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将军瞧林琅应的这么干脆,倒也不知他心中是作何打算,历来武将在外必须要有文臣在旁盯着,以防武将手握重兵,心生叛逆,这文臣虽不一定是圣上心腹,可必定是与我们武将不合。尤其他魏家在这边疆已然呆了几十年,从未调动,说是深得圣心,实际上只不过是在热油27" 红楼之林琅0 ">首页29 页, 锅里炸着,这日后火歇了,还不知是什么情景呢!
这回派来的小林大人,往日也不与武将交恶,并且也算得上和我魏家有那么点交情,要是专门为着针对我魏家,小林大人怕是太过年轻了,之前的那位倒还有点意思,这小林大人不过是个孩子,就算在京城有些什么建树,在这边疆军营怕是讨不了什么好,果真是圣心难测。
魏小将军听他爷爷说这话只觉扫兴,又听林琅这般上道,便笑着饮下手中酒,道:“将军,你还是与诸位将领喝酒划拳,我们小辈自是一处玩闹,你还是别扫我们的兴!贤弟,来,今日为兄就来试试你的酒量!”
魏老将军听他这个没心没肺的孙子这么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和别人说话去了。林琅原先酒量便不好,此刻又喝了这边疆的烈酒,气管这一处,辣的不行,哪能接着再喝?求饶道:“兄长饶了我吧,我这酒量向来不好,此刻已经有些昏了头,断断不能再喝了。”
魏小将军瞧林琅神色,虽说话还清醒着,言语间理智尚在,只是眼角已然是被这酒气渲红了,显得有些妖艳,不敢多瞧两眼,只道:“你这酒量着实太小了,这以后要是遇着什么应酬酒宴,你可怎么办?”
林琅无奈地叹了气,道:“现下我年纪还小,上头还有我父亲在,一般应酬酒宴也找不到我头上,就算是有,也是深交挚友,也都知道我的酒量,大都不逼着我尽数喝掉。只是日后怕是要在家中,乘着休沐闲暇的日子好好练练,不然届时在外头喝醉了归家,我那父亲怕是又要骂我不争气了!”
魏小将军放下手中的酒碗,偷偷凑到林琅的身边,低声道:“你这还算好的了,我在这军营里头才是片刻不得安宁,纵是没有敌人来犯,我呀也是懒怠不得,稍微放松点准得被我家老爷子提溜去校场。”
林琅先前听清晏说起过这个魏小将军,说是有着赤子之心的人,目前看来怕是有些单纯?呵,不过倒是个实心的。
两人因林琅不善饮酒,遂没再动过那些酒,只一处吃着肉,后来瞧他们这些长辈在此处喝酒划拳,兴趣高涨,林琅生怕被拉近去,于是提议去自己的帐中,好说话。魏小将军自然知道林琅是在担心什么,于是悄悄的和魏老将军说了一下,便带着林琅离席了。那些将军还没注意到这两个打算溜走,只以为是去松快一下,回来再战,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今日他们成群结队的带着各自手下的精兵去草原深处找寻那些外族,顺道打打野味,也算是提醒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他们从未放松警惕,也不曾休息罢手,只要他们敢来,必定是有去无回!
这一回的出其不意,反而让对方处于被动,自己的大后方都被他们给找到了,而且损失严重,这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换一个地方,等待时机,让那些今日来草原大放厥词的中原人好生见识一下他们草原野狼的真正实力!
因为老将军推断他们今日必定不敢来犯,因此才纵容手下在军中稍微放松,也是拿着为林琅接风洗尘做了幌子的,再说都是积年的老兵了,都有分寸,下头的那些防卫也都有人替换,就算有人不要命了来这偷袭,也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琅和魏小将军回了他的帐子,待这里头又办了一些席面,屏退了众人,魏小将军看了看周围,没瞧见人影闪过,这才悄悄的拿来了纸笔,写着:今日晚上,若是听见外头喧闹,切不可外出理会,只安心呆在帐中,我就在外头护着你!
林琅轻笑一声,心知这是魏老将军设了一局,等着那些野味自己跳入陷阱而这魏小将军则是安排来保护自己的人,呆在这儿军功可不好拿,可却能让林琅欠一个人情,道:“不枉我唤你一声兄长,到还有些用处!”
