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岛。”零说道，“我想知道人鱼岛的秘密。”
　　“什么？”灰原哀有些茫然，在她看来，那地方就是组织的种植基地而已。
　　柯南带着点试探的意味，说起人鱼岛的案件：“现在那个地方，只剩下人鱼的传说了吧。”毕竟扮演人鱼的人类，一个已经死去，一个已经被拘押。
　　难道还有什么没注意到的东西？
　　“传说也好，故事也罢，我需要与人鱼相关的信息。”零说道，这本应该是他自己去探查的。他想搞清楚，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被朗姆盯着的，便不方便做什么了。倒是柯南——零从不小看对方，原本就躲着黑衣组织的高中生侦探和宫野志保，却很方便做这件事。
　　“我……”
　　零径直将一份文件递送到灰原哀的面前：“定金。”
　　·
　　贝尔摩德步履曼妙地走在零的身后，两人一同走出阿笠博士家。
　　贝尔摩德用手遮了遮太阳：“如果有什么问题，问琴酒比较快吧。”
　　零的脚步一顿：“你和琴酒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我们可是一致对外啊。”贝尔摩德耸耸肩。
　　零偏头：“你现在更像是无所顾忌。”
　　“啊，真是敏感。”贝尔摩德捂嘴轻笑，一脸似是而非的样子。
　　零没再多说什么——甫一交谈，贝尔摩德同工藤新一头上就出现了进度条，代表友谊的绿色进度可是在50%以上，甚至于贝尔摩德的进度条基本上就是满的。
　　当然，贝尔摩德和琴酒的友谊进度条，彼此都是岌岌可危的10%左右。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零走向驾驶位。
　　见零没有绅士地为自己开门，贝尔摩德并不客气地走向副驾驶，摸出太阳帽和太阳镜。
　　零没有吐槽她的防晒工作和选择敞篷车的矛盾，毕竟眼前这辆红色敞篷相当符合他的审美。
　　贝尔摩德微微后仰，坐椅靠背的角度相当恰当，十分舒适。微一偏头，目光落向二楼宽大的落地窗。拉着窗帘的窗户什么也看不到，但她仍然勾起了唇角。
　　张扬的红色跑车很快驶离二町目，汇入车流中。
　　·
　　桥洞附近的红绿灯有些久，零垂着手，有些犹豫应该先往哪里去。
　　安室透的身份因为他意外变小，被弃置多时，有些事务还需要处理。忽然恢复成人体，那么幼年体的……零的退学问题也需要自己处理。另外，自己是否需要建立新的身体……
　　待处理的事纷至沓来，但他却难得提不起动力来。
　　红灯转绿，后边的车辆发出催促的喇叭声。零的脚下已自动自发地踩下油门。
　　红色敞篷车离弦似地飞出。贝尔摩德好悬被颠簸一下，安抚了一下怀里的乌鸦，手指在手机键上噼啪按下，一串信息发出。
　　瞟到她的动作，零抿了抿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正此时，零的背脊忽然一寒。从后视镜看去，刚刚催促自己的车辆正紧紧跟在后面。
　　环视一番后，零将方向盘转至另一条无人流的小道。
　　那车也紧紧跟上来。
　　脚上微微加了些力气。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顶级跑车的的引擎声也变得欢快起来。
　　贝尔摩德撩了撩头发，这才慢条斯理地从脚下拖出一个厚重的箱子。
　　几息的时间过去，枪管便已经组装上。瞄准器被丢在箱子里，贝尔摩德连太阳眼镜都没摘，转过身就扣动了扳机。
　　零皱了下眉。
　　跟在后面的车子被前挡镜坏了，司机当场死亡。车子失控地在道路上扭转几下，便被控制住了。不用想，车上还有别的人。
　　一开始是没料到贝尔摩德会一言不合就开枪，这会对方也不客气了。黑色的枪管从窗边升出来。不过应该是有要求，对方并没有将子弹对准两人，而是车胎。
　　贝尔摩德当场就笑了。
　　然后被一个颠簸，直接撞上靠背。嘴里不由抱怨：“你的车以前有开这么差吗？”
　　随即注意到，车停了下来。
　　就在车前不远，一些泛着金属光芒的狗型机器呈现出包围的趋势。
　　“这东西？”贝尔摩德审视不出个所以然来，随手又掏出一把手｜枪直接塞到零的怀里，一手抱着阻击枪，按着车门一个起跳，翻出跑车。
　　那只乌鸦“扑哧”一声，挥动翅膀飞在她的身侧。
　　零的嘴抽了抽，举着枪对着从车上冲下来的就是一枪——贝尔摩德已经动手，他也不需要再保留什么。
