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店员笑着说,“我以为客人也是好奇那边的传闻才选择那家旅馆的呢。”
“传闻?”中原中也端起咖啡杯的动作一顿。
“是的,因为我家就在那边附近呢。然后大概从去年开始吧……那家旅馆开始传出了闹鬼的传闻哦,说是不少客人都说,会在半夜听到小孩子呜呜的哭声,如果你出去查看就会看见发出哭声的是一个旧娃娃,然后看见娃娃的人就会被哭喊的娃娃带去黄泉。”店员手指点在下巴上回忆,“一开始呢,只是在那一小片地方传,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被人当成都市传说放到了网上,于是现在好多人都知道了,听说也有很多人跃跃欲试,特意去那里住下冒险的样子。”
“欸……”中原中也的手指摩挲着瓷杯的杯沿口,脸上适时露出了一点好奇的神色,“那真的有人出什么事吗?”
”众说纷纭啦,有人说那地方真的有古怪,已经失踪了很多人了,也有人说那些说失踪的人都在造谣生事,只是想博取人们关注。”店员说,“不过几个月前旅馆附近的河沟里的确发现了一具尸体,但警方调查后说,那只是喝酒过多的醉汉不小心掉进去淹死了而已。”
“唔,听上去还蛮有趣的。”中原中也托着下巴,笑了起来,“不过我之前确实没有听说,昨晚住了一晚,也没有听到什么奇怪声音的样子。”
“我想那些只是旅馆为了生意而故意宣传的手段吧。”店员耸耸肩,“反正我在那边住着,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怪事发生呢。”
“但这传闻还是挺有意思的。”中原中也彬彬有礼冲她一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哪里,不费什么事的。”店员脸色微红,转回柜台后去了。
店员走后中原中也坐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作祟,喝完感冒药后感觉昏沉的脑袋立竿见影地精神了不少。他先给靠窗的咖啡、以及窗外的花团锦簇拍了张照,然后一边慢慢喝着咖啡,一边挪动手指发了把照片发了Twitter。
他似乎没把刚才那传闻放在心上的样子,发完动态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翻起了他小号上这几个月来的发布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些琐碎的日常,晒他的行程、晒他刚吃了份很好吃的披萨、晒他涂了防晒霜在沙堆里睡觉,而且配文的语气跳脱又嚣张,和基本已经半作对外工作用的大号上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翻了一会儿他退出主页,看到消息通知栏并没有新动静,又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在工作吗?他轻轻一撇嘴,锁屏把手机重新收了起来。
中原中也喝完剩下的咖啡,起身离开了这家咖啡店。
接到太宰治的电话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中原中也刚刚回到旅馆,准备换身浴衣,在晚饭前先去舒服地泡个温泉。听到手机的动静他瞥了眼后发现太宰直接发起了视频通话,他接起来把手机竖着靠在一堆书前,然后转身继续脱衣服。
太宰治看起来像是在工作间隙偷闲刷个手机,大约是今天的工作有点格外麻烦,所以刷到中也发的又一条愉快的度假动态后直接打翻了他心里的一杆小天平,怒而打了视频电话想要当面控诉,结果没想到视频接通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漂亮又结实的光裸后背,流畅的背肌线条在脊骨两侧画出优雅利落的弧度,向下渐收,然后是劲瘦的腰侧、白瓷一样紧实的臀部以及锻炼良好的大腿。
“……”这副活se生香的美人更衣图一下子扑灭了不值一提的那点怒火,太宰治有点怀疑中也是故意的——故意发照片勾引他,再故意等他打电话来的这个时候换衣服,一来一去,要他吃个哑巴亏——但中也会不会用这种稍微高级一点的招数,他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中原中也两下把浴衣穿好,转头冲屏幕一挑眉:“打电话过来不说话?”
“在思考蛞蝓有没有人类一样的高等思考能力这样的问题。”太宰治摸着下巴神情严肃,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在这工作,中也在那快乐度假,不觉得很过分吗?”
“自己批的假期,不要不服气。”中原中也走过去,拿过立在书旁边的手机,随后盘起腿大刀阔斧坐下,叹了口气,用带着点发闷的鼻音对远在东京的太宰说,“我感冒啦。”
“?”太宰治听了眨眨眼,好像一下子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两秒后他才高高挑起一边眉梢,故作惊讶道,“我都不知道该先吐槽哪一点了。首先我得声明,关于‘笨蛋是不会感冒的’这句俗语我可是十分相信的,而中也是个笨蛋,所以我不相信你会感冒;其次还是刚才那句话——我还在这工作,工·作,我都还没说什么,休假中的中也却感冒了?太过分了吧。”
中原中也“嗤嗤”地闷闷笑了一会儿,眼睛扫过他身侧的办公桌一角,看见上面有厚厚一摞堆叠的稿纸样的东西,随口问了一句:“那是在干嘛?”
