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品挺逗的我感觉,你说是不是?”苏袖清问道。
“哥,你是不是没看过小品,这小品都无聊成这样了,你还能说好笑?”沈意三说。
......找共同话题,失败。
“你看这人说得对啊,‘人就应该活出自我’,整天把真实的自己藏着掖着,活得也挺累,你说是不是?”苏袖清试探道。
“说的太对了,我小时候同村王叔家孩子平时考试都是打小抄,回回五百多,结果高考才两百多,非得嘴硬说卷子被掉包了,我在家里和我奶奶一直笑王叔,一想起他平时得意那样儿就来气,那回高考可算出了口恶气,哈哈哈哈!”沈意三不知道从哪捧来一包江米条,咔嚓咔嚓地吃起来。
不管是瓜子还是什么,他嘴里总得“咔嚓”点儿东西。
小狗磨牙,苏袖清心里想。
“你们村儿里,还有没有感□□故了?就那种爹妈要追着你打断腿,亲戚指着你鼻子骂背后还笑话你那种?”苏袖清总想从他嘴里问出点儿什么。
“感□□故?有啊,村头卫奶奶家的狗总出去溜达,那阵儿村里莫名其妙多了许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我奶奶还有其他大人就怀疑是不是跟哪条狗生的。”沈意三津津有味地讲道。
苏袖清还真来了兴致:“然后呢?”
“然后有一回,她家狗又出去,卫奶奶就偷偷跟着,想看看她家小狗到底是跟谁鬼混,结果你猜怎么着,”沈意三兴致勃勃地盘起腿拍道,“居然看见他骑着我家小狗!哈哈哈哈哈!”
苏袖清有些不解:“我发现你小子一天天笑点可奇怪了,这都能笑出声。”
沈意三赶紧解释:“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家狗,也是一只小公狗!哈哈哈哈!农村也不讲究给小狗割蛋,他俩每天就光明正大地秘密私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干那档子事儿,感觉可有意思了!”
苏袖清听完这个故事,有一种被骂了的感觉,而且他到最后也没明白,村儿里频繁多出来的那些刚出生的小狗到底是谁生的。
爱谁生谁谁生,反正不是他生的。
这最后一句“有意思”,更让苏袖清揣摩,这份“有意思”是小狗之间独占,还是人类之间也挺有意思呢?
他也没想着再多问,不管再怎么旁敲侧击这个傻小子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汪!”米线不知道从哪冒出头,好像是在叫苏袖清。
米线身上厚重的长毛快扫到苏袖清脸上了,明明是只好吃好喝伺候的小狗,怎么长得跟金毛狮王一样。
“老三,是不是得带你家米线去理个发了,都快成金毛狮王了!”苏袖清吐槽道,“我和我前任养狗的时候每个月都定期带去宠物店修理。”
“我感觉挺帅的啊,带出去感觉特别拉风,嘿嘿。”苏袖清揉了揉米线的头,“是不是啊,米线?”
米线咬着苏袖清的裤脚,像是要让他带自己去哪,又松口坐在地上,冲着沈意三汪汪叫了几声。
苏袖清一把将米线抱在怀里说:“你看啊,米线都不乐意了,正好商场旁边的宠物店开业了,下午咱俩带过去给它好好修理一下。”
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米线并不大,也就中型犬还要偏小一点,都怪这蓬松的发型才显得米线跟个五百六十斤的大胖子一样。
沈意三坐过来指着米线鼻子道:“你不能抗议!宠物店多费钱你知道吗!”
