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吩咐防止你忘记进食以及睡觉。我向你保证我跟你一样对此也很不满。”让玛丽(她浑身上下的伤痕都出自她暴力的丈夫)来照顾他看上去是一个非常糟糕且充满恶意的决定。马利克向她道了谢,但是她只是用一个鄙视的手势回应了他。
他爬上床,他对阿泰尔的欲求不满仍然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睡眠(一点都)没有轻易降临,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引诱他的欲望与他胸口中一阵又一阵持续的疼痛作伴。他听到的每一点声响让他涌起可悲的、无法应答的希望,希望阿泰尔还没有离开。然而,夜晚过去了,早晨到来了,他依旧独自醒了过来。
——
在马斯亚夫过去了一个月。在这场对兄弟会的行政阶层造成了巨大损害的灾难之后,马利克重整了秩序。除了执行重要的任务和正在进行的人力资源投入,他尽量让尽可能多的兄弟留在马斯亚夫。他把复职和修整的工作交给了他信任的人。
他将注意力放在修复兄弟会的根基上,希望无论谁会接手他的职位都能在此之上继续建设。马利克自己微薄的努力似乎并不足够,但是他坚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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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尔在天黑后回到了他身边,他摸进了他的房间,能听到他不得不让人留心的脚步声和故意粗鲁地放下他的武器所发出的叮当响声。他点亮了一盏油灯,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找对了床,然后脱下了因长时间旅行而脏兮兮的衣服,爬上了马利克的床。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马利克说,“人们开始谈论他们想让一个英勇无畏的英雄来领导他们。我担心在你回来之前会发生政变。我担心我性命难保。”
尽管他尝试从阿泰尔那捅出一个回应,但是阿泰尔没有回答他。取而代之,阿泰尔说:“你会在明早告诉我这些。”然后他把马利克拽到床中央。“我期待着不一样的欢迎,”他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马利克穿着的不多的睡衣。阿泰尔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令他心情愉悦,尽管他闻起来像在马背上待了很多天。
“这个我也能做到。”马利克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拉他下来亲吻他,在他们两人的嘴唇相碰之前阿泰尔笑了起来。
Chapter 31
Notes:
原作者的话:
感谢每一位阅读了我的故事、点了赞、留了言或什么都没有留下的读者。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是你们在最艰难的时刻支撑着我继续走下去。顺便说一句,过去的几个月我的三次元生活简直糟糕透顶,是你们的一些留言和鼓励成为了我最美好快乐的回忆。
这个尾声是非常短小、希望大家都能享受的一章,也是对各位被这篇故事虐碎的小心脏的道歉。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more notes.)
Chapter Text
阿泰尔每天的开始与结束都一成不变。远在他离开床、披上昭示他身份的袍子之前,他女儿的啜泣声会将他从睡梦中拽出来。她哭的时候会轻声地打着嗝儿,用她胖胖的小手愤怒地捶着他的胸口,对无法够到她的早餐宣泄着不满。有些早晨,他会先醒来,及时地阻止吉达吵醒她的父亲和哥哥,但是他经常熬夜熬得很晚。马利克通常不会完全醒过来,只是会清醒到在床上翻过身,伸手越过他们之间的空隙,然后粗鲁地扯下盖着阿泰尔的胸口的毯子。
一旦主要的障碍物被移除了,吉达就可以自己动手,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直到她黏糊糊的嘴巴找到目标物。在她开心地(狼吞虎咽地)享受着她的早餐时,阿泰尔会抚摸着她柔软的暗色头发。有些时候,当没有未完成的工作在等着他的时候,阿泰尔会继续睡回笼觉。而大部分时候,他会把女儿放在她父亲的身边,然后起床。
塔兹总是兴致勃勃地跟着他走出房间。他灵活的小脚丫快速地在冰冷的石头上跑过,跟着他赶在新手们被叫出来在训练场里上第一节课之前朝训练场走去。阿泰尔没有可以为了男孩而放缓脚步,男孩跑起来跟上他。
——
在训练场里,阿泰尔伸展四肢,赶走长时间花在桌子前所带来的僵硬。塔兹安静地观察着,他的脸很像他的父亲,他也不能完美地模仿阿泰尔的动作。男孩还没到四岁,其它同龄人还胖乎乎的时候他已经是瘦瘦小小的了。他们会锻炼到太阳爬上地平线,逐渐接近的众多新手们的吵杂声催促他们离开。
