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太中]此刻无声完本[bl同人]—— BY:木对
木对  发于:2019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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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理智已经被情感冲刷成了一张破烂的筛网,但有些不想做或者不会做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还是不会做的。
啊,糟糕。太宰治沉默地走进车厢,跟着中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心里慢慢想。这不是超糟糕的吗?
中也看起来这段时间真的有在认真思考嘛,说出来的话,偶尔也会让自己觉得没办法接话了。
这样的话,之后将中也扣押回黑手党的地下审讯室时,还是不要戴铁面罩了吧?虽然戴着那东西的中也想想也很美味,但果然还是很想听听那时候中也会说什么呢。
“……中也不该撤掉束缚衣,就这么让我直接出来的。”太宰治坐在中原中也身边,忽然轻声说。
驶向京都的列车缓缓开动了。这是一列老式的蒸汽列车,行车速度很慢,如今比起载人交通,更大一部分作用是供人观光,毕竟蒸汽列车已经不多见了。
“嗯?”中原中也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看了太宰一眼,“束缚衣?啊,那个东西,我觉得在你醒来之后,应该也不会起到太大作用了,行动不便,走在街上显眼还麻烦,不如不用。”
理论上来说,“束缚衣”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完完全全控制住目标,不给对方一星半点作妖的机会,而这一套装备里还应该有配套的铁质口面罩和黑色眼带:如果真的想要控制住太宰治,那么这一套都必不可少,因为他就是这样的危险人物,一个哪怕只有头发丝一样细的空隙都能让他抓住机会翻天覆地的祖宗。
当然,这说得都是“理论上”,是以把太宰治真正作为敌人考虑的情况下……可能陀思妥耶夫斯基如果有机会一定会这么做吧,但中原中也再怎么“叛逃”和“劫持首领”,心底也不会把太宰治放到完全对立的立场上。不如说那样束缚衣、口面罩和黑眼带三样全上的效果倒很可能起到反作用,反正几天前中原中也在给昏迷的太宰治打完镇定剂之后,思考要怎么处理时想象了那个场景,不仅不觉得那种样子能起到什么束缚,反而很像是某种恶劣又旖旎的性黌癖——等太宰醒过来后对他微微一笑,他很有可能会色黌欲熏心地忍不住自己抽开裤子的皮带往他身上坐的那种。
毕竟男人这种生物,脑子和下半身永远是分家行动的,无论脑海里怎么怒火滔天、恨不得把让他生气的人揍到半死,那种隐秘的欲望在该被挑起的时候还是会被挑起,一点不受控制。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次他和太宰吵架吵到一半就滚到了床单上,也许是某个冷眼挑眉的瞬间、也许是嘲讽勾起的唇角……在那一瞬间诱惑到了彼此,于是不大受控地狠狠亲到一起,开始撕扯对方整齐的衬衫领口和笔挺的西装裤——但也不是说就这么消气了,怎么可能会消气呢?上床完全阻止不了他们吵架,只是换了种方式对骂而已,甚至因为掺杂了情黌欲而让骂彼此的话更加狎昵难听。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到凶巴巴的性黌事结束,然后这场要吵的架视起因轻重程度才有可能告一段落,处在高黌潮后放松阶段的两个男人会懒洋洋地在被子下面用脚蹬蹬对方,权作交流。
“再说,你觉得你能从我眼皮下逃走么?——就算你用了什么方法,哪怕叫来芥川那小子,”
说到这里中原中也轻轻挑起一边嘴角,轻佻而无所谓地说:“倒是试试从我手下抢人啊,能成功的话,我看他也就能从干部候补直接晋升为最高干部了。”
“中也好嚣张。”太宰治跟着笑了一声,懒洋洋地:“录音了,下次见到芥川,我一定要放给他听。”
“快点录,不拦着你。”中原中也十分淡定。
他们说着说着,头渐渐靠到了一起,中也先靠过去的。因为虽然两人全须全尾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横滨、躲开了芥川的追捕,太宰治在镇定剂的作用下睡得昏天黑地,但中原中也确实是好几天没能好好休息了,眼下在这里慢慢晃着往前走的蒸汽列车上,行驶中的密室,不用太担心逃脱或者其他,中原中也头靠在太宰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陷入了浅眠还只是在养神。
而大概困意会传染,又或者此时此刻的确是最近半个月的磋磨来最平静的时候,短暂抛开了负重在身上的一切,只有安宁的远山和天空中的阴云,日光为阴云边缘镀上一层金边,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多留了片刻。
太宰在几分钟后也感觉到了一点熏染的睡意,他的头微微垂下,脸颊轻轻压住中也靠过来的发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就这样也不错,他们两个人坐着一辆老旧的火车,拎着一只简单的旅行箱,去向随便什么地方,身后没有缀着成山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纠结又复杂的过往和因果。
可能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情,太宰治在半睡半醒间,梦到了一些往事……梦中的细节非常模糊,但的确是梦到了某一次任务中,中也不得已之下开启了“污浊”的时候。
唯一奇怪的地方是那个与中也作战的怪物……简直像是小说中的产物一样,山一样庞大、力大无穷,并且有无数的触手,他记忆里应该是没有这样的怪物才对。
不过在梦境里,这个片段很快就过去了,他又梦到了他们十六岁时,中也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污浊”时的样子。
然后是他们被称为“双黑”的那一晚的作战……
在北方出差的一次艰险的任务……
中也和一条奇奇怪怪的龙的搏斗……
片段式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里面的内容有熟悉的也有完全不知所谓的,就在太宰觉得这么梦真是好累啊怎么全是那个小矮子的事情,眼前忽然陷入了一片漆黑,于是他叹了口气心想终于要醒了。
然后他便在这个猝不及防的时刻,听见不知名的地方,仿佛是从心底发出的一个幽幽的声音。
「作为一个安全装置,他还剩下多少时间呢?」
TBC.
