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著真是让人不舒服,不过我终於弄明白了,这个人,原来就是两天前中午跟欧鹏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对哦,当时韩叔说他染了风寒,所以改了服务项目。那家夥可能以为,要麽没有效果,要麽会好转,没想到,浓痰和浓鼻涕……恶,那家夥这个德性,还真有点恶心。
不过,他是客人,又是欧鹏的朋友,怎麽著,也忍耐一下吧。不过这个人也好笑,这麽不舒服,不知道呆在家里,或者去医院,反而跑过来算账。天,还真难搞的一个人呢。
我听著声音,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搭到了他的肩上,笑眯眯地说:“原来是詹先生啊,对不起啊,刚才没有听出您的声音。是这样,伤寒,不治疗的话,憋久了,说不定会转肺炎呢。韩叔觉得您的情况有些严重,所以才给您推拿,把寒气发散出来。这个,就跟拔火罐类似。您瞧,您现在看上去症状比以前严重了,实际上是因为寒气发散出来,身体会一时难过,不过,很快就能好的。如果不治疗的话,会有比较长的时间吃苦头呢。”
詹远帆又咳嗽了几声,然後推开我的手,哑声道:“又在瞎说。你是医生啦?治疗治疗的,说得蛮像那麽回事。”
我对阿丽说:“有单间吗?我还帮詹先生做一下,减轻一点症状……韩叔,您去忙别的,这位客人我来服务……詹先生,我们虽然不是医生,可是正规的按摩师,多少学过一点中医的,而且我有一哥哥,是医生呢……您请这边……很抱歉我们没有办法让您立刻恢复健康,不过,可以想办法让您舒服一点……请您趴下,脱了上衣吧。”
韩叔的推拿肯定有效,詹远帆的难受,也不是假的。估计这家夥不但被感冒折腾得够呛,身上的穴道周围,恐怕也在痛。那家夥虽然欠调教,不过毕竟是欧鹏的朋友,他如果在欧鹏面前说三道四,欧鹏恐怕会觉得我不给他面子。
欧鹏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阿丽进门,送上水果和羹,把推拿油递给我,又陪著笑安抚了詹远帆两句,这才出了门,把门带上。
我手上涂了推拿油,开始给詹远帆推背。
这家夥瘦啊,背上都是骨头,硌手得很。不是曾跟欧鹏是同学吗?岁数应该差不多大吧?话说,欧鹏多大?我不大清楚,听声音,听他讲的话,可能二十几三十吧。再话说,这个年龄的人,是不是该结婚了?欧鹏有没有结婚?我不知道哦。没有问过。不过听他说话,似乎并没有家庭的样子。不过话讲回来,风流的人出去玩,就算结婚了,也不会说吧?不过最初他应该没有想要跟我怎麽样,和他朋友聊天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涉及这方面的内容。不过有提到女朋友什麽的。哦,我记起来了,似乎目前他还没有女朋友,似乎是跟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来著。
我汗了一把。眼睛是瞎的,怎麽心也是瞎的呢?要跟他怎麽样怎麽样,不是应该先搞清楚他是不是还单身吗?做了第三者,就没有意思了。不过,以後……
不想这个啦。把心思集中在小床上的这具身体上吧。如果是三十左右的男人,又有一些事业的话,不是应该要发福了吗?或者,生意不顺?
詹远帆又剧烈地咳了起来。我伸直腰,从茶几上拿了餐纸递给他。他又擤了擤鼻涕,小床发出了声音,大约是丢废纸。然後又趴了下去,嗡声说道:“谢谢啊。”
突然有礼貌了。
我抿嘴笑道:“不用。说来也是我们没有想周到,当时就应该跟您讲的。中医,啊,我们这种推拿治疗,跟吃西药不大一样,主要是引发自身的能力来康复,所以一定要把寒毒逼出来……先生很瘦啊,是不是胃口不大好?”
詹远帆沈默了一下,说:“吃得还可以,生活也还算正常。不过……别人都说我心思太重了,又比较斤斤计较,所以不长肉。”
“嘿嘿。”我笑了:“心思重啊,也是哦,詹先生也要养家糊口,老婆孩子,需要操心的事情蛮多啦。”
又是沈默。
我帮他捏著肩膀:“这里比较痛是不是?韩叔可能觉得您这风寒比较严重,下手重了些。这样,是不是舒服一点?”
詹远帆嗯了一声,道:“穴道,所谓的穴道那边比较疼。咳咳,你这样弄得,我比较舒服了……呃,我还没有结婚,单身。生意的事情比较复杂……”
我“哦”了一声,心跳突然加快:“詹先生还在创业吗?像欧先生那样,可能比较容易混些。他肯定也已经成家立业了吧。”
詹远帆轻轻地哼了两下,突然说:“他也没有结婚,你不知道吗?”
