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喜的望向琴酒,琥珀色眼瞳好似照耀在灯光下的甜腻的蜂蜜,“是特意给我买的吗?”
“嗯。”琴酒语气生硬,“上次我心情不太好,迁怒你了。”
“上次?......啊,没事哦,哥哥有自己的事情嘛,是我太粘人了。”白山戴上一次性手套,这才拿起汉堡大口咬了一下,腮帮子鼓鼓的,嘴角沾着酱料。
像囤食的仓鼠,看起来可爱又无害。
而且很傻。
手臂还吊着绷带,就已经忘了疼。
琴酒这次任务用的时间比较长,完成后并未收到先生表扬,反而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白山和哉暂停了后续项目的合作,打算再观察观察。
原因应该是他格斗训练时不知轻重,把白山的手臂弄骨折了。
他预想过这个结果,甚至预想过自己任务失败不再教导白山的可能。
“哥哥,其实这段时间你不用过来的。”白山这段时间都不能进行格斗训练,但琴酒还是过来了,甚至给他带了上次想一起吃却没吃的汉堡。
琴酒微微皱眉,不知为何有种说不上来的气闷,“你以为...”
——你以为我愿意来吗,我是为了不让先生失望才来讨好你的!
“但我想让你来,哥哥,你能来我很高兴。”白山冲琴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嘴角还带着汉堡芝士残留的碎渣。
看着要多傻就有多傻。
琴酒坐上单人沙发,闷不做声的处理手机中汇报上来的邮件。
白山则又拿起旁边的游戏手柄继续打起来。
这段时间他都不能进行格斗训练,那就把游戏捡起来,他要在这段时间苦练技术,无论是实战打架还是游戏打架,他都绝不认输!
不过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要是有个陪练的话......
白山看向单人沙发里坐着的琴酒,“呐呐,哥哥~”
一听这语气就准没好事,琴酒冷眼看过来。
“你陪我玩游戏吧,怎么样?我们来打战斗游戏。”
“......”
*
伏特加看好了时间,准时开车出现在白山家门前,等了片刻,却没等来大哥。
他又看一眼时间,下车去问守在门口的侍者。
侍者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琴酒先生正在陪少爷玩游戏,请随我来。”
哦,原来是在玩......
伏特加:“玩什么?!”声音都有点变调。
“玩游戏,之前在玩《拳皇》,现在应该在玩《马里奥》吧。”侍者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推开游戏室的门,最先传入伏特加耳中的是《马里奥》魔性的音乐。
琴酒脸黑的像是锅底,阴冷注视着游戏机的样子让伏特加以为下一秒他就会拔出枪来爆了游戏机的屏幕。
马里奥又死了,琴酒扔了游戏机,起身和伏特加离开时,对白山说道:“下周先生想请你吃个饭。”
“......先生是谁啊?”
“我的老板。”
“哦~好啊。”白山点点头,拿着游戏机随意说道:“爸爸跟我说过琴酒哥哥的老板哦~”
琴酒本要离开的脚步顿住,回身看向沙发上
歪倒的白毛背影,“白山先生对你说过什么?”
白山挪了挪,脑袋蹭出沙发扶手,倒垂着看向琴酒。
“说哥哥的老板养了一只乌鸦,问我想不想养鹦鹉,哥哥你说我是养虎皮鹦鹉好呢,还是玄风鹦鹉好呢?”
琴酒:......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伏特加:......
乌鸦和鹦鹉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看着黑色保时捷开走,白山收回视线,摸着下巴思考起养一只鹦鹉的可能性。
怎么说呢,输人不输阵,他绝对不能输给一只乌鸦!