*漫画第十话中也台词
第二十四章
Episode24
*会是甜甜he 本章推荐bgm:lemon——米津玄師
「作为一个安全装置,他还剩下多少时间呢?」
「他还拥有多少时间?」
老旧的蒸汽列车仍然在行驶途中,车轮从铁轨上滑过发出规律的“隆隆”声,在静谧的旅途中不仅不显吵闹,反而像是某种别有情调的白噪音,能让人平静、放空,还带着一点催眠的功效。
身为九号车厢唯二的两个乘客之一,原本有些发困的太宰治被梦境中短短一句话打消了睡意。他仍然维持着睡前和身边中也相互倚靠的状态,浓密的睫毛却轻轻一颤,眼皮无声撩起来,露出那对总是吝啬于流露出任何多余情感的鸢色眼珠。此时列车行进的角度令他们的位置处在车厢的阴影处,太宰正好位于光和影的交界上,斜斜打进来的阳光只笼罩了他的半个身体,上半身仍被留在了阴影之中,令那双幽深的鸢色眼睛在极明显的明暗对比之下,几乎显出某种金属般的冰冷色泽。
对于方才那个短暂又光怪陆离的梦境,太宰治倒没有太多杂乱的想法,他只是有点疑惑梦境内容大多有迹可循,自己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梦到这种内容。
「还剩下多少时间?」
太宰治的眼神一动不动,几个呼吸后才又缓缓闭上眼。
小憩时的梦基本都是凌乱的,醒来后没几个人还能清晰记得梦境的内容。但他还记得这句话出现时的那种语气,完全不掺杂任何或悲伤或激动的情感,那种又冷淡又平静的语调……非常像他自己。
但是为什么?
太宰治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担忧一个古怪的梦,因为他认为自己的神经还没有脆弱到和小姑娘有得一拼的地步。他同平时分析敌人的心理状态时一样条分缕析地解剖着自己的内心,像个冷静的外科医生,一边捋清出现的症状,一边疑惑着症结。
如果按照寻常思路,他会做这样一个梦,很可能是因为出于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一些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他在担心中也因为污浊所带来的后遗症。
他和中也在十五岁那年相遇,很早以前他就见证过、思考过,甚至由于只有他能停下中也的暴走,可以说这股当年人人都想拥有的怪物一样的力量,他才是完全拥有这力量归属权的人——即使如此,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如此,作为拥有“使用权”的那个人,在这么多年里他和中也一起经历了无数次艰险的战斗,太宰才总是会在作战中,尽可能避免最后走向不得不让中也开启“污浊”状态才能结束一切的结局。
因为那力量风险极高,直白暴虐又消耗自身,即使眼下可控,也不能否认它的“危险性”和“不安定”。
不单是他,中也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问题在于,这种想法他并非现在才有,那么就像刚才疑惑的那样,为什么现在——一个没有需要用到污浊的“和平期”——他会突然冒出这种隐秘的不安?
