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有些近,白山看向他眸子里自己的倒影,抬手轻轻碰了碰对方额前的茶金色头发。
“零长得真好看。”他向来是有话直说的。
“哎?”降谷零反应很大的直起身,抬起手背挡住自己发烫的脸,“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
明明最好看的人就是清辉自己,干嘛还要用那么认真的语气夸他啊。
白山:“怎么了,从我嘴里说出来有什么不对吗?”
白山:“倒是你,我又不是第一次夸你,干嘛总是不好意思啊。”
“怎么可能会好意思。”能这么直白说人好看的,也就只有你和萩原了吧。
萩原都是习惯性的调戏居多,听语气就是在开玩笑。
白山则是会用极为认真的语气和眼神,让人感觉他完全就是真心实意的。
降谷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好了好了,休息时间结束。”
“......”白山直起腰,幽幽开口,“零真的很好看哦~金发黑肤,是超级性感的那种。”
“性——闭嘴!别以为这样就不用背单词了!”
哪怕有肤色的保护,降谷零脸上的红都完全遮掩不住。
DK高中生嘛,刚好处在一个对性感这类词比较敏锐敏感的状态中。
“切,居然不上当。”白山哼了一声,认命拿起自己的书死死盯着上面的单词。
降谷零等脸上热度稍微缓了一会儿,这才轻咳一声,“清辉,你一定要考上东大哦。”
景光他倒是不担心,对方只要有目标,自己就会努力。
之后他们三个,还有伊达,在大学也可以在一起。
*
周二,白山走出卧室时闻到空气中飘荡的饭香,哼哼唧唧的到厨房把人抱住,并将昨天降谷零的恶行添油加醋的告了一遍。
诸伏景光一手搂着怀里的大型挂件,一手握着刀,将厚蛋烧切成均匀的小块。
在白山告状的时候,他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好敷衍——白山瘪嘴,搂着诸伏的手臂却更紧了几分。
不过敷衍也没关系,景光这么好看还这么贤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吃了早饭,两人开始学习。
诸伏和降谷在性格上有很大区别,但在教学方式上,竟然有着幼驯染的默契。
——他们完全不会吃白山撒娇这一套。
甚至昨天,白山还能嘴上反抗一下降谷,今天就连嘴上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好奇怪哦,明明景光那么温柔,在那五个人里算得上是脾气第一好的人,但就是完全不敢反抗。
“清辉,我们一起努力考东大吧。”
休息时,诸伏景光握住白山拿笔的手,一派认真,“你说好了要和我们一起上大学的,对吗?”
他上挑的凤眼直直朝白山望过来,不再多说一句话。
白山扛得住吗?
白山完全扛不住。
“......真犯规。”他居然体会到了昨天零的感觉,恨不能把涨红的脸挡住。
但降谷至少还有肤色帮他藏着,白山脸一红,就真的像是雪地里的血迹般明显。
他单手遮着脸,却连耳朵和脖子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色。
诸伏笑得愉快。
“刚才很感动吧?脸实在太红了。”他蹭了蹭那片滚烫的皮肤,
“耳熟吗?这是两年前你对我说过的。”
白山:......
“两年前的话你还记得,是不是太记仇了点啊。”
“这怎么能算记仇呢,因为清辉说的这句话我很喜欢,所以才会记得这么久啊~”
“果然是在记仇。”
“唔,好吧,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研二说这话的时候是让我们不要做渣男,不是让你现学现用的!”
*
周三,松田阵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像是在给自己的毒舌技能蓄力。
“笨啊,这么简单的题你都能做错,还怎么考东工大啊!”
白山被他掐着后颈压到做错的练习题前,后者的手指敲打着题目,“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你看看答案上是怎么写的,你又是怎么写的!”
白山不服,他前两天都没被这么对待过。
“松田阵平,你再不放手我就揍你了!”
“哈,谁怕谁啊,要不要先去打一架,谁赢了就听谁的!”