“咦,中也不知道吗?”太宰治正经八百的语气通过电波传过来,他伸手画了一圈身边堆叠起来的纸张,然后说,“我一直在玩的手游,今年夏季活动就是制作同人本*哦,一个夏天里谁能创作出更多的同人作品寄给游戏公司,谁就能拿到更多的分数,听说最后还会收集大家的作品举办会展的样子——”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你不要以为我不玩那款游戏就可以胡说八道,虽然我不玩可是红叶大姐有在玩,夏季泳装活动制作同人本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啊,被拆穿了?”太宰治笑嘻嘻地,手指划了一个圈回来缓缓伸向中也,做出了一个轻轻抚摸的动作,“不过看样子你的确是感冒得不轻呢,声音都不对了。”
“有那么明显?”中原中也下意识摸了摸喉咙,“我自己听不太出来,除了嗓子有点不舒服外。”
太宰治:“嗯……怎么说呢,如果打个比方的话,那中也现在的声音,就和以前我们完事之后你哼哼着要求再做一次的声音一样。”
中原中也:“……那是什么声音???”
太宰治:“比较欲黌求黌不满?”
“感冒的声音你究竟怎么听出来了欲黌求黌不满,我看你才是真正有点欲黌求黌不满吧。”中原中也挑眉,“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泡温泉了。”
“温泉?”
“是啊,泡完温泉我要去吃饭,我要吃新鲜的章鱼段和北海道特产的牛奶,以及听说这里还有新鲜的大海蟹,蒸一下的味道应该会很鲜美吧。”
“……”太宰治长长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一手撑住额头,“而我在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的工作。”
他故意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幼稚,但杀伤力反倒成倍地提高。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子,明知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心脏过快跳动了两下:“好像很辛苦啊,虽然看你也在玩的很开心就是了,这次的工作。”
“算是吧。是很有趣的事情。”太宰治懒洋洋地说着,忽然又叹了口气,“中也。”
“嗯?”
“想吃螃蟹。”
“打电话让人给你买了送到公寓去。”
“想一边吃着螃蟹一边操黌你。”
“……那你还挺厉害。”中原中也琢磨了一下那个画面后一阵恶寒,觉得不管怎么想都有点难以直视,于是冷静地决定结束对话,“那就这样,先挂了。”
“嗯~挂吧,红叶大姐在敲门了。”太宰治居然没说什么,露出一个淡定的微笑,好像刚才说着下流话的人不是他似的,“温泉不要泡太久哦。”
“知道啦,啰嗦。”
于是好像异地恋的大学生一样的对话就此结束。
这家旅馆的温泉很不错,晚饭的味道也很好,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温泉的中原中也没点海蟹那种吃起来麻烦的东西,他只点了生章鱼段还有其他两种下酒的小菜,打算随便吃一点就早早上床睡觉。
这是间家庭式的旅馆,他的房间面冲旅馆的小院子,拉开纸门就能看见散发着木香的长廊以及洒落一地的月光。七月札幌夜里的风带着点仿佛沾了露水的凉意,中原中也在浴衣外随便披了件外套,打开了房间门,靠坐在门框边就着月光慢慢喝完了一小壶本地特产的酒,一边喝一边有点后悔其实下午那通电话挂得有点早……再多说两句的话,能把那个se情混蛋勾过来也说不定。
至于拐走工作中的首领这种事嘛,一回生二回熟,中原中也第一次把太宰敲晕从横滨一路抗出来时还时常感觉心虚和不安稳,等第二次再考虑这回事的时候已经在琢磨着如何把人勾过来再给他定什么时候的机票飞回去才比较合适的问题了。
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晚了。中原中也喝完酒,拉上了房间门钻回已经铺好的被子里,蒙上头准备沉沉地睡上一觉——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在他睡得最熟的时候,中原中也被一直伸进自己浴衣前襟、到处轻轻摸索的冰凉的手,给冰醒了。
“嘘。”压在他身上的男性身上有着他熟悉的香水味道,中原中也在夜里最沉的时候被弄醒,灵魂和肉身分了家,理智告诉他应该醒过来把身上的流氓踹开,身体则在告诉他睡吧睡吧多熟悉的套路和情节啊,你继续睡,不妨碍他自己玩的。
“怎么还在睡。”把鼻尖埋在他颈窝处轻轻磨蹭的“流氓”声音听上去居然有点委屈,“我只有四个小时呢,天一亮我就要坐最早那班飞机回去了,中也都不想我吗?”