是他忽略了什么细节吗?在过去大半年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中,也许有什么事他看见了,却没能引起足够的注意。
等等。说起来,在梦中还掺杂了一些他没有任何印象的片段,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在梦中却是靠中也的“污浊”才得以解决,比如说那个仿佛克苏鲁一样的庞大触手怪物。虽然梦境中只是一闪而过,但那的确是暴走下的中也在与那种怪物搏斗的场景。
“…………”
剩下多少时间……
听起来实在是很不吉利的一句话啊。
去往京都的路途又慢又长,车窗外是田野和群山。深冬时节万物凋敝,无论是农田还是山林都是灰扑扑的,带有一种冬日特有的冷寂。在经过一处弯道时车厢晃动了下,中原中也靠在太宰肩上的脑袋顺着车厢晃动往下轻轻一滑,太宰没防备,歪头蹭着那个赭色发顶的脸颊跟着往下晃了晃,然后感觉自己懒懒搭在膝盖处的手背上传来一点微凉的触感——那是中也的手指尖。两个人的手指在这外力的作用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
大约因为这一路上有不少需要开箱子开门锁的细致活,所以中也一路上少见地没有戴他那副黑色的皮手套。眼下只有凉凉的那一点指尖和自己接触,太宰治闲来无聊,注意力便不自觉地都集中在了手背那微妙的一点碰触上,无端想起了很多细枝末节的小事情。比如中也的手其实很好看,人是迷你了点,但胜在比例漂亮,他不用看也能在脑海中描摹出这双手的样子——从带有薄茧的指尖、到不薄不厚的手指、到蕴着一点热气的掌心,他能背出中也手上每一条细痕的位置。
他无数次亲吻过、舔舐过这双煮料理和杀人都极熟练的手,也无数次感觉过这双手在自己脊背上游走抚摸。他能从手指落下轻触的力度精准判断中也当时的心情变化:温顺愉快时候的抚摸是懒洋洋的,像条躺下露出肚皮睡觉的小猎犬;失去耐心时候的抚摸会用上一点力去摩挲他的脊椎骨,好似亲昵又好似威胁;获得极度快乐的时候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会不管不顾用力抠进他的皮肉里,在没被绷带覆盖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道能泛出血丝的抓痕。
这个黑色的小矮人从来都活力旺盛,不怕冷,每逢冬天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身上最厚的那件永远只会是那条围巾。只有在寒霜纷飞的雪夜里才会看见他会穿一件稍厚点的羊绒衫。而每每遇上这种寒冷的夜晚,太宰治便总喜欢从后面搂过他的搭档他的情人,他的暴躁的小怪兽,手掀起柔软的衣衫下摆钻进去,纠缠不休似的贴上中也结实漂亮的腹肌。中也的手也会跟着钻进衣服里,和他的手相叠,手指就像现在这样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两人会一边低声说着些没有营养的话一边十指慢慢缠在一起,然后是咬在一处的嘴唇,然后是缓缓交叠的两具年轻的躯体。
车窗外,带着雪气的厚重阴云从群山一侧压过,盖住了这一方小半的天空。山林萧瑟、寒风料峭,而从脑海中一帧帧缓慢滑过的点滴镜头却又仿佛那些刺穿云层、落在冰封溪流上的日光,短暂融化了太宰眼中那些磐石一样漆黑的、冷硬的寒霜。就在这一瞬间,太宰治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我不想和他吵架了。
认识七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差不多有三百六十天他们都在一起,实在是太过于熟悉彼此的套路和手段,所以有意为之的情话和挑黌逗可以用来调黌情,但已经没办法碰触到砰砰跳动的心脏。就好像有时听红叶说中也现在虽然不怎么亲自出手了,但出一次任务就能在组织里收一大批的迷弟迷妹,战斗时的姿态无论谁看见都要为之折服,而这时太宰就会嗯嗯两声敷衍了事过去,心里一边想虽然能理解那些部下的心情,但看多了其实也就习惯了。
有意为之的都已经看习惯了,但无意而为的却会让人心动。
仔细回想起来,他们两个人至今为止吵架的理由的确能用“幼稚”和“无聊”一并概括,这样的理由但凡换了一个人,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不会和其他什么人因为这种事情吵起来的,偏偏因为是对方,所以针锋相对,一步都不肯退让。至于和解的办法,那些用于解开心结的被人说烂的大道理,他们自己当然也清楚得很。太宰治深知自己对中也的占有欲过强过重,甚至有些扭曲,如果拿出处理其他事情时的成熟风度,放下一点执念与争强好胜,那么他们之间这点别扭也就会跟着消失,甚至不会改变他们从前的关系。
晃动的车厢里,太宰治在心里琢磨了两遍这套难得心平气和的想法,觉得挑不出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折腾这半年多下来,吵得这场架也是时候结束了,他自己都觉得心累,有那点吵架的时间,拿来和中也像现在这样旅游不好吗?也许他们可以找一个位于深山的僻静的旅馆休一个新年假期,在太阳落山时泡在温泉里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夕阳,把中也哄开心了没准儿他还能答应自己玩那几件新买的玩具、尝试一下在推特上看到的有趣的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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