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古代架空]——BY:若兰之华
若兰之华  发于:2022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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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心腹揉揉眼,茫然环顾四周。
  片刻功夫,江蕴已经到了另一条街上的一家专门售卖机关鸟的铺子里。齐都对机关鸟管控很严,凡是购买者,都需要登记身份姓名,外地来的,还需要专门的路引。在齐都的这两日,江蕴已经将这些东西准备得很齐全,他选中了一只外形幼如麻雀,长相并不起眼的机关鸟,登记过信息后,就离开店,回了客栈里。
  到了客栈门口,却发现门口的杆子上吊着一个雪袍少年,一群人正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少年肩脾骨上仍穿着锁链,正是上午被田野拖来的那名坤君,据说因为侍酒时侍奉不周,打翻酒杯,弄湿了田野衣袍,就被田野吊在这里惩罚。
  江蕴沉默看了片刻,径自回了客栈。
  江蕴回到房间,开始坐到案后给范周写信。
  机关鸟并不保证绝对安全,到了边境依旧有被截获的危险,所以信的内容必须慎之又慎,不能露出任何涉及身份的具体信息。
  好在飞鹰阁有专门的暗号和密语体系,只要书写得当,即使真被查获,对方也发现不了什么。江蕴写完已是傍晚,将信纸卷好,放入机关鸟腹内机关中,就启动机关,将木鸟放了出去。
  伙计准时送了晚膳过来。
  江蕴简单吃了两口,等夜幕彻底落下,就感觉窗外又有人影晃动。
  江蕴并不奇怪对方贼心不死,只是,他在齐都事已毕,原本不想惹麻烦,直接抽身而去的。此刻么。
  江蕴起身,戴上幕离,推门走了出去。
  老板热情问∶ “小郎君要出门办事?”
  江蕴点头,并悠闲地到柜台后和他讨了一壶酒。
  出了客栈门,江蕴看到了那名依旧被吊在木杆上的坤君,他视线没有多做停留,就提着酒,青衫飞扬,慢慢汇入人流,上了街道。
  那些影子迅速跟了上来。
  江蕴佯作不见,默默判断着人数方位,步履如风,带着这群人遛了数圈后,重新回到了客栈门口。
  那名坤君已经有些脱水。
  江蕴放出袖中银线,割断绳索,把人放下,捞起那少年便纵上房顶,几个飞纵后,消失不见。
  田野心腹这才明白上了当,大惊∶“快追!”
  田野府中丢了坤君,他正大光明地派出大批兵马搜捕,江蕴一路带着那少年在城中躲闪,游走无数街巷后,落在了一座豪华阔气的庭院后。
  江蕴停下,暂贴墙站着,仔细听着空气中的动静。
  他内力充沛,并不觉得累,只是突然感觉到,腹中那股热流,在激动地跳动,好像……很兴奋。
  江蕴抬头,看着建造规格非同一般的墙,突然想到什么,侧目一看,才发现不远处悬挂的一只宫灯上,写着“段侯府“三字。
  那名少年蜷缩在地上,惊疑不定的望着身边身姿优雅的小郎君,眸子里透着惶恐不安。
  江蕴收回视线,温声和他道∶“不必怕。”
  “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有一个人,应当可以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直道∶打架,兴奋ing


第72章 高台琴响4
  齐子期外出和几个贵族弟子游玩,至夜方归。
  老仆依旧随侍在旁,提醒道∶“侯爷今夜可能要回府,公子待会儿要赶紧换身衣袍,再去去身上的酒气,若给侯爷知晓公子又贪酒, 免不了要罚公子抄书。”
  齐子期不以为意∶“父王有那么多公务要忙,不一定顾得上我。父王若查问功课,阿翁就说我困了, 已经歇下,帮我遮掩一番就是。”
  “唉,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喝了一些果子酒而已。”
  段侯府仆从鱼贯而出,服侍小公子下车,进门。他们都知道,小公子是侯爷的心头宝,日常衣食起居, 必须妥帖侍奉,容不得一点马虎。
  齐子期这回是去郊外踏青,带了不少山中的珍稀菌类回来,他眼睛弯弯,唇红齿白,脸颊红润健康,长得十分讨人喜欢,和婢女说笑了两句,让众人小心将那些盛着山参和菌类的匣子搬进府中,千万不要弄乱弄散了。
  转身要进府之际,忽看到阶下不远处, 站着一道青色身影。
  齐子期一愣,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简直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他望着来人,又惊又喜,不敢相信∶“楚言?!”
