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中,紫洲便牵过淳于风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念珠顺理成章的撸到淳于风的手腕上,然后仿若无事的继续逛,淳于风侧过头去将脸上的表情淹没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中。
谁知人群中突然躁动起来,带刀武士立刻变的警惕。
但听,人群中有人惊呼:“快来人那……法王转世现身……法王转世现身!”
为避开燥乱,淳于风揽着紫洲坐在巷口处的河岸边,瞧着他面色如灰,唇色紫青:“太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紫洲望着河面上倒映着街市的繁华,随处飘来的祈愿灯,伤感道:“不!再不出来看看洲儿怕没有时间了!”
良久,淳于风才笃定的回:“不会的!有朕在,洲儿定会好起来的!”
紫洲靠在淳于风的肩上,面上露出久违了的纯真,这是一个梦中的夜晚,漫天的孔明灯点缀着星空,如长虹般的莲花灯蜿蜒着长街,年轻的小姑娘带着纯美的笑容放着河面上的祈愿灯,这里的每一处都带着美好,最后一刻,能在父皇的怀里见到如此美丽的夜,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贪心,多么想将此刻挽留,不要让它溜走于指缝尖。
“风……洲儿冷!”
淳于风收紧臂膀。
“风,抱紧我……冷!”紫洲颤抖的说。
淳于风一边收紧双臂一边道:“抱的很紧了!”
“那就抱的更紧点!”说着已将脸埋进淳于风半敞的衣领中,脸贴在他胸口处滚烫的肌肤上,嗅着独属于淳于风的气息,蚊呐般低语:“洲儿想你了!”
虽然是夏凉的夜晚,淳于风怀里抱着的紫洲就是个小暖炉,经他一句“想你了!”更是火中浇油,眼见额上的汗水直往下流。
紫洲见他不语,更加放肆起来。淳于风的呼吸完全乱了,深吸了几口气,良久笑道:“别以为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不知道!”
紫洲浅笑:“知道就好!”
淳于风抬手勾起紫洲的下巴,眼神迷离的盯了他半晌,道:“莫要忘了,你身子总有好的那一天,到那时可要将你这些日子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翻倍奉还!”
紫洲一挑眉,苍白憔悴的病容闪过一丝姣洁,轻声道:“只管来便是,洲儿翘臀以待!” 道完,便无力瘫软在淳于风怀里,气息渐弱。
淳于风垂首自上而下的住视着紫洲半掩的凤眸往日的风采已荡然无存,心似乎坠入了万底深渊,边搓着紫洲的身子不断的重复道:“没事的!会没事的!只要朕在,只要朕在……”
“风!”紫洲打断道。
“嗯!”淳于风茫然的回,眼底添了几分恍惚。
良久,紫洲轻轻的声音又唤:“风!”淳于风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忙回应了一声,惊觉自己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他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徐徐道:“洲儿临终前……只想问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等你身体好了,什么问题我都告诉你!”淳于风仰面凄楚的说,不忍在看紫洲此时的脸。
“你有没有爱过洲儿……的母亲?”
“……”
紫洲又道:“其实你们谁都不欠谁的,母亲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但风又何曾对母亲好过!”
说了这么多,对方一直沉默。他还要强求什么,不爱就是不爱,就算拿刀架在淳于风的脖子上也是不爱,但他知道母亲是一定爱淳于风的,不然不会那么恨。
有时命运是如此的相似他和他母亲一样,将期待浪掷在同一个人身上,得到的是同一个下场,他一直很好奇令淳于风念念不忘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虽然没有机会与她相识,但她留下的太子已足够紫洲见识了,如那女人没死,自己恐怕连见一眼淳于风都难上加难,更别提死在他怀里。
“洲儿知道在风的心里只有死去的嘉德皇后,还有你们的儿子死去的太子。”紫洲一口气说完,已耗费了他剩余的体力,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这句话使对方僵滞。
太子的生母赵夫人在生下太子后便因巫蛊事件而死,当时紫洲的母亲还未怀上他,而“嘉德”二字是在皇后死后追封赵夫人的,而淳于克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此后淳于风便再未立皇后,六宫事物一切交于淑妃打理。
“这是洲儿……最后的愿望,风却只字不肯回答吗?”明知答案,紫洲却依然固我的问。
淳于风沉吟了片刻,方道:“嘉德皇后是朕这一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女人!”
