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坚如磐石[BL同人]——BY:Cards_Slash
Cards_Slash  发于:2019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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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更好的用处,”马利克这么评价道,他能感觉到他紧绷的情绪缓和了下来,疲惫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阿泰尔在他身后哼了一声,但既不是自豪也不是奚落。“我恨你,”马利克说。
阿泰尔在他肩上的手并没有停下。起先,他对这些话什么反应也没有,然后他的手臂环过马利克的胸膛,将他们两人的身体圈在一起,头靠在他的右肩上说:“你就只剩下仇恨了,马利克。”之后他移开了身,留下昏昏欲睡的马利克。入睡并不是一件简单事,但是他做到了,享受地滑入无痛的黑暗之中。
——
早晨,阿泰尔没有藏起他那杯浑浊的液体。他站在他面前将液体一饮而尽,他苦得龇牙咧嘴,一股作呕的感觉堵在他的喉中。他的脸比以往还要苍白,他的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腹部。“我常常听说你比大部分人旅行得都要慢,马利克,但是我没有想到在两天的行进之后我们连到耶路撒冷路程的一半都不到。”
“这是什么?”马利克问。他从阿泰尔手上夺走了那个杯子,闻了闻它,用手指在杯壁抹了一下,他将手指上的残留物举到面前仔细查看,任由杯子掉落在地。那种浑浊难闻的液体像是由草药熬煮成的某种药剂。“这是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阿泰尔眼睛紧闭,整个身子向前蜷曲起来,而他的双拳紧紧地按在腹部,好像他能迫使它们摁入他的体内。他粗鲁而又自以为是的笑声被一阵猛的抽气声打断了。他的肩膀险些撞到地面但又再次耸起。马利克低下身揪住他上衣的后部将他拉起身来,好让他看着他的脸。“这与你无关,”阿泰尔说。
“你一直在喝什么?”马利克追问道。当他这么问的时候他猛拽着阿泰尔,预料着他会被甩开,但到头来他反而将阿泰尔甩到了地面上。男人滚到他的身侧,蜷起他的双腿,咬牙嘶吼着、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表现得像你什么都知道,”阿泰尔朝他恶狠狠地说,“你在那里不停地说啊说你这个愚昧无知的白痴!”他膝盖撑着地面缓慢地爬起身,他尝试站起身来时汗水布满了他的身体。马利克将一只手探进他的衣服里,而阿泰尔只是紧盯着他的脸,当他再次将手拿出来时上面满是鲜红粘稠的血液。“这个不是你的。”然后他微笑了一下(脆弱地、苦涩地碎了一地),再次大笑了起来,“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是一个孩子,蠢货。”随后他倒下了。
马利克从他呻吟着的身体旁退开了一步。阿泰尔脸撑着地面跪着,他的手仍然按着腹部。“这会杀了你吗?”马利克问。
然后是一声咆哮般的呻吟(浸满了痛苦):“不会。走开。”
所以他走开了。
——
在马利克的记忆中,阿泰尔一直以来都被称赞为他的班上最好的那个。老师们将他树立为一个可以达到的目标,一个只要他们严格要求自己每个男孩都可以实现的目标。这个夸奖之下暗藏着的是‘我看到他的父亲打他’的窃窃私语,以及没有男孩是阿泰尔的朋友(除了阿巴斯,但他是一个糟糕的朋友)的现实。十三岁时,那种夸赞从将同辈的高超技艺视为可以实现的目标变成了鄙夷的督促。
一个omega打败了你,他们并没有这么说,但是这就是他们字里行间的意思。即使是拉乌夫——他们最公正的训练者之一——也曾在阿泰尔离开训练场后发出一阵嘘声。这个流言像病毒一样在已经对阿泰尔恨得不行的男孩们间迅速传开了。马利克记不清是谁第一个想出操阿泰尔的主意的。(并不是他,这个他清楚。)一个年长的兄弟或者新手偶然听到了他们的胡言乱语,并且给他们透露了最神圣的信息:关于omega的秘密还有性,关于那些用(半真半假的)血迹斑斑的细节构成的湿漉漉的愉悦举动。
马利克和不孕的女人们上过床,她们是那种可以毫无顾忌的床伴。他从床上得知了足够多的信息用以塞满他的脑袋来幻想和一个omega上床会是怎么样的。不孕的女人和omega几乎是一样的。而且他知道孩子是从哪来的。他从十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了阿泰尔能怀上孩子。他从大导师在他耳边低语时就知道了。他从几小时前就知道了。
然而迄今为止,当他从痛苦地低吼着的男人身边走开的时候,他仍然不能理解这个现实。
从他十三岁以来两件事一直没有改变:阿泰尔是一个omega、一个繁育者、一个在兄弟会的男人们间多余的累赘、一个摇晃着屁股的令人分心的性幻象对象。还有阿泰尔永远永远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碰他。
(但是、但是、但是,马利克操了他,而一直以来阿泰尔一次都没有反抗过。)
——
然后是卡达尔——对于一个十二岁的男孩来说还很瘦小——从马利克的破房子的窗户里溜了进来,新手制服松垮垮地套在他小小的身躯上。他爬上了马利克的床,在他身侧躺下,手指蜷曲着,但是并没有碰他。马利克开口道:“你不应该在这。”
