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飘沙流云
  发于:2009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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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你还是拿我当替身!而且还妄图用我这个替身来忘掉李天!许诺啊许诺,你许的是什麽诺,又是向谁许的诺啊!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嘛!”言文勋气得怒骂,刚要回头,却被贴身抱著他的许诺制得无法动作,只听身後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後那人就幽幽地开口了。
  “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要放下,本来就不是那麽容易的!当初,我们都只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忘却情伤的契机,不是吗?那时候,我并不如现在这麽了解你,在你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藏著几分真心,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吧?你大概没有想过,那时候跟你在一起我有多挣扎,那麽之後我走得就有多决绝!”
  闻言,言文勋就软了,蔫了,他当然知道,许诺指的是他当初劈腿的事情,回想在美国的那些日子,的确是没心没肺地恋爱了一段时间,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纠结,不管许诺是什麽人,有著什麽样的过去……但是,仔细想来,之所以可以不管不顾,不正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只拿他许诺当个路人甲乙丙丁吗?这麽一思量,他又有什麽资格去计较眼前这人的恶劣?
  “可是,就在我以为我们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的时候,你却像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说得对,那时候藏在黑暗中的你真的跟他像极了!可我不是傻瓜,我有脑子,我会思考!人海茫茫,每天出入中国的人该有多少?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我想,你一定经历了一个很艰难的过程,还有你身上的伤、脸上的伤……你知道吗,从那以後,每一次回想起来,我就懊恼得不行──那一天,我怎麽就能把这麽努力的你,当成了李天呢?你感动了我,让我不得不正视站在我眼前的‘言文勋’……”轻轻地,许诺将最後的这句送入言文勋的耳朵。
  “只有感动?”言文勋知道,自己正一点一点地被许诺说服,可心里还是难以释怀。
  许诺摇摇头,继续说道:“如果人分三等,我是中间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那你就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而李天……他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怕见光!他总在我面前装可怜、低头服软,可是他的内心却很强大,我的话我的意见根本左右不了他的想法,我从来都只是个小人物,我征服不了谁!而你……”许诺迟疑了一下,他斟酌著用词再开口,“你喜欢逞强,喜欢用笑容掩饰一切,内心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他又顿了顿,小心地留意著对方的脸色,“你和他完全不一样,你依赖我,甚至超过你的申明云了,你发现了吗?”而我,我这个小人物可是爱极了这种被你依赖的感觉──这话,许诺自然没说出口,他是要和解的,可不要在老虎嘴上拔毛,哪怕在他面前他的言文勋就会变成一只虚有其表的纸老虎!
  言文勋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依赖吗?他真的没有注意到……
  “可你老爱护著他!”言文勋甩开有损他大律师的掩面的依赖问题,继续质问。
  “我没有!”许诺觉得,如果他对李天有八分好,那麽他宠言文勋就有十二分!
  “你有!”言文勋不满道,“你给他做好吃的饭菜!”──在许诺面前,他总会表现出与年纪和外表都不相符的孩子气,言文勋虽然很无奈,却还是压不下面对许诺时内心汹涌而来的委屈。
  “来者是客,再说,我不也给你做了喜欢的饭菜吗?”许诺耐心地说。
  “你当然得给我做!”言文勋竖眉。
  “是是是,我当然应该那麽做!”这话说得霸道,却让许诺感动得忙不迭点头,他觉得,言文勋这样近乎蛮不讲理的态度正是表明了他对自己的依赖。
  “你吻他!我让他走,你还跟我急!”言文勋得承认,当时许诺那句“你满意了吗”这是他最介怀的!
  “我没有!这是个误会!”许诺解释说,“那天你知道他要去哪吗?”
  “我没兴趣知道!”想起当天的事情,言文勋还是很郁闷,吵也就吵了,打架的时候居然还输给了那个李天!
  “他要去找他那些道上的朋友,他回来的第一天就跟我说了,出来之後,他没地方去,我要不留他,他只好再去找他的那些朋友了!”
  “你是傻子啊?他这摆明了是威胁,你还留他?!”言文勋锁眉。
  许诺却只能苦笑,这就是心结啊!
  “既然这样,那你後来为什麽又让他走了?”其实多少有些明白许诺的想法了,可言文勋还是想听许诺亲口说出来。
  许诺微微叹息,将言文勋抱得更紧,“我怕你生气,不过……”他再次苦笑,“我妥协了,你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埋怨,对於言文勋的做法,他只是觉得无可奈何。
  “我有回头了!”