　　“嗯？”贝尔摩德对上几只机械狗，却发现她的攻击并不怎么有用。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作的，子弹落在上面，连划痕都没有。
　　就在她与其纠缠时，零对上最后一个敌人。


第41章
　　“嗡嗡嗡嗡嗡”连续的高频次声音将零惊醒，一下坐了起来。
　　及至睁开眼，手掌碰触到冰冷的金属床面，零的回忆这才得以回笼。
　　此刻零所在的地方，类似一个实验室的地方。头顶是泛着偏灰冷光的金属屋顶，远处是洁白的墙面。
　　他正躺在一架金属床上。
　　稍一用力，零便从床上跌落下来。接触到冰凉的地板，才发现，他的尾巴露了出来。
　　不知刚刚睡梦中听到的声音从何而来。
　　零和垂挂在金属床上的人偶，他的使魔对上眼。包裹着绷带的人偶，两手张开，像是在担心自己的主人跌落到床底，无法自救——虽然他根本没有表情，眼睛也只是一颗泛着光泽的圆润黑石罢了。
　　看着自己的使魔，零也想起被带走前的画面。
　　在对上最后一个人类敌人后，零忽然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他能看到空中有一些绿色的波纹一样的东西，从对方那里传播而来。虽然他的脑子清醒无比，但却无法再控制身体。
　　自顾自地朝着对方走去。
　　使魔似乎能感知到他在走向某种危险，朝着敌人乱撞。但没有他的魔力供应，其他人看不见的使魔，并不能造成什么有效的攻击。
　　背后的贝尔摩德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向着这边赶来，但被缠住了。
　　零脑子里最后的画面便是变成一团黑雾的贝尔摩德以及黑灰色的车顶。
　　零不由仰头。
　　天花板像是启动了什么开机键一样，又像是嘈杂的酒吧，闪过炫彩的灯光。零又听到了昏睡时出现的“嗡嗡”声。
　　“波本。”
　　科技感十足的机械音，几乎听不出一丝熟悉感。
　　不过，在零的眼里，天花板下方，正标注着对方的信息。
　　哦，装神弄鬼的朗姆。
　　除此之外，绿色的友谊条也在零紧盯过后的两秒显示出来——
　　在两方撕破脸后，居然还有超过20%的好感的友谊度。他以为，在被抓到的情况下，自己醒来正被进行研究向的手术或者投进审讯室更合理一些吧。
　　天花板上的炫彩屏上，彩色的圆点一圈圈扩散，持续了好一会。零私以为其风格很有些复古年代感。
　　“呵……”
　　即便朗姆本人并没有和零面对面，但零仍然感受到一股贪婪的目光在他的鱼尾上流连。
　　“人鱼，人鱼的传说吗？”
　　炫彩的光圈闪烁几下，墙壁的地方翻开一层金属薄板，一些之前见过的机械狗状的机器从里边稀里哗啦冒了出来。
　　坐在床上的使魔如临大敌，从高处纵身而下，挥舞着两只并不健壮的手臂，想要将机械狗驱散。
　　零挥动尾巴，灵活地将涌上来的机械拍开，不着痕迹地将炸毛的使魔圈回自己手能够到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零发现自己又陷入了之前那种控制不了身体的状态当中。被拍散了的机械狗们再次围拢了过来。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尾巴。
　　零的感知有点古怪。像是曾经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痛觉因为身体被控制而麻痹，但还能感觉到刀尖刺入身体，划开皮肉的触觉。
　　也许是被控制的程度还不够彻底？
　　眼前被天花板屏幕的各种灯光乱闪晃得眼花，但因为无法控制眼皮闭上，眼球被刺激，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眼睛看不得太清，但耳朵又听到了“嗡嗡”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的轻微的电流声。是朗姆吗？
　　取下一块尾巴上的生肉，将血液收集，机械犬快速地将伤口缝合、止血。
　　零不由得想到，这些机械狗难道是基于手术机器人“达芬奇”研制的新型机器人。乌丸集团旗下的医疗公司曾经提出了相关的企划。没想到被朗姆用在了这里。
　　使魔趴在他的伤口处，盯着伤口，做着“吹”的动作。
　　下一刻，墙壁被什么重型武器轰开——是重型武器，不是重型火器。
　　但透过模糊的水雾，零只能看到正缓缓放下脚的琴酒。跟在他身边的贝尔摩得，抬手冲着天花板就放了两枪。那些讨人厌的灯光终于在闪烁两下后熄灭了。
　　身体被琴酒抱了起来，零勉强感觉到自己能够控制一部分身体了，但脑子却痛了起来。