这话说得又可怜又搞笑,中原中也睡不下去了,猛地伸手把人卷进被子里,防止夜凉而特意盖的厚棉被顿时隆起臃肿的一团。他挑起嘴角亲到搞半夜偷袭的太宰嘴唇上,用了点力气,把太宰治的下唇顿时磕出一个牙印子,一边呼吸略有些急促地喃喃:“这样搞得仿佛你是来找我偷黌情似的。天一亮就走,你到底是罗密欧还是灰姑娘?”
“灰姑娘不是半夜十二点走的吗?”被子的一团黑暗里,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从声音来听,六个月后的再见面,太宰治的声音也不是那么游刃有余了,语速略快的嗓音又低又喘,性感得让人浑身血往身下涌。“要说的话,也应该是小美人鱼才对。半夜偷袭王子的小美人鱼”
“……别糟蹋童话了吧你这se情混蛋。”中原中也被他摸到舒服的地方,嗓子深处传出一声闷哼,“你,唔、嗯……你怎么找到我房间的?”
怎么找到这家旅馆的倒是不难猜,因为他在入住时就照了照片放到Twitter上了。
“院子嘛。”太宰的声音懒洋洋的,“视频里中也的房间冲着院子,翻墙头进来时靠院子这一排房间只有三个住了人,一间门口落了几片外面摘花进房间时掉下的花瓣,不是中也;一间里面有孩子的哭声,肯定也不是中也;那就只有最后一间了,一目了然的事情。”
中也本来在他背上略显急切和催促意味的抚摸忽然停下了。
太宰治:“怎么了?”
中原中也的声音里有点迟疑:“你说……孩子的哭声?”
TBC.
注1*:歌词,选自爱尔兰民谣《夏日最后的玫瑰》
注2*:是指FGO夏期水着活动
第三十章 (上)
Episode30
一时之间,两人间那股躁动暧昧的气氛好似忽然凝固在了一起。
眼睛渐渐适应了被子里的黑暗,能隐约看见对方脸庞的轮廓,于是看见彼此脸上的表情好像都有点茫然,面面相觑。当然茫然的点各不一样,中原中也蹙起眉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太宰治则用他一贯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沉默了几秒,不知由中也这句带着犹豫的疑问想到了什么,嘴角忽地勾起一个天真又险恶的微笑,中原中也瞥见了,手指条件反射一哆嗦,直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在这个厚棉被笼罩出的一方小小的、只有他们两人的天地里,中原中也看见太宰治歪了歪头,听见他用情欲未消的喑哑嗓音轻轻笑问:“总不会你要告诉我说,那个在哭的小孩……是中也,你的孩子吧?”
“……”中原中也表情麻木,“我没在开玩笑。”
太宰治不置可否,笑眯眯垂下鸦羽一样的眼睫,俯身低头,一口轻轻含咬住身下人柔嫩的颈侧,慢条斯理地感受着在齿间皮肉之下的动脉的砰砰跳动。牙齿叼住一小块皮肉厮磨的危险感、以及在这期间湿热舌尖在那小块皮肤上的舔舐,在黑暗中,好似全身的触感都集中在了颈侧那小小的一点上,让中原中也那副介乎想骂人和堵住那张嘴之间的无语表情顿时碎了,他本来慢慢趋向平缓的呼吸卡住一瞬,紧接着再度又压抑又舒爽地急促起来,从鼻腔里发出了“呜呜”的闷哼。
与此同时,身下本来停止了片刻的爱抚也跟着重新动起来,许久未有的强烈快感从上下夹击,让他一边仰起头颤抖呻吟着,一边艰难维持着所剩不多的理智,断断续续地说:“你……啊……混蛋,你就不能先、唔!……先停一下,听我说完??”
太宰治专心于唇齿以及下方手指的活动,敷衍地“嗯嗯”了两声:“你说呀,我听着呢。”
于是中原中也挑挑拣拣,把下午在咖啡厅听店员讲的有关这间旅馆的传闻,挑重点给太宰治说了。
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太宰治已经被暖热的手指正好要转移阵地,从已经呈半直立状态的性器往下滑,要往后方已经开始变得湿软的后孔处摸索。于是中原中也边说着边下意识抬起腿,习惯性地把腿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腰上缠,让大腿连带着小半个屁股跟着动作微微抬起,露出已经在缓缓翕动的后孔,好方便太宰手指的动作;而等仿佛鬼故事一样的都市异闻说完,太宰的手指已经按上了白瓷一样紧实的臀肉,在臀缝间的小穴周围轻轻揉按着,压到穴口处时指尖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湿润,好似里面已经在分泌湿黏温热的水液,急不可耐地做好了吞吃外来物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