  言文勋意外的狡辩听得许诺哭笑不得,看来今天的大律师打算彻底退行到小朋友了!
  “那天,其实是想让李天搬出去的,我帮他在外面找了房子,他不肯,我们纠缠的时候,你就回来了!”许诺避重就轻地补充说。
  纠缠?纠缠到吻在一起嘛!哼!这样的说辞自然不能让言文勋完全满意,不过误会澄清了也就够了,他斜眼横了许诺一眼,便作罢了。
  见言文勋终於缓下了脾气,许诺才鼻子发酸地开口:“而且今天你来找我,我很高兴,真的!那事……你也别担心,明云说没事的!”他想著,言文勋今天的反常,也许跟那个少年的事情有些关系,便主动提了出来,他希望过了今晚,他和言文勋之间再无芥蒂。
  言文勋一怔,脱口而出地问道:“你知道?”然後是极度的懊恼──刚才的一番唇枪舌战,那种酸楚夹杂著甜蜜的拌嘴,竟让他忘了自己出现在许诺面前的目的!
  “恩──”许诺轻轻地点头,“你走了之後,我和明云就找到那个少年了。”
  转过身,面向许诺,言文勋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他觉得委屈,这一次,明明什麽都没做,却偏偏……
  “没事、没事的!”许诺安抚似的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言文勋立体感十足的下巴,低低地呢喃著,“谢谢你,谢谢你没有真的跟那个孩子上床,也谢谢你保住了你的安全,谢谢你没有那麽做……”
  “你不知道!”一直谈得好好的言文勋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一把推开了抱著他的许诺,“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有些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出口。
  “没事的,只是单纯的肢体接触的话,是不会感染的!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还不相信申明云吗?你可以打电话问他!”
  许诺尝试继续安抚言文勋有些失控的情绪,却让後者更加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你知道什麽呀?!我告诉你,这次出来,除了那个孩子之外,我还跟其他很多人上过床、做过爱!”
  许诺不依不饶地将挣扎得有些厉害的言文勋抱回怀里,他以为言文勋是心有余悸,心疼地一下一下亲吻著言文勋的脸颊:“都过去了,过去了!答应我,以後,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好不好?”
  “不好──”言文勋泣不成声。
  “阿勋?”言文勋的泪,流得很凶,跟决堤的洪水似的,自达李天出现之後,许诺见过这个风流大少骂人打架,可像这麽个失控的恸哭,却是头一次看到,这才让他後知後觉地发现,今天的言文勋极不寻常,他服软到完全不像言文勋,这反复无常的态度也和平日里沈稳从容的他相去甚远,这一切恐怕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久别的重逢这麽简单!
  “你不会要我了!”言文勋埋首在许诺的肩上,一边哭一边含糊地开口,“都怪你,要不是看到他那张娃娃脸,我就想到了教小孩的你,我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地去帮他,我……”
  默默地流泪变成了夸张的嚎啕大哭,弄得许诺更加不知所措,不明就里的他只好轻拍著言文勋的背,让他把心里的委屈全发泄出来。
  哭够了,言文勋微红著脸,拉著许诺坐在床沿上,而自己则跪坐在了对方跟前,他抬起握拳的右手,踌躇稍许,然後慢慢地摊开……
  言文勋的手心,赫然横著一道狰狞的口子,鲜红的,应该是新结的痂子。
  “怎麽伤的?疼吗?上药了吗?”许诺心疼得要命,捧住言文勋的手,想帮忙吹吹,那手却被它的主人一把抽了回去。
  许诺不明所以地望向言文勋,见後者摆出一副绝望的表情,突然就明白了,大惊:“你……”他不敢把自己的设想说出口。
  言文勋闭上眼睛,默默地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他的精液……”他把脸撇向了许诺看不到的角度,压著声音开口,“浸润过我的伤口,明云有告诉你,这样,我被感染的概率有多高吗?”
  也许是许诺的态度真的很坚决,也许是言文勋并不真的想离开,那一夜,他还是留下来了,窝在许诺的怀里,一夜无眠,但却是安心的;许诺也是,抱著这个比自己优秀,比自己强壮的爱人,让他觉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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