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古代架空]——BY:花卷
花卷  发于:2022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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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州皱着眉,“我有钱。”
  曲泠懒洋洋道:“不一样,别人手里的钱总比自己手中的钱香。”
  他又朝云州笑了一下,伸手揪了揪他高束着的头发,道,“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叶小楼可能不是好人。这底下没有白来的好处,叶小楼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对我示好?”
  云州似懂非懂。
  曲泠笑道:“管他呢,反正我没什么可让人惦记的,他既然想接近我,就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第12章
  仲夏天气反复无常。
  二人吃了饭,外头不知何时就变了天,浓云翻滚,有暴雨将来之势。还没等曲泠和云州到家,雨就落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几道闪电落下,轰隆轰隆的夏雷紧随而来。
  陡然一记震天响雷,唬得曲泠脚一崴险些摔倒,所幸云州抓住了他的手臂。路不远,二人穿入回家的小巷时,就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打着把伞,在风雨飘摇里朝他们走来。
  正是初六。
  初六一眼就看到了曲泠手臂上的手,他顿了顿,赶忙将雨伞往曲泠头上挡,“主子。”
  曲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你怎么来了?”
  初六道:“我瞧着主子该回来了,又变天了,就想来迎一迎。”
  他偏头看了眼云州,那傻子面上戴着傩戏面具,周遭风雨飘摇,乍一眼看过去,俨然如恶鬼。
  初六脸上没什么表情,将手中的雨伞递给云州,云州看着初六,不过片刻,初六已经站在了曲泠身边。他打着伞,挡着曲泠,二人就这么往前走,仿佛云州只是曲泠随手捡来的,迟早要丢开的东西。
  云州看着曲泠和初六离开的身影,呆了呆,攥紧手中没有撑开的伞,不知怎的,心里涌出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酸楚。
  曲泠走了几步,又停住,回过头,就见云州傻愣愣地杵在雨水里,他扬了扬眉,说:“走啊。”
  云州盯曲泠看了片刻,打开伞,抬腿跟了上去。
  初六默不作声。
  几人回到家时都变成了落汤鸡,曲泠吩咐初六去熬个姜汤驱寒。
  初六应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屋子里,曲泠一边擦着脸上的水渍,一边看着云州就这么干巴巴地站在一边,叹了口气,抽了条干帕子丢给云州,说:“擦擦,一会儿将衣服换了。”
  云州脑子里仍是曲泠和初六二人转身就走的样子,攥着帕子,一言不发。
  曲泠瞧他不动,走近了,屈指敲了敲他脸上的面具,道:“雨一淋更傻了?”
  云州瓮声瓮气道:“我不傻。”
  曲泠扑哧一声笑了,云州摘下面具,盯着曲泠,重复道:“我不傻。”
  曲泠敷衍点头:“嗯嗯,不是傻子。”
  云州不说话了。
  曲泠看傻子还会生闷气,有意思得紧,伸手揪他洇湿的脸颊,道:“傻了怎么还这么大脾气,你要不傻,那脾气不得上天了?”
  云州听得出好赖,嘴巴一抿,攥着他的手腕,皱紧眉毛叫他,“曲泠!”
  二人目光撞上,云州个子高,垂着眼睛看着曲泠,他那双眼睛生得深邃漂亮,居高临下看着曲泠时很有几分压迫。曲泠怔了下,看着他攥着自己的手,说:“松手。”
  云州不肯,他也不知要什么,心里一团火烧着,尽都是焦躁不安。
  曲泠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要抽回手,“我说了,松手!”
  云州想松又不愿松,二人挣扎间,撞开了一旁的木凳,曲泠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被云州压在桌上。
  云州听见了曲泠的闷哼声,愣了愣,当即松了手,小声地叫了声,“曲泠。”
  曲泠骂道:“滚开。”
  云州听见“滚”字,不开心,可到底卸了那股子蛮劲儿,曲泠用力将他搡了开去,吃疼得揉着自己的后腰,余光瞥见云州傻呆呆的,无措又慌张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臭傻子,你不傻谁傻?”
  “还甩脸色,蹬鼻子上脸的玩意儿,真当老子欠你的要哄着你吗?”
  云州被曲泠劈头盖脸一顿骂得傻住了,可看见他揉后腰的手,瑟缩了一下,黯然地低下头。他浑身湿淋淋的,头发还淌着水,看着很是可怜。
  曲泠闭上嘴,扭过头,不想再看他。
  不过须臾,衣袖就被人扯了一下,云州小声道:“曲泠。”
  曲泠道:“滚。”
  云州说:“你不要生气。”
  曲泠面无表情道:“我不生气,我腰疼。”
  云州笨拙地碰他的腰,道:“不疼,我给你揉揉,给你吹一吹,就不会疼了。”
  “你不要生气。”
  “别丢下我。”
  曲泠见他说得可怜,转过脸看着云州,青年头发湿的,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顿时话噎住了,云州活像那怕被主人丢弃的狗。
  还是一只大狗。
  可怜,又有几分荒谬怪异。
  曲泠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和傻子置什么气,“我什么时候说丢下你了?”