  江蕴嘴角轻扬,朝他作礼。
  站在齐子期身边的老者却脸色大变。
  齐子期已欢喜地奔过去,忍着激动和江蕴见完礼后,急问∶“你何时来的齐都?怎么也不知道与我提前说一声?”
  江蕴便道,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齐子期自从隋都与江蕴一别,心里一直念念不忘,他今日心情本就不错,这下更兴奋了,立刻要拉着江蕴进府。
  老者跟过来,神色数变,忍不住开口道∶“没有侯爷允许,公子怎能擅自带外人入府?”
  齐子期打断他∶“阿翁此言差矣,楚言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外人,他学问那般好,父王见了,一定会喜欢他的。”
  “再说,父王也从未没有说过不让我带客人入府啊。”
  老者唇角拿动,还想说什么,但齐子期毕竟是主人,他不好太过僭越,只能忍下满腹焦灼。
  齐子期又问江蕴住在何处,得知江蕴住在客栈里,他立刻道∶“你今夜不要回去了,直接搬来与我同住吧,我今日带了上好的春蓼酒回来,咱们畅饮一番,也效仿古人,彻夜长谈,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呢。”
  他是个热情直爽的性子,直接拉起江蕴就要往里走。
  江蕴却没动。
  齐子期诧异停下,回头。
  江蕴慢慢抽出手,朝他浅浅一笑,道∶“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请公子帮忙。”
  老者与齐子期俱是一愣。
  齐子期好不失望,便问江蕴何事。
  江蕴让躲在暗处的那名少年坤君出来,道∶“我希望公子能将他收留进府中,带他面见段侯。
  “这是…
  “是将军田野府上的坤君。我听闻,段侯近来推行衡平令,革除积弊,其中一项便是禁制贵族任意虐杀奴隶,但田野仍仗着权势,将这名坤君当做奴隶虐待,他身上的伤痕,便是证据,我希望,公子能给他一个向段侯陈情的机会。”
  这对齐子期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齐子期应下,不甘心地问∶“你真的这般急着离开么?就不能陪我住一夜?哪怕只喝两杯酒也成。明日是齐都的浴神节,也是我的生辰,父王会登上凤凰台,弹奏祥音为百姓祈福。我父王的琴艺,你是知道的,你不是喜欢他的《凤求凰》么?正好可以当面向他讨教啊。明日齐都城的百姓都会到城楼下围观父王抚琴,你就不想看看么?”
  江蕴怔了下,便如常抬头,歉意地说自己真的还有要事,且今晚就要离开齐都,恐怕不能承他的好意了。
  “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请公子喝酒。
  江蕴道。
  想了想,又从袖中取出一只玲珑精巧的机关鸟,双手递给齐子期,道∶“此行匆忙,没有带什么贵重礼物,此物,便当我送公子的生辰礼吧。”
  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黄鸟,拨动机关,会发出啾啾鸟鸣,江蕴也是看着新鲜,顺手买的。
  齐子期欢喜接过。
  一旁的老者倒是一怔,心绪忽然复杂起来。
  他目光一动,问∶“公子落脚在哪家客栈?若是缺什么东西,我可让人给公子送去。”
  江蕴说不用,而后与齐子期道∶“还有一事,我这次是从隋都私逃出来的,希望公子能替我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见过我的事。”
  “还有……《凤求凰》并非欢娱之曲,以后公子就莫要在段侯面前提起了。”
  语罢,他优雅行一礼,便转身离开,青衫缓带,往侯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齐子期看着他孤零零行走在夜色中的身影,忽然有些难受,追上几步,高声道∶“明日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去!我在城门等着你!”
  江蕴脚步顿了下,并未回头,一袭青衫,渐隐入夜色中。
  老者和仆从一道护着齐子期回府。
  不多时,院墙内传出一道和煦儒雅的声音∶“方才谁在外面?”
  老者恭敬答∶“是、是一位恰好路过的外地学子,有事想拜托小公子帮忙。”
  里面人似是“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出了段侯府所在巷子,江蕴便看到了驻立在不远处的大批兵马。
  他们皆全副铠甲高坐马上,手执火杖,追到这里追丢了人,又因前面是段侯府地盘,不敢随意靠近,见江蕴出现,领头的立刻大喝∶“那里!”
  江蕴纵身掠上房檐,四下一望,发现街道上到处都是手执火杖的兵马,显然是奔着他过来的。
  “关闭所有城门!”
  “绝不能让他跑了!”
