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皇帝觉醒后[古代架空]——BY:浮白曲
浮白曲  发于:2022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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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雏妓,下九流的贱胚子,也敢跟本官谈王法?”周郎中色厉内荏道,“本官就是王法!只要本官给你安个罪名,明日将你抓进牢里,掉脑袋的可就是你!”
  这动静终于惊动了鸨爹。那三十多岁仍风韵犹存的男人走过来,谄笑道:“大人,这两个孩子做什么惹您生气?奴家给您赔不是,孩子年幼,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们计较了。”
  同时给两个孩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快走。
  周郎中倨傲道:“站住!还敢走?花老板,本官不过是叫他伺候,这小子就敢搬出王法来压本官,不给点教训说不过去吧?当然,本官大人有大量,只要让他伺候我一夜——”暧昧的目光流连在花语身上,又冷笑着瞥花颜一眼,“就不让这小子进大牢。”
  花颜很讲义气地为朋友两肋插刀:“你知法犯法,滥用公权,你才该进大牢呢!”
  “闭嘴!怎么说话呢?”鸨爹立即扇了他一巴掌,听着响亮,实际力道不重。
  “大人,这小子说胡话,给您赔罪了。”鸨爹为难道,“只是……花语年纪未到,您要想找人伺候,这楼里若没您看得上的,奴家也能伺候您……”
  花语捂着嘴哭。爹爹金盆洗手很多年,如今为了他却要被这人糟践。
  “你?”周郎中冷笑,“再年轻个二十岁,本官兴许能看上。那么老的脸,也敢叫本官咽下,是在羞辱本官么?今晚要不把他送我房里,明日你这花满楼就不用开了。”
  言语已是明晃晃地警告:“让你整个楼的人进大牢,也不过是本官一句话的事。”
  鸨爹面色铁青,笑容都维持不住。民不与官斗,花满楼只是间普普通通的青楼,没什么强硬后台。当下君王昏聩,礼崩乐坏,狗官横行,一个五品郎中也敢作威作福,他们得罪不起。
  楼里都是些孤苦无依的可怜人,聚在一块儿,才算有了片安身之地。他想护住一楼的人,如今却护不住一个孩子。
  “爹爹。”花语怯生生开口,语气还是懵懂的,神色害怕又坚定,“让我去伺候吧。”
  “我不想你还有楼里的哥哥们进大牢……”
  鸨爹闭了闭眼。
  ……
  那之后,周郎中就常常来找花语“伺候”。每回伺候完,花语身上都会多出一片骇人伤痕。
  花语变得越来越沉默,纯净懵懂的眼神一日日失去光彩。
  花颜为他上着药,看到花语身上那片触目惊心的伤痕,垂下的眸光掩藏住毒蛇一般的阴冷。
  他要为花语报仇,让花语永远不再受这样的折磨。
  他想杀了周郎中。
  但不能做的太明显了。他直接杀人,整个花满楼都会受牵连。
  花颜开始没日没夜地研究调香,这次的目的,不再是研究怎样的香最好闻,最能取悦人。
  他在研究怎样的香可以杀人。
  他终于有所收获,调出能神不知鬼不觉害人的香,让花语在周郎中来时在房中点上,长燃一夜。
  这香对花语这种承欢无害,却能让寻欢不知不觉神智癫狂,精尽人亡。
  终有一天,周郎中再也没来。
  听说是死在府里的马棚,死得很不体面,把自家的马当成侍妾,是货真价实的死于“马上风”。
  没有人知道这是花颜所为。就连花语都不曾想到,周郎中的死,会和花颜让他点的香有关系。
  花颜想过年老色衰后靠写话本赚钱,写不好话本,他还有一身调香的本事,开个胭脂水粉铺,总归是能活下去。
  就是长黎是男儿国,对胭脂水粉的需求不大,要是生在其他三国,多出女子这一庞大的客户群体,他这身调香本事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除了靠身体赚钱,花颜也想靠自己本事吃饭。
  那会让他觉得,他来世上走一遭,也有自己的意义。
  可惜别说出国,他现在连出宫都难。
  这是个爱恨分明、心机深沉的蛇蝎美人。不会轻易害人,但对要害自己的人也毫不手软。伤了他在乎的人,他也定会为对方报仇。
  很多世里,花颜都因圆滑世故的性格,跟很多妃子交好,看来只是逢场作戏。
  但当妃线玩家伤害任何一个,都会大概率被花颜动手送走,省了陆雪朝不少事。