卡达尔缩近了一点,然后将他的头靠在马利克的的手上,他的手正好摆在他面前。他的脸带着夜风的微凉,他的呼吸(一开始杂乱无章)渐渐滑入了一阵阵规律而平稳的吸气和呼气声。马利克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所以当卡达尔开口说:“我希望这已经发生了。我希望这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什么?”马利克问。
“成为一个omega,”卡达尔回答道,“我希望我知道,我希望我不需要继续等待。”
马利克抚摸着他弟弟松软的头发,手指划过他的发间,然后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永远有比你瘦小的男人,卡达尔。你的体型并没有让你成为一个omega。如果它发生了那就让它发生吧,如果它没有发生那就心怀感激吧。”
卡达尔的手抓着他的手腕,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当然。”但是这句话宛若叹息,像是一个小小的挫败。卡达尔待了一小会,然后他再次溜了出去,在导师们来检查之前溜回了他的床上。
——
马利克并没有意识到——(很多东西)——在过去几周内他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到底是多么的少得可怜,直到他咕咕作响的胃让他不得不起身找点吃的东西。阿泰尔(一心一意地扮演着他突然而来的百依百顺的角色)几乎做了所有的事情。他清理了房间、煮了饭菜、甚至为马利克穿衣刮脸。这些都是妻子应该做的事情,由传统赋予给他/她们的日常生活工作。然而这些都是马利克一直以来他为自己做的事情,这些都是自从他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左臂后一直卑鄙地拒绝去做的事情。
他走回了营地,发现阿泰尔并不在,但是他所有的东西(除了他的剑)都仍待在一个小时或更久以前的原处。马利克翻了下他们的袋子,找到了一把坚果,尽管难以咀嚼但是满足了他的胃。他拿了一把短刀,找到了阿泰尔留下的磕磕绊绊的足迹,跟着它穿过了一片灌木,走过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碎石小路,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水滨。
“滚开,”阿泰尔吼道,所以马利克在水沾湿他的靴子前停下了脚步。他的皮肤——一直都比他自己的要白——现在泛着病态的苍白。他的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剑柄,而他朝前蜷曲着身子用额头抵着剑身。他周围高至肋骨的水透着淡淡的血色。
“你——”
阿泰尔狠狠地把剑扔向他,一个笨拙而疯狂冲动的举动。剑撞到了河岸上浓密低矮的杂草,落在石头上发出刺耳的铿锵脆响。他的身体向一旁歪去,然后他跌入了水中,层层水花淹没了他,只有他沉下去的水域面上的波纹隐约可见。他的手在下一刻划破水面,然后是他的肩膀,然后是他的脸。
马利克打算留他死在那里。这对这个男人来说是一个合适的死亡——虚弱地坠入他无比畏惧的水中。(马利克想起了卡达尔,皱着他的鼻子,说:你为什么讨厌他?)他叹了口气,走进水中,水争先恐后地从缝隙中涌入了他的靴子,他艰难地走了一段路,然后伸手拉住阿泰尔的左臂。他虚弱得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当马利克将他拉向岸边时他挣扎着想要反抗,但是却无法挣脱。马利克把他扔在了一个他可以躺在水中不至于淹死他自己的地方,然后返回到河岸上,坐在潮湿的泥土里。“你爱他吗?”马利克问。
阿泰尔笑得像是在哭一样,他滴着水的手无力地搭在脸上遮住了他的眼睛。“你是活在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里啊。”
“曾经,但是不再是了,”马利克轻声说道。他们陷入了一片沉默。阿泰尔像是死了一样躺在浅水洼中,而马利克看着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却不明白为什么。
Notes:
译注:[1]原文bitch,双关语。
Chapter 8
Chapter Text
阿泰尔带着一嘴浮垢和泥土的味道醒来,他的头枕在淤泥中,身体因长时间泡在水中而起了皱纹。马利克盘着腿坐在他左边的河岸上,目光掠过水面看向缓缓沉下的落日。阿泰尔的整个身体被一层厚厚的沙砾和碎石裹着,沉重得让他用尽全力才能勉强移动身体。但是他仍然挣扎着站起身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更深的水域去洗刷掉那一层已经干涸在他皮肤上的血水。
当阿泰尔回头走向岸边的时候,马利克已经站了起来。他脸上显露出的担忧表情全然陌生得几乎令人发笑。阿泰尔开口说道:“担心我会在你得到承诺中的孩子之前死掉?”他弯下腰想捡起他的衣服,但是他的动作摇晃不稳。他感觉头重脚轻,几乎让他一头撞向地面。
“担心你会活下来,而我仍旧会被你纠缠着,”马利克回答。
阿泰尔摔倒在地(并不是坐下的),看着他肤色苍白的手臂、手上的血管形成的浅浅凹痕、还有手指甲下的淤青。
在他身后的某处,马利克问道:“这完了吗?”
