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名字连城璧大约能猜出来是什么地方,连城璧皮笑肉不笑道:“你好本事,拿着我的钱去找乐子?”
齐衡觉得脸丢到汴京城了,“我,我就是想进去瞧瞧。”
心知这个话题比较危险,齐衡在连城璧没有开口之前赶忙说道:“不过我在那里见到到了高盛,连少侠,你说会不会是来抓我回去的?”
连城璧冷笑:“去满春楼抓你回去?”
齐衡:“......”
怎么又绕回来了??
齐衡垂下头,歉然道:“连少侠,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随意拿着你的钱挥霍的,这些钱我都会记下的,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谁要你还!”脱口而出。
“...不是为了钱吗...那连少侠因何故生气?”齐衡眨眨眼,疑惑的看向连城璧。
后者对上他的眼神一震,别开脸好像在生闷气。
连城璧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生气了,只是听到他去那种地方,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是了。
心底间有一层莫名其妙的情绪想要呼之欲出,可总到快要冲破枷锁的出来的时候,就会被狠狠地反弹回去。
这样的感觉让连城璧很是烦躁,揉着眉头道:“回你房间去吧。”
他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齐衡有些担心,“你身体不舒服吗?练功出来可有吃些东西?要不...”
“再多言,就把剩下的醒酒汤全喝光。”
齐衡立刻收了声,规规矩矩的作了一辑,“连少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罢,一刻也不敢多留的又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涵养的溜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秦赵还受了他一礼,目送着这位已然清醒的齐公子回了房。
秦安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赵丹阳,“我越来越猜不透他和咱们庄主什么关系了,你说亲近吧,又不那么亲近,你说疏远吧,齐公子闹成这样咱们庄主没有生气,反倒是管的极紧,不会是咱们庄主养的...”
不能说不能说...
赵丹阳嫌恶的瞪了他一眼:“你什么脑子,你忘了之前你两根肋骨怎么断的?”
秦安:“......”
因为多嘴被庄主打断的,陈年旧事你也非要拿出来提一提吗?!
“元宝哥哥,你没事吧?”对于被连庄主私下用刑的元宝哥哥,铜钱表示很担心。
“没事。”齐衡洗了把脸,冷静下来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阵阵疲乏的困意,倒在床上眼皮子就睁不开了。
铜钱帮人脱了鞋袜,盖好了被褥才准备去休息。
“铜钱...”
也不知道是梦呓还是真的在叫他,铜线趴在床边把耳朵凑过去。
一边听着还一边点头,“我知道了,元宝哥哥,你好好休息吧。”
次日一早。
隔壁一有了动静,铜钱立马从床上跳起就跑了出去。
连城璧等人已经整装待发,俨然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铜钱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庄主,铜钱在后面偷偷跟着咱们呢...”
小儿科的跟踪想要瞒得住几位数一数二的高手,还真有点难。
连城璧头也不回,心情意外的好了不少,道:“让他跟着吧。”
一路跟着他们出了城,铜钱记下他们去得方向匆匆忙忙跑了回去。
齐衡在房间等的快长蘑菇了,终于把铜钱盼了回来。
铜钱喘着粗气兴奋道:“元宝哥哥,他们出了城门往东走了,那条路只通往江南的。”
齐衡帮人倒了一杯茶,“快喝点水,辛苦你了。”
“不辛苦。”铜钱喝了几口水,擦了擦嘴又道:“元宝哥哥,我们要跟上去吗?”
齐衡摇头:“他们不愿带我们,跟着他们做什么?”
“那元宝哥哥让我跟踪他们干什么?”铜钱不是很能理解。
“......”齐衡神色有些窘迫,“我本想也去江南,又担心他们也要去,所以让你跟着去看看,万一同路,我们就晚些再走,免得被他们厌烦。”
铜钱:“......”
元宝哥哥,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铜钱信了他的歪理,又问:“那我们几时出发?”
“不急。”齐衡暗自思忖一番,嘱咐道:“你去买两匹马儿,然后找个斗笠来,我需要用得上。”
铜钱应了齐衡的话,勤劳的去劳动了。
客栈外从清晨就停了一辆马车,坐在外面的小厮紧紧盯着客栈门口。
“少爷,少爷!出来了出来了!”
隋文乐挑开车帘向外张望,只看着大虎指的方向,那人身着一身淡蓝秀红边儿的衣衫,身材修长,头上却带了斗笠,帽子下面只能看见圆润的下巴,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人。
“是他吗?”
大虎点头,“是啊,你看他身边那小童!”
啊!忘了这茬!
“快快快!跟上去!”隋文乐催促着大虎驾车,追着齐衡的后面跟了上去。
隋文乐没让大虎追太紧,在出城门之前,不紧不慢的行车到了齐衡一旁。
隋文乐装作是偶遇的样子,隔着车窗向人打招呼:“齐兄,好巧,昨晚休息的可好?”
齐衡:“??”
齐衡只觉得此人面目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齐衡扯了一下缰绳让马儿慢了些,略带疑惑的看向车内的人,“我们...见过面吗?”
铜钱对这个人印象倒是深刻,昨晚还帮了元宝哥哥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元宝哥哥非要从后门走。
铜钱在一旁解释道:“元宝哥哥,你昨晚醉的厉害,非要从后门出去,就是这位公子带着我们找到后门的。”
齐衡这才有了印象,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昨晚喝多了,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了。”齐衡的脸微微泛着红。
“哪里哪里。”隋文乐盯着齐衡的耳朵都红透了,暗暗的吞了口口水,又道:“在下隋文乐,不知齐兄要去哪里?”