  这其实不符合花颜冷眼旁观明哲保身的为人准则,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也因此,花颜也很容易被玩家盯上除掉,死亡率仅次于陆雪朝。
  有时候花颜会被玩家栽赃施巫蛊,氪金道具的陷害成功率是百分百。陆雪朝身为后宫之主查案,查出来的凶手定是花颜。
  谢重锦拼尽全力,所能做出的反抗系统设定的举动,也只是对陆雪朝一人手下留情。
  按照系统设定,花颜一定会被赐死。尽管谢重锦和陆雪朝都知道凶手不是他。
  花颜死前,陆雪朝亲自为他送行。明面上,他是那个查案冤枉花颜,把他当真凶,害他枉死的人。
  毒酒下肚,花颜轻笑道:“臣不恨皇后殿下。您大概……也是迫不得已罢。”
  他意识到这点并不奇怪。皇帝对谁都说喜欢皇后,偏偏行动上只宠那个杀人如麻的林蝉枝,谁都会觉得奇怪。
  所有人都知道奇怪,可那有什么用呢?他们找不出奇怪的原因,只能任人摆布,感叹命运弄人。
  “花颜十一岁时就见过您了,您那会儿是红袍状元,打马走过长街,皎若天上月。我在花满楼里望着您,觉得自己是地底泥,一辈子要烂在土里,攀不上这样的明月。”花颜轻叹,“我真羡慕呀。”
  陆雪朝是不是皇帝的白月光不知道,但一定是花颜的白月光。
  这无关风月。只是一个沦落风尘、身不由己、寻不到自己人生意义的可怜人,对能够于国于家有所建树、有远大抱负、生而自由的有志之士由衷的羡慕。
  “没想到,您也变得身不由己了。”花颜慢慢道,“这里的每个人都身不由己。陛下是如此,探花郎是如此,您是如此……我从来如此。”
  “探花郎先前教我念了首词,叫咏梅。我觉得是夸您的。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花颜唇角溢出鲜血,“您坠到尘土里,仍有香如故,是我永远调不出来的香。我本是堆烂泥,探花郎教了我好多道理,才叫我不再自轻自贱。如今探花郎也叫那林蝉枝害了,栽赃到我身上。我是不怕死的,我若活着,也没有人再教我念诗了。”
  陆雪朝说:“我可以教你一句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花颜轻声问:“这是什么意思呀?”
  陆雪朝还没解释,花颜就闭眼睡去了,再也没醒来。
  _
  “我这本事也能派上用场?”花颜新奇道。
  他的香料虽好,但在长黎真的市场不大。
  “你能派上的用场大着呢,调香只是其中一种。”谢重锦道。
  长黎香料业萧瑟,但在栖凤国与乐央国定受追捧。当然如今长黎与那两国的关系不算好,这条贸易之路暂时还未打通——但他们不还有个赫连奚在么?
  赫连奚自身亦是不俗之辈,但他一个栖凤人,确实不好上来就让他为长黎办事。陆雪朝留着他,全当缓和几国关系的吉祥物。
  香料的财路要等几国关系破冰后才能发展,这不要紧,陆雪朝自己手里还有许多王牌,足够他收到第一桶金。
  光是陆雪朝研究出的菜谱与丹药,就是一笔巨大的商机。只“万能止疼药”这一项,就意味着取之不尽的财富。
  他怎么会让自己脑海里的知识浪费。
  一个国家想要繁荣富强,士农工商一样也不能落下。王家是首富不假,陆雪朝要的却不是王家扶贫救济,而是要王家一半利,避免一家独大。
  富可敌国,掌控一国经济命脉……对国家并非好事。
  在那之前,他总得做出一点成效,达到与王家合作谈话的地步。
  “你想不想接手花满楼?皇室会是花满楼的后盾,不用担心被人欺负。”陆雪朝道,“你爹爹早想休息,这些年舍不下楼里的人,才一直坚守。”
  花颜一怔,随即玩笑道:“可臣接手花满楼能为朝廷做什么呢?难不成是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用青楼当情报组织,探听消息?臣之前跟陛下讲这话本,觉得这很厉害,陛下却说这不现实,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对妓子吐露什么重大要事。没脑子的,也接触不到什么大事……”
  “重大要事自有东厂去查,不用抢皇家密探的活。”陆雪朝说,“主要是为了赚钱。”
  花颜:“……”
  花颜垂眸:“……殿下恕罪,臣胸无大志,不想接手青楼。”
  青楼赚的是卖身钱,他总是不愿亲自逼人干这种活的。自己都是风尘里被救出来的,哪还愿意送别人入风尘呢。
  “谁说是青楼了?”陆雪朝道,“天下青楼那么多,不差花满楼一家,我们改行。”
  花颜愣住:“不做青楼,那做什么?”
