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是,”马利克同意道。
“联合拉希德和罗伯特去寻找宝藏的人就是在这场纠纷中涉足双方利益的人。他们因为对教义的信仰和忠诚而被分开,但是却因为对和平的渴求而团结在一起。”花过长时间来思考追求和平这种事情的话确实很有可能会让人疯掉。
“这些问题的答案会改变我们任务的性质吗?”马利克问。他的用词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阿泰尔叹了口气:“我们在这个计划中扮演的角色并不重要。我不过是为了促成一次合作的工具,而你的死亡也不过是忠诚的证明。这里面还能有什么更深层的意义吗?这些人对他们手下的人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他们怎么可能声称渴望和平?”
“人会撒谎,”马利克说,“人性中注定会有与生俱来的缺陷。我们都是不完美的,都能犯下可怕的罪行。这些人可能相信他们是在追寻自由、是在为了保证自由而努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就是真相。是这个在让你烦恼吗?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这样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不。并不是这么简单。罗伯特?德?沙布尔会因他犯下的罪行而死。他会因他犯下的暴行而死。这是肯定的,但是还有什么未知的变数,阿泰尔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就是说不清楚。他不再追究了,把日志放到一旁。“我必须在葬礼前找到罗伯特。这次葬礼很适合成为他的忌日,但是有些问题必须由他来回答。明天我们会派我们的人去市区里,看看能不能跟踪到他。或许我能劝他的手下说出他的位置。”
“劝说可从来都不是你的强项,”马利克说。
“哈,”阿泰尔回应道。
马利克朝他笑了起来,笑容中的骄傲就和他对自己新增的伤口的骄傲一样。他淤青的伤痕一块块地分布在他的皮肤上,在他们卧室里微弱的灯光下模糊不清。他的脸因为疏于打理而邋邋遢遢的,而且看起来疲惫不堪。然而,他脸上溺爱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十分帅气。他粉色的舌头舔过唇瓣,看起来仿佛想要说些什么(或许是要求什么),但是阿泰尔打断了他的念想。
“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应该睡下了,”阿泰尔说。
一丝淡淡的失望划过马利克的脸,但是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
早晨,马利克扭曲着脸,带着时常困扰他的晨勃引起的日常尴尬醒来了。他动身想要自己解决(就像在阿泰尔告诉那么做之后他经常做的那样),但是阿泰尔拉住了他的手。
“我们可能要隔好一段时间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阿泰尔说。他没有动身爬到马利克身上,而是把他拉到自己的大腿之间,让他摆出半跪着的姿势。“但是安静点,” 阿泰尔说道,同时马利克也缓缓地将自己的硬挺插入了他的体内。马利克点了点头,用手肘平衡地支撑好自己的重量,然后将手滑到阿泰尔的背后。
马利克一边在他体内抽插,一边亲吻着他的脖子,将前额靠在阿泰尔的肩膀上。他呼出的满是情欲的呻吟喷在阿泰尔的皮肤上。他们之间没有空隙,他自己的双手抓着马利克,双腿环着他的身子,因此他还可以勉强容忍这种令人窒息的亲近感。他将牙齿按在马利克咸咸的皮肤上,差点就错过了他丈夫微弱的抽气声。
“做你想做的吧,”马利克在他的脸颊旁说。阿泰尔没有质疑这个草率的准许,而是收紧了手,同时将牙齿刺进了马利克的肌肤,微微尝到了缓慢渗出的鲜血的味道。天啊,马利克发出的呻吟脆弱得可怕。
——
城市在混乱的边缘摇摇欲坠。在街上行走的人们对罗伯特要参加马吉德?阿丁的意图争论不休。即使他们对圣殿骑士的目的是什么各执一词,他们却不谋而合地哀悼起他们逝去的领袖。阿泰尔偷听着他们对凶手稀奇古怪的描述,强忍住了朝无知的他们啐一口的冲动。
凶手逃走了。
凶手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阿泰尔把杀死马吉德?阿丁的凶手的尸体留在了一栋摇摇欲坠的空房子里,任由流浪动物们啃咬他的尸体,等待被任何路过的行人发现。如果守卫无法找到并正确地推测出阿巴斯的身份(或是只是他的罪行)的话,那他们真是一群最白痴无能的家伙。
