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完本[古耽]—— by:白刃里
白刃里  发于:2018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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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酀手臂垫在脑后,也仔细看着期思,若有所思道:“开春科考,总有新秀入朝,燕国不会因为少了两个罪臣就转不动了。”
“倒也是,孔玉就是极好的人才……李宣融,可惜了。”
期思入了宫,同肃帝问候过,便先去找荣王,荣王正在宁怡殿内,低头仔细瞧一副顾恺之的画。
期思见他专注之极的样子,便也未打扰,给宫人打了手势示意不要出声,便坐在不远处喝茶等着。
“呦,这就来了?”荣王抬眼瞧见期思,已经一盏茶功夫过去。
期思不急不躁,起身笑着一礼:“王爷,不忍扰您雅兴。”
第107章 提点
荣王过来,笑呵呵地,两人披上大氅,到园中池子边散步说话。
园中皑皑白雪覆盖,红墙明瓦,煞是分明好看,荣王抬手指了一圈:“宫里宫外都干净多了,好在陛下的威严一直压制着裴家,否则他们非把刀子伸进宫里不可。”
期思闻言有些意外:“王爷的意思是……裴家还在宫里安排了自己的人?”
荣王点点头,神情却并不严肃,仿佛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情:“陛下没有将此事声张,只是把该除干净的都除了。”
期思不禁咋舌,裴信他们这是找死,恐怕肃帝察觉此事不止一两日了。
四周安静之极,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荣王说:“裴家倒得很彻底,裴氏麾下能用的人都交给萧执了,从此往后,萧氏是燕国唯一的神影卫。”
期思听出荣王话里的深意,思索片刻道:“萧执是可信的,陛下不会认为萧氏一家独大罢?”
荣王笑笑,似是在回忆什么:“萧执向来是不在意功名利禄的,从前他年纪小的时候,我瞧着他倒是发愁,小小年纪便总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怎么能行?如今看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他是从不惊慌的。”期思赞同道。
“他对你倒是不错,除了对陛下忠心不二,便是跟你亲近些,我瞧着很好,总算有点烟火气,不被神影卫那柄剑冰住了。”荣王笑着瞧瞧期思。
期思感觉到荣王若有似无地提醒他,荣王这人心里很通透,虽则看着不关心朝政,也确实从不干涉,但不代表他不明白,毕竟许多事旁观者反而清醒。
“这回的事动静太大,朝中直接少了一文一武两股力量,陛下想必要考虑制衡的事了。”期思说。
荣王说:“新旧交替,也不是坏事,不过裴氏的位置,萧执已经替上了,做得也很好,陛下是无妨的,只是朝中向来是非多,难免有什么人拿来做文章。”
期思会意:“明白,多谢王爷,我会提醒萧执的。”
荣王摆摆手:“不过是多嘴说几句,你们自然都是有主意的”,又笑呵呵地瞧着期思,“春节一过,转眼你已来了四年。”
期思笑道:“还记得初次见到王爷,是除夕宫宴上,如今一点没变。”
荣王感叹道:“我却是看着你们一年年大有不同。”
“初来时总是不开心,现在却是扎下根了一般。”期思想起来从前,也十分感慨,但也不乏无奈,“只是这根也扎不深,总归要回去的。”
荣王和期思站在结了冰覆着雪的湖边,侧过头看他:“三四月份,江南草长莺飞,一年之计在于春,万事绸缪起来都要有个新开始。”
期思沉思片刻,朝荣王一拱手:“王爷提醒得是,费心了。”
荣王笑着抬手扶他:“我是总希望你留下来,陛下身边能多个人。”
期思摇摇头:“走到哪里,我都会挂念陛下的。”
“元酀,我打算开春回晋国去。”期思陪肃帝下了大半日的棋,傍晚直接去了官驿,院中小楼如画,仿佛是归家一般。
元酀张开手臂任由他扎进怀里,期思身上带着清冽的冬雪气息,将元酀手里的密报抽出来,反手合了放在桌上,勾住他脖子亲上去,元酀哭笑不得:“本事长得快,要成山大王了。”
期思嘻嘻一笑,跳起来在屋里来回踱了两趟,又转身到他跟前,随手帮元酀研墨,有些惆怅:“这一走得是很久了,陛下待我这么好……先生和孔玉、曹璐珉他们,都见不着了。”