  傻子小声告状,“回来的时候,你和初六……”
  曲泠费劲地想了想,才想起他同初六先走了两步,登时无言,旋即又笑了,伸出两只手薅了薅云州的头发,“傻子,怎么这么黏人?”
  云州也顾不上他叫自己傻子,见曲泠露出笑,嘴角也翘了翘。


第13章
  初六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他脚步顿住,面上朱红胎记笼着眼睛,刹那间浮现几分阴霾。初六攥紧手中盛满热水的木桶,小声地叫了声,“主子。”
  曲泠回过神,应了声。
  初六说:“主子将衣服换了吧,要着凉了。”
  曲泠偏头对云州说:“你也别在这杵着了,去换身衣服。”
  云州看了曲泠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他走后,初六又拎了两桶热水灌入洗澡的木桶中,曲泠衣服已经脱了,赤条条地将自己浸入水中。他靠着木桶内壁,舒服地叹了声,眼睛也眯了起来,眉眼笼罩在白雾里,越发像只懒洋洋的狐狸。
  初六伸手捋开曲泠的长发,不轻不重地按着曲泠赤裸白皙的肩膀,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外风雨簌簌,不时几记惊雷炸响。
  曲泠泡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初六一眼就看到了他腰上的淤红,手指轻轻碰了碰,低声说:“主子,怎么磕伤了?”
  曲泠皮肉雪白,极易留下痕,更不要说他被云州那么一撞。
  曲泠浑不在意地说:“云州那个傻子撞的。”
  初六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道:“一会儿我给主子揉一揉。”
  曲泠拿着干帕子擦拭身上的水珠,接过初六递给他的亵衣,穿上了,才道:“不打紧,慢慢就散了。”
  初六看着曲泠的脸,沉默须臾,嗯了声,道:“主子,我去端姜汤。”
  曲泠摆了摆手,又道:“给云州送一碗过去。”
  初六说:“是。”
  曲泠拨了拨自己半湿的长发,想起木雕铺子掌柜同他说要一樽大肚的弥勒佛雕像,抬脚就朝云州屋子里走去。
  风卷着雨斜斜的打湿了长廊,院中歪脖子桂花树被吹得左右摇摆。
  曲泠加快了几步,门开着,他一眼就看见云州站在窗边,开着窗,看着外头肆虐的风雨。傻子一只手攥着窗棂,神色迷惘,整个人都被雨淋透了也浑然未觉。
  曲泠一把拉住云州,啪的直接将窗户关上了,说:“稀罕啊,这年头见过祈雨的,没见过探着脑袋引雷的。”
  云州愣了愣,看着曲泠,如梦初醒一般,“啊?”
  曲泠气笑了,“傻子。”
  云州:“哦。”
  曲泠惊咦了一声,“雨一淋当真变傻了,竟连反驳都不会了。”
  云州抿了抿嘴,湿淋淋地望着曲泠。
  曲泠说:“赶紧将衣服换了,真病了我可没钱给你再找大夫。”
  云州讷讷地应了声,抓了抓自己滴水的头发,才慢腾腾地去寻干净衣裳。云州衣服不多,俱都是曲泠收留了他之后买的。
  盛夏里衣裳薄,他解了上衣,才想起什么,回过身,就看见曲泠靠坐在桌子边,慢悠悠地看着他。
  二人目光对上,曲泠说:“脱啊。”
  云州不动。
  曲泠笑了起来,道:“又不是小姑娘,你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哪儿我没见过,害什么臊。”
  云州干巴巴地说:“我不害臊。”
  曲泠拖长了声音哦了句,道:“脱啊。”
  云州低头盯着地上洇开的水迹,脱了衣服,露出青年结实精壮的躯体,他是习武之人,身上几道旧疤错落着,如同矫健的野豹,蓄势待发。
  曲泠有些心痒,手也痒,道:“云州,你过来。”
  云州攥着自己的裤腰带,实在不知该不该脱,闻言愣了下,看着曲泠,半晌才抬腿朝他走了过去。
  一挨近,几根细白的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膛,寻路似的,认着了,毫不客气地捏了捏。


第14章
  云州呆住了,曲泠摸了几个来回才反应过来,后退了几步,瞪着曲泠,“你……你怎么能——”
  曲泠摸了个空,意犹未尽,看着云州贞洁烈妇似的羞愤模样,登时就乐了,吊儿郎当道:“我能,我怎么不能?”