塔兹不喜欢新手们,当那群闹哄哄的男孩们过来挤满训练场,他会紧紧地抓住阿泰尔的手。他们都是些瘦小的男孩子,有着明亮的面孔和响亮的声音。他们才刚刚拿到他们的第一把武器,跃跃欲试地想要测试他们的新武器。对塔兹来说他们肯定看起来像一队入侵部队,因为他的手指会陷进阿泰尔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直到他们安全地抵达鹰堡的内部。
有很多男人女人在打理他的生活细节。有人来给他煮饭,有人来给他洗衣服,有人在马利克和他都没空的时候照顾他的孩子。许多个早晨,阿泰尔会顺理成章地拿走为他准备好的食物。(他怀着吉达且经常饥肠辘辘的时候,他特别喜欢这么做。)有些早晨他会偷来一点面包和鹰嘴豆泥,带着塔兹爬上他能爬上的鹰堡(内部)的最高点。他们坐在一起吃早饭,看着世界在他们脚下渐渐苏醒。
“父亲说我明天可以和他一起去骑马,”塔兹说。
马利克答应了他们的儿子会带他去马斯亚夫之外的地方看看,但是最近他们兄弟会卷入的纠纷数量上升了,这件事不幸地让他脱不开身。他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带孩子离开村庄几分钟。马利克为这个(小小的、个人的)失策感到非常内疚,这都表现在了他对他儿子不必要的纵容上。
“你们要去哪?”阿泰尔问。
鉴于他用自己的身体孕育了这个孩子,并且经历了怀孕生产的痛苦,他(很多时候)感到他们好像会成为永久的陌生人。比起他的妹妹(已经有)多吵闹和难满足,塔兹内向很多。他严肃的脸没有藏住他已经显露出来的聪慧,但是他多变的性格让别人很难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阿泰尔只能按他认为最好的方式来办,因此他一开始允许然后鼓励塔兹在每天早上跟着他。
“父亲说他必须去视察一件安全屋,确保它的储备正常。我们可能不会回来过夜。”孩子的声音中没有透露这个消息是好是坏。
“你要记下你看见的所有东西,”阿泰尔说,“你回来之后记得向我报告。”
塔兹(只是短暂地)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母亲。”
——
等阿泰尔回到吉达身边时,她饿到几乎快死了。她是一个脸蛋粉红的孩子,有着马利克的黑色头发和令人困惑的陌生面容。有流言说她像阿泰尔的母亲(他无从确认或反对这个说法的真相)。有人曾(开玩笑地)问马利克他是否肯定这个肤色白暂的女孩真的是他的女儿,马利克的回答是打断了他的鼻梁。
马利克穿戴了一半地坐着,脸上挂着不感兴趣的表情(来掩饰他对吉达持续不断的尖叫声的困惑),又一碗吉达拒绝吃下而被打翻的早餐。当他听到阿泰尔走近,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划过他的脸。“如果你再等久点的话她说不定就要饿死了,”他说。他用手环过(坐在桌上的)吉达小小的身体将她推向阿泰尔,她的尖叫转变成了开心的叫喊,双臂朝他伸过去。
塔兹毫不掩饰爱意地抱住他的父亲。他严肃的脸上挂着一个充满希望的微笑。“你准备好了吗?”
马利克摸了摸他儿子的头发,派他将他们要带上的袋子拿过来给他。阿泰尔抱起吉达,她只是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因为被抱得太高够不到她的第二顿早餐而吵嚷起来。她不耐烦的双手拍在他的衣服上,脸因深深的怨念皱起来,脸上看不到一丝开心的踪影。“我不记得塔兹有这么顽固。”
阿泰尔将碗翻过来,手指划过现在已经冷了的食物。吉达望着他,大大的泪珠挂在她的眼睫毛上。当他将手指举到她嘴边时,她的嘴唇撅了起来,肩膀抖了抖,但是她还是张开嘴让他将食物放进她的嘴里。她几乎立刻感到十分恶心,但是大部分(不是全部)的食物滑下了她的喉咙进到了她的肚子里。“她只是不喜欢你,”阿泰尔说。这是一个在难熬的孕期后遗留的一贯的玩笑。阿泰尔怀着吉达的时候她一直都很闹腾,特别是马利克将手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给他们的女儿喂了另一口她不愿吃下去的早餐,她忍下来了,因为经历过这次折磨之后她就有可能会得到吃母乳的机会。“塔兹说他不认为你今晚会回来。”
“我觉得他会很喜欢在鹰堡外过个夜的。我会带上亚伦。他接管了管理安全屋的任务。”马利克站起来,穿上了他的长袍,整理好了他的着装。岁月缓和了阿泰尔对被碰触的厌恶,爱意让马利克赢得了他的好感。他擦去他脸上一道(无疑拜他任性的女儿所赐)食物的残渣,然后站在他身旁。然而,在阿泰尔允许他靠近之前马利克与他保持的礼貌的距离延续了下来,成为了一个必要的妥协。“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挑起战争。”
阿泰尔倾身去吻他(就像马利克想要的那样),但将吉达保持在离马利克有一段安全距离外。当他们两人靠近的时候,女孩直起身,朝经常试图喂给她食品而不是她想要的母乳的父亲宣泄不满。(或许给父女关系造成最大的伤害的那天是吉达发现了马利克不会产乳,而且无论她多么努力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她用响亮的、不满的尖叫宣示了她的愤怒,然后持续地冷落她的父亲。)“你才是不要在出行的时候挑起战争,”阿泰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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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行兄弟会囊括了很多事情。当他们意识到他们被(非)正式地授予大导师的职位,大部分的事务都在他和马利克之间被成功地分配好了。马利克处理单调的管理工作,阿泰尔则主要将时间花在训练和招募刺客上。
