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横贯四方/捭阖本纪第二部完本[bl同人]—— by:独孤求哨
独孤求哨  发于:2018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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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日你们的计划既已成功,后来你又为何与他们起了冲突?”
昌平君哼了一声,道:“因为他们的来意不诚。他们交予启这块玉玦,作为与主事相认的信物;约定需有人拿着玉玦缺失的一块,互相吻合,方能证明是双方订约之人。然而那日领头的杀手看我出示了玉玦,确认了启的身份,自己却没有交出任何信物,还说拿着玉玦对应一块的人身份特殊,忙于要事,无法出面。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把启放在眼里,也不在乎启是否当真信任他们。启对于此事的主使而言,不过是一个身份符号,一个方便利用的傀儡。什么楚王亲子,什么国君,呵呵……”
盖聂从他的冷笑中听出了声声恨意,感到难以理解,“就为此事,你便杀了他们全部?”
昌平君忍着手上的疼痛,垂首道:“……你这样的人,自然体会不得的。”
卫庄道:“是啊,我师哥出身平民,体会不了你们公子王孙的艰难。嗯,你觉得楚人的来意不诚,居心叵测,所以愤而反叛,又转投回秦人那一边了咯?”
“启……只是迫不得已。秦国侍卫已被他们灭口;楚人挟持我之后,若要杀我以他人代之,易如反掌;之后他们自可以启的名义反叛楚君,而秦王楚王也只会知道启已离秦投楚,根本不会确认本人的真假。为了避免被人利用,启只得杀了那些楚国杀手,逃回陈县。”
“当真如此?以在下观之,那日埋伏在林中的刺客也算是个中好手,他们如此轻易地被你偷袭,恐怕只因他们毕竟还是将你当做主君对待,根本没想到防备。而你却有如惊弓之鸟一般,处处怀疑别人要害自己;并且翻脸无情,仅仅因为心生疑虑,便可杀人如草芥。”盖聂不客气地道。他沉吟片刻,又问:“那些楚国杀手身上带着‘新郑’的凭照,是否出自事先你的吩咐?”
昌平君摇头。
卫庄道:“我猜,是那个幕后主使听说新郑已经反秦,目前在韩人的控制之下,所以才想出了这个移祸他国的手段。”
盖聂抬眼望着升起的一束烟柱,顿了顿,对昌平君道:“你本就觉得自己受到秦王试探,罗网追查,如今又出了侍卫被杀这样的大事,当真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掩盖过去?还是说,回陈城只是你接下来的计划中的一环,你还在等待着什么?”
昌平君嘴唇张合,却发不出声音,似乎在费力地编织着答话。
盖聂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既已见疑,秦国恐怕不再是你的久居之地。你的打算,大约是在城中等候那个拿着另一块玉玦的人出现。先前说过,你是在到达陈之后,才和楚人议定了外出狩猎一事;也就是说,你们在此地有一种秘密的联络手法。那些前去迎接你的人迟迟没有回音,他们的幕后主使一定按捺不住,会设法联络你。这时你便可再次与他谈判,要他们答应更多对你有利的条件,才会同意继续合作。不过,你的玉玦是何时遗失的?恐怕并非如你先前所说,游猎回来那日起便不见踪影的吧?”
“那日回来确实还在。但启不敢贴身佩戴,只收藏于居所之中。究竟是何时不见,启也不得而知。”
“你是否考虑过,假设那幕后主使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你的住处盗走它,要取你性命也在一念之间?”
昌平君苦笑道:“启当然想到了。”
“但他们没有杀你,而是给了你一个警告。想来,你手中必定还握有对楚国十分重要的筹码。”盖聂摸着怀中布囊,道:“我本以为,你绝非杀害县令的凶手,因为你既无动机,也不会粗枝大叶地留下指向自己的证据……如今想来,势必是幕后的‘他们’胁迫你如此做的吧?”他不待对方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倘若他们威胁你杀人、以逼迫你与秦人决裂,直接让人瞧见你行凶即可,何必偷偷摸摸地下手,又窃了你的玉玦留在那里?又威逼又嫁祸,岂非多此一举?那玉玦——那玉玦——到底是谁摔碎的?”