两人扔了满客厅的书和习题,来到空房间开始斗殴。
松田从小跟着父亲练拳击,力气很大。
白山小学也练过拳击,不过国中出国后就断了。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可是被绝世高手教导过的弟子,论实战,完全不会输给对方。
刚一交手,松田就愣了一下。
他毫不留情的一拳被白山侧身躲过,“不错嘛,看来你出国那段时间没光顾着玩。”
动物般的直觉让他立刻感受到白山变化的气势,但他不仅不会感到害怕,反而越发想要获得胜利。
白山挑了下眉没有回话,只是攻击的动作更加凌厉起来。
松田没有着急,尽管他平日里的性格大大咧咧、心直口快,但在拳击和拆卸方面,他又总是能冷静下来,带着一种堪称老练般的沉稳耐性等待对手露出破绽。
几番交锋,松田认清了白山的攻击方式,对方露出了一个空挡。
松田视线微凝,攥紧的拳头骤然挥向白山毫无防备的面门,就像一头卧地假寐的狮子突然暴起露出自己的獠牙与利爪,向放松警惕的猎物发起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他的拳头落到白山脸上时,白山伸手握住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干脆利落的一个过肩摔。
松田后背撞上地毯,白山跨坐到他身上,双手压着他的手,笑嘻嘻回道:“我出国没光顾着玩吧。”
松田笑了下,“哼,还挺用功的。”
白山松开手,身体一翻倒在地毯上,抱怨道:“我也不想用功,你们太天才了我能怎么办啊。”
脱力躺在地面上的松田一扭头,便看到和他头对头躺在一起的白山清辉。
白山闭着眼,胸膛上下起伏,嘴角渗的血被他粗鲁的擦了一下。
“不想被你们落下,所以我出国以后就找了一个绝世高手来教我。”
“...没人会落下你。”松田侧过身,双手撑在白山脑袋两侧,用额头抵住白山的额头,“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落下你的,别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小阵平这是在安慰我吗?”
“哼,实话实说而已。”
松田站起身,伸手把白山也拉起来,“先上药,你刚才露出的空挡是特意想让我上当的吧。”
“哈哈,看出来了啊。”
“还好意思笑!我看你是仗着自己感受不到疼才这样的吧。”
白山愣了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骄傲不已,“被你发现了啊,没错!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
“哈?”松田额角暴起青筋,脸上笑容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偏偏白山毫无察觉,得意洋洋的为松田讲解着。
“我们不是把疼痛划分为十个等级嘛,你们感受到的十级剧痛在我这里,只能算是二级或者三级吧,这样很帅吧,是只有超级主角才能有的被动技能。”
第34章
白山不清楚疼痛的具体分级是什么, 但他游戏里的设置是10%,换成疼痛分级的话,确实可以这么算。
交握的手被捏紧, 白山看着松田阵平逐渐变得凶狠的表情, 没由来的心中微动。
他被松田拽着衣领拉到面前,两人的脸凑得很近,近到白山甚至能看到对方眼中猛烈燃烧的怒火。
“疼就是疼, 有什么好疼痛分级的!”松田大声吼道:“难道你感受不到疼就不会受伤、就不会死了吗?!”
死不死的不知道, 白山只知道自己要聋了。
松田不好意思或生气的时候,声音会比平时大2-3倍,以往的近距离受害者都是萩原, 如今白山终于有幸试了一次。
试试就逝世。
松田:“快点跟我过来包扎!气死我了。”
两人面对面坐到地毯上, 相互给对方身上的伤口消毒包扎。
“喂!”松田握住白山想要收回去的手腕,浑身都不自在,凶巴巴的吼道:“考东工大, 听到没有!”
*
周四。
萩原研二托腮坐在白山对面,已经盯着白山嘴角的创可贴好半天了。
白山被盯得发毛,视线游离在书本上, 直到对面的萩原笑着开口, “学不进去的话,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学不进去是因为谁啊!
白山抬头,十分狐疑的盯着萩原,“你不监督我好好学习?”
