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古代架空]——BY:花卷
花卷  发于:2022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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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泠从来没有过过这样清闲的日子,幼时家贫,后来卖起皮肉生意,总归都是不消停的,如今日日睡到醒,醒时睁眼不用同春日宴里的人彼此算计,更不用应对恩客,日子舒坦得曲泠还有几分不适应。
  他离开春日宴时已经三十了,若非这副皮囊还有几分风采,只怕早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可到底不如年轻的少年郎穴紧身子嫩,遭人嫌。
  但曲泠不在意,他就想活着。
  曲泠离开春日宴时将大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老鸨,他又有些小聪明,背地里存了不少私房钱,虽不多,却也够他舒舒服服过几年了。
  舒坦!
  曲泠喜欢听戏,戏都是爱恨情仇的老套戏码,他每每听着,都能稀里哗啦哭一回,哭完了,眼泪一擦,哼着小曲回家。
  后来还买了一只鹦鹉,天天提着簪花的鸟笼子,顶着那张狐狸脸,那副花枝似的柔软身段,招摇过巷好不自在。
  他们在清州的第二个月将开始的时候,曲泠给云州找了个活儿。
  曲泠偶然发觉云州傻虽傻了,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可手底下功夫还留了几分,索性便买了些木头让他雕摆件。
  起初几个云州削了手,后来的便像模像样了,曲泠很满意,摸大狗似的摸了摸云州的脑袋,人没白救!
  曲泠义正言辞道:“我这是想帮你寻回记忆,多提提刀,说不得哪日就想起来了。”
  说着,曲泠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刻刀,嗯,刻刀也是刀。
  傻子乖乖点了点头。
  曲泠又薅了薅他的头发,傻子连梳头都不会,乱糟糟的,曲泠善心大发,解了他的头绳,以手做梳理了理云州的长发,绑了个利落的马尾。
  云州一动不动,挨得近,他能闻到曲泠身上的香味儿,淡淡的。
  曲泠察觉了他的目光,哼笑了声,道:“我对你好不好?”
  云州望着,点了点头。
  曲泠笑眯眯道:“那你可得记着我今日的好。”


第5章
  清闲自在的日子过得快,曲泠乐在其中,只一桩事,他这身子受惯了肉欲,又正当而立之年,乍一旷了这许久,便有些挨不住。
  倒也不是想找男人。
  曲泠离开春日宴时就带了些东西,原本都压箱底了,辗转了几夜,就让初六将匣子又翻了出来。
  玉势是个好东西。
  虽没男人那玩意儿热乎,可胜在听话,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轻拢慢捻,不疾不徐如细雨,弄过一遭,就是春潮满身。
  翌日,云州和曲泠同坐一桌时,发现曲泠浑身懒洋洋的,本就是狐狸长相,眉梢眼角间更多了几分狐媚气。
  云州多看了两眼,曲泠瞥他,“看什么?”
  云州愣了愣,说不出来,闷头咕噜了半碗白粥。
  曲泠也不在意,谁在意傻子想什么,连傻子想法都要想一想的,才是傻子。
  这一家人里,只有曲泠是主子,家中琐事都是初六来做,云州就坐着雕摆件,挣些小钱。
  曲泠一边逗他那鹦鹉,鹦鹉最会学舌,曲泠叫一声云州,鹦鹉也尖着嗓子叫云州。
  云州傻,曲泠叫一声他抬头,鹦鹉叫一声他也抬头,将曲泠逗乐了。
  曲泠发现云州坐也是极讲究的,他个子高,坐着小木扎也是身姿挺拔,不似他,挨着藤椅就没了筋骨,软趴趴的。曲泠的目光落在云州的手指上,这人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握着块酸枣木,刻刀在他手中变得分外听话,动作很是赏心悦目。
  曲泠眯着眼睛,叫了一声云州,他顿了顿,抬头看着曲泠,曲泠招了招手,云州就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曲泠抓着他的手,兴许是这些时日拿刻刀,手指上多了些细小的伤痕,指腹虎口都结了粗茧,颇有力量感。曲泠当玩具似的捏了几个来回,他皮肤白,手也小了一号,软绵绵的,像个姑娘家的手。
  曲泠有些羡慕。
  云州看着在自己掌心里比划揉捏的手指,不知怎的,竟想起了那只鹦鹉,在笼子里飞来飞去,逗人欢喜。曲泠的手像只停留的白鸟,柔软,小,他一合拢五指就能攥住。
  他手指刚动,曲泠就拍了他一下,道:“别动。”
  云州愣了愣,低头看着曲泠,当真不动了。
  曲泠捏着他的虎口,又掰过他另一只手,嘀咕道:“你说你以前使什么的?”