魏小将军不理林琅的调笑,只将那带字的纸烧了,道:“暂且不当你是我弟弟,那桌上的酒今日可都是你的。”
林琅这才知道讨饶,两人一处说着玩笑话,时间过去的也快,林琅这些天舟车劳顿本就疲倦,因喝了点酒略微兴奋了点,现下酒劲上头林琅越发撑不住了,魏小将军惦记着林琅的安全,便叫林琅只管去睡,他在这与他守着,林琅原先还不愿意,只是困极了,趴在桌子上没几下便睡过去了。
魏小将军瞧林琅睡着了,便从床上拿了一床被子与他盖着,自己却精神满满的在那里吃着一碟花生米打发时间。
☆、查案开局
一夜平安,林琅根本没有被自己睡前预想到的刀剑声吵醒,待到林琅醒过来的时候,魏小将军早已离开军帐了,林琅起身长叹一口气收拾了几下,便唤人进来了,虽说走得匆忙,但还是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小厮,尤其是林墨他们几个,更是跟在他家大爷后头来了。
林墨将水端了进来,道:“爷,这军营里的人也着实太鲁莽了,不过是找他们烧写热水罢了,话也那么多!”
林琅摇摇头,道:“我看你这些年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日后怎么接你父亲的工作,当我的左右手?”
林墨也非那等嚣张跋扈的奴仆,仗着主家的威名在外头闯祸惹事,只是今日早上那些军中粗汉也不知是吃了什么火药,不过是请他们烧点水也嘴里不干不净的,就算是温和的人怕也忍不住发火,何况林墨和他主子一样,看着好欺负,实际是个炮仗,一点就着。
林琅洗漱过后,吃了些饭,闲暇无事从带来的行李中拿出了一本兵书,军帐中赫然安静了下来,林琅略坐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今日早上为何与那些士兵吵起来了?”
林墨眼珠一转,不好意思的道:“小的只是听见那些人嘴里头不干净,这才和他们吵起来了。”
林琅轻轻的将书页翻过,道:“他们久在军营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不过是闲话两句,你就别计较了,再说我们在这儿的时候还久,日久见人心,淡定些吧。”
林墨应了一声,军帐中又恢复了安静,大约午饭时分,魏老将军仿佛才想起有林琅这么个人一样,这才派了自己的亲卫过来请了林琅与他一道用午膳,林琅自是客随主便,其实不见魏老将军自己这下一步也不好开始,林琅笑着请那名小兵在外面稍等等,说是换件衣服便和他去见魏老将军了。
那名小兵被林琅的姿态迷得不知东西南北,恍恍惚惚的就站在军帐外头了,心里还想着,这林大人与先前的那位大人着实不同,有礼貌不说,为人还亲切和善,就是长相有些。。。咳咳,慎言慎言!
林琅换了一套劲装便出门了,那小兵瞧林琅换成武装,又觉得自己先前所想的其实或许可能是错的。
七转八转的林琅才来到了主帐的位置,等人通传了一番这才进去,看着主帐内的装饰,林琅嘴角微挑,与昨日大不相同。
魏老将军见林琅进来了,便笑着招呼,道:“你昨日在这儿睡得可好?军营简陋,招待不周,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与我这个老头子说,你父亲一早便托我照料你,昨日事情太多,一时间,没能和你讲清楚,是我的不是,昨儿可被吓着了?”
林琅眉毛一挑,疑惑道:“老将军说的哪里的话,晚辈昨晚在帐中熟睡,半点声响也不曾听见。”
昨日,不,今晨天刚擦亮时敌军有一小股兵力前来偷袭,正好撞见军中交接看守的时候,也是他们来的不凑巧,直接被擒住了,只是先前魏老将军吩咐了,切不可吵着林琅这边,对外只说是林琅舟车劳顿吵不得,实则不过是为了瞒着林琅一时片刻,不让他直接发作。
一般在外族不来此处骚扰边疆百姓,驻守在此处的将领切不能出兵滋事,一则为了保守,二则也是叫自己不要腹背受敌。往常也的确是这样相安无事,只是前些日子接到线报,说是军中有内鬼,若是真的有,不除,放在这里,将来酿成大祸,怕是不好。
因此,老将军只与自己的孙儿说了此事,明着安排了昨日的偷袭王帐,在现场,沿途留下了痕迹,又在夜间加强了守备,就是为了来一个瓮中捉鳖。让自己手下得力跟了几十年的老人去盯着那些将领,更为了防止是手下的士兵没能抗住受了外族的收买蛊惑,特地加强周围的看守,只许进不许出!
这个季节,草原上早就没什么粮食了,若不是因为这个魏老将军着实难缠,谁都不想做出头鸟,哪会饿着自己个,无奈只能趁乱捞一口吃的,想着再熬几年,等这个老将军退回京,这边疆不还是他们说了算!
本想着今年也与往年一般,小打小闹的来几场,便各自安生养兵,谁成想这个老头临走还要给他们来一锤子,深入草原偷袭把他们留着过冬的粮食都销毁的差不多也就算了,偏还留下了线索,这不是上门挑衅吗?