昌平君口中嗫嘘,难以作答。
“这幕后主使的作风,的确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昌平君目下在我们手里,早晚能钓出此人来。”卫庄插话道。他踢了踢昌平君的背,道:“你们这群人私下的小动作,毕竟瞒不过当今楚王;他早就派出了麾下最能干的巫士来解决你,以及你背后的人。你即便不知道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也大约知道有哪些家族参与了此事吧?否则,以你的谨慎,若不是盟友的势力确实雄厚,你从一开始便会对所谓的计划置之不理。所谓的‘他们’究竟是谁?我不信你一个名字也给不了我。”
昌平君犹豫许久,终于低声道:“据我所知,屈、景、昭三家均有参与此事;另外听说春申君在棘门遇害后,他的门客四散逃逸,但其中有不少忠义之士发誓要为主人复仇,所以私结成党,专杀李家子弟,自称‘棘门逆’。后来李家覆灭,这群人失去了目标,无路可投,被某个世家收编为一个刺客团体。这群人胆大妄为,对楚国王室也殊无好感,没有什么不敢做的。启以为,几日前在林中埋伏的,就是棘门逆的杀手。”
卫庄不耐烦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其实却没什么有用的。看来,他们的确不怎么把你当回事。”
昌平君面皮涨红,但终究把怒气咽了下去。他嗓子里又迸发出几声咳嗽,最后闷声闷气地吐出两个字。
“靳苒。”
“什么?”
“启跟着楚人一同行动时,凑巧听见他们说到‘靳大夫’三个字。靳氏子孙在楚国并不显贵,爵位排得上‘大夫’之数的,启只能想到靳苒一人。”
盖聂转头对卫庄道:“竟然是他!此人现在新郑,可会对流沙不利——”
卫庄目光闪动,忽然笑了:“师哥急什么?倘若新郑因为楚人内讧而乱起来,不正好是秦人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你这个秦王身边的侍卫,怎么不暗自高兴,反倒忧心起来?”
“……”盖聂顿了顿,叹道,“我的确,还不太习惯。”
在咸阳已经渡过了一年有余,但对于盖聂来说,内心深处还是很难将自己等同为“秦人”。尽管他的理想是辅佐秦君消灭天下的战火,然而当听说秦军攻城略地、斩获累累时,他无法与朝中群臣产生共鸣的喜悦;当听说韩、楚等地之人暗中酝酿反秦夺城之举时,他也并不唾骂可恨的叛逆贼子,反而对他们的忠勇暗生敬佩。
毕竟,秦人赵人,并非通过几个郡县地名的更改便能融合。曾经的敌对,血腥的战斗,手足、骨肉、挚友、同袍不断亡命的仇恨,有如生在内心深处尖锐的棘刺;对于他们这些故国、家园都已不存在的人来说,天下一统的代价,就是必须将这些刺吞下去,混和着血肉一起慢慢消化。
六国黔首,不知有多少正在经历着相似的、漫长的痛楚。
三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过这样的感慨无法持续多久。须臾,盖聂察觉到一团嘈杂的争斗之声,正在王城外围徘徊不去。“外面好像有人交手。”
“一旦火势大起来,巫申即便是个傻子,也都会想到王宫内有问题,必会前来查看。”卫庄道,转头将装着血踪蠹的木匣远远抛了出去,“这东西已经没用了。倒不如在此地设下陷阱,诱他过来,干脆地解决掉。”
“哼哼,哼哼哼哼……”
难听的怪笑声忽然此起彼伏地从梅林深处传来。有火光的地方愈明亮,那些阴影便愈幽暗。
“何方大驾,何不现身一见?!”盖聂沉声道。
“哈哈哈哈哈……剑圣,卫庄,你二人装模作样,背地里果然是一伙。你们方才在众人面前做戏,是欺我齐国无人么?!”笑声猛然变得凄厉起来。“可恨我家公子竟听信了你的鬼话!!”
鬼谷二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懊恼。他们一个内力尽失,一个内伤极重又方才摆脱了蛊虫控制,居然让人摸到了如此之近的地方才发现。
“哦,是田荣的人?”卫庄不温不火地答道,双臂下垂,并未摸着剑柄;然而盖聂却知,这是他发射暗器的先兆。剑下尚可留情,而铜丸一旦击出,必不留活口。
“田公子目下可好?可别中了什么妖人的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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