“呵呵,客人的隐私,我们不好打听的。”心情却舒畅了很多。“他是我们的老顾客呢。其实我有时候想,是不是应该给他什麽优惠。不过他也许不稀罕。其实他可以带他女朋友来啊,我们这里美容,也很不错的……您坐起来吧。”
我拿了一块毛巾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油,让他把衣服穿上。
詹远帆突然冷笑了两声,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
我帮他捏颈,又给他按摩头部。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要冷笑,更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不过,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不敢乱说话了。
之後的服务,都是在沈默中进行的。很奇怪的,我觉得热了起来,脸上有些发烧。我咬著嘴唇,心中七上八下,有些走神。
好不容易做完,我竭力挤出笑,轻声说:“詹先生现在是不是好些了呢?”
詹远帆很响地擦著鼻涕,说:“身上没有那麽痛了,不过,鼻涕好像更多,喉咙里也很不舒服。”
“那这样子好了。如果詹先生这几天有空,就请天天过来一下,我帮詹先生再做几次,希望能减轻您的不适……当然免费的啦,您是欧先生的朋友,我们之前的服务,好像也不够周到,就算赔罪好了。如果詹先生觉得不错,以後再来消费。我们的工作虽然也有瑕疵,不过都还很认真的。”
詹远帆道:“好,那我明天还这个时候来……你,不像是一个瞎子。”
“这话怎麽说?”虽然我知道大多数人对瞎子都会有一些好奇心和同情心,不过出於礼貌,是不会有人直截了当地这样问残疾人关於残疾的事情的。这个人,又变得无礼了。
“瞎子,不是总戴著墨镜吗?没戴墨镜的,眼睛,很恐怖,或者会往上面翻。可是不仔细看,你跟明眼人差不多。”
这个人有著该死的无聊的好奇心。
“啊,是这样,我是天生盲的,所以眼睛并没有受到外伤,但是我的视神经是天生缺陷,当然从外面看不出。至於眼珠子,我一个哥,教我的,教我怎麽转眼珠子,跟人讲话时,对著对方的方向来控制眼珠子,这样,不会吓著别人,而且,相对而言,别人不会那麽厌弃……”这个人,怎麽还不快点儿滚?
我又想起他的头骨。跟欧鹏不同,他是个霸脑壳,枕骨比较平,摸骨的理论说,这种骨相的人,强,拗,而且很难富贵起来。果然,从他的行为处事来看,这家夥要想获得成功,恐怕很难。所以难怪心思重,人瘦。
“你那个哥……”詹远帆踌躇了一下,说:“对你真的很好。对你的关心,深入到骨中了。”
这话我爱听,因此不觉眉花眼笑:“是啊,他很细心,也很有耐心,他说,如果我想要独立在社会中生活,一定要学会自立,还要学会讨人喜欢。”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不然,很难……我就永远学不会讨人喜欢。”詹远帆咳著,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沮丧。
我忙安慰他:“您混得那麽好,当然用不著……不像我,太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詹远帆急促地笑了两声:“你固然不幸,却又幸运,有这麽关心你的哥哥……还有朋友。”
我的头歪了一下。朋友?什麽朋友?什麽朋友那麽关心我?詹远帆知道的,是不是欧鹏?不可能是我的同事,他才来第二次,应该看不出来到底谁是我的朋友。那麽,他说的是欧鹏了?他口中的朋友,是指一般的朋友,还是不一般的朋友?
詹远帆又开始咳嗽了,咳得好像肺都要咳出来似的。我因为心中有莫名的窃喜,态度也就变得愈发友善。我伸手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等他恢复过来,我才接著说:“我是个瞎子,哪里有什麽朋友啊?”
詹远帆却不接我的话,往门外走去。我意犹未尽,却不好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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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比较顺,嘿嘿,先更……
骨里香(10)
10.
周末的时候,欧鹏又打来电话,说是来看我,於是我又请假,早早地回到家中。
请假,最近稍微频繁了一点。不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也只有过年休息三五天,平时天天做工的,老板娘也不为难我,不过玩笑是要开的:“是不是要出去相亲啊?还是偷偷摸摸有了女朋友了?怎麽也不带出来给人看看?”
我嘻嘻地笑:“女朋友暂时还没有,男朋友,倒是有一个了。”休息室里同事们都哈哈大笑。阿标扑过来锤我,被我一把抓住了他的两只细手腕,捏得他直叫“哥哥饶命。”我放开他,又跟同事们笑谈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阿标跟他的男朋友又重归於好,於是他的脸上开始放晴,经常拖著做美容的女同事帮他做面膜。我们笑他,男人,那麽在乎脸面做什麽。他道,因为他的恋人是男人啊,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欢好看的,所以,为了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在自己的脸面上多下功夫。“如果我男朋友是阿劲就好了,”他坏笑著说:“因为阿劲不会在乎对象好不好看啊。”
我点点头:“那确实。不过一身的排骨,我也不喜欢。”噎得他又扑了过来。
因为手感不好啊。再说了,不在乎好不好看,可能会很在乎皮肤好不好呢!因为触觉,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啊。
我一边爬楼,一边笑。其实欧鹏,人家都说他帅,不过我反正看不到,所以帅不帅,我还真的不太在乎。但是他的皮囊也很不错。身上有肉,肌肉,不是肥肉。皮肤,当然不算很好,不过也不错了。不像那个詹远帆,一身的骨头,而且那家夥脸上,似乎也有痘痘。话说回来,他的青春期应该早就过了,怎麽还长痘痘呢?大概是内分泌失调的缘故,或者是欲求未满。
欧鹏到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洗了澡,还抹了一点香水──这个,是新民老婆送给我的,我一般不大用。又不要应酬,又不要钓鱼,弄那玩意儿做什麽?