阿泰尔感觉到自己胸闷气短,就像是无法提供足够的空气来满足他的肺部。“是的。”他说。比上一次的要更加猛烈。而再一次,上一次的时候他并不需要自己熬煮他的那一小杯毒药。那是由一位妇人为他做的,在大导师的指令下悄无声息地完成的。阿泰尔费力地穿上了他的裤子,挣扎着站起身,踉跄地走了几米之后再次摔倒了。
“你需要睡会儿,”马利克说。
“我需要食物,”阿泰尔反驳道,“我需要水。这两项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马利克发出像是蛇一样的嘶嘶声。当阿泰尔挣扎着尝试再次站起身来时,马利克站在他的旁边,用依旧强有力的右手抓住他的手肘上部,将他拉起到半身处。阿泰尔迈开双腿,而马利克在一旁拉着他,在他们精疲力竭之前两人磕磕绊绊地走回了营地。“对任何人来说你又有什么意义?”马利克问他。他再次离开了,而阿泰尔在一旁视野模糊地看着他离开。当马利克带着他的剑回来并将剑丢在他身旁的时候,他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如果你为这次旅行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现在就不会挨饿了。”
阿泰尔甚至没有力气来笑话他。他滚到他的位置,扯过自己的背囊,在里面翻翻找找,直到他找到一小袋在他们离开时在集市里买的干果和果仁。咀嚼是一项需要集中意志力的活。他必须集中精力对付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感和定会将他拉入黑暗中的昏迷。
“你的身体状况明天能继续吗?”马利克问道。
除非他死了。
——
但是早晨来的比阿泰尔希望的要快得多。他的身体仍然因疲惫而酸痛着,他的胃仍然因之前的虐待而绞痛着。臀部低处传来的痛楚让骑马像是成为了一项酷刑,但是他仍然可以走路,而血色再次回到了他的皮肤上。他抓了一条(或许是两条)鱼,在男人起来之前他已经把鱼煮得半熟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很是难闻,但是捕鱼确实花费了些精力。
“大导师知道你怀孕了吗?”马利克问道。
阿泰尔哼了一声作为回答。有些秘密他是不会透露给他的丈夫的。他拿起鱼,串到一根木棍上,递给了马利克,看着他一脸恶心地皱着脸接受了它。当他们吃完之后(他们两人都不满意这顿饭)阿泰尔收拾起他的东西,而马利克毛手毛脚地收拾起他自己的。他的努力明显令他十分恼火,但是他并没有寻求帮助。“是什么激怒了你?是我在你有机会之前就被用过了,还是我可能对某个不是你的男人有感觉?”
“婚姻本应是圣洁的。”
阿泰尔嗤笑起这个想法:“你并不是圣洁的。你来到我身边时已经身经百战。我们的婚姻就是一个惩罚,没有理由假装这不是。”
马利克的脸上流露出他没有说出口的否认想法。马利克不值得受到惩罚的念头一闪而过。阿泰尔是他的,是为了弥补他的损失的一个奖赏。但是这个想法只是停留在马利克耷拉着的肩膀上,然后他说:“你恢复到可以继续了吗?”
“是的,”阿泰尔说。这只是一个谎言,一个对任何人都无害的小小的谎言,除了对他自己。
——
决心、恶心、又或是否认驱使着马利克在日头以稳定的速度前行着。骑行的疼痛和反感并没有前些日子里那么强烈。他们弥补了他们落下的时间,但是在这过程中将他们的马匹逼迫到了极限。当他们走到一个小村落——只不过是一堆聚集在一起的房子——时马利克停了下来。马利克身侧别起来的一只袖子和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令他看起来像个怪人。但是他穿着的黑色长袍掩盖住了刺客的白袍和他的独臂,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温和无害的人。
阿泰尔一直待在马匹旁,直到马利克回到他身边。“我们今晚会借宿在一位寡妇家。早上我们会带走新的马匹。”他抓住阿泰尔的脸,看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拇指划过他的脸颊。“你还没有痊愈到能继续旅行。”现在几乎不值一提。“不要对我撒谎,”在他放他走之前他说,“带上我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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