只是要说带兵去,就怕是羊入虎穴,仅剩的一点东西也被他们那些中原人给吞了!原先这些草原儿郎也并非这般胆小怕事,只是魏老将军掌权以来对他们下手着实太狠,前年的伤还没养好就要重新上阵,怕就算他们能在魏老将军手下讨好,可这一场战下来少说也得有几个伤兵,我草原猛士就算能回到草原,怕会被那些饿狼逼的没处藏身了!
他们部族前怕狼,后怕虎,可其他部族的一点也不怕,就算是有埋伏,他们几家联手,怎么也能撤下一块肉来,届时,少不得还能多得一些好处。
这些草原部族也是饿的不行了,这才有些慌了头脑,不过也没真的那么傻,老将军留的线索是直指军中粮草储存的其中一处,原想着用它来钓老鼠,不过那些老鼠也没这么傻,不理老将军的线索,绕道军营的旁边去骚扰乡民了。
老将军早就做了三手的准备,兵力虽然分开了些,可也是着重保护百姓的,军中只要略微打听一番便是可以知道早有安排,只是不知道方案的具体安排。
老将军也算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耍那些草原莽汉玩,只需几个小把戏即可,果真叫他找到了奸细,今日早上便抓起来等着发落了,正好这位圣上亲信偏就这个时候过来了,也算是他魏家的运气,内奸一事还是交给这只小狐狸好了。
林琅知道老将军没安好心,可是没有料到他竟准备全部都推给他!魏家在边疆多年,势力扎根此处,较之圣上在此处的安排,怕是魏家才是边疆说一不二的土皇帝。现下圣上未曾怀疑魏家,可不能保证新皇登基,这魏家也能安安全全的呆在边疆,或是荣耀安康的呆在京中。
中国人一向是在饭桌上谈事情的,一老一少的两只狐狸也是如此,说了两三句话也就知道各自心思,林琅被逼无奈接下了审问内奸查清此案的责任,按照老将军的话来说,这是林琅应尽的本职责任,谁让他是新的监军呢?
不过林琅也不是一个甘心接别人烂摊子的,这种事,林琅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文臣,就算是他机智过人,恐怕也查不清这事,就算查完,谁知道会不会被京城那些没事干的文官泼上一盆污水,说他与魏老将军联手污蔑良臣?
这种事,轻易掺和不得,林琅本就是借故躲着朝中那摊浑水另寻机遇,这事瞧着虽然麻烦,但好歹也算是一个机会。不过此事若是前几年林琅也未必会轻易应下,实在是那些御史大人太闲了,尽等着这种时候上书圣上,好显示一下他们的威名。本就是胡乱攀咬的狗,既得了机会,难能忍住不往他这个奸佞之臣上再加罪责?
林琅心思一转,浅浅笑道:“并非晚辈贪生怕死,只是晚辈初来乍到,人情世故上一概不懂,只怕担不起此等重任。老将军不若还是将此事交予别人处理更为妥当!”
此等推脱老将军自然是重新推回去,只道:“小林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若是你没两把刷子,难能到我这边疆军营走上一遭?至于人手问题,我年纪大了,心腹到是有几个,你看看要哪个,我这就把人给你派去!”
林琅还想再推脱一二,让老将军给自己一些好处,没想到,这年纪大就是不一样,耍无赖也是比别人更不要脸点!这就把事情给定下了,他还没推完呢,不是说好了要推上个三四回合才能顺利接下这桩麻烦事吗?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呀!
林琅眼角微抽,看这个先前还说自己年老多病的老将军利落极的唤来了手下的亲卫,看着站在帐内的这二三十个好儿郎,心里默默地流下了两行热泪,不带这样的!
林琅心里越是郁闷,脸上越是笑开了花一样,站在他们面前,走了两圈,不由无奈的抬头瞧着人,挑了几个看得过去的,机灵的,又将先前去请他的那个小兵一道挑了出来。随后转身,道:“老将军,晚辈没见过什么大阵仗,觉得您的兵个个都好,只是这几位兄弟更合眼缘,不知老将军您看呢?”
魏老将军瞧了瞧林琅挑的那几个人,心里不住点头,果真是个聪明的,大笑道:“你若是看得上眼,便是他们的福气了!”突而严肃道:“你们这些日子好生跟着小林大人,他要是吩咐你们做事可不许推脱,若是被我知道了,你们都要去给我领罚!可都知道了!”老将军说的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是年过六十之人。
那些亲卫皆都服气老将军,他的吩咐自然都应,林琅却道:“老将军,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您是否愿意再借一人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