哪里鬼混了?”被问得烦了,领班不耐地丢著这麽一句,就工作去了。
那男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拉著早就没在状态了的许诺一直说:“快找,快找……”见许诺和申明云稍稍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便皱了眉头,转去一个一个地询问酒吧的侍者和酒保,看得许诺他们也跟著紧张了起来。
最後,他们在一个调酒师那里得知,少年被人下了药,两人不会走太远,应该是去了附近的宾馆。
男人一听更急了,问道:“他们去多久了?”
“九点多就走了。”
男人一看表,脸色就刷白了,一个劲地说:“来不及了,我们大概是来不及了……”末了,他一手一个,拖著许诺和申明云走了,还一边走一边说,说那个少年,是个艾滋病病人。
听完他的话,许诺的脸色也跟著白了,而身为执业医师的申明云竟也颤抖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没事的,就算那个了,也不一定就会得病!”申明云是个少年成名的执业医师,可是这一次说出的判断,却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并不是因为他的判断出错了,而是因为被他判断的人,是言文勋!
“分头找,我们分头找!”许诺颤颤地提议,然後就打算跟那男人走。
申明云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他拉住了乱了阵脚的二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询问之後得知这附近除了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之外,其实只有一家小宾馆,三人便一起上了出租车。车上,申明云给向御阳去了电话。
找到那个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只有那少年一人,早没了言文勋的身影。
少年哭得很伤心,见到男人,一下扑了上去,躲在对方怀里委屈地哭诉:“他为什麽要生气,为什麽要生气……梁警官,你说单纯的身体接触是不会传染的,他为什麽还要生气?呜呜……”
“你们没有做?”申明云抱著一丝希望地开口问了。
少年哽咽著,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这让申明云和许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有男人心疼地一下一下抚摸著少年颤抖的背脊,不停地安慰著。
之後线索又断了,言文勋还是不知去向,可是申明云却有种劫後余生的轻松感,回去的时候,见许诺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反而宽慰他说,经过这次有惊无险的事情,或者言文勋就不会这麽没节操了,是好事。
知道了许诺对言文勋的在乎之後,他还告诉许诺,其实言文勋闹失踪也不是第一次了,过段时间,等他闹腾够了,也就乖乖出现了。
可这样的说辞,却没能让许诺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经过这个事件,许诺反而愈加想念言文勋了,心有余悸的他只想将言文勋抱在怀里,好好地确认他的平安!
这大概就是友情与爱情的不同吧!身为朋友,人们愿意单纯地在远处祝福友人获得幸福;可是身为爱人,人们却更愿意将恋人绑在身边,亲手为对方打造幸福!
假面20
20
当许诺精疲力竭地回到下榻的酒店拿卡开门的时候,却惊诧地发现门没有锁,甚至没有关紧,轻轻一推,就开了,刺眼的灯光迎面而来,随之涌出的是一阵冲天的酒气,许诺皱眉,低头一看,见啤酒瓶、红酒瓶东倒西歪地滚了一地,有一些是喝光了的,有一些才喝了一半。
这样的一室狼籍,却让许诺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个预感──言文勋回来了!这样的想望,让他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抬了脸,走向标间的双人床,然後蓦然睁开!
言文勋霸著这唯一的一张床,舒舒服服地窝在空调被里,瞪著双乌黑的眸子,静静地望著他。
“言文勋!”天哪!这样的重见方式,让许诺没有真实感!他压抑地低吼著爱人的名字,眼泪就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了,他连摔带滚地爬上床,牢牢地将并不打算反抗的言文勋锁在自己的怀里,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许诺的身躯颤抖得厉害,言文勋轻轻地抚摸他的脊背,温暖的体温透过厚实的掌心传递到对方身上,一直渗入到爱人的心里,暖洋洋的,让人安心。
两人静静地相拥,许诺动情地亲吻著言文勋光裸的胸膛、小麦色的脖子,然後向上移到英俊的脸庞,他寻找著恋人性感的薄唇。
言文勋侧脸躲开,伸手就是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许诺的鼻和嘴上,轻哼一声说:“你瘦了,硌著我难受!”
这话说的,要有多任性就有多任性,可是比起杳无音信地消失这麽多天,又算得了什麽呢?许诺的眼眨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言文勋看不出喜怒的脸,他扯了扯嘴角,不知是要笑还是要哭。
“丑死了!”言文勋恶毒地评价,他拉了拉被子,重新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快洗澡去,不然我先睡了!”
许诺强忍著泪意,一个劲地猛点头,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衣服都顾不上穿,就出了浴室,直到听到言文勋用嫌弃的口吻骂他“暴露狂”,他才总算放下了心。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直沈默,就在许诺以为言文勋已经睡著了的时候,後者却毫无预警地说话了,而且劈头就问李天的事。
许诺坐了起来,从正上方望向躺著的言文勋,他郑重其事地开口:“你慢慢问,我会一五一十地回答你!”
