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宴时陈谢
宴时陈谢  发于:2022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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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炩王莫不是在大周待久了,连与我段家的愁怨也不太记得了!?”
  江南王的妹妹,也就是段鄞的亲姑姑死在了宫内。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除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有他的母亲。
  母债子偿?
  陆怯冷眼挑眉,凉声又恶毒道:“害死你姑姑的人估摸着已经下地狱了,世子殿下若想报仇不如加紧脚程?”
  段鄞被他凉薄的神情一刺,神情发狠,像是一只徒然暴怒的雄狮,大步流星上前几步就逼近了陆怯。
  在后者想逃的瞬间,就眼疾手快将人抵在了斑驳石墙上。
  段鄞眼帘微压,垂眼看着陆怯,单手禁锢对方的手腕。利剑带来割破疾风的声音,刺入边上的石墙,耳侧一阵嗡鸣,石灰碎落。
  “陆怯,你找死!”段鄞恨恨道。
  陆怯微微抬起下颚,神情淡漠扫了一眼边上的利剑,目光冷然毫不在意,就见他薄唇轻启:“大周的幽囚要不了我的命,江南的世子也要不了我的命。不如今日你我各松一手,你放我一马,我既往不查你来望都的目的。怎样?”
  不知是那句话戳中了段鄞,就见他神情微动,手腕的桎梏似有松动。
  果然,下一刻段鄞抽出刺进了石墙的长剑,放了他,冷笑道:“希望炩王说到做到。”
  陆怯定立在原地,看着段鄞一行人逐渐消失在街巷拐角,神情忽闪。
  陆玉前脚离开望都,段鄞后脚就到,要不是为了他,就是这望都当真水深不浅,里头的事情乱的很。
  陆怯没多想,他出来的目的达成后他便抬脚离去。
  路过街边的摊子后,香味扑鼻,他脚步一顿,回身对着店家道:“来一份带走。”
  回到客栈后,傅呈辞站在桌前身形修长挺立,身侧的卫野在回禀着什么,见到他,瞬间息声。
  傅呈辞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卫野退出房门时,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陆怯。
  陆怯好似并不在意,提着手中尚且热乎的扁食,放到桌上,“见你吃了两回,方才出去恰好遇见帮你带的。”
  傅呈辞尚未进食,加上这家扁食的确对他胃口,原本还冷淡的面容,瞬间染上了几分温和,“多谢。”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寒意驱散了几分。
  傅呈辞问道:“夜里何时行动?”
  “再说吧,我先睡一觉。”陆怯有些倦懒,直接合衣上了床,就着傅呈辞方才盖过的被褥,尚且残存的几分余温很是舒服一把扯了过来,盖在身上。
  望着他的背影,傅呈辞目光带着探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在陆怯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十分淡泊的香味,这股味道说不出的诡异。
  但是此刻熟睡的人已无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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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我又带着短小的孩子来了……


第39章 离去
  夜里, 等陆怯醒来时,冷清的瞳孔幽幽一转,房间之内四下俱静, 清冷的可怕。
  昏黑的室内,他摸了摸有一些发热的耳垂,唤道:“傅呈辞?”
  连续唤了几声无果后, 陆怯才从朦胧中醒悟过来。
  他从喉间轻咳出声, 两指抵上了脖颈, 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吞咽时甚至带着淡淡的腥甜, 窗外的风透了进来, 此刻他只觉得头脑混胀的难受。
  陆怯顺着月色透进的光亮寻到了桌沿,灯火点亮后, 空荡的房间之内一览无余, 唯有桌上一张叠折的纸条格外显眼。
  纸条留言:太子车架遇事, 我去去就回。等我。
  寥寥几字,墨渍晕染了大半,不难看出留信之人的焦急。
  连那结尾的二字,都变得格外讽刺。
  陆怯唇角轻提,眸子犹如一片死迹的潭水, 笑容之中有些许苦涩,也有着果然如此的预料。
  张正青私下找过陆玉的消息,他就不信这事传回宫内,那龙座之上的帝王还能依旧高枕无忧。
