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马利克说。他抽出耶路撒冷及其周边地区的地图,然后留给阿明来看,而他转身去找些食物。当他带着食物出来的时候,阿明和拉泽尔已经坐了下来,他们的碟子摆在他们手边,而乌塔尔仍然站在那看着地图。
“卡达尔在这里,馆长,”他说。他用手指指出了地点,马利克捡起他的羽毛笔在那里点了一点墨水并且做了个标注。然后乌塔尔感谢了他的食物,在那里踱步了一小会。“我跟您的弟弟很熟,馆长。他是一个好人,就像你一样。他经常说起他是多么想成为一个像你一样伟大的刺客。”
“谢谢你,”马利克说。
当新手们吃完之后,他们离开了,而马利克待在那,盯着那张现在标示了他弟弟的坟墓地点的地图。
——
没有什么是马利克能为阿泰尔做的。随着日子流逝,随着他变幻莫测的愤怒和冷漠持续恶化,这已经变得愈来愈显而易见。即使离开联络处也依旧无法缓解阿泰尔的焦虑(即使在以前,这好像总是很有效)。
“那就去吧,”当马利克跟阿泰尔提起他弟弟的坟墓时,阿泰尔是这样对他说的。他的声音中透着漠不关心和漫不经心的意味。他转身离开,爬回了他的高高的床,眼神空洞地带着他的武器坐在那,但没有再说一句话。
——
去他弟弟的坟墓的路并不难走。马利克悄无声息地穿过街道,尽量选最近的路来走以节省体力。他轻松地找到那个地方,就在离卡达尔逝世的那个可怕地方的不远处。坟头上没有任何标示,只是一个还未被时间抚平的稍微隆起的土堆。上头新长出来的厚厚的嫩草让那里看起来格外鲜亮。
马利克在一旁坐下,盘起他的腿,向前将他的手放在那堆泥土上。这上面没有什么东西来使它与周围遍布碎石的泥土有任何不同。完全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除了他弟弟的肉身正在在此之下的某个地方缓慢地腐烂的事实。“我想你了,弟弟。”然后当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为什么会有回答呢,为什么会有任何人关心卡达尔是怎么去世的、而马利克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他闭上他的眼睛,说道:“我迷失了。”
海达尔曾经称他是一个持有着绝对准则的人。他曾经说过马利克会做得很好,在这个城市里,在这个那么多人都失去了信仰的地方。但是在他自己的家中、在联络处里、在这个阿泰尔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之间踌躇不决的地方,他找不到任何的准则。短短的两个星期之前,马利克肯定会轻蔑地看待阿泰尔的这一点,将其看做任何omega都有的犹豫不决的不稳定性。Omega,他们因他们随风而变的飘忽不定的情绪而臭名昭彰;这也不过是为什么必须需要一个男人(总是能理性思考)来防止他们受伤害的无数原因中的一个。一个星期之前,他或许甚至想要问问阿泰尔他是否一直都受这样的情绪波动的折磨,并且以前他是如何克制这些情绪的。
现在。现在马利克得知了他宁可不知道的事情。现在,他仍残留着以前的感官记忆:那时阿泰尔接受了但是不想要马利克的注意力,阿泰尔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体上,他的脸上露出冷冰冰的表情;那种感觉和阿泰尔曾经被使用(强奸)了的认知死死斗争着。这是一段冷彻骨髓的记忆,在他躺在床上尝试入睡的时候让他辗转反侧。现在,他是他自己家中的一个恶棍;和那些全然不顾阿泰尔他自己的意愿从他身上夺走他们想要的东西的男人们一样。
他在那些风暴般的他无法阻止他自己去思考的事情中找不到正义。即使是在这里,在他弟弟的坟墓边上,他依旧被他不知道的事情萦绕着,无法接受他自己。没有证据证明了大导师的背叛,除了阿泰尔的话和让他们确信会有更多可以发掘的事情的一个将死之人的笑声。
在这里,远离阿泰尔,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从大马士革送来的信,然后打开了它。(在这里,远离任何人的视线,他强迫他自己去看那个他并没有打算问出口的问题的答案。)
——
天黑了之后,马利克爬上楼梯,敲着木栅门,直到阿泰尔——显然再次无法入睡——过来回应他。他洗去了脸上缓慢旅行所带来的尘土,然后感激地喝了几口水,随后站起身来。“塔米尔已经死了,”他说,“在我们杀死塔拉勒之前大导师就派了一个刺客去刺杀他。”
“杀死他的人应该是我,”阿泰尔说。
马利克朝柜台走去,阿泰尔跟在他身后。“在他临死之前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那个刺客说,他提到他是一个大整体中的一个小零件。这些造访了马斯亚夫的人,你对他们一无所知?”