于是下次见面,琴酒就看到白发少年肩膀上站着一只头顶翘几根毛的纯白玄风鹦鹉。
少年双手叉腰,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肩膀上的鹦鹉歪了个九十度的脑袋,看起来比主人还要愚蠢。
啧......得亏这小子运气好,有个厉害的父亲,不然琴酒早就一枪崩了他了。
和那位先生的见面定在一家私人会所中,对方肩上站着的红眼黑乌鸦在门打开后,与白山肩上的玄风鹦鹉面面相觑。
那位先生笑容和善,有着极为明显的高挺鼻梁和看着令人心酸的严重地中海发型。
白山礼貌收回视线,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在意那片被灯光照亮的光秃头顶。
他看向对方身边坐着一位漂亮的年轻女性,身材非常不错,穿着得体西装,应该是秘书之类的。
“您好......叔叔,我是白山清辉。”
对方没有介绍自己的打算,白山和哉称呼对方为“那家伙”,琴酒则一直说的是“那位先生”。
根据他常年玩游戏的经验来看,一般能这么隐藏自身的只有游戏最大反派。
白山礼貌的与对方打了声招呼,落座后看着桌上的饭菜,馋得明目张胆。
“快吃吧,不用拘束。”那中年男人像个慈祥的长辈,时不时给白山夹点菜,问些学校和学习的事情。
白山实话实说,望向对方的眼睛透着明晃晃的愚蠢。
先生:“日本和美国的学习环境差别很大,来这以后还适应吗?”
白山:“挺适应的啊,毕竟我又有钱长得又好看,转过去没几天,柜子里就堆满情书和巧克力了。”
先生:“......哈哈,现在的年轻人确实会更开放热情一些,你父亲知道这些事吗?他应该很骄傲吧。”
白山:“对啊,我爸爸说等我攒够一年的巧克力后,就送我一个超~大的玫瑰花模具,到时候倒模出来的玫瑰巧克力,我就送给我现在最喜欢的女明星。”
先生:“哦?我不常关注现在的娱乐圈,你喜欢的女明星叫什么啊?”
白山:“那当然是莎朗·温亚德啊!”
那位漂亮的年轻女性不着痕迹的愣了一下,勾起更为迷人的浅笑。
白山还在热情的为先生安利着,“您一定要看看她出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她就是世界上演技最好、最漂亮的女演员!”
“哈哈哈,是嘛,之后我肯定会看的,谢谢你的推荐。”
白山吃得很开心,至于琴酒他们开不开心,就和他没关系了。
他吃完后,琴酒负责把他送回去。
男人放下刀叉,一把扯掉面上的易容,一只眼睛似乎安装了义眼,“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像是在胡说八道。
“他很热情不是吗?对你提问的问题都认认真真的回答了,尽管那回答有些...夸张,让人感觉他在胡说八道,但至少对莎朗·温亚徳的评价很中肯。”
年轻女人也拽掉自己脸上的易容,露出一张更加漂亮性感的脸,不是莎朗·温亚徳
还能是谁。
——
回去的路上,白山一反常态的沉默。
在他肩膀上站着的鹦鹉梳理梳理羽毛,最后窝进他背后的兜帽里藏起来。
没了他在喋喋不休啰啰嗦嗦,正在开车的伏特加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明明自己应该分外舒坦才对,但为什么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琴酒看着副驾驶的后视镜,在诡异的沉默中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他只是想着先生的命令,时刻要和白山搞好关系罢了。
白山悠悠叹了口气,“刚才的冬至布丁好好吃啊,我看到他们的布丁都没吃,但没好意思要......好后悔......”
琴酒:......
他就多余问这么一句。
伏特加这段时间和白山的关系好了一些,至少他们都是琴酒大哥的小弟,闻言好奇问道:“真有那么好吃吗?”
“真的有。”白山托着腮,语气坚决,“我要把那里做甜点的大厨挖到自己家里来!让他天天给我做。”
“是嘛,那看来我也能蹭......”伏特加瞥了眼副驾驶大哥的眼神,明智选择闭嘴。
但白山已经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爽快答应下来后抱住副驾驶的座椅靠背,前倾身体看向面无表情的琴酒。
“哥哥呢,哥哥喜欢吃什么?”
琴酒的帽子压着大半张脸,再加上有头发遮挡,白山只能看到他抿紧的嘴唇和轮廓分明的下颚线。
“睡着了吗?”他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在琴酒睁眼看向他的时候,好奇说。
“哥哥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呢?是因为长得好看所以自信觉得留长头发也会很帅吗?”
搞得他也想留长发了。
不过未来当警察的话,还需要把长发剪短,想想还是算了。
“哥哥要不要试试别的发型,比如编个麻花辫?”
