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与寒微微挑眉,胳膊轻松一带,就将他拉到了身前:“这么喜欢狸奴?”
原是看见了他掌心里藏着的那簇猫毛。
所欢强压住一颗即将蹦出胸膛的心,睫毛轻颤如蝶翼,喃喃:“父王,儿臣……儿臣从未有过狸奴。这是第一只。”
可惜,再喜欢,猫儿也被老太妃的人打死,草草埋在了墙根下。
他念及此,眼角滚下一行清泪,那道水痕被月光一照,当真是楚楚可怜,凄惨到了极点。
赫连与寒果然抬手替他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珠。
那手是长年执枪握剑的手,指节处生着厚厚的茧,随随便便在所欢的面颊上一蹭,就是条水红的道。
所欢疼得连泪都忘了挤,瞪着眼睛,生生抑制住了躲开的欲望。
怎么……怎么这么疼啊?
这赫连与寒,怎生不会疼人?
不过,所欢也只能腹诽腹诽,他待赫连与寒收手,立时“乖巧”地止了泪:“时辰不早了,父王早些回屋歇息吧。”
他自是不会真的想要回屋歇息,就像是他不会真心为一只狸奴哭一样。
所欢从小到大,该哭的泪早就哭干了,现在流出泪来,不过是让人心疼的把戏。
他只是在与赫连与寒说话的短短几个呼吸间,脑海中骇人的念头彻底成形——
若要摆脱谢璧的控制,面前的楚王才是最好的人选。
所欢自十岁起拜谢璧为师,于今已有六载。
他深知此人心思缜密,阴狠毒辣,唯有意乱情迷时,才会稍稍乱了分寸,可即便他知道,也无济于事。
因为谢璧已将他制成了药人,送进了楚王府。
楚王府众人但凡知道他所谓的“完璧之身”,是被别的男子调教过的,立刻会像要了那只狸奴的性命一样,将他这个淫乱的双乱棍打死埋在墙根下。
至于谢璧……
且不说他到底是何人,背后有何种势力,就算真的被楚王府的人捉住,丢了性命,于他又有什么嵛玺益处呢?
人死如灯灭,如若不能亲手报仇,死也算是白死了。
所欢心里跟明镜似的。
谢璧敢一次又一次威胁他,倚仗的,正是他的担忧。
谢璧知道他不想死。
谢璧更知道,他是无根的浮萍,四处飘荡,无所依靠,即便心里有再多的苦楚,也只能打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
除了咽,他还能做什么?
赫连青是个胸无大志的瘫子,连只狸奴都护不住,赫连与寒又是他名义上的父王,于理于法,都不会与他亲近。
他在富丽堂皇的楚王府,与当初在玉清观中,毫无分别,依旧是孤零零一个人,只能任由人玩弄调教。
可所欢不信邪。
他用力握紧满是冷汗的手,恨恨地想:谁说他无所依靠?赫连青不中用就不中用吧!难不成,楚王也不中用吗?
横竖都是丢性命,倒不如为自己拼上一拼,舍了脸面与名节,勾住赫连与寒的心,看日后谁敢折辱他?!
只是,所欢想得满面通红,实际上却不知道如何去勾赫连与寒。
这是他的父王,鼎鼎大名的楚王。
……还是将手垫在他屁股下,奚落他不会骑马的混账。
然而,世间再混账的人,也不会染指嫁给自己亲生儿子的双。更何况,世间的美人,楚王想要,如何要不来?
何苦与他一个来历不明,声名狼藉,如今还成为世子妃的双纠缠?
再者,就算当真能纠缠在一起,他也掌控不了赫连与寒的心。至多沦为玩物,供人泄欲罢了。
……可就算是玩物,也好过被谢璧折磨。
所欢想到这里,神情一凝。
他装作腿软,柔柔弱弱地跌跪在了地上。
“喳——”所欢的泪说来就来,抬手揪住赫连与寒冰冷的袍角,端的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父王,我……我的腿……”
赫连与寒果然上当,俯身环住所欢的腰,将他打横抱起:“磨破的地方还疼?”
“嗯。”
“上过药了吗?”
“没有……没有什么大碍。”所欢依偎在赫连与寒的怀里,蜷缩着身子,将一头乌云般的青丝压在沾雪的氅衣上,刻意露出那朵俏生生的金莲,“父王,你……放我下来,这不合礼数!”
他羞红了一张脸,窘迫地揪着衣衫,眼里又涌起氤氲的水汽,虽说是在挣扎,却不断地暗中挺胸,仰着下巴,将气息都喷洒在了赫连与寒的颈窝里。
夜色昏沉,赫连与寒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所欢登时有了七八分的把握,沉住气,继续哭道:“父王,让儿臣自己走吧,再疼,也……也好过……”
“好过什么?”