  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般不巧,险些乱了他的计划。
  将纸条重新压回了烛台之下, 陆怯换上了一身黑衣,就从客栈门窗悄悄翻出。
  他身手矫健从围墙之上纵身一跃, 落地之时脚步踉跄险些撞上了一旁粗壮的树干,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架在曲起的膝头上忍不住捂住胸口。
  剧烈的痛意一闪而过,面色骤然白了下来 ,好在几次呼吸之间这阵痛感就逐渐消散。
  整理好自己,陆怯起身走向张府。
  好巧的是,陆怯赶到时,恰好遇见了张正青乘车出府。
  马车在城中绕了一圈,期间张正青在一个胡同口又换了一次车辆。
  若不是陆怯一直瞧着,兴许真就要被骗去了。
  原先的马车又驶回了张府。
  约莫,又跟了一柱香的时间。
  马车停在了一座不甚起眼的别苑内,隐隐于市,拿这四周环境,还有这弄巷的布局来说,当真不易叫人察觉。
  月挂枝梢,星河无垠。
  别苑唯有一处路口,守满了张府同行的一众下人。
  等到陆怯寻进别苑后,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了。
  小心翼翼的穿过花圃纵横的后院,陆怯又一次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剧烈的疼感短暂而强烈。
  不过,此刻却不是他能分心的时候,等到那种不适过去后,陆怯才再一次上路。
  别苑的主卧此刻灯火透亮,却静悄悄的,四下无人把守。
  叫人能够十分轻而易举的推门而入。
  远处传来脚步声。
  声音似曾相识,十分耳熟。
  恭敬带着讨好的意味,引路的人半曲着身子,替旁人引路。
  “世子殿下您慢点,我家大人早就准备就绪了。”
  听到那个熟悉的称谓,陆怯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错愕过后他将身躯紧贴在身后的岩石上,连忙屏息。
  耳朵听到脚步声行过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段鄞进了主卧,黑暗中的一双眼睛,分毫不差注释着他。
  等到领路的老管家也出去之后,陆怯才到了主卧边上。
  室内灯火透亮,却不听半点人声。
  推开门是一个布置规矩的普通书房,入目的书案空空如也。
  唯有镂空的香炉释放着缭烟。
  摸过边上的一排架子,书案后的暗门应声而开。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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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晚安玛卡巴卡


第40章 秘密
  冷气扑面而来, 四周的空气阴冷潮寒。
  襄裹在这凝固的空气之中,陆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眉眼一沉, 瞳孔深处滑过一丝深意。
  吹出的冷风将衣袍鼓动的猎猎作响,耳际的墨发在空中飞散,黑暗之中映衬出的面容冷冽清隽, 陆怯下意识回身望了一眼, 眼眸狭长深邃, 旋即便抬脚走了下去。
  长阶蜿蜒向下,指腹轻轻点在了石壁之上, 摩擦之处带着一片湿润的水痕, 光滑锃亮。
  幽幽暗暗的淡光浮现眼前,陆怯放轻了脚步声, 除了偶尔滑过的水滴声, 入耳之声变成了淡淡的交谈声。
  越是往下越是嘈杂, 纷纷扰扰。
  黑暗之中陆怯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深。
  下到了平缓的陆地后陆怯脚步一顿,地面映出了一排人影,陆怯环顾四周,在巡逻的人走来之时身形极快的推开了左手的一道暗门。
  脚步声远去, 陆怯才从门后走出,人声最为嘈杂的是从一条甬道过去的地方传来的,陆怯寻了过去。
  出奇的是这一路竟不见半点巡逻的人影,光亮和人声,映入眼帘耳内。
  匆匆一瞥的入目之景, 缭乱不堪,陆怯的瞳孔骤然一缩。巡逻的视线扫了过来, 陆怯立刻收回了头,躲在甬道的拐角,如果这个时候前后都有人走来,那陆怯无疑是瓮中捉鳖。
  不过比起这腹背受敌的形势,方才的景象才是令他最为震惊。
  想起刚刚所见所闻,那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拍卖会,被关在巨大牢笼的壮年男子身着补丁衣裳,身形健壮,肌肤黝黑,有的却是面瘦肌黄。
  而相邻的却是穿着较为朴素,五官标致,或是面容清秀的女子以及孩童。
  不见老弱妇孺。
  而张正青带着半张青鸦面具居高临下的坐在上面,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地下的王。
  陆怯在这一刻徒然不安起来,张正青这是疯了吗?!