他就职后已经过了六年,许多他提议且施行的改变遭到了反对,或是激起了愤怒的叛乱企图。管不住嘴的和没头脑的人指责他羸弱。他们称他是一个感情用事的omega,徒劳地尝试说服马利克推翻他。
马利克只是建议他们平息怒火并且抛开他们的自尊,然后把他们送回给阿泰尔。
在马利克无法现身处理繁多的日常管理任务的许多日子里(或是在孕期晚期长长的日子里,那时阿泰尔不像他希望的那样身体强健),阿泰尔会发现自己被困在桌子前,桌上堆满了如山般的文件,还有一队没有尽头的人带着重要(但无聊单调的)问题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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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天快结束的时候吉达不出意外地满身污垢。她习惯了被关在房间里,但是阿泰尔在停滞空气变得污浊后抛弃了他的职位。他溜到了训练场上,将吉达放在泥土让她自己发掘石头、杂草和爬虫的乐趣。
或许他被邀请去做了演示。或许他派了几个忧心的新手照看他的女儿。或许他会花点时间看着稚气未脱的男孩们担心地在他女儿旁兜着圈子,而她在泥土中爬过,尝试吃她找到的石头和虫子。观摩他们担心的叫喊和神经质比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一场反攻的演示中得到的锻炼还要令人满足。
通常是马利克来帮孩子们洗澡,因为每次阿泰尔将水倒在还是一个婴儿的塔兹身上时,他总会大哭起来。马利克反对过水温还有他选择帮男孩清洁的手法。阿泰尔告诉他如果他不赞同的话那他可以自己动手,所以马利克接过了这个任务,然后再也没有让阿泰尔动过手了。
马利克不在的时候,阿泰尔找来一个大到足够放下吉达的盆子,将里面装满温热的水,让她自己在里面拍水玩。他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泥印子,冲掉她头发里的食物和口水。等到她洗干净而水变脏后,他把她抱出来然后给她重新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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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了其它的身体躺在上面的床显得空荡荡的。吉达玩着毯子,而他在一旁看着她开始打起瞌睡。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他说:“睡吧,小家伙,”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喊了一声表示拒绝。
阿泰尔把她拉过来,将她放在他身边。她蜷起身子,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再次因为被命令去睡觉而不满地喊了声。她小小的手指推搡着他,他抚摸着她的后背,哼着曲子伴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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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没走出马斯亚夫多远,塔兹就扭过身子望着马利克的脸,塔兹就坐在他身前,细瘦的腿在马背两边晃着。“你打算要更多的宝宝吗?”
这个问题,如此急切地被问出来,明显造成了塔兹在生活中持续的惊慌。这个问题肯定在他喉咙中哽了很久了,一直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来问出来。照这个时间来问这个问题并不奇怪,现在已经远离了男孩的母亲,远离了那些被宽容地打断了鼻梁才学会不能对阿泰尔或是他做出生孩子的决定出言无状的男人。
亚伦——在离他们不远处骑着马——不出意料地小声笑起来。
“我想不会的,”马利克说。他没料到阿泰尔在他的头次生产是如此煎熬的情况下会提议要第二个孩子。等到马利克找到他时,那个顽固的蠢货已经临产几个小时了,即使在找到他之后阿泰尔也直接了当地、一而再三地拒绝除了马利克之外任何人的帮助。是运气而不是技巧让他们处理好了塔兹的降生。阿泰尔没有直接拒绝他甚至考虑一下要第二个孩子,但是他冷淡的行为举止已经足以证明马利克不应该期望再次成为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