齐衡向前张望了一下,看不见连城璧的身影,心不在焉回道:“去江南看看。”
隋文乐手中扇子一拢,喜道:“真真是太巧了,我也正要去江南探访一位故友。”
大虎:“???”
少爷你出门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隋文乐道:“若不嫌弃,我们就一路做个伴如何?”
齐衡收回目光,听着隋文乐说同路,做个伴也无妨,弯着眉眼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少爷...”赶车的大虎欲言又止。
隋文乐挑开帘子悄声道:“好好赶你的路!这么好的人,下手太快了就没味道了。”
第 8 章
“哈哈齐兄果然博学,在下佩服!”
“哪里,各有所见,我只是说了一下我的看法,我倒是觉得隋兄的一番见解颇有新意,受教了。”
两人的高谈阔论穿进身后的大虎和铜钱耳中,一丁点儿都听不懂,比较纳闷的是,有马不骑,有车不坐,走着不嫌累吗?
齐衡本就是文人,出来后很久没有顾及到学业,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和他说得上话,就像碰到了知音一样。
天公不作美,天空传来一阵闷雷。
齐衡蹙眉问道:“隋兄可知,从这里道江南苏州需要多长时间?”
“很近了,按照我们现在的脚程,今晚便可抵达。”隋文乐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心里美滋滋的一边忧心的对齐衡道:“看样子是要下雨,风也凉了,不如我们上车坐着去?”
“那真是多谢了。”
铜钱把马拴在了车邦子后面,撅着屁股也跟着爬上了车,大虎手疾眼快的拦了下来。
“你进去作甚?”
铜钱懵懂道:“自然是跟着我的元宝哥哥。”
大虎一听叫的这么亲切,就更不能放进去了,压低了声音道:“两位公子自由私话要说,你个随从小厮跟进去成何体统,我们伺候人的,就要懂规矩,知道不?”
铜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坐在了马车另一侧道:“那我跟你坐在这里吧。”
大虎挥了一下马鞭,笑道:“这才对嘛!”
车厢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可以容纳下两人。
齐衡进去便看见车厢的另一侧放着一摞书,瞬间来了兴趣,翻开一本看了看。
“隋兄研究医理?”
隋文乐点头道:“家中世代为医,这些书我也经常带在身边瞧上两眼。”
大虎在外面听着直翻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书是为了逃功课藏在车上的。
齐衡崇羡道:“隋兄这般努力,一定会继承家业的。”
“如果不介意,我现在可以为齐兄把个脉。”
“不用了,我...”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已经把自己的手拉个过去,也容不得他拒绝了...
齐衡的手白白净净的,隋文乐面上一派正经的把两指伸进了袖子里,直觉的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光滑细腻,隋文乐脑中幻想着各种淫【糜】的画面,殊不知他的手指正随着他所想的,一点一点的向上...
齐衡察觉不对劲儿,猛地将手抽了回来。
隋文乐脑子里不干净的东西立刻消散的一干二净,回神之后见齐衡神色不自然的望着自己,暗骂自己没出息,这时候把人吓跑了,他还得费劲去找不是?
“齐兄不要紧张,我们家自有的一套把脉手法,唐突了。”隋文乐急忙解释,又道:“齐兄是否刚受过风寒,刚刚痊愈对吗?”
齐衡一听,信了他们家自有的把脉手法,恢复了常态道:“隋兄果真厉害,的确刚刚痊愈。”
外面的雨说下就下,而且越来越大。
豆大的雨滴砸在车顶上劈啪作响。
也不知连城璧他们会不会淋雨。
马车猛地倾斜了一下,由于惯性齐衡往前栽了过去。
隋文乐暗喜好机会,张开双手把齐衡抱了个满怀,一只手不动声色放到了人腰间,心猿意马。
虽然没有撞到车壁上,可一脑门撞到人胸口还是挺疼的。
齐衡呲牙咧嘴的捂着脑门连忙坐起身,“抱歉。”
隋文乐道:“无妨,你的额头没事吧,我看看?”
齐衡脸上臊的不行,窘迫道:“不用了不用了。”
隋文乐刚想要伸出手去沾一点油腥,铜钱突然探进来一颗脑袋:“元宝哥哥!前边有个茶馆,我们去那里避雨吧!”
......
天公果然不作美!
齐衡挑起帘子看了看外边的雨势,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的样子,再看铜钱半个肩膀都被雨打湿了,有些心疼。
遂道:“隋兄,不如我们过去茶馆歇息歇息,总躲在车里不是个办法,铜钱又是个孩子,淋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隋文乐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点头。
在官道上,这样供人休息的驿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特别是碰上这样的天气,驿站的人比往常要多。
四个人带着一身的雨气进了茶馆,十几双眼睛就朝他们看了过来。
齐衡被看的浑身长毛,轻抿着嘴角微微颔首,跟着隋文乐入座。
袖子被人扯了扯,齐衡低头看向铜钱。
铜钱惊喜道:“元宝哥哥!是连庄主他们!”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连城璧他们三人坐在角落,而连城璧冰冷的眼神正直直的看向他。
齐衡:“......”
按说他们快马疾驰,这个时间应该到江南了,怎么能在这见上呢?
隋文乐回头看见齐衡又在发呆,上前一把拉着人的手带到了座位上,“你又在发呆,回头等我给你开两副凝神的药才好。”
齐衡讪讪的笑了笑,即便是背朝着人坐,齐衡仍觉得那人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扎在自己背上。
明明没有跟着他们,自己怎么萌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
可能是被连城璧的暴力给吓出来的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