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余:“……”
他是在说自己矮吗?!
赵有余抬手坏坏的捏住铜钱肉肉的脸颊往两边扯,“你可想清楚了,长大后就不能吃糖葫芦了,会被人笑话的!”
被捏到变形的小脸滑稽可爱,铜钱扒着赵有余的手口齿不清的说道:“胡嗦!连庄主经常买给元宝哥哥吃,元宝哥哥吃的可开心了。”
连庄主人可好了,买回来的糖葫芦都是带着花样的,山楂的,葡萄的,桔子的,更重要的是还有大苹果,裹着一层糖纸,又脆又甜!
赵有余一时被堵的没话说,两只小爪子又开始揉捏铜钱脸蛋儿上的肉肉。
脑子里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歪理,道:“因为你的元若哥哥和连庄主天天在一起!所以没人笑话,你乖乖跟着我做小弟,听我的话,以后天天给你买!”
铜钱眼睛一亮,满满都是惊喜,“真的吗?!”
赵有余仰着脑袋得意洋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你做不做我小弟!”
“做!”
“真听话!走,老大带你出去买糖葫芦!”
被哄得天花乱坠的铜钱把齐衡忘得一干二净,屁颠屁颠跟着无垢山庄出了名的小魔头出去了。
齐衡慢吞吞的走到两人面前,新来的客人金发碧眼,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大金毛咧嘴朝齐衡笑了笑,道:“你好,我是吐蕃的商人,很高兴认识你。”
齐衡对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有些不适应,微微颔首笑道:“你好,在下齐衡,也很高兴认识你。”
连城璧拿出帕子去擦人脸上的泥巴,“你怎么搞的,跟小花猫似得。”
齐衡脸上一臊,夺了人手中的帕子站到连城璧侧后方一点,自己用帕子擦掉了脸上的污痕。
有人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搞的自己在外人面前这般,他不要面子的吗?
大金毛哈哈笑了一声,笑声爽朗,“连庄主,这位是您的好友?看起来很可爱。”
连庄主那脸上的笑,哎哟,啧啧啧。
连庄主伸手把齐衡拽到身边,对那商人道:“是我的伴侣,一生相伴之人。”
大金毛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意思,反而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哇哦!太棒了!恭喜二位贺喜二位!”
连城璧唇角轻扬,侧头看向脸红成晚霞的齐衡。
在连城璧和大金毛的注视下,齐衡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道出一声谢谢。
他没想到连城璧会这么坦然的就在别人面前说出了他们二人的关系,表面虽然不乐意的很,背地里却悄悄的拉住了连城璧的手,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大金毛嘴巴跟塞了糖一样:“我原以为连庄主这样的相貌在中原很少见,没想到您的爱人也是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两位站在一起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羡煞旁人!”
然后,这位商人当天不仅谈成了生意,连庄主还阔气的送了一宅院,美名曰礼尚往来。
神他妈礼尚往来。
秦安拿着一串儿糖葫芦从无垢山庄走出来,嫌弃的啃了一口。
明明他也是学着那大金毛夸的,怎么就送了一糖葫芦?!
我整天没日没夜的保护你们小两口,还得看准时机拍马屁,抵不过一个外来的大金毛?!
说好的礼尚往来呢?!
在屋子里摆弄花花草草的齐衡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差点手一抖把辛苦栽种的血珊瑚给戳断。
胆战心惊的把土一点点戳了回去,一双手就从背后缠了上来。
齐衡别扭的挣了两下,又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无奈道:“我好不容易养活的血珊瑚,你等我弄好再闹?”
连城璧亲昵的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有趣的看着那小耳垂迅速变红,笑道:“你猜是谁在骂你?”
“什么?”齐衡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打了个喷嚏而已,哪有那么多事。”
连城璧痴痴的嗅着属于齐衡身上特有的味道,“我猜是秦安。”
齐衡轻抿唇角叹了一口气,不想理他。
连城璧又道:“你没发现他最近拍马屁的次数越来越多?”
齐衡哦了一声,明白过来。
突然有些同情秦安。
“秦安跟着你多长时间了?”齐衡拍了拍腰上的手,后者自觉的松开,去洗个手那人也在身后紧紧跟着,粘人的紧。
连城璧道:“七八年了。”
齐衡回头看向连城璧,“这么多年了,你这个做庄主的是该对人好点,我都替秦安委屈了。”
连城璧沉默少许,“不委屈,我喜欢听。”
齐衡带着嫌弃的眼光看了一眼连城璧,真是无药可救。
齐衡道:“等回头我筹备些礼物给人送过去。”
不指望连城璧了。
连城璧好笑的看着人不忿的样子,站起身利用身高优势将齐衡困在他和桌子中间。
“你干什么?”齐衡眉头轻皱,双手抵在人胸口阻止人的靠近,不满的撇着嘴角道:“你不是约了吐蕃的那个商人,人马上就来了,你别闹了。”
连城璧将他的手捧在心口,低笑道:“没那么快,说不定能他能见到秦安。”
齐衡道:“那又怎样?”
“秦安肯定要学习讨教一番。”说着,连城璧单手抱着人向上一提,齐衡便被迫坐在了桌上,挤进人的腿间压了下去。
齐衡羞愤之余挣脱不开,只觉得那人像狼狗一样在自己嘴上乱啃,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花房这种地方,成何体统。
自己的那点小反抗完全不被连城璧看在眼中,齐衡愤怒之下膝盖向上一顶。
趴在自己身上的连城璧闷哼一声,瞬间动不了了。
齐衡趁机推开连城璧,手忙见乱的整理好衣服就往外跑。
“齐衡!你给我站住!”连城璧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扶着桌子站在那里,喷火的眸子看着齐衡跑开的方向,恨得牙痒痒。
秦安还真碰到了那个大金毛,半路拦截拉着人走到一片深刻的讨教了一番怎么拍马屁。
第二天再去拍马屁的时候,连庄主给了他一个任务。
每天这个时间过来夸齐衡,重重有赏。
后来,不管他说什么,哪怕夸一句长得真好看,连庄主不是赏他金子银子,就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好幸福啊,原来挣钱如此的简单。
不过让他为难的是,庄主你爱听我夸,我夸就是了。
每次他夸个人怎么还当着他的面亲人?