“好过……”他盈盈的眸子里满是难堪与羞愧,“好过被世子瞧见!”
所欢不提礼数,也不提规矩,单说怕赫连青瞧见,一张小脸窘迫得满是热汗,真真是羞愤欲死了。
赫连与寒低头,瞧见的,便是他泪光闪闪、娇喘连连的模样,揽在他腰间的手自然也就收得更紧了。
“礼数是死的,人是活的。”赫连与寒几步将所欢抱出了梅林,“若放任腿伤不管,以后熬成大病,岂不让人笑话我楚王府连世子妃都怠慢?”
所欢压下眼底计谋得逞的笑意,迟疑道:“那……那父王将药给儿臣吧,儿臣自会回去涂的。”
赫连与寒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夜风呼啸,四下里死寂一片。
赫连与寒常年征战在外,楚王府中并无太多下人,夜深以后,唯有巡夜的家丁举着灯笼在远处缓缓地行进,如同一条冻僵的红蛇,在地上慢吞吞地摆动着身子。
所欢窝在赫连与寒的怀里,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身强体壮的楚王宛若火炉,胸膛散发着暖意,较之那时不时就有见阎王爷风险的赫连青,不知强了多少倍。
他撩起眼皮,偷偷打量赫连与寒。
世人都说楚王心狠手辣,当年拥立新帝时,无恶不作,活脱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可在月色的映衬下,所欢觉得赫连与寒眉目柔和,高挺的鼻梁挡住了月光,让薄唇深陷在阴影里,犹如深潭,抿成了一条无波无澜的冷硬的线。
狼子野心也好,残害忠良也罢,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所欢要的,正是这份权势滔天。
第13章
“王爷!”
家丁的声音唤回了所欢的思绪。
他仓皇将头埋在赫连与寒的怀里,极怕下人瞧见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此举无异于掩耳盗铃。
世子妃那身水红色的华贵衣袍,谁又认不出来呢?
赫连与寒屋前服侍的下人却与楚王府其他处不同,瞧见了所欢,眼里毫无波澜,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跪地行礼后,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暗处。
“父……父王?”所欢战战兢兢地揪住赫连与寒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他的睫毛上沾的泪珠连成了串,一眨眼,就扑簌簌地往下坠,“儿臣……儿臣若是被瞧见……”
“怎么?”赫连与寒将他放在榻上,随意道,“想要为父挖了他们的眼睛?”
所欢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吓得差点从榻上弹起来。
他心中有再多阴暗见不得人的心思,也未想过要剜人眼珠,额角登时滑下几滴冷汗来。
赫连与寒似有所感,勾起唇角,从榻前摸出来一盒子药膏:“无妨,院中皆是为父的死侍,不会与府中下人乱嚼舌根。”
“……此药温和,适合你。”
所欢哪里还敢动歪心思,僵硬地接过药盒,囫囵拧开一看,里面雪白膏体泛着晶莹的水光,便知此药贵重,连忙艰难地起身,跪在榻上行礼:“多谢父王,儿臣……儿臣这就回屋去上药!”
言谈间,冷汗打湿了内衫,冰冷地贴在脊背上。
所欢垂着头,犹如被雨水打蔫的花,畏畏缩缩地收拢起了花瓣。
原是他想得太浅,赫连与寒……岂是他能勾引的?
被当今天子忌惮的楚王,定然不是色令智昏的蠢材,他的那些不入流的勾人把戏,怕是早就……早就……
“在这里上药吧。”不待所欢细想,赫连与寒已经抬手拽下了榻前的帷帐,“再温和的药也是军营里出来的。你的身子特殊,若是受不住,为父也好早些为你叫医师。”
青黑色的帘子飘然落下,遮住了赫连与寒修长的身影。
所欢怔怔地捏着药盒,尚没明白话里的意思,外头已经有声音传来。
哐当,哐当。
穿着玄甲的将士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殿下,宫里传出了消息。”
赫连与寒闻言,抬手在摇晃的床帘上轻轻抚弄了一下,眼底划过玩味的笑意。
可惜,这丝笑意太浅,转瞬就被吸进了黑黢黢的瞳孔。
赫连与寒转身时,已是冷了一张脸,望着跪在地上的将士,眯了眯狭长的鹰眼:
“随本王来。”
脚步声远去,坐在榻上的所欢抱住了膝盖。
他最初的打算,只是用腿上的伤来讨赫连与寒的一点内疚罢了,而今置身父王的床帐,捏着名贵的膏药,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涂吗?