  “剑?”
  “刀?”他想起话本里那些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客,脑子里浮现云州扛着刀的模样,顿时觉得应当不能够,那同潘安舞铁斧有什么区别?
  辣眼睛。
  没成想,云州手指动了动,竟当真比划了一下,口中吐出一个字,“刀。”
  曲泠:“……”
  他腾地坐起身,说:“你想起来了?”
  云州神情懵懂地望着曲泠,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掌心里的白鸟飞走了,空荡荡的,有些不舍。
  他多看了曲泠的手两眼。
  曲泠皱着眉毛,全没注意,“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云州摇了摇头。
  曲泠说:“你刚刚说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白鸟又在他眼前掠过。
  云州目光追逐着他的手指,又摇了摇头。
  曲泠泄了气。


第6章
  清州进入六月就已经有些暑热了,曲泠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和初六说,明天让他去买几床竹簟。
  初六低声应了,掌心握着滑溜溜的玉势,乖顺地跪坐在一边,微微倾身,五指一动,玉势就没入穴口,发出黏腻水声。
  曲泠呻吟了一声,趴着的,身上覆着薄被,隐约可见起伏的腰臀。他头发被汗水浸湿了,松散着,露出白皙的肩膀脖颈。曲泠向来爱惜这一身好皮肉,昔日在春日宴里,不知多少恩客赞他肌肤胜雪,比之姑娘尤胜几分。
  屋子里弥漫着暧昧的潮气,闷闷的,让人额头沁汗。
  初六脸上生了块朱红胎记,占了半只眼睛,因着这块胎记,才被贱卖入的春日宴。像他这样被卖进秦楼楚馆的少年郎多的很,相貌好的,知情识趣的,调教调教,就能挂牌,可如初六这样,面目丑陋的,就只能在柴房后院打杂,一辈子也出不了春日宴。
  初六运气又比旁人好些,成了曲泠的小厮。
  曲泠花名最盛时,身边的小厮仆从有五六个,后来年纪大了,就只剩了一个初六。
  小倌欲重,没有恩客时,彼此慰藉并不新鲜。
  初六专心地握着玉势,春水潺潺,浸得玉势太滑,他一个没握紧,玉势深深嵌了进去,弄得曲泠叫出了声,尾音发颤,眉梢眼角都是鲜活的情欲。
  曲泠缓过神时,底下已经丢了,他蹙着眉,面无表情地骂道:“蠢货,出了春日宴连这都弄不好了么?”
  初六伸出手,小声道:“主子,水太多了。”
  曲泠不以为忤,吞着玉势,懒洋洋地翻个身,被子滑落了半边,露出白生生的躯体。堆雪似的皮肉,早年在楼里被喂过药,胸膛都透着股子不正常的软,两颗红果儿挺着,熟透了似的,竟比寻常男人还大了几分。
  曲泠说:“拿出来。”
  他曲起双腿,初六熟练地往他腰下垫了枕头,方凑过去,将手指插进去取出里头深埋的玉势。
  太馋了,甫一就去,就紧紧夹着他的手指,初六额头淌下汗水,目光落在曲泠又硬了起来的物件上,这东西没用过,颜色干干净净,不似个卖了十几年的倌儿的东西。
  初六低声道:“主子,您夹太紧了。”
  曲泠眼角飞红,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初六没听清,可也不再问,一俯身,就将曲泠那东西含入了口中。
  院子里,云州心不在焉地雕着手中的物件,渐渐露出雏形,是一只鸟儿。
  小小巧巧的,翅膀要展不展,透着股子娇柔的意味。
  冷不丁的,刻刀挨着指腹,他愣了愣,血水洇了出来,滴在了白鸟上。他下意识地擦了擦,可越擦越脏,白鸟儿沾上了血色。
  云州盯着看了几息,越发心烦气躁,可又不知为什么心烦。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将白鸟儿塞怀里,抬腿就去找曲泠。
  将将走近,就隐约听见喘息声,夹杂着几声呻吟,他顿了顿,檐下的鸟笼子里传出鹦鹉叫,鹦鹉扯着嗓子在叫,“云州,云州。”
  云州看着那只鹦鹉,鹦鹉也看着他。
  不多时,云州就见初六推门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个木盆,是曲泠的衣物。初六总是低着头的,二人擦肩而过时,初六却抬起眼睛看了云州一眼。
  云州一眼看见了初六湿红的嘴唇。


第7章
  二人目光对了一瞬,初六要走,云州却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下手没轻没重,力气大,初六瘦弱,疼得哼了一声,抱紧木盆,说:“你干什么?”