要不是他聪明,自觉的出来,看他们的样子恨不得直接在他面前一做到底。
庄主,我虽然是一条狗,但是也不能这么虐。
看着一桌子的金银珠宝,秦安留下两行宽泪。
不夸了,真的不想再夸了。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拍马屁了,太虐了。
庄主,饶了我了,这任务我做不下去了。
番外篇
齐衡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把连城璧惹生气的一天。
从来都是连城璧包容着他,迁就着他,齐衡一直是知道的,可这次他闯祸也并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好奇,连城璧的密室中到底藏了什么,为什么不让他进去看呢?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齐衡趁着连城璧外出办事,一个人悄悄的进了藏在书柜后面的密室,一走进去,扑面而来一股阴凉之气让齐衡顿了顿脚。
入眼的是一段很长的密道,尽头才是密室的那扇紧紧关着的木门。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他和连城璧再一次三年多了,互相之间都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但是除了这件密室,连城璧却不打算告诉他。
齐衡怀着各种猜测一脚踏了进去,随后身后的书柜便自动锁上,齐衡急忙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两边的墙光秃秃的找不开开关,齐衡寻找了一会儿无果后便放弃了。
算了,进都进来了,先去看看那扇门后是什么吧。
他却不知通往那扇门的这段密道暗藏着各种杀机,而关闭机关的按钮只有连城璧知道。
齐衡毫不自知的一脚踩进了危险中,忽闻墙壁两边咯吱吱轻微响动,齐衡立马察觉除了危险,尽管他躲得很快,可终究快不过一支支弩箭!
“唔……”一支弩箭蹭着他的肩膀飞过,洁白的衣服很快染上大片鲜红,齐衡咬牙闷哼一声,捂着伤口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
他退至墙边,齐衡心中大叹呜呼,命要丢在此处了。
却不想,他身后的墙壁猛然打开一条缝,齐衡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墙后,密道内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第二日齐衡才被连城璧救出来。
他在暗门后找到齐衡的时候,那人正蜷缩在墙角昏睡着,肩膀上的伤已经止了血,可衣服上大片晕开的血迹触目惊心,连城璧一肚子的怒火都化作了心疼。
连城璧办完事后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回来,就是为了能快些见到心中想念的那人,却不想他不听自己话,硬闯密室,要是自己再晚些回来……
想到这里,连城璧晃了晃头,把可怕的想法晃了出去,他坐在床边看着齐衡的睡颜,轻叹一声帮人掖了掖被角。
还不都是被自己惯出来的?
被子下一只手悄悄的抓住了连城璧帮他掖被角的手,连城璧轻抬眼眸,他们二人之间视线交汇,一个淡漠,一个歉然。
“城璧,对不起,”齐衡声音有些沙哑,他心知这次错在自己,他不该不听连城璧的话。
“伤口痛不痛?”连城璧清声问道。
齐衡巴巴的望着连城璧摇摇头,虽然连城璧一如既往的贴心,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连城璧的身上的冷漠气息,这是他生气时的才会有的。
“我,我只是想去看看……”齐衡很没底气的说。
“看看?”连城璧把手抽出来,语气又凌冽了几分,“那里面很危险,我说过没有?”
被连城璧第一次这样质疑,齐衡顿时委屈起来,明明是他瞒着自己,不告诉自己,三年了,他以为他们彼此是可以没有秘密的。
哪怕连城璧告诉他一句安心的话也好,可他从来没有,永远只有一句不可以进去那里。
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齐衡喉口麻麻的,眼睛也涩涩的,他将脸轻轻的撇向另一侧,不去看连城璧的任何表情,说道:“又是这句话,可你却从来不解释为什么。”
“你应该相信我。”连城璧沉声道。
“那你也应该相信我。”齐衡说。
两厢无话,空气中的寂静弥漫着两人各自隐忍的怒火和不甘。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沉默了一会儿,连城璧先站了起来,背对着齐衡说道:“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好我带你去看看。”
这种无声的妥协让齐衡慌了一下,就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
他转过头迫切的望向连城璧,却只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的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接下来几天,一直是庄内的丫鬟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连城璧匆匆的来,匆匆的走,齐衡也不做挽留,随他留去。
小半个月后,齐衡的伤好的差不多,连城璧在午饭过后过来,张口对正在树荫下看书的齐衡道:“跟我走。”
齐衡知道要去哪里,所以他头也没抬的继续看书,扔给连城璧两个字,“不走。”
“你不是想知道吗,”连城璧微微皱了眉,上前一把抓住齐衡的手腕,低声道:“不要耍小性子,跟我走!”
说罢,他拉拽着齐衡就往外走,齐衡向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却挣脱不掉手腕上那只强有力的手。
“你放开!我不想去!”齐衡铁青着脸被迫跟在他身后,气的眼角都红了起来,心中自是委屈万分,他只不过想要一句解释而已。
不管齐衡怎么拒绝,连城璧都像没听到一样,态度强硬的带着他来到了书房,打开了通往密室的那扇门。
入眼的是无数根冷冰冰的铁链在地上缠绕,密室中的空气也冰的让人抑制不住的发抖,齐衡呆愣着看着这一切,后背有人推了他一下,他便一脚踩进了满是铁链的密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