这可是赫连与寒的卧榻。
所欢一想到自己要宽衣解带,敞开双腿抹药,太阳穴就突突直跳,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恨不能破体而出。
他的身子,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若是抹药的时候不小心流出点淫汁来,岂不是要在父王的榻上留下污秽的痕迹?
他再淫荡,也没法在父王的榻上干这等腌臜事!
可若是不涂,他也无法离开赫连与寒的卧房。
且不说,外头有前来禀告要事的将士,就算没有,他也没办法驳了赫连与寒生怕他受不住军营中药膏的好意。
所欢一时心急如焚。
他没料到,自己会陷入如此为难的境地,后背上的冷汗干了又湿,连松散的发都垂落下来,一缕一缕地粘在了雪白的香腮上。
床帐外已经没了人声,想来,赫连与寒与将士去了别屋。
所欢僵在榻上,看着火光朦朦胧胧地透过半透明的轻纱,照得满室流光溢彩,犹如粼粼波光,心渐渐沉了下去。
为今之计,唯有涂药。
他既已有了亲近赫连与寒的心,就不能拂了赫连与寒的好意。
所欢狠下心,扯开衣带,将衣袍垫于臀下,再拧开药盒的盖子,用小指抠挖了些软膏出来。
他的腿上的确有伤,除了前些时日在祠堂跪出来的淤青,还有刚刚谢璧用拂尘捅出来的红痕。
至于骑马时磨破的印子,早就乱糟糟地埋在血红色的伤痕里了。
所欢既已决定涂药,就没有再犹豫,先将小指上的药膏抹于膝盖处,等它们慢慢融化成亮晶晶的水膜,带着暖意渗进骨血,方放心地再次用小指抠出一些,涂抹在腿根上。
他的腿生得白皙似雪,纵横的红色伤痕宛若开满了梅花的细枝,艳得人心惊肉跳。
所欢自己也看不下去,寄希望于赫连与寒给的药膏药效好,腿上的伤能早日消退,便多抠出来一些,顺着伤痕细细地抹了。
起初,他并未感到有什么不适,还暗暗庆幸,自己的身子争气,没有太动情,股缝间合拢的肉瓣除了微微翕动几下,并无不妥。可渐渐地,一突又一突的热意忽地自下腹涌现,就好像是只不安分的兔子,在他的小腹里不断地蹬着有力的腿。
所欢哪里感受过这样的情动?
他一时间慌了手脚,倚在榻上,呆呆地盯着自己微敞的腿。
身为药人,所欢早已习惯了情潮翻涌的滋味,此刻却有些茫然,甚至不敢确定,那断断续续翻涌着的热意,是否是欲望在作祟。
或许……只是军营中的药物太过霸道,他承受不住罢了。
所欢揪着衣衫,仓皇喘息,胆战心惊地盯着股间肉花,生怕它经不住热意,吐出滚滚汁水。
可令他诧异的是,无论下腹烧得多么滚热,连脊椎都好似融成烂泥,小小的肉花都未曾吐出半点淫水,所有的热潮都被锁在了一处,仿若有一头掉入牢笼的豺狼,走投无路之际,不断地用獴牙撕扯着他的血肉与筋脉。
所欢成为药人整整六年,还从未经历过如此情状,呆在当场,待情欲喷涌如潮,两腿因无法缓解,不自觉地痉挛,才惊叫着瘫软在榻上。
他慌张地伸手去摸肉花,勉强揉出点汁水后,又去摸粉色的肉根与囊袋,仍旧无济于事。
淫荡如他,竟是连潮吹都做不到了。
所欢的瞳孔兀地一缩,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借着屋内微光,想要从指尖寻到往日泛滥的淫水,可惜,他看见的,只有零星的水珠。
所欢的心骤然坠入谷底,再次将手伸到肉花前,不信邪地胡乱地揉捏起来。
情欲如淬了火的刀,直劈在他的甬道内,狠狠地割开肉壶。
所欢猛地挺起胸,明知自己应该到了高潮,下身却无半点汁水涌出,情潮更是无处宣泄,只能硬生生憋着,徒劳地在欲海中翻腾。
他成了一尾落入油锅的鱼,筋骨断裂,皮开肉绽,粉白的皮肤渗出了情欲的火红。
“啊……好热……”所欢的神志彻底被欲火烧断,情不自禁地绞紧双腿,夹住埋在肉花里的手指,一边磨蹭,一边在宽敞的卧榻上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