萩原笑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电影票,“一场电影而已嘛, 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的。”
于是好好学习了三天时间后, 白山干脆无比的扔了书, 和萩原出去看电影了。
两个高二即将升高三的男生一起看电影,那必然得是恐怖片啊。
银幕上的女鬼血淋淋的望向屏幕外,萩原笑容微僵,扭动脖子看向身侧的白山。
白山捏着颗爆米花,正对着屏幕看得极其认真,嘴角的创可贴都拦不住他扬上去的笑容。
在女鬼突然出现,影院内一片尖叫声中,他愉快笑了两下,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萩原:失策了,小清辉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可他却低估了片子的恐怖程度和自己的胆量,现在居然有点害怕。
放在扶手上的手被抓住,白山疑惑看向萩原,发现后者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半边脸被银幕照亮,显出几分可怜脆弱。
“没事啦,都是假的。”白山把两人中间的扶手抬上去,搂着萩原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压低声音在对方耳边说。
“其实我也有点怕,要不咱们出去吧。”
萩原:......
虽然很心动,但这也太丢人了。
白山干脆起身,拉着萩原摸黑离开放映厅。
幸好电影的观看人数不多,这排只有他们两个在。
“抱歉,是我拉着你出来看电影的。”萩原抓了抓头发,十分懊恼,“以前和小阵平看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
“因为在家里看和在影院看的沉浸感不一样吧。”
还有就是松田的大喊大叫完全把恐怖气氛给破坏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有一个比你胆子还小的人,你就是胆大的。
白山指了指隔壁的电玩城,“还有一个小时,咱们可以到电玩城玩。”
电玩城倒是萩原擅长的领域,他投篮游戏破了纪录,射击游戏枪枪十环,拿到了最高的奖励——一个半人高的玩具熊。
在这期间,白山负责的就是鼓掌和欢呼,把一个小迷弟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给。”萩原把熊塞到白山手里,在和白山往回走的路上轻咳一声。
“小清辉考东工大吧,和我、和小阵平一起。”
*
周五。
白山顺着伊达航发的地址来到图书馆,在门口和对方汇合。
“要想学得好,就不能待在家里,咱们得到一个学习氛围强的地方来。”
伊达航大力一拍白山的肩膀,带着他进了图书馆自习室中。
虽然是假期,但图书馆里的人还不少,安安静静的,空气中散发着专属于书籍的油墨香。
在这样的环境下,白山感觉自己那颗浮躁的心确实平静祥和了点。
两人从上午学到中午,出去吃了个饭后,自习室就有了另外的人,又转而来到自习室外的公共区域,在那里学到了下午。
白山伸了个懒腰,只觉得今天尤为充实。
啊!是知识进入大脑的充实感!
“怎么样?”伊达航买了两杯温热的咖啡,递过来一杯,“在图书馆学习很不错吧。”
“嗯,确实比在家里要好。”白山哈了口气,看穿着冬装的路人匆匆来去,“东京什么时候才能下雪啊?”
伊达航喝了口咖啡,板着脸问道:“你不知道吗?白山清辉,地理题,东京为什么不常下雪?回答!”
白山:......
我就多嘴问这么一句。
“因为东京属于温带气候,一年四季都是比较温暖的,很少下雪?”
“嗯,完全错了。”伊达航缓和了表情,“走吧,该回去了。”
“航,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那四个家伙可都说过了。
“?”伊达航摸着下巴想了想,“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不是这个啊。”白山失笑,提醒道:“......比如让我考东大什么的。”
“考东大?这个啊,其实你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努力了,自己不留遗憾就好。”
伊达航摆摆手,“无论是国立还是私立,哪怕你不想考大学,你都是我们的朋友啊,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
神奈川县西南部,箱根。
R国人的冬天离不开被炉和温泉。
在经历了一番学习的狂轰乱炸后,白山掏出卡,请五位老师到神奈川箱根泡温泉,玩上两天刚好还能遇上神奈川烟花大会。
从东京到神奈川,坐轻轨不到两个小时。
车上人不少,看打扮和行李数量,估计也是去参加烟花大会的。
六人没拿太多行李,下车后直奔旅店。
白山订的是间大通铺,就是那种社团活动时经常出现的、足以容纳七八个人打地铺的大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