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完本[古耽]—— by:白刃里
白刃里  发于:2018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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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棺材,檀木的,我说浪费吧,也没办法,得差不多才行。”期思嗑瓜子磕得口渴,元酀递了茶水给他。
阿思古吐了瓜子皮,撇撇嘴道:“你看,那个哭得太假啦,是不是平日里就不好好干活?”他指着队伍里一名淮王府仆从。
“可惜了,虞珂和陆应秋要观礼,师父又有事离开,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好的视野,啧啧。”
元酀无奈道:“别看了,回吧。”
期思挣扎着舍不得走:“看自己的葬礼,一辈子也看不到一次的,让我再看一看,我看谁干嚎不掉泪呢……”
元酀没让他继续下去,把期思扛起来径直回了房间,留下捧着瓜子的阿思古嘀咕道:“别走啊,我自己看怎么就有点瘆得慌。”
“过几日就回朝了,到时又忙起来。”元酀把期思往榻上轻轻放倒,仔细亲了亲。
“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或许他们容不得我。”期思望着元酀的灰绿眸子,那是他见过最漂亮的颜色,总能让他望着望着就陷进去。
“不需想那么多,大不了跟我离开,反而更自在。”元酀俯身望着期思,额头轻轻贴住他额头,亲昵地蹭了蹭鼻尖。
期思笑着抱住他:“你当然是我永远的退路,但我不会退的,我会比阻拦我的人更能坚持。”
“这就对了。”元酀低头吻住他。
第134章 芳菲
淮王空棺入土后,期思闲了下来,美哉快哉,整天和元酀形影不离,蜜月一般。
恣意纵情的后果,就是气色极佳,肤色红润,神清气爽,期思整日也不惦记出门,望着元酀就一脸的春风得意,乐在其中。
小日子里陶醉了月余,鸿嘉帝又下一旨——“瑞楚之子回朝”。
四下里朝臣头晕目眩,人仰马翻。期思换上了崭新礼服,重新回到朝堂,人人见了都当道一声“昭武王”。
大殿内寂静之极,大臣们说不出什么,仪式完毕,期思路过一直瞪着自己的御史大人,十分客气真诚地道:“大人,初次见面,请多包涵。”
御史大人脸色苍白,有些后悔当日淮王葬礼上自己掉的那几滴眼泪。
鸿嘉帝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做得毫无商量,众人也知道,淮王身上那些功勋和瑞楚之子身上的荣光,哪一样都动不得。
还是有铮铮铁骨的臣子要冒头说一句:“陛下,臣瞧着昭武王世子,竟有些眼熟呢。”
鸿嘉帝丝毫没心情在这件事上再折腾,漠然道:“爱卿眼神实在不好,看不清人,也看不清轻重黑白,不如回家治好了眼睛再回来。”
便没人再提。
期思本意拿回自己的身份,就不再闷在这江梁城,可事情的发展并不如预料。
鸿嘉帝身体山河日下,昔年东征西战留下的旧病发作,一日比一日苍老病重,半年内就恶化得失控。
期思这下走不成了,元酀也意识到局面变动,提前回了大凉一阵子,把事情都处理好,立即又赶回来,陪期思应对接下来的未知。
鸿嘉帝很快就做出了不得不做的事,提前拟诏,大皇子安王顺理成章将要继承晋国江山。
病如山倒,鸿嘉帝未能撑过这一年除夕。
腊月十三,期思被召入宫,他竟成了鸿嘉帝死前最后见的人。
期思离开皇宫,哀钟彻响,江梁城一夜之间,不见艳色,凄白满城。
期思回到昭武王府,这里与淮王府相差不大,他总觉得自己未曾换过地方。
元酀候在前厅,闻声来接他:“怎么?”
期思苦笑道:“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再要我保证,不夺那位置……我要那宝座干什么?”