他走过街巷,朝曾经看到圣殿骑士出现过的角落走去,寻找着任何值得压榨情报的人。他在前两个地点并没碰上什么好运气,花了一段时间在长椅上懒散地看着行人来来往往,然后才打起劲儿来继续搜查。
——
这个圣殿骑士身材不是很庞大,但他在制服里显得格外娇小。阿泰尔是在一个死胡同里发现了他,他对迎面而来的迅猛进攻感到惊讶,但仍然制服了这个小混蛋。阿泰尔把他钉在了屋顶上,正好在一堵半倒塌的木墙前,木梁已经被风雨冲刷得光裸了。阿泰尔用膝盖顶住他的腹部,一手握着匕首横在他的喉咙旁,男人愤恨地用法语谩骂他。
“不要动,”他说。
“杀了我,刺客,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阿泰尔以前也听过这种大胆之词。他对此毫不理会,思考起他有什么选项。他的双手还没有从殴打前一个人的创伤中完全恢复过来(因此殴打这个人直到他松口更像是在虐待他自己)。这天太热了,阿泰尔正被不适的疼痛和疲惫而折磨。他的耐心已经在之前那场打斗中消耗殆净了。“很好,”他附和着男人的要求,“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
阿泰尔横着切开他的肚子时,那个法国人既欣喜又惊讶得脸色苍白。他被划开的衣物和皮肉被漏出来的粉中带灰的脏器弄得湿漉漉的。阿泰尔欺身向前,而男人小小的手正抓着他湿滑的肠子。
“你会在两天内死去,如果你身体素质不错的话估计要三天。”阿泰尔转过身从他身边走开,听着男人发出的惨叫。他蹲在建筑物的边上,听着男人尝试起身却数次失败地重新倒在原地。只有一次,他朝背后望去,发现那个法国人盯着缠绕在他手指上的肠子。
“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应该很在行的吗!要用这样的方式杀我,你肯定不是一个刺客好手,”他喊道。
阿泰尔用脚后跟转过身,用看一个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我是一个非常老练的刺客。我割的伤口刚好够深到来折磨你。我没有伤到你的内脏,但是你依旧会死。如果你给我些有用的情报,我说不定会让你死得更体面些。”
法国男人的脸一会儿青一会红,急促地喘着气,汗如雨下。忠心让他缄口不言,如果不是阻挠到了他自己的任务的话,阿泰尔会很欣赏他的勇气。
“那我走了,”阿泰尔说。他把男人留在那,走去向小贩买了吃的,在接下来的几小时内坐在长椅上看着行人来来往往。他思考着罗伯特?德?沙布尔在拉希德背叛刺客们的阴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有他在十字军中的角色。他分析了他对那场战争的了解,却依旧一无所获。
当他回到他把法国男人留下的地方时,他发现男人正可悲地尝试爬向他的自由。他的肠子沿着屋顶撒了一路,现在已经脏兮兮、干巴巴地沾满了尘土,即使血液依旧在装着他身体废物的薄肉里流动着。男人在试图逃跑的过程中昏了过去,因此阿泰尔狠狠地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会开口吗?”当他在男人身旁蹲下来时,他开口问道。
男人看到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救世主而不是恶魔,然后点了点头。
——&——
当他尝试清理自己右肩上的伤痕时,玛丽幸灾乐祸地笑着看着他。即使没有她不友善的偷笑这项工作也已经够困难的了。亚伦像是不明白(但是不赞同)她显而易见的开心和马利克的新伤痕。
“我来帮你,”玛丽说,“我以前很擅长这种事情。”
马利克同意了,因为他想在其他人围过来无礼地盯着他今早刚刚被添上的新鲜的、还渗着血的伤痕之前处理好伤口。玛丽走到柜台后面站在他身旁,示意他坐下。她只是不够高,无法清晰地看到伤口。
“你很受伤,”玛丽说,“你对这个并不自豪,你不想别人看到这个。”
这些话听起来很像是阿泰尔曾经对他说的:我会给你一切法律要求我给予的,但是如果我听到你谈起任何你在床上对我所做的事,它们将会成为你的遗言(或者什么类似的话)。马利克舔了舔嘴唇,盯着那张破旧的、没有好好打理的柜台,而不是看着她将醋滴在伤口上。
“这不是我习惯的预料之中的事,”马利克说,“这么想是那么严重的罪过吗?”
玛丽发出一声斟酌的声音。当她搓揉着伤口时她下手可不温柔。就像她决定跟随的那个人一样,她没有同情心。“如果你不适应的话那就是罪过。是你允许还是要求这个的?”