  “你可以收留很多像你这样的孤儿,教他们读书识字,学习一技之长,不用入贱籍。可以考取功名,可以嫁娶生子,平日里只在楼里帮工做活,卖艺不卖身。”
  花颜更迷茫:“……做慈善吗?”
  而且……全是清倌,真的会有人来吗?
  “非也。”陆雪朝思忖片刻,“应是酒楼、药铺、水粉铺、绸缎庄……各行各业汇聚一体。玉京的花满楼只是第一家,将来在全天下都会有分楼。”
  花颜:“……”确实不像做慈善,像做梦。
  花颜实话实说:“臣没那么大的本事,涉猎这么多行业……”
  “我有,听我的即可。”陆雪朝眸光平静。
  花颜:“……”皇后殿下,恐怖如斯。
  “另外,虽不指望打探到什么重要消息,能听些闲言碎语也不错。东厂能打探消息,但东厂人力有限,你知道哪里的消息最多,哪里最容易散播流言?”
  花颜犹豫,不知该不该接话。
  谢重锦接话:“茶楼酒肆,秦楼楚馆。”
  花颜神情一震。
  他突然不敢思考这话背后意味着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也是他可以参与的吗?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忽然就明白了傅惜年他们四人方才的热血。
  “我相信你的本事,所以花公子,愿不愿意接手,成为花楼主?”分明是第一次见面,皇后竟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花颜沉默片刻,咬牙道:“花颜接了。”
  落花似是无用之物,但若化成春泥护花,仍能创造出巨大的价值。
  这是花颜追寻了一生的意义。
  陆雪朝想挖掘花颜身上的商机,也不是只存了利用之心。
  他要这春泥里的落花回到枝头,开出真正的花满楼。


第23章 风情
  花颜领了任务, 陆雪朝又把目光投到林蝉枝身上,大有一个也不放过的架势。
  被仙人般的皇后殿下盯着,林蝉枝脸一红, 害羞地低下头,忍不住暗暗紧张。
  他也会被委派什么重要任务吗?
  他不懂朝政,不会打仗,也没有花颜的精明算计, 平日里买个东西,和人讨价还价都会不好意思。让他去做生意,一定会亏得血本无归。
  林蝉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陆雪朝开口道:“花颜会调香,你可会些什么?”
  林蝉枝紧张得直发抖, 低声道:“……草, 草民愚钝,什么也不会。”
  他唯一会的就是种地, 扛着锄头在田里劳作, 看着种子在自己的辛勤劳动下生根发芽, 结出果实,就会感到由衷的满足喜悦。
  但也因为劳作,常常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总是被继父生的弟弟嘲笑,说他丢了林家的脸。
  加上父亲对他这个爱好也很看不起,嫌他上不得台面,林蝉枝就不敢把自己这个特长说出来, 生怕皇后殿下也觉得他不入流。
  陆雪朝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这孩子属实是被林家给忽悠瘸了。
  早在察觉到林蝉枝的异常后, 陆雪朝就把林蝉枝的身世背景查了个底朝天。
  林蝉枝委实是个小可怜。
  林蝉枝的生父是富农独子, 姓田, 家中代代以种地为生,勤劳致富,积攒下房宅良田,在当地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他生父是个承欢,被一个姓林的穷书生骗得死心塌地,带着数不尽的嫁妆嫁给他,算是低嫁。穷书生自视甚高,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一边贪着田家钱财,一边瞧不起妻子没文化只会种地,认为自己才是低娶,也厌恶旁人说他高攀了田家,对发妻很是嫌恶。
  在田家的财力资助下,书生考上功名,做了个小官,更觉得发妻配不上自己。发妻难产而死那晚,他宿在妾室房里,连看都没过去看一眼。发妻尸骨未寒,他就迅速把妾室扶正,成了林蝉枝继父,还将田家产业尽数霸占,完全是吃绝户。
  对原配生的儿子林蝉枝,林父也毫无感情。尤其是在发现林蝉枝也喜欢种地后,更觉得十分讨厌。
  林父对这儿子漠不关心,继父怕林蝉枝和自己儿子争家产,也就使劲磋磨他,克扣他衣食住行,责骂不断,把他养得胆小懦弱。
  这样糟糕的成长环境,林蝉枝竟也品行端正,不曾愤世嫉俗,怨天尤人。他在生父的嫁妆里发现一本《种田指南》和一些种子,自此觉醒了种地天赋。继父不让他吃饱穿暖,他就自己种蔬菜,种棉花,自给自足,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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