对外却不能如实说,否则一国之君临终叮嘱他不要造反,传出去期思就不必在晋国待了。只能说,鸿嘉帝临终回忆起瑞楚,以及那些峥嵘岁月,感慨颇深,已糊涂了,并未交代什么事。
安王顺利继位,改年号“顺宁”。
期思始终没有作任何动作,只是和所有朝臣一般,恭谨待之,他唯独担心的是陆应秋一系人马和虞珂,好在安王行事正道,并无不当之举,暂时没有对虞珂这位七皇子不利,也没有对陆应秋等人不信任。
可暂时就真的只是暂时。
顺宁帝即位半年,从前的安王的模样就已变了大半,若许久不见,期思还当真认不出这是当日极为隐忍的那位皇子。
“七弟在青州,过得很好,他一直喜欢安逸的日子,性情淡泊。”顺宁帝望着期思,笑容多了七分捉摸不透,余下三分则是空洞,“贤弟身怀用兵之才,昔年瑞楚大将军更是将昭武玄甲治理得毫无瑕疵,贤弟不入朝,岂不是浪费了?”
这是不放心瑞楚旧日的昭武玄甲,拿虞珂做要挟,让他表忠心。
昭武玄甲的确对瑞家有不同的感情,但哪里至于为此揭竿就反,太平盛世,谁那么闲?
期思几乎要气笑了,却很体谅,肃帝说过,帝王的身前事就是一切存在和不存在的威胁,顺宁帝这么不安,尚在情理之中。
期思回以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陛下身边人才济济,臣不才,没这个底气站在诸位贤能身边,便只老老实实待着就好了。”
顺宁帝喜忧参半,淡淡道:“也好,各有各的意趣,孤不勉强你。”
这边晋国顺宁帝对期思几次挥刀又落偏,那边江荀衍从燕国传了讯,要期思去一趟。
期思叮嘱了陆应秋和重逸,便和元酀去了燕国。
肃帝见到期思,开口便是:“孤禅位于你,可好?”
期思当场愣住了,随即果断摇头:“不,该是荣王殿下。”
肃帝似乎有些失落:“怎么,他哪里适合了?”
期思道:“荣王殿下的儿子,甚善。”
肃帝闻言大笑:“你啊你。”
期思所言非虚,荣王无心朝政,天赋也不在此,他那儿子却是不普通,才思品格俱佳,十一二岁,心性已具雏形,断是为君良才。
期思在肃帝这里清静了一阵子,知道肃帝这回定了主意,荣王的孩子便是将来燕国君王,国祚可期。
回到晋国,不由在反差之下觉得乌烟瘴气,期思埋头抱住元酀:“这个安王,从前怎么就看不出呢?”
元酀好笑地哄他:“人总是会变的,何况他当年情势所迫,伪装隐忍罢了,如今登位,自然不同。”
安王即位一年半里,明里暗里的试探和小动作数不清,陆应秋和虞珂都被烦得不行。
期思瞧不下去了,想说“反了算了”,还是忍住了。
半年后,顺宁帝自己却先忍不住了,叫期思入宫,苦着脸不住饮酒:“太累了,孤太累了。”
期思心道,你即位之后看谁都想抢自己皇位,能不累吗?
仿佛是听见了期思心里的话,顺宁帝一摔酒壶,嚎啕大哭。
期思:“……”
月余之后,顺宁帝不知从哪里听说肃帝禅位的打算,要拽着虞珂禅位与他。
虞珂照着期思所言,断言拒绝,当场哭得比顺宁帝醉酒那日还凶,直哭晕了过去。效果极佳,自此顺宁帝再不试探谁了。
期思时而往陆应秋那里去,昭武玄甲已经化整为零,太平之世,兵贵精不贵多,陆应秋已将手下军队训得颇具风貌。
“你不是没有治世带兵的才能,这样远离朝堂,不觉得可惜?”陆应秋问期思。
期思望了望与狄宥良围着舆图讨论的元酀,笑笑:“连你也觉得可惜?如今明主相继,人生不过百年,能为身后百年尽力,我已无愧于心,何言可惜。”
又一个暮春四月,期思和元酀到卢阳城,芳华寺后山,杜鹃和桃花炽烈绽放,缱绻飘落,祭拜过故人,期思回头一望,寺中偏院门扉半敞。
当年元酀就是这样看着自己。
“怎么?”元酀回头牵住期思的手,深邃眸中映着漫山芳菲。
期思笑着回握住那只温暖的手:“没什么,只是想起一首诗。”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暂且结束~~嗯要在这拜托宝宝们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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