“是的。”
这是一个他不希望听到的回答。从大马士革来的信没有减轻疑虑,反而加重了。塔米尔的死讯确实正如阿泰尔曾经预料的那样,这让他先前看似荒谬的话增添了一定的可信度。如果大导师曾经和这些人——这些一个大整体中的一个小零件——有往来,这些人一定十分重要,重要得以至于他会背叛他最喜欢的弟子来讨得他们的好感,那为什么他会仅在短短的几个月后下令去杀死他们呢?
“我对那些他在我十七岁时把我卖给了他们的男人们也一无所知,”阿泰尔说。
“什么?”马利克看着他,直直地看着他的脸——寻找着任何讽刺的迹象、任何事实的夸大——但是除了直截了当的真相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发生了多少次?”
“只有两次,”阿泰尔柔声说道,“第一次是两个男人,第二次是四个。冷静下来,马利克。第一次的时候,在发情期到来的几周前,我同意了那个安排。之后他让我成为了一名刺客。他对我赞不绝口,他比其它所有人都要对我疼爱有加。他向我承诺这有且只有一次。他向我保证这非常的重要。他告诉我,作为一名刺客,我会被要求去做很多我讨厌的事情,但是我们每个人——在我们等级中的每一个兄弟——都必须绝对服从我们的信条。五个月前,他把我给了四个男人,现在他想要他们死。四个月前,他剥夺了我的头衔并把我给了你,因为我是一个omega。当他在我耳边下流地悄声说他的朋友和我一起度过我的发情期时他们将会多么享受的时候,成为一个omega并不是我的一个负担。我不知道大导师还做了什么,马利克,但是我知道他无所不能。我知道他毫无公正或者正直之心。”
“这没有证据,”马利克说。因为这就是没有。有的只是感觉,有的只是证据确实在某处存在着的确信。感觉是变幻莫测、反复无常的。马利克不会被感觉所支配,但是尽管如此那些感觉依旧持续不断。
阿泰尔嗤笑起来。“这需要时间,马利克。他也会向你揭露他自己的。”然后他拽了拽他自己的衣服,舔了舔嘴唇,随后开口说道(就好像他们不是在谈论他以前是如何随意地被使用了一样):“我的发情期就快要到了。如果你可以的话,我会和你待在这里。如果你不认为你能让你自己操我的话,我会离开,直到发情期过去。”
“我能做到,”马利克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然后,再一次,那笑声摒弃了他,嘲笑着他的荒谬。
Chapter 16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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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通常人们认为omega毫不理智、情绪多变、不可信赖的性格完全是(据阿泰尔所能知道的)起源于即将到来的发情期中那些更加极端的症状。人类喜欢把他们自己视为具有渊博智慧的高度进化的物种,但是阿泰尔已经观察过很多在发情期苦苦挣扎的野生动物,这足以让他明白人类也不过是如出一辙。Omega(在他们发情期到来的前几天内和在真正的发情期期间)并没有丧失理智,而是被一种深深地扎根在内的、毫不顾忌他们自我需求的生物本能驱使着。他们的喜怒无常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在与尝试接受任何路过他们身边的标配男性的注意力的冲动而斗争着。(在那简短的一瞬间,高等思维不是宽慰的来源,而是一个负担。因为阿泰尔可以思考着他到底是有多么憎恨让一个男人来对他动手动脚的主意,直到他因这费力的思考而身心疲倦,但是他的身体却强烈地、近乎疼痛地渴求着这个。)
更重要的是,omega完全不是不可信赖的。当男人们捕捉到一丝正在发情中的omega的气味,他们便很好利用。阿泰尔曾经见过他们是如何沉溺于此的,见过男人们——自己佯称是逻辑和理智的履行者——为了交配的权利而互相打斗。在那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在从他们的大腿间升起的第一股猛烈的热潮到灾难性的欲望来临的期间,omega从来没有如此强大过。那些时刻是完全清醒的,而且随之涌来掌权的感觉无可估量。极少数的omega敢于冒着他们自己的性命风险要求用礼物和甜头来交换操他们的特权,是他们导致了男人们对omega的偏见。
阿泰尔能意识到其中的吸引力。他曾经用那种力量从拉乌夫的手中偷走了他的剑。但是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对他愚蠢地挑逗后他即将迎来的命运毫不知情。现在他太成熟了,受过太多教训了,以至于他认为没有必要为了物质需求而使他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这是当他藏在高处看着潮红在马利克脖颈上升起时,他告诉自己的话。
——
在欲望来临之前,有一段很不舒服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像是小得容不下他。他在联络处里坐立不安,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再走回来。
“疼吗?”马利克问。他已经放弃假装出在描画地图的日常工作。放下了工作,他坐在柜台后面的板凳上,已经褪下了他的长袍,脸上覆着一层薄汗。
“不,”阿泰尔回答。他不想谈论这件事。他也不想待在马利克身边。他不想要他的同情。他不想对他有欲望。呆在这里,并且在他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任何干系的时候表示默许,这真是一个愚蠢的冲动。(但是他想,他想要知道马利克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能耐。如果他的厌恶真的是由他所说的东西引起的话。)这个念头迫使他躲在更高处、更安全的地方。
“这一向都是如此的吗?”马利克问,“以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会有这种举动的omega。这对你们这类来说不寻常吗?”