“闭嘴。”琴酒的嘴角扯起冰冷疯狂的弧度,杀气狂飙,连开车的伏特加都尽量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
白山委屈下来,他真的是在很认真的询问啊。
留长发不就是为了尝试各种新发型嘛。
他撇撇嘴,后退两步老老实实缩到后座上,“哥哥长得好看还不让人说了,你说对吧,伏特加哥哥。”
“这个......”伏特加瞥了眼副驾驶的琴酒,表忠心道:“哼,无论大哥好不好看,我都誓死效忠大哥!”
白山:“那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伏特加:“当然是好——好好开车了!”
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伏特加的太阳穴,伏特加脑门冒汗,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情商智商全都用在这次改口上了。
第24章
“你手臂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明天开始恢复格斗训练。”
再不亲手揍白山一顿,琴酒怕自己气出内伤。
白山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是托管, 完全没在怕的。
不过......
不管是琴酒还是那个先生,都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 也完全不是美国人的长相。
嗯~果然会在未来的剧情里当大反派吧?
白山朝琴酒看去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未来大反派的衷心小弟,银长发冷漠酷哥, 种种buff叠在一起,完全就是美强惨啊!
说不定会被反派抛弃锒铛入狱,亦或者为反派挡刀、凄凉死去。
“哥哥!”
白山给自己存了个档, 以一种伏特加听了都甘拜下风的直白语气邀请道:“哥哥你踹了你家老板跟我走吧,他能给你的, 我白山清辉翻三倍!”
“吱——!”刺耳的轮胎刹车声响起。
伏特加一脸‘我是谁, 我在哪,我会不会死’的梦幻表情。
白山差点一头撞到前面去,幸亏早有准备系了安全带,“怎么了嘛,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琴酒压根没理会白山的话, 只是瞥了伏特加一眼,“开车。”
“是!是, 大哥。”
白山轻哼一声, “我真能给你翻三倍的工资哦~”
琴酒:“......”
白山:“我还会对哥哥很好的, 哥哥每天只要陪我打打游戏就好了,还有伏特加,我们可以一起去旅游, 一起看电影, 一起去吃好吃的。”
琴酒不吭声, 伏特加倒是心动了一瞬又很快清醒过来。
不行不行,大哥在哪他在哪,他们都是那位先生培养的人,只能忠于那位先生,任何人的糖衣炮弹都无法把他们打倒。
——可恶!翻三倍的工资啊呜呜呜。
拉拢银发美人失败。
白山挥手告别那辆保时捷后瞬间变脸,长长叹了口气——琴酒这个人,好难攻略啊。
算了,人要学会放弃,只要我放弃的够早,沮丧就追不上我。
他看向一旁待命的管家,“赤井务武怎么样了?”
赤井务武,前段时间被琴酒逼到绝境上的男人,被救下时头部受了重伤,目前正在白山家的私人医院中接受救治。
得知对方已经脱离危险,白山立刻赶往医院。
他去时刚刚好,在病床上昏迷了五六天的人眼皮微动,缓缓睁开双眼。
白山惊喜喊道:“你醒啦!”
赤井务武的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视线最终聚焦到病床旁边的白发少年脸上。
那是一张挑不出瑕疵的脸,但赤井务武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不起这个孩子是谁,也想不起自己是谁。
“我是......”
“啊,我叫白山清辉,是......”白山心直口快的介绍自己,话到一半才意识到哪里有点不对劲,“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赤井务武点点头,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紧张和警惕,但唯独对第一眼看到的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似乎是可以信任的。
“你叫赤井务武。”白山让赤井务武稍等片刻,他离开一会儿,回来时拿了几页资料,“你看,这是你的家人。”
赤井务武有两个孩子,一个是15岁的赤井秀一、一个是11岁的赤井秀吉。
妻子目前怀有身孕,在白山调查他们时,他们已经坐上了前往日本的飞机。
完全就是大写的‘我和主线有关系,快来找我’的意思啊!
白山坐在病床边
,冲现在仿佛一张白纸的赤井务武笑得灿烂友好。
“务武叔叔打算怎么办呢?如果想和家人团聚的话,我可以派人把你送到日本哦~”
赤井务武只是失忆,不是傻。
他思索片刻,却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我暂时还是不要去见他们了。”
他从白山口中得知自己失忆的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