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横贯四方/捭阖本纪第二部完本[bl同人]—— by:独孤求哨
独孤求哨  发于:2018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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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名巫士是楚王派来的刺客?”盖聂问,心想既然是南疆巫士,且号称族长,本领大约尤在当年入鬼谷的‘三巫’之上;那么有些奇异的法门可在密林中搜寻到昌平君的所在,倒也不足为奇。
“理应如此。楚王的两个异母弟虽在秦国为官,却毕竟也是先王的血脉;而负刍的王位来历不正,总觉得受到威胁,所以早就密谋除掉他们。这次细作探听到昌平君被秦王送往陈城,对楚王来说正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如果真是巫申出手,昌平君恐怕必死无疑。”
“但,那又何必将这些杀手尽数灭口呢?就算是楚王指使杀死昌平君,那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如今秦楚即将开战,楚王完全可以责备昌平君身为楚国公子却充当秦人的前探,名正言顺地杀了他。”
“在我看来,这并非灭口,而是两伙本就目的不同的人,发生了冲突。”卫庄沉思道。“楚王认为昌平君该死,但楚国却非人人都这么想。负刍还没有子嗣,许多贵族甚至视昌平君为正统的储君。楚国眼下勋贵之间矛盾重重,关系错综复杂。我想你也知道,屈景昭三氏皆是芈姓,封地广阔,实力雄厚,地位在楚国几与王族相当。然而自怀王一代起,楚国的封君越来越多,且因战事频繁,因为战功起家的贵族如黄氏、项氏等越来越受国君宠信。从此新老贵族之间的裂痕逐渐增大,以至于到了李园诛灭黄歇满门时,其他大族皆冷眼旁观,不肯伸出援手。而负刍继位后,又特别倚重项氏,同样引起了某些旧贵族的不满。38 当前是第: 40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开战在即,楚国各地封君的私兵都被项燕抽调过来充实国家的军队;然而在许多封君看来,这却是项氏一族借机削弱他们的手段。因此,楚国国内不乏有人私下希望昌平君继位,可以改变项氏一族独大的局面。”
“所以他们劫走昌平君的目的,不是为了刺杀他,反倒是为了效忠于他。这样将来便能以拥立之功获得朝堂上的至高地位。”盖聂恍然道,“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昌平君极有可能从一开始便与他们勾结,约定好在林中会面的位置,让他们提前布下埋伏。虽然此时脱秦入楚有极大的风险,但成为国君的诱惑实在太大,再精明谨慎的人,也难以拒绝这样一场豪赌。”
“你想,若是这样的一群人,在林中遭遇了楚王派来刺杀昌平君的另一群人,会是个什么局面呢?”
“……不死不休。”
“正是。所以你也不必确认哪颗头颅是昌平君的了。倘若巫申已经得手,他的脑袋大约早被带回寿春复命去了。而巫申留下这个阵,则是为了对付将来到这里调查的人,也就是第一伙杀手背后的雇主——这群人迟迟得不到回音,必会派人或亲自来这里查看;替楚王除掉这些潜藏的反对者,又是一大功。”
盖聂点点头。这样推想,似乎一切问题都解释得通……但他转头望向河流的上游,忽而皱眉道:“还是不对。”
“哪里不对?”卫庄斜眼看他。
“我们方才的猜测,是那日有两伙楚人埋伏在林中,一伙人袭击狩猎的队伍劫走昌平君,另一伙属于楚王的人又杀死了第一伙刺客。”盖聂道,“但你还记得方才我们在上游看到的那具漂浮在水中的尸首——他是完整的。而这里所有的死者却均被斩去首级。他们的穿着一样,显然是同伴;这又是何故?”