  江蕴沉吟片刻,迅速选了一个方向,飘袖飞扬,点足纵去,下方数股追兵同时跟着动起来,呼喝着,一面搭弓射箭,一面急奔往前追。
  江蕴灵敏躲闪着,随手抓住两道激射而来的锐箭纳入袖中,翻身跃下,落在一处街道尽头。冲在最前面的一股追兵望着前方不远背对他们,子然立在夜色中的青色身影,忙急命停下,欲将江蕴围起来。
  因田野吩咐过,一定要抓活口。
  士兵们呼啸着往两侧涌去,江蕴侧眸,眸底冷芒一闪,再度点足跃起,旋身间,左右两手同时刺出一根冷箭,没入两匹马的眼睛里,那两只战马吃痛受惊,嘶鸣一声,顿时发起狂来,左奔右撞,在街上没头苍蝇似地狂奔起来。
  原本队列整齐的追兵登时被惊马撞得七零八落,首领头盔都被撞掉,高呼射马,刚搭起弓,还未射出,脖颈便骤然被一根细如牛毛的银缠住。
  月光疏落,银线另一头,则隐在那片飘扬的青袖里。
  他愕然睁大眼,未及惊呼,整颗头颅已被齐肩割断,滚落在地。半空喷溅出一道长长的血柱,其威武雄壮的身躯,也自马上坠落,重重摔倒在地。
  “将军!将军!”
  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
  江蕴神出鬼没,如法炮制,又搅乱了几支队伍,将田野整整两个营的兵马弄成一盘散沙,便纵身进入了一间破庙里,坐到房梁上,从袖中取出一枚果子擦了擦,不紧不慢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忽感觉下方有异样目光射来。
  江蕴低头,见数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堆在一起,正好奇仰头往上看他。主人年龄不一,皆面黄肌瘦,衣衫破烂。
  原是一直寄居在庙里的几个乞丐。
  江蕴朝他们点头,从袖中摸出一把金豆子,抛了下去,眼睛一弯,笑道∶“借诸位宝地睡一觉,惊扰了。”
  乞丐们捡起来那些豆子咬了咬,见是真的,登时目光大亮,笑呵呵让他随便,便都高高兴兴回自己的地盘睡了。
  “明日能吃烧鸡了,今日真是走大运,遇到小贵人了……”
  乞丐们窃窃私语声传来。
  江蕴闭上眼,进入浅眠。
  想了想,又道∶“你们最好换成碎钱再去花,或存起来,干万不要对外人说是我送的。”
  乞丐们不傻,知道这小郎君穿成这般模样,却大半夜跑来这里,和他们挤破庙睡,多半是犯了事或有其他难言之隐。
  他们虽穷,却很注重江湖义气,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再加上江蕴出手大方,还一心为他们打算,领头的大乞丐立刻爽朗笑道∶“公子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江蕴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因为半夜突然发了一场梦魇,且内力耗费太多,第二日起来,还有些发烧。
  那些乞丐们倒很仗义,给他烧了热水,还邀请江蕴和他们一道用饭。江蕴怕连累他们,并没有多停留,天一亮,就离开了破庙。
  街上已没有兵马搜查了,不知是田野昨夜元气大伤,懒得再耗费力气对付他一个无名之辈,还是田野本人被什么事绊住了。
  江蕴猜测应是后者。
  田野的确被绊住了,一大早,他就被段侯府的人叫走了,来人只冷漠地称,段侯有话问,便将他晾在段侯府的正堂外,由他站着。
  段侯位高权重段侯府的议事厅,进进出出,皆是朝中要员。
  田野干站着,接受众人异样目光打量,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于,管事过来,让他进正堂去。
  田野在外面等着时,还没觉得怕,只是觉得忐忑不安,一进来,无形威压笼罩而下,他几乎是立刻伏跪在地,只敢用余光望着那一片锦色衣摆。
  段侯段息月,是齐都百姓心目中的活菩萨,却是他们这些齐都贵族眼中的活阎罗。
  田野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听从长乐侯的建议,非要当众去惩罚那名坤君。据昨夜负责搜捕的心腹报,那名坤君,便是在段侯府附近失踪了。后半程,他们只看到那名神秘的青衣小郎君一人从段侯府所在巷中出来了。
  江蕴随便找了一家临街的客栈,要了些清粥和小菜,用热水烫了烫筷子,就不紧不慢吃了起来。
  正是早膳时间,客栈里聚了不少人,沸沸扬扬,全在讨论今夜段侯将登上凤凰台,弹奏迎神曲,为齐都百姓祈福纳祥的事。
  段侯自入齐都,惩治权贵,为民做主,深受齐都百姓爱戴。段侯以琴艺闻名天下,每年浴神节,段侯都会在凤凰台弹奏祥曲。
  今日也是段侯公子齐子期生辰,段侯此举,自然也有为爱子祈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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