阿泰尔从他湿漉漉的牙齿间吸了口气,压制住想要朝马利克扔点什么东西的冲动。“我不知道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怎么样的,马利克。我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和其它omega在一起。”
“对你来说呢?”
“不是,这并不是一向如此的。这次发情期来晚了。怀孕会影响发情期,这在上一次也发生过。”一定是记忆驱使他去做这种疯狂的事情。他脱掉了他的衬衫,然后把衣服丢在他的武器堆上。他向前伸展了一下他的双腿,随后盘起了腿。
“你怀孕过几次了?”
“两次。每次都很容易地怀上了。我很惊讶当大导师把我作为一名妻子来出售我的价值时,他竟没有提到这一点,”阿泰尔说,“但如果你得知了我在来到你身边之前如此地饱经蹂躏,你就不会要我了。”他用手揉了揉他汗津津的头发,随后仰起头靠着他身后的墙。从现在起不会太久了,原始的冲动将取代他自己摇摆不定的决心,这个念头让他得到了些许安慰。
马利克沉默了一段时间。“你曾经和你想要的人发生过性关系吗?”
听到这个问题,阿泰尔笑了起来:“我是一个omega。我和任何被交给我的人发生关系。我可是要对这个荣幸感到感激的。”然后他脱下了他的靴子,蹲坐在他用来睡觉的毯子上。他低头看着马利克(现在明显脸颊通红)。“现在你感受到了吗?我能从你那得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你不能,”马利克反驳道,“从我们还是孩童时我就已经渴求你了,阿泰尔。如今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但是的,我确实感受到了。这就是为什么我锁上了联络处。”
“你之前也这么说过,”阿泰尔说。
“这是真的。”
“你恨我。”
马利克歪了歪头。“我的确在意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我非常渴求你的身体。要是你是一个更好的人,我会仅仅为了那个权力而尝试娶了你。因为你不是,所以我设法避免这个命运,直到现在。”
“哈,”阿泰尔柔声地说,“毫无疑问,这就是为什么大导师认为那是一个恰如其分的惩罚了,不是吗?他相信我会服从你,而你会憎恨我,但是我们两人中从来没有人会怀疑他。”之后他站起身跳了下来。他离开去往他汗涔涔的头发上泼些水,然后大口大口地喝水,直到缓解他喉咙中的干渴。
——
直到晚午,阿泰尔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大步流星地穿过房间,一把揪住马利克的衣服前襟把他从凳子上拽下来,把他扯进了他们的私人房间里。比起等马利克自己动手,他来脱马利克的衣服更加容易。马利克抚摸着阿泰尔,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他的手指拂过他乳头上敏感的皮肤,然后掐了掐他的腰部,顺势向后滑去,手指扭动着钻进了他的裤子里,开始揉捏起他的臀瓣。阿泰尔发出一阵嘶声,但实际想要呻吟出声。马利克的手指没入了那片湿滑之中,他自己发出的呻吟声是如此低沉而颤抖,以至于阿泰尔几乎无法思考。
“不要标记我,”阿泰尔对他说。
马利克点了点头,随后阿泰尔猛地把他摁倒在床上。他褪下了他自己的裤子,俯身跨跪在马利克的大腿上。他的阴茎已经硬了(或许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硬挺),然后顺着黏滑深深地进入了他。阿泰尔呻吟了一声,再也无法忍受多一秒的压抑,他贪婪地享受着这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