  他命令道:“过来。”
  云州闭紧嘴,脚下不动。
  曲泠说:“就许你摸我手,不许我摸你?”
  云州看了眼曲泠的手指,曲泠义正言辞道:“而且我这是给你检查检查,看看你伤好全了没有,要是没好,”他瞧着云州笑,毫无半点哄骗傻子的负担,道,“哥哥再给你请大夫。”
  云州面露迟疑,曲泠叹了口气,说:“你不信我。”
  云州下意识道:“我没有。”
  曲泠说:“我救了你,又养着你,还让你学着挣钱养活自己,你竟不信我。”
  他声音低了下去,垂着眼睛,很有几分失落。下一瞬,他的手就被云州抓住了,贴上自己的胸口,云州认真道:“曲泠,我信你的。”
  曲泠抬起脸,“真的?”
  云州点头,“嗯。”
  旋即,他就看着曲泠笑了起来,哪还有半点失望。
  曲泠伸手揪了揪傻子脸颊,道:“真乖。”
  “傻子乖才招人喜欢。”
  云州看着曲泠,耳朵慢慢红了。
  曲泠颇为惊奇地看着云州脸红,乐不可支,他笑得不行,天哪,傻子脸红,傻子竟然会害羞?
  偏云州高大,面容冷峻的一张脸,露出难为情的模样,看着纯情得要命。
  曲泠有一瞬间的犹豫,他不在意逗弄风流浪荡的浪子,左不过是你来我往,看谁技高一筹。可撩拨纯情的人却不一样,这样的人,最容易当真。
  动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深情。
  春日宴里的当家头牌曲泠罕见的生出几分罪恶感,可念头不过须臾就被他丢开了。云州这样的人,若非他遭难,只怕和已经赎身离开春日宴的曲泠不会有半分纠葛。
  及时行乐。
  曲泠突然开口道:“云州,你是不是喜欢我?”
  云州愣了愣,眼神闪躲,曲泠挨近了,轻声说:“不喜欢?”
  云州心脏跳得剧烈,曲泠将洗了澡,长发半干半湿,衣襟不过随手一拢,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他无意识地咽了咽,身躯僵着,曲泠轻笑了一声,说:“我挺喜欢你的。”
  云州呆呆的啊了声,曲泠说:“傻子。”
  他摩挲着青年的胸膛,当中一道疤,是贯胸而过的剑伤,曲泠一摸,就泛起了几分酥酥麻麻的痒意,云州屏住呼吸,下颌紧绷,垂下眼睛盯着曲泠的耳朵。
  这人耳廓也生得好看,耳垂薄而小巧,竟还穿了耳洞。
  云州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听着曲泠低哼出声,两只夹着搓揉了一下,软而凉,不禁碰,一揉就红了。
  曲泠哼笑道:“傻子,真会找。”
  曲泠耳朵敏感,舔耳朵都能让他射出来。
  他靠着身后的木桌,闻着云州身上清冽的水汽,目光滑过青年紧绷着的腰腹,赤裸裸地露出几分原始而野蛮的吸引力。
  曲泠舔了舔嘴唇,眉梢眼角都春风带水似的,多情而旖旎。窗外的风雨敲击着窗,一声又一声,曲泠感受着男人起伏的胸膛和越发急促的呼吸声,视线上移,猝不及防地撞入云州深沉的眼睛里。
  傻子不会掩藏,被撩拨得动了欲,目光直勾勾的,又藏了几分无措和茫然。
  曲泠心里多了分怜惜和心软,说:“云州,想亲我吗?”


第15章
  云州霍然看向曲泠的嘴唇。
  他想起初六给曲泠喂枇杷,拨开的软黄果肉,一点舌尖嫣红,嘴唇洇湿了,仿佛透着枇杷的清甜。
  云州后来吃了曲泠给他的那串枇杷,甜滋滋的。
  他咽了咽,浑身僵着,肌肉绷紧了,仿佛一张拉满的弓,轻轻一拨,就要发出激越的铮鸣声。云州一动不动,曲泠不急,瞧着他的下颌线条,只觉傻子这张脸生得是真好,要是在春日宴里,怕是要勾得那些小倌儿上赶着给他操。
  曲泠露骨地看着云州的嘴唇,低声说:“不想?”
  云州喉结动了动。
  曲泠道:“那就算了,我回去了。”
  他嘴里说着走,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将将要抬腿,云州已经咬住了他的嘴唇。傻子咬得急,咬得重,曲泠低哼了一声,还未有动作,傻子又小心翼翼地贴着他的嘴唇轻轻地蹭了蹭,试探似的,生生将曲泠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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