  这个地下宫殿不知存在多久了,明目张胆,隐隐于市的存在望都之中。偌大的望都究竟存在着几个这样的地下宫殿,又或是说偌大的大楚又存在着多少这样的地下宫殿。
  越是往下想,越是令人胆战心惊。
  除了被分开关押的两拨人,剩余的都是一些带着面具的客人。
  陆怯又向外看了一圈,四周的灯光在这时暗了下来,一束明光打在了台子的正中央。
  黑暗的环境倒是更加利于隐藏,陆怯沿着石壁潜入进去,他看了一圈,没有看见段鄞。
  而这时张正青也从台子上走了下来。
  陆怯随手拾走了一个闲置的有些破损的面具,戴在脸上,半面掩在面具之下,许是花饰的缘故让陆怯的面容上显现出几分狰狞。
  跟上了张正青,就见他身后跟着一行下手,陆怯没有把握断定这些人的实力,一段路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等到了一处更为宽广的地方后,那群人才纷纷散开,守在不同的地方。
  陆怯一路跟来,每到一个分叉心便下沉一分,这里宛如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交错的道路,四通八达,这里绝不止一个出口。
  张正青进了房间,一众手下侯在外头,陆怯猜里头坐着的兴许就是段鄞了。
  这里的路复杂却单一,毫无多余的遮掩物,陆怯怕暴露动静便静悄悄的隐在掩角处。
  约莫过了半柱香,有两个带着面具的客人走了过来,他们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陆怯后,便又收回目光,继续着刚才的对话。
  “你这回打算带几个回去?”
  “这么便宜的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你是没瞧见那几个水灵灵的丫头,阜县还能养出这么个宝贝儿,委实是个风水宝地。”
  “她们也是命大,这又是水涝又是流亡的,也没能要了她们的命。不过没想到那几个瘦瘦的丫头打扮起来还真是好模样。”
  “好丫头留给你,回头啊我就挑几个壮实的带回去,家里的山要狗刨刨地……”
  两个人的声音随着距离远去越来越小,陆怯听了大半,约莫猜出了大概。
  张正青将流亡来的难民私下收押,壮实的男子卖去作为苦力貌美的女子小孩则卖为权贵,沦为玩物,或是流窜到青楼里。
  而来这里的客人,身份复杂,有钱就能进来。
  也怪不得在虞城时街上的难民皆是妇孺幼儿,原来在望都这就出了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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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41章 侯君
  驰道之上, 披星寒月冷霜薄雾,当傅呈辞驱马赶到时地上已是横尸遍地,中间停驻着一辆马车在这乱流之间异常突兀。
  傅呈辞墨眉一沉, 下了马提步上前,他身姿欣长,落地之时脚步稳健, 走近时, 陆玉只觉得一阵淡淡的黑影笼罩下来。
  回头看去, 见到来人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似三月春风。
  见他无碍, 傅呈辞拧着的双眉这才松懈下来, 眸中的紧张隐了下去,只是话语之中依旧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发生何事?”
  陆玉接过了手下递来的水壶, 饮了一口, 闻声, 递出了从怀中取出的一物,将要出口的话语气一沉:“我们途中遇到了一波刺客,本宫怀疑是京城的人。”
  傅呈辞将东西接来,是一方破碎的玉令,普天之下以玉做牌, 非富即贵。
  “可要我将卫野留在殿下身边?”
  陆玉面色疑惑,闻言皱眉:“你不与本宫一同南下?”
  傅呈辞迟疑片刻,脑海之中回闪过床榻之上那人安静的睡颜,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了一个极浅的笑容,摇头回答:“不了, 望都之事尚未明了,就像先前与殿下说的那样, 殿下先行臣善后。如果殿下这里已无大碍,那臣就先行了。”
  如果不是陆玉亲自派人传了消息来,这一遭他本意是让卫野来处理的。
  “阿辞,”陆玉唤他,明目灼灼望着他,声音轻若鸿羽,这分量却重若泰山,不知过了多久陆玉未曾这样唤他了。
  傅呈辞微愕,声音哑然:“殿下?”
  陆玉报以了他一个极浅的温笑,那双眸子如藏迷雾让人捉摸不透:“阿辞可千万记得你我二人的约定,莫要因旁人的事生出岔子。”
  傅呈辞何尝不知陆玉的忧虑,内心五味杂陈,在深厚的情谊也有消磨的时候没有保障的诺言最是叫人彷徨,他嘴角轻提,报之以淡淡一笑,他说:“殿下放心。”
  得了这句承诺,陆玉也一扫那映照下来的阴霾,笑道:“你我虽非亲兄弟,关系却比手足之谊更加深厚不少 ,日后有我一席之地,必扫榻迎君。”
  而此刻陆怯将甬道走过的一名护卫放到后,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
  在一次回到这条路上,就见他已然换上了护卫的着装,窄袖束着腕口,一袭黑劲装更显得身姿消瘦,狭窄道口的灯火光影闪烁,将陆怯裸露的半面容颜照映的苍白无色,面罩之下裸露的眸子几近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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