“因为只有那一具尸体卡在了岩石间,没被冲到这个泥滩上来——啊。”卫庄立即意识到问题所在,眉头再次绞紧了。“杀人抛尸之处,与砍掉头颅之处,竟是两个地方?可巫申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错。人若都是巫申杀的,在最初杀死他们的地方便可布阵,然后再将无头之尸抛入水中灭迹。但实际上,这个顺序恰恰是相反的。先有人从上游将尸体抛入水中,后又有人在下游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卫庄在树枝上换了一只脚站立,额头隐约沁出汗水。“除非……除非巫术的阵法非得满足什么苛刻的条件才能发动,因此巫申虽是在上游动的手,抛尸之后仍要将头颅带到这个地方来;那具完整的尸体,则是因为他布阵所需的首级数目已经足够,方得幸免?当然,这种解释处处牵强,可能性很小。”
“是啊。并且从阴阳五行的眼光来看,这里和上游并没有区别:都有木,有土,有水;都属水之阴。那个阵法的周遭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我只是用树枝随意碰了其中的一颗头骨,阵法便发动了。”
“你还挺自豪。”卫庄白了他一眼,道:“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那日其实不是两股,而是三股势力潜藏在此?第一股势力把人劫走,第二股势力杀人抛尸;第三股势力发现尸体,或许是认出了其中一些人,便以头颅布阵,想要暗算第一股势力背后的主谋。如今我们只知道最后一伙人的头目是巫申,而第一伙袭击狩猎队伍、劫走昌平君的人,很可能是私下对楚王怀有异心的某个世家大族。”
“问题在于这二者之间,究竟是谁杀死了那些杀手。”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从一个人身上去找。”
卫庄强忍不适,一把将第一具顺水漂流下来的尸体捞出,落到湖的对岸。盖聂也随之赶到。虽然尸身早已肿胀不堪,但有些伤痕却依稀还能辨认出来。
“好快的剑。”卫庄用树枝翻检着死者的衣物,赞赏道。
盖聂的眸光渐渐变得犀利起来。“我认得这种剑法。”说着他俯下身去,从死者的眼球中轻轻拔出一根泛着蓝光的细针,一字一顿地道:“昌平君。”
“……是他?!”卫庄磨了一下后槽牙,冷哼道:“但他缘何背叛那些本意奉他为君的人呢?”
“我不清楚。或许,他还是不敢与秦国为敌。”
“那他一开始就不该勾结楚人,何必如此反复?”
“昌平君与楚地的某个势力勾结,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他事先当真不知楚人的打算,被劫走之后,才寻机杀了劫持他的匪徒逃走。”
卫庄摇头冷笑。“不对。一般人倘若被劫持,只会想到伺机逃走,何必冒险将匪徒斩尽杀绝?又何必将尸体抛入水中?这倒真像是杀人灭口的作风了。”
“灭口……他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他杀人之后,又去了何处?会不会落到巫申手里?”盖聂兀自苦思冥想,却听身边扑通一声,师弟猛然单膝跪地,手握鲨齿支持身体,脸上布满冷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赶紧伸手去扶,结果卫庄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左臂不放,力道大得几乎将他的骨头捏断。
“……秘术……发作……”卫庄拼劲全力,也只逼出几个字。
盖聂赶紧掰开缠在臂上的手指,反手扣住师弟的脉门,往太渊、神门二穴输入真气探查;不想此时卫庄体内真气竟异常雄浑,不受控制的四处激荡,有如大堤崩溃,洪流一举泄出,将村庄城池化为一片汪洋;盖聂反为这股絮乱混沌的内力所制,被拉着跪倒在地,无法脱身。两人如一体一般,内息同时膨胀收缩,时而炽热如火烤,时而冰冷如雪覆。这一番折腾,竟比任何一种刀剑拼斗都凶险百倍。
盖聂只觉得全身经脉剧震,偏偏连甩开卫庄的手的力道也无。不知过了多久,卫庄握剑的那只手突然松开,猛地一掌击在盖聂胸前,将他打得飞出数尺。
盖聂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只觉满口血腥,内伤比先前加重几倍。卫庄却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笑道:“师哥,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盖聂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近年来他的修为虽大有提高,却仍逊于卫庄一重境界;方才的情形,如果卫庄不强行分开二人,他便有真气耗竭、油尽灯枯而死的危险。“小庄,你觉得怎样?”
“无妨。”卫庄支持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无妨?怎会无妨?!你方才……秘术引起的内伤发作,即便是师父,也需静养数日。你眼下难道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么?”
“都说了,我的病和师父的不一样。”卫庄冷笑一声,“这一次发作与以往也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师哥你强行帮了倒忙,我现在不痛不痒,与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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