元酀抬手握住他研墨的指尖,带到跟前亲了亲,说道:“晋国也有你牵挂的人,不要总想着伤心的事。”
期思靠在他身侧,低头看着元酀高挺鼻梁和流畅眉骨的线条,反手握住元酀的手,微笑说:“跟我回去,给你看个东西。”
元酀并无反对,扯过外袍穿上,和期思出了门,直接牵了飞光,马蹄踏过雪夜昌煜街道,径直去了江荀衍相府。
期思直接带着元酀回了自己院子,元酀觉得他今天格外多变,这会儿又神神秘秘的,便由着他。
期思拉着元酀进了屋子,烛火燃起,温暖明亮,期思取出一只精巧木匣,放在元酀面前,将匣子打开。
那是吐火罗人的臂镯,依旧是轻盈耀目的美,宝石宛若星辰。
“元酀,咱们……我已想好了。”期思坐在他旁边,手指轻轻划过臂镯。
元酀有些意外,期思突然这么郑重地答应他,他坐在那里,一举一动都带着王族的气势,灰绿眸子专注看着期思,却是极其温柔的一抹笑意。
“我开春兴许就回晋国,到时境况难以预料,但这件事是不会变的了。”期思眼睛一向干净明亮,眉目如江南的水墨,笑吟吟看着元酀。
他身上总有不断的变数,唯独元酀是笃定的,在更大的不确定到来之前,期思想给他一个承诺。
“这一趟当真没有白来。”元酀温和地望着他,半开玩笑道,“得了个宝贝。”
期思笑道:“你这一来,我也凭空得了个大凉亲王。”
“亲王是你的了,看上什么好东西尽管开口。”元酀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期思仔细瞧着他,认真道:“那我只要两样:一是亲王本人,二是阿尔山。”
裴家的事情比李岑要严重恶劣得多,但也处理得更低调,就连行刑也未公开,而事实上,这两桩大案都只昭告了一部分,涉及朝中机要太多,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说出去的。
裴阮儿一直没有动静,过了几日,才松了封信给期思,叙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包括裴奉锦他们年少时的事,行文之间,语气平实,实为豁然。
期思知道她派了人去照顾被流放至北疆的裴勋,这是出于亲情,裴阮儿实在是裴家的一个异数,情分和仁义清清楚楚。
想到过完年,就得跟元酀各回大凉和晋国,期思心里就有点别扭,好像这些天里,元酀已经完全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明显的一件事,就是在元酀旁边睡得格外安稳。
期思躺在榻上,手里把玩着那只臂镯,夜里暗蓝色的光线下,臂镯纤细的镂空纹路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光。
元酀忙完了,熄掉最后一盏烛火,摘去外袍,俯身撑在期思旁边,微微蹙着眉:“你这几天怎么了?”
期思这几天总是撑着不睡,不到困得不行坚决要睁着眼,如同不听话的小孩子。
期思拿着臂镯在他小臂上比划了几下,抬眼看着元酀:“快过年了,我比较兴奋。”
元酀哭笑不得,但猜到了他的想法,抬手抽出臂镯,低头在他额头轻轻亲了一下:“不要担心,我不会离开你很久。”
期思听出他话外之音,有些惊喜,但元酀身为大凉亲王,实在想不出他能怎么抽出身来,而自己一去晋国,很可能比在这里还不自由。
元酀却没解释,紧随着落下的细密亲吻让期思条件反射地抬臂抱住他回应,不一会儿就完全忘了要说什么。
不知何时,衣带已经十分听话地在元酀指间松散开,他手经过的地方都燃起一阵细火,期思的呼吸不知不觉间加重许多。
元酀一点点亲着他的耳畔和脖颈,手探下去,虽已渐渐熟悉了这样的接触,期思还是不免感到沉沦其中。
这一回却有些不一样,元酀的手引导他缠着自己,两人嵌得紧密难分,期思希望与他更近一些,口中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一时是“元酀”,一时是“絷荒”。
而当他几乎带着祈求和茫然的嗓音念着“絷荒”时,元酀明显一顿,随后不再如往常那样骄纵着他,有些霸道地揽紧了他,在耳边低声道:“期思,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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