跟欧鹏说了不到两句话,我们就滚到床上去了。我摸著他的背,这家夥,也不过一个多星期没见面,好像肉松弛了一点。我於是嘲笑他:“是不是最近醉生梦死,所以憔悴了?”
欧鹏压在我身上,气喘吁吁地说:“胡说八道!工作的事情呢,忙死个人。最近上头来人检查,都是我全程陪著,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过……你的皮肤还是这麽赞,又嫩又滑的,让我咬两口……”
我咯咯地笑了起来,抓住他的头发扯了扯:“别弄得这麽急色。做三陪去了啊,应该玩够了吧……我说,你到底……算了。”
欧鹏把头埋在我的肩膀,腿在我身上使劲地蹭著,哼哼唧唧的:“你不知道,陪别人玩,跟别人陪自己玩,区别大了去了。”
他翻过身,靠坐在床头,一边拨弄著我的头发,一边点燃了一根香烟:“陪吃陪玩陪喝酒,那是脑力活加体力活。溜须拍马,让人腻味得死,这个,你不懂。”
我摸著他大腿,头靠在他的胸前,轻轻地笑:“怎麽不懂?我们也是服务行业好不好?什麽都要看顾客的脸色。像我这样看不见,更加糟糕,说不定顾客不高兴了,自己还没有察觉,只能调动所有的感觉,去体会顾客的喜好……说起来好笑,你那位朋友,詹先生,这几天都来了呢。”我把詹远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欧鹏失笑:“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较真。其实在外头混,他比我的年头可长多了。我念大学,他就已经开始做事情……说来也怪,读中学的时候,他功课还不错啊,当然比不上我欧大爷了,不过的确还可以,考上大学,应该不难啊?我记得,确实也参加了高考,我和他,还在一间教室呢……其实说老实话,我跟他,算不上那种,怎麽说呢,铁哥们。不过一直同学,也没有闹过什麽不愉快,所以联系还算多啦……不过我读大学的时候,倒是没有跟他一起玩过。他一直都在本市,我在外头读的书。後来工作了,同学聚会,就又在一起玩了。他那个家夥,还是有优点的,不占人小便宜。”
我对詹远帆没有兴趣,挑起这个话题,是想通过谈话更多地了解欧鹏。我总不能直截了当地问他,干嘛要纠缠我,干嘛要跟我嘿咻,对於未来,他有什麽打算。我没法开口问这个。
欧鹏把烟掐灭,跟我亲起嘴来。
我还真有点想念这些。接吻啦,抚摸啦,以及那个啦。我毕竟还是个年轻人,生活单调枯燥,这些事,对我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欧鹏嘴里有淡淡的烟味,还不错。不过随著口舌的纠缠,就觉得他的那个,口气,不是很令人愉快了。也许是最近肠胃不好,当然,也有可能抽烟喝酒太多了。我皱了皱眉头,尽量无视这个。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我也毫不客气,开始掐他的腰。身体磨蹭了几下,我们都硬了,然後,他喘息著说:“我们,六九吧。”
我也喘著气,哼哼:“好……不过,六九是什麽意思?”
欧鹏笑了起来,手指头在我的身上画著:“你做6,我做9……明白了?”
我想了一下,明白了,要笑,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捂住了脸。
欧鹏哈哈大笑,起身,换了个位置,捉住了我的鸡鸡,顺便,把他的鸡鸡蹭到了我的脸上。
我想起了那次,有些担心,又有些雀跃。这样,是不是很……那个?我看不到他,他可把我看得真真的,於是低声道:“你,把灯关了吧。”
欧鹏笑了,起身把灯关掉:“是不是害羞啊?其实看著,很刺激的。”
我噘起了嘴巴:“你看得到我,我看不到你,不公平……啊啊啊……”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鸡鸡就进了他的嘴巴了,这个,让我立刻欲火焚身,於是也不说话,老老实实帮他的忙。
他的嘴巴在不停地动著,舌头也非常灵活,这更显得我非常稚嫩,在这个方面。不能输给他,我的奇怪的自尊心对自己说,於是开动脑筋,想著他的动作是如何让我舒服的,然後再模仿,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很快,他的腿开始在我的头边绷紧,伸直,又曲了起来。
他的名堂越来越多,两只大手,抚摸著我的大腿根,玩弄著我的蛋蛋,让我舒服的脑壳发晕,身上发热,心跳得特别的不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