  云州不吭声,仍直勾勾地盯着初六的嘴唇,下一瞬,竟伸手想碰,可还未挨着,就被初六打落了手。云州愣了愣,当即松开手,初六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云州,这个傻子身份不明,初六并不喜欢他。
  云州感觉到了初六身上的敌意,脸上没什么表情,二人在门口对峙了片刻,就听曲泠说:“你俩杵这儿干什么?”
  云州直接转过身,就见曲泠倚在门边,抱着手,头发松散,身上懒洋洋地套着薄衫,腰带是随手系的,松松垮垮,好像一勾就要扯开了。
  他反应迟缓,也不知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抓住初六,费劲地想了想,却不知怎么说。
  初六小声道:“刚刚云州突然抓着我不让我走。”
  曲泠看向云州,“哦?”
  初六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云州抿紧嘴唇,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曲泠说:“初六你先下去。”
  初六应了声,抱着木盆低着头就走了,曲泠看着傻愣愣杵在原地的云州,乐了,说:“你跟我进来。”
  二人进了屋子,云州嗅觉敏锐,只觉屋子里弥漫着几分奇怪的味道,让他下意识地想到曲泠眉梢眼角的春色,和初六湿红的嘴唇。
  云州的目光转了圈,落在凌乱的床榻上。
  曲泠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了口,才靠上桌子,看着云州,循着他的目光,也看见了自己的床。
  曲泠揉了揉鼻尖,说:“看什么呢?”
  云州回过神,看着曲泠,摇了摇头。
  曲泠道:“你抓着初六作甚?”
  云州看了眼曲泠的嘴唇,下意识地觉得不当说,又摇头。
  曲泠本就是随口一问,他不说也不在意,傻子想法千奇百怪,正常人谁管傻子想什么。
  曲泠想起云州会武,叮嘱道:“你要是想起什么,就来找我。”
  “你力气大,”曲泠捏了捏他结实的胳膊,有些羡慕,说,“家中只有我和初六,你不可以对我们动手,听懂了吗?”
  云州似懂非懂,曲泠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这句话云州懂了,点了点头,“嗯。”
  曲泠笑了。
  云州看着曲泠,从怀里取出白鸟儿,说:“脏……脏了。”
  曲泠一眼就看到那只鸟身上的血,抽了口气,抓着云州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伤哪儿了?”
  云州伸出左手,食指一道伤口,不流血了,却凝了血丝。
  曲泠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干脆把手指头削了呢?”
  云州看着曲泠不说话。
  曲泠瞥了云州一眼,“不疼?”
  云州点了点头,又摇头,“疼。”
  曲泠哼笑了一声,说:“原来傻子也知道疼啊。”
  云州听见“傻子”两个字,抿了抿嘴唇,曲泠这才拿过他手中的木鸟儿,说:“为什么雕只鸟儿?”
  云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着他白皙纤长的手指,竟握住了他的指头,曲泠顿了顿,瞧着云州,他手指一动,傻子也看着他的手指。
  曲泠笑了起来,玩笑道:“好看吗?”
  云州不假思索地点头。
  曲泠心想,有意思有意思,傻子也知美丑,贪色的傻子。
  曲泠逗他:“傻子,你知道摸我手要多少钱吗?”
  云州懵懂地看着曲泠。
  曲泠在他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冷笑道:“碰上没钱的,就把手剁了抵债。”
  云州将手往身后藏,睁大眼睛看着曲泠,曲泠登时就笑出了声,哎呀,难怪有人喜欢欺负傻子。
  过了片刻,云州将那只木鸟儿又送到了曲泠面前,似乎是想起它脏,想擦干净,可又没什么可擦,只好拿衣袖蹭了蹭。
  曲泠看着那只鸟儿,云州掌心宽大,鸟儿栩栩如生,立在他手心。
  这算什么——摸他手的嫖资?
  那这可真是他收到的最不值钱的嫖资了。
  曲泠不喜欢带血的木鸟儿,可瞧着云州认真的神情,手指动了动,接了过去。


第8章
  大抵是曲泠收下那只木鸟儿给了云州一个感觉,曲泠喜欢他雕琢的小东西,过了几天,云州又捧了只木雕的狐狸给他。
  彼时曲泠正懒洋洋地坐在藤椅上,初六正给他剥枇杷,黄澄澄的枇杷,井水里镇过,入口微凉,又甜滋滋的。
  曲泠很喜欢。
  他怕热,衣服也穿得薄,露出半边白皙的胸膛,一股子浸入骨髓的风尘慵懒气。
  云州杵在藤椅边,个子高,罩下一片阴影,手中却托着一只木雕的小狐狸,衬着那只骨节分明,却粗糙带着细小伤口的手,有几分说不出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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