　　眼前就像是什么沉浸式游戏一样，屏幕闪了闪，熄了下去。
　　他最后能够注意到的是，需求栏里，饥饿和精力猛地往上涨了一大截。
　　·
　　良好的视力让贝尔摩得将波本睫毛上的湿气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波本的体型、肤色和娇弱搭不上边，即便拖着条“脆弱、易碎”的鱼尾巴，也让她升不起半点怜惜的情绪——但一想到自己先前的失手，什么调侃的话都咽了回去。
　　幸好这时破碎的天花板又嘎吱振动起来，很好地转移了贝尔摩得的注意力。
　　整块天花板被打了好几块洞，灯光熄灭下去，黑乎乎的枪洞帮助贝尔摩得看清，那天花板并不是完整的一大块，而是若干小屏幕组合在了一起，有点类似电影院的电影屏幕。
　　这会儿，其中一块又亮了起来。紫色的圆圈旋转着，接着便又被补上了一枪。
　　贝尔摩德仰着下巴，满意地看着自己10环的成绩。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头顶上的天花板上，传来朗姆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了的电子音。他也终于长了记性，没有发出那耀眼的光，以致于贝尔摩德无法锁定他。
　　“嘈杂。”
　　琴酒的手掌在伤处抹过，缺失了一小块血肉的地方泛过一阵红光后，只余下完好无损的皮肉。因为缺水而显出几分灰暗的鳞片也透出些许明亮。像是被好好保养过后的枪支，透露出独特的魅力。
　　这时候，他好像才拿出自己的精力来应对天花板上的朗姆。
　　一些绿色的光波一样的特效闪光对着某块天花板就是一顿输出。
　　“该死！”
　　闪光像是有什么自动导航一样，不停地在天花板间移动。对方在每块天花板上待的时间不足2秒，便不得不不变换位置。
　　最后，在闪光追逐到瘫倒一片的机械狗中间，那些像是失灵了的机械狗身上冒出一阵白色细烟。地板像是漏斗一样，开了个洞，将这一房间的机械狗送入地下。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朗姆这家伙好像脑子不太清楚，整个人也变暴躁了。”
　　不得不承认，朗姆能坐上组织二把手的位置，他的头脑还是属于顶尖那一波的。不过现下表现出来的情况，怎么看怎么奇怪。
　　难道是“欲使人灭亡，必先让人疯狂”？
　　贝尔摩德走过来：”看这样子，该不会是对自己进行了什么改造。机械生命？网络生命？这倒是一个永生的好办法。”
　　说到这里，她嗤笑了一声。
　　琴酒：“他没那么傻。”
　　丢下这句话，他率先走了出去。
　　贝尔摩德耸耸肩：“损失了这么多的气血，你就不先补点血浆吗？”
　　琴酒脚步都不带停的。
　　贝尔摩德心中啧了一声，连吸血鬼的超自然速度都无法使用，死撑呗。
　　已经走到出口的琴酒，脚下一顿：“你留下处理这里。”
　　贝尔摩德：“……”
　　从出现就蹲在角落、存在感极弱的乌鸦飞落在她的肩侧，像是安慰一般啄了一下她的头。瞬间，一头柔顺、光滑的银色长卷发突兀地拱起一团。
　　·
　　出了朗姆的某个基地，通体漆黑的老爷车正静静卧在黑夜中。
　　看着琴酒抱着什么走出来，对方身上盖着琴酒外套，伏特加垂下了头，一眼望见外套下露出的鱼尾，加快了开车门的速度。
　　等到琴酒坐进去，他立马一路小跑着坐进驾驶位。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工具人。
　　至于同来的贝尔摩得没有出来？哦，伏特加不需要关心这个。


第42章
　　慢条斯理理顺了毛躁的头发，准备透一口气再去处理尾巴的贝尔摩得，点燃一根香烟。果然在来处没有看到老爷车。
　　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嗤了一声。湖绿的眸子化成竖瞳，手里剩下的半截香烟被手心蒸腾而起的黑雾笼罩、吞噬。
　　明亮的月光也因为从旁边飘来的乌云变得晦暗不已。自始至终陪伴在她旁边的乌鸦，微微偏头，红光一闪而逝，随着贝尔摩得隐入黑暗当中。
　　·
　　早上出门的时候，零穿的是一套最简单的白衬、牛仔裤。后面因为露出尾巴，下半身的衣物早已经不知去处。
　　一件白衬衫在冷冰冰的也没有什么保暖的功能。幸而——好吧，零并不怎么想用这个词，但确实琴酒的外套让人想起最初人鱼岛的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