言文勋跟著撑起了上半身,懒懒地背靠在许诺怀里:“你们是恋人?”
“曾经是!”许诺坦白,“我上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他个子很小,又瘦,那一天,他大概是饿坏了,在路上堵住了我……那麽瘦小的一个孩子……”说著,许诺笑著摇了摇头──触及这些关於那人的回忆,真的不会再心痛了呢!
“所以你就同情心泛滥,不但喂饱了他的肚子,还把心也赔上了!”言文勋酸溜溜地接茬。
许诺低了头,轻轻的吻落在言文勋的发顶,笑了:“一开始只是朋友,後来才渐渐走到一起的。可是,他毕竟是从小就在外头混的,我只看到他在我面前乖顺的一面,然後就以为他跟我一样,是社会良民……”
许诺告诉言文勋,当李天第一次因为偷窃被派出所拘留的时候,他有多震惊多难过,他记得,那时候他总是不安,而李天就一遍遍地向他保证,说自己会学好,会做个好人。直到四年前,他偶然发现李天在藏毒,他大骂了李天一顿,甚至恼怒地动了手,可是李天还是不愿意把毒品处理掉,他气得把李天赶出了家门,第二天就和同学一起去了某个乡村学校实习。
“然後?”言文勋好奇,难道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就分手了?
“是校定实习,一呆就是四个月,我一直在等他跟我联系……”许诺陷入了很深的回忆,他拥著言文勋的臂弯紧了紧,“我回家的第二天,他就来了,拿走了他的衣物,我们连照面都没打,我以为,那时候他是要跟我分手……”
“你很难过?”
“是啊,从我和他正式交往,一直到他离家出走,我们处了五年多四个月!”许诺苦笑,“如果我和他中间,有一个是女人的话,我想当时我和他已经结婚了,也许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闻言,言文勋反手狠命一掐,痛得许诺差点哀叫出来:“看来你很怀念嘛?!”
许诺赶忙抓住恋人的恶毒爪子,道:“没有!因为有了之前四个月的空白期,那个时候分开,虽然我很难过,但是我却很快就接受了他不告而别的事实,後来就跟著我姨去了美国留学,之後你都知道了。”
“……”言文勋缓缓地抬了头,仰望对方,沈吟稍许,开口说了:“你拿我当替身对吗?如果那次不是假面聚会,你根本不会主动找我说话!”
“在一堆亲子乐中间,那样牛饮地喝酒的你,本来就很特别!”
“别找借口!”言文勋粗声打断他,“我回来,要听的是实话!我知道,我的身形,尤其是背影,和李天很像,你大概不知道,那天明云来找我们的时候,他也误把李天认成了我!还有上床的时候……”言文勋的口吻变得狠狠的,“你老喜欢用该死的背後位!”
“……”
见许诺无言默认,言文勋继续说道:“还有我去找你的那天,在黑暗里看到我,你那麽激动,不是因为我言文勋来找你了,而是你把我当成了久别的李天,是这样吗?!”说著,言文勋坐正了身体,盯住一言不发的许诺,在分开的这些天,除了气闷伤心之外,他也考虑了很多,把一个个小小的蛛丝马迹都翻出来进行了深刻的分析!
“你的按摩技术,想必也是因为李天老出去闹事打架才学的吧?”他越说越无力。
言文勋忍耐了很久,可是许诺却始终没有开口,他闭了闭眼,缓下激动的情绪,掀开了被子。
许诺一急,慌忙拉住了他。
“承认吧,你喜欢的是,是李天,一直都是李天!”言文勋一字一顿地说,“但这不怪你,你表现得那麽明显了,而我,却一直忽略了,是我自己脑子进水,看不清楚现实。”他一根一根地掰开许诺的手指。
“不──”许诺皱眉,“你该怪我,是我让你对我们的感情的信任全面崩盘了,是我的错!”
“我们的感情?”言文勋苦笑,这是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东西吧?
尽管言文勋在努力表现他的豁达,可是许诺却很明白,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这个三角网中,他已经把自己定义成了一个弱势的闯入者,对得到许诺的爱,他是彻底失去了信心!
“是我做的不对,让你误会,让你不安!”许诺从後环住言文勋精瘦结实的腰身。
言文勋稍稍起了挣扎,却不舍得真的去反抗,要知道,来自许诺的一切,都是他贪恋的温柔啊!
“你不要这麽想,也不要把我推给李天,我们都不是物品,我不会拿你当替代品,也请你不要拿我当东西,说还就还给了李天!”许诺贴在言文勋宽厚的背肩上,说,“是的,是因为你和李天外形上的相似才让我注意到了你,甚至是最初在美国的那段时期,我都一直矛盾著,你知道吗?一方面,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李天一样,另一方面,却又想通过你忘记彻底忘记记忆中他留给我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