“我认识人,以前总去,我买几袋狗粮人家还能便宜算一算理发钱。”苏袖清说。
“可是......”沈意三正犹豫着,立马被苏袖清打断道,“放心,我买狗粮给我自己吃,你负责出理发钱。”
沈意三看苏袖清实在想带米线去理发,也没再拒绝显得自己过于小气,毕竟自己这一年催债来的钱也是一笔“巨款”。
“那你别自己吃没了,也分我点儿。”沈意三笑道。
苏袖清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到时候再给你买个饭盆,专门给你吃。”
“那我可抢不过米线,这么护食,回头再咬我。”沈意三说。
“呵,傻狗。”苏袖清说。
下午四点的时候,俩人出了门,沈意三不忘宋禄和陈彦的叮嘱,更不忘苏袖清与他俩同款的吩咐,为小祖宗米线穿上了过冬套装。
“明明它是看家护院的,怎么我跟它仆人一样!”沈意三说。
“小狗只管吃喝拉撒不管人间疾苦,的确比人要享清福啊,”苏袖清坏坏地看了眼沈意三,“是不是啊,小傻狗。”
“就是,那天我带它遛弯,临走前我还给他吃一盘肉呢,那盘肉我本来是要做扣肉的。”沈意三抱怨道。
苏袖清笑着拍了下他脑袋说:“你还真承认自己是傻狗了,傻不傻啊你。”
“我看你这么叫我你挺开心的,你就这么叫呗。”沈意三笑道。
这一句话一时让苏袖清有些语塞,沈意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再次拨动了他内心的一根弦,让人内心产生无限遐想。
他谈过这么多次恋爱,每一段感觉都不一样,曾经的感情之中,陪他疯玩的人有,挥霍无度的有,健康生活的有,不欢而散出轨的也有,但还是少有像沈意三这样,不知是有意无意,但随便一句话就四两拨千斤地在他心里种出一片花园。
和他在一起是那么安静祥和,但苏袖清终归是不了解沈意三的,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将自己过往的经历一点点讲给一个外人,并不是什么难受,因为他知道隐私这种东西终将随着时间变得虚无缥缈。
所以不管是沈意三讲他的奶奶,还是讲他入狱七年,苏袖清都没有感到真正的感动与讶异,因为他知道沈意三只是讲了个故事。
那神秘的七年牢狱,两人也并未挑明到底是因为什么,任何事都是那么点到为止。
而这份心底的悸动,苏袖清心想,应该也会在他内心点到为止,一年甚至一个月后,可能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快三十岁的他心里面很清楚,这个曾经教导许易和该如何清醒如何理性看待感情的自己,已经过了那个恋爱脑的年纪。
清晰与麻木的结合,才是这个年龄的内在,曾经向世界呼喊同性恋无罪的自己,为了爱人奋不顾身的自己,担心会意外染上疾病的自己,都已经在漫长岁月中消耗殆尽,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疲惫和伪装的洒脱。
二世祖不再是那个二世祖,相信爱情,但他并不相信自己。
这是他没有对许易和说过的想法。
“哎呀,你得一年没来了吧,我记得你之前总和你室友带帽帽来做清理!”穿着围裙的大波□□人说道。
宠物店比较小,看来她应该是店长,沈意三心想。
“是啊,今天......”苏袖清看了一眼沈意三笑道,“带了个新室友,给他的狗做些清理。”
沈意三抬头看了一眼价格表:“就只修毛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了。”
店长笑了笑:“我就按最便宜的收你钱,但看他面儿上,我给你家狗来个全套!”
“看来我面子很大哦。”苏袖清拍了拍沈意三肩膀,“一会结账买几袋狗粮和饭盆,这只小傻狗也得用。”
“哥,外人在的时候就别损我了......”沈意三有些红了脸。
原来他还是怕生啊,苏袖清心里笑道。
“他嘴以前就这么损,你可千万别被他气着。”店长把米线一把抱起,也没有喊叫。
“我气什么啊,我哥逗我开心呢,”沈意三挠了挠头看向苏袖清,“是吧?”
“嗯。”苏袖清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一看就老实,我也是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回答的这么认真,容易被骗!”店长把乖巧的米线放在了洗澡池里。
沈意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知道你是开玩笑,我就是想解释一下,就,就......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傻狗,那就不说,让她好好给米线洗洗。”苏袖清领着他坐在了店里的小沙发上。
米线一边享受着洗护一条龙服务,一边看着三个人有说有笑。
这家店苏袖清已经一年没来了,自从帽帽被房东偷走之后,他也没有心情再养一只宠物了,因为很害怕再失去。
如果帽帽是病死老死的,他都不会这样失落,就因为是被偷走的,他才会如此自责,如果当初自己看好帽帽就好了。
也因为这件事,他害怕有人把自己当做唯一,当做最重要的人,他幻想帽帽被偷走时的恐惧与焦虑,幻想帽帽如何想念自己,因为自己是帽帽最主要的主人。
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米线的洗护套餐就完成了,店长只收了最基本的费用,非常划算。
苏袖清刚要扫微信付款,沈意三就拦了下来,拿出自己那个小钱包:“还是我付吧。”
“当然好,不过狗粮和饭盆真的得我买,我看米线特别顺眼,当我给他包红包了,”苏袖清扫微信付了三袋狗粮和一个小狗饭盆的钱,“你可别真的跟你人家抢吃的啊!”