“我不谈论这种事,”他说。
“是为了有利于你还是他?”玛丽问。她拿起一片新的纱布,擦拭着伤口。没有必要用绷带绑住伤口,那样只会碍事。因此她用纱布按着伤口,用力地按着以止血,同时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不谈论这种事,”他再次说。当他转过头来看着她时,她像是认可了他,不过是从一个他没有理由去关心的女人那里得来的无用的认可。
——
阿泰尔直到差不多天黑了才回来。他简短地和尼达尔以及他的妻子谈了会儿,将一袋东西交给他们(可能是什么礼物),让他们开心了起来,然后继续加入到他的新手们和马利克中,他们已经吃完了尽可能拖得晚的晚餐。他接过了自己的晚餐,然后一边吃晚餐一边听新手们收集到了什么情报。
“你们做得很好,”他告诉他们,“你们有在一直练习吗?”
他们轮流向他报告了他们的进展。他聆听了每一个人的汇报,但是并没有夸奖他们。他向他们询问他们的弱项,并指点他们如何取得更好的成果。
——
他们刚回到房间里时阿泰尔开口说:“葬礼是一个陷阱。罗伯特现在根本不在耶路撒冷。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我知道他为了避免让我们发现他在哪而安插的诱饵的位置。”
马利克没有时间给出一个回复。
“我们会睡上一小会儿,然后趁着天黑去找到那个诱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无论他准备要说什么,我们两个最好都在场。”阿泰尔已经在给他自己铺床了。他的武器正放在能够轻易拿起并带走的位置。
“我们能睡多久?”马利克问。
“几个小时,我会叫醒你的。”他已经在他们的床上伸了个懒腰(说得那会很轻松似的),期待地望着他。显然,马利克不应该花那么多时间让自己准备入睡。或许只是为了继续看到阿泰尔脸上近乎危险的不耐烦,马利克并没有急着去准备睡觉并在之后被叫醒去偷袭某些未知的敌人。
——
就像他说的那样,阿泰尔在半夜里晃着他的肩膀将他从酣睡中摇醒了。他已经全副武装、整装待发了。“自己做好准备,我去把其它人叫醒。”
“为什么?”马利克问。
“一旦我们发现罗伯特去了哪,我们必须迅速行动。他们必须时刻准备着关上联络处,然后跟着我们去任何我们要去的地方。我会派亚伦把其它情报员找来,因此当我们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集中在同一个地方。”然后他起身准备离开。
马利克起身尽可能快速地做好了准备。他在外室里找到了阿泰尔,他正一边把大门打开,一边告诉玛丽要打包些什么东西、还有他们要穿的衣服在哪。当他说完之后,她点了点头。随后说:“心宁平安——你们是这么说的,对吗?”
“没错,”阿泰尔回应道,“你也是,心宁平安。”
——
城市还在黑夜中沉睡。阿泰尔如一道模糊的光影掠过屋顶,隐蔽优雅的动作完全看不出在白日折磨着他的疲惫。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阿泰尔停下来研究起他们即将要潜入的建筑物。马利克蹲在他身旁。
“这边有两名守卫,”他说。
“我们可以轻易地解决他们,”他们。他们退回到后面,无声无息地落地。守卫被一个咿呀叫喊的疯子吸引了过去,这短暂的分神让他们迅速(且相对)无痛地死去了。门口无人把手了,阿泰尔打开门,他们一同走了进去。
一盏简单的油灯正在桌上燃烧着。那一团光轻易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所以他们都没能没注意到从马利克右侧袭来的进攻。在他被刀柄集中脸侧前他只看到一团晃动的影子。突然而来的剧痛让他跌倒在地,视野模糊。他无法清晰地辨认出房间里的对方的行踪,也无法听清对方的嘟囔声。
他一手按着肿起的侧脸,晃了晃头。一个人撞上了他,对方戴着的头盔被扔到了房间的另一边。被扔出去的头盔撞到了墙上,然后再次铿锵落地。当他看到一个女人苍白的脸时,他正一只腿伸直另一只腿弯曲着地坐在地上。
阿泰尔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左手正威吓性地摆在她的脸旁。出鞘的袖剑已经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但是惊讶(或许是因为找到了一个他以为是男人的女人)让在他将袖剑穿过她的颊骨刺进大脑之前停手了。
“你在等另一个人吗?”女人讥笑道。
“不是,”阿泰尔说,“但是我没想到是一个女人。”这点诚实可真是可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女人质问道,“你本来不该找到我的。”
“我说服一个男人告诉我了。罗伯特在哪?”他将全身的重量向前倾,压在她的胸前贴近脖子的部位。她的呼吸开始费力起来,但是她的目光没有从他生气的冷漠面容上移开。
“他知道你会来,”她压低声音说,“你坏了我们的计划。”
阿泰尔反手打了她,她吃痛地叫出了声。当她重新看向他时,一道鲜血淌下她的脸颊。他说:“罗伯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