“那可没准,这小东西吃的比我还贵,我回去可得尝尝到底什么味儿。”沈意三说。
苏袖清笑了笑:“小傻狗。”
店长把米线吹干抱了过来,金毛狮王变成了标准的田园小土狗,长得的确帅,虽然是中型犬,但嘴巴有一点狼的样子。
尤其是嘴角一个像是刀疤一样的胎记。
沈意三赶紧抱过来开心笑道:“哇!狼王!”
苏袖清则注意到了米线的胎记,这个胎记之前被长毛遮挡住了。
那胎记尾端还有一个好看的折角,简直就......
“沈意三,你这狗从哪来的?”苏袖清盯着胎记问道。
“这是我从房东那儿买来的,我看着有眼缘,花一百呢!”沈意三说。
“可是,”苏袖清看了看沈意三,“它和帽帽长得一模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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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这是打击报复
“怎么可能长得一模一样呢,你有没有照片?”沈意三惊讶道。
“有,我给你翻一下,”苏袖清点开手机快速的划了一下,“你看,就是一只狗!”
沈意三非常懵逼,这时候店主也过来凑热闹道:“对啊,这就是帽帽啊!”
“可是,我没......”沈意三想组织语言,好好地说一说。
苏袖清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得意笑道:“你房东是不是个特别瘦的男人,还是个地中海?”
沈意三点了点头。
“是不是姓周?”苏袖清把狗抱起来问道。
“对啊,”沈意□□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我去!该不会你以前是他的租客吧?”
苏袖清捏着米线的手,拍了拍沈意三的肩,模仿高飞的声音说:“对啊,你怎么才想明白呢?”
沈意三还是很懵逼。
“看来这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苏袖清吹了个口哨,“走吧。”
和店主摆手打了招呼,苏袖清抱着米线大摇大摆地往街上走,沈意三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站在店里。
“......诶,等等我!”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妙不可言,这是老天爷追着塞过来的相遇理由。
一直到买完菜回家,沈意三都有好多问题,但苏袖清都只是笑着说:“一会儿我跟你说。”
沈意三心里面痒痒的,他特别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苏袖清是房东以前租客,那他应该认识这里啊,为什么第一次来的时候却像不认识一样?
然而他自己越好奇,苏袖清越来劲,看沈意三急得满头大汗,苏袖清就笑得越开心。
“你越急我就越不告诉你。”苏袖清说。
“你怎么这么幼稚啊,你就告诉我呗!”沈意三胳膊挎在他肩膀上,“求你了。”
苏袖清很享受这种姿势,也很享受两个人现在的相处方式,哪怕这一切是短暂,也不是爱情,但是应该称之为“直男的小把戏”也让他很开心。
而且沈意三极其自然,没有做些什么强撩行为,但一声声软绵绵的“哥”和他那带些可怜样的声音,实在让人把持不住。
到了家之后,沈意三依然不依不饶地追寻真相。
“想不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苏袖清抱着米线说。
“想想想,肯定想啊,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都按捺不住了!”沈意三激动地跟个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他拉着沈意三换了拖鞋,往沙发上坐。
“这么着急,你不热啊,”苏袖清盯着沈意三眼珠子转了转,“要不你把衣服脱了吧,我看着都热。”
“对对对,差点忘了,热死我了,”沈意三用两秒时间把衣服脱了个干净,然后直接扔在了旁边沙发上,“哥你不热吗,你你怎么不脱啊?”
哥不热,哥是怕你热,苏袖清心里想。
今天才看见,沈意三换了件白色内裤,之前穿得都是黑色和深蓝色这种深色的。
......无耻!
“咳咳咳,我不热,”苏袖清平和了一下视觉冲击,“我还是跟你讲讲怎么回事吧。”
“快说快说!”沈意三急道。
“我一年前因为点儿事情,工作没了,也回不去家,我每次都是月底跟这个房东续租,结果过年的时候他突然不租了,而且还在我搬走的时候,把米线给偷了,”苏袖清拍了拍米线,“以前它叫帽帽,我和我前任一起取的名儿。”
"这个房东怎么这么狗啊!那你是怎么确定他偷走的呢?"沈意三一只脚放在地上,一条腿搭在沙发把手上跟个老大爷一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