紫洲听了痛心的闭上眼,或许他早该明白的,或许他真的应该承认自己没用,那年知道对方要赶自己走,他便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将自己委身于一个男子的身-下,干了世间最龌龊的勾当,甚至加害二皇子导致二皇子的母亲身处于冷宫的罪魁祸首,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估计十八层地狱就是专门为他这种人而设的。
河面倒映着的微光,每一片都洗涤出世间的美好,他只觉到自己的肮脏是这世间唯一洗不掉的,此刻他是有多么庆幸自己因为太子而死,至少淳于风会愧疚,会看清他不是加害太子的凶手。
他仿佛看到远远的一眉目间充满慈爱的女人凌架于河面而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唤着:“母亲……母亲!”低凄的哭诉,淳于风听了心痛的不能自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二字消弥于紫洲唇齿间。
一时间,淳于风的世界天旋地转,丘峦崩摧,抱着紫洲僵在原地半日。
最后,只能喃喃自语般的说出:“洲儿若连你都走了,我一个人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知不觉间,眼底已湿了一片。
灯火如豆,在墨蓝色的天地间,犹如千百只流萤,明灭复始,潋滟的河畔,一道青蓝色身影与一道秋香色身影黯然依偎,仿佛如此下去那便是他们的天荒地老。
正在此时,侧面桥上簇拥的人群中跳下一人。
“法王跳河了,法王跳河了!”众人大喊。
河面不深,那人跳下来跌跌撞撞的爬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起来,水才方过他的膝盖,顾不得细看便逃命似的往岸边跑,而他跑的方向便是淳于风的方位。
如若上次只看了那人的背影不敢确定,那么此次在数万支灯光的照射下,那人的脸直直的刺入淳于风的眼睛里,震惊的表情溢于言表。
第7章 第七章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朱纱色木桌,围桌四把同色圆凳,窗户下的妆镜台安放着铜色香炉,另一面则被一翠竹屏风隔开,此便是紫洲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
但听,“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人踩着灿然的阳光自屋外走至桌边,放下手中的药盅,又迈着轻柔的步子行至塌间。
“咦……你醒啦!”
紫洲莫名看向那人,他身着白色道袍,乌发干净束起绑以白绸带,俊眼修眉,顾盼之间灵气非凡,瞪着圆眼一副惊喜的模样。
紫洲勉强扯了扯嘴角,问了一个昏迷的人初次醒来都会问的问题:“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人面色闪过一丝傲然,朗朗的声音道:“这里是普陀山上的凌霄殿,我是慧髯长老的首座弟子晏星。”
见紫洲挣扎着起身却无济于事,晏星忍不住低笑了几声,连笑声都带着几分灵气,仿若在他的生命中没有“烦恼”二字。
“你笑什么?”紫洲斜睨了他一眼,感觉全身的骨头似散了架。
晏星清了清嗓子,歪着头得意的说:“你身上的毒方解,由于毒性在你体内时间太长,消耗了所有体力,所以近些天你只能卧床静养。”
“我父亲呢?”紫洲放弃挣扎,目光一直躲避那刺眼的笑脸。
“走了啊!”晏星随口答。
紫洲沉默了会儿,又问:“我什么时候能下地走动?”语气连始才的基本客气亦全无。
晏星灵气的黑眸直勾勾盯着紫洲的脸许久,随后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道:“哦……我知道了,你一醒来就一副吃了屎的莫样,原来是不想呆在这里”转了转眼珠,瞟了一眼因他的话脸色变得铁青的紫洲,又自言自语道:“这也难怪,突然换了地方多少会感到不适应吧,你放心……”
见此人唠叨个不停,紫洲烦燥的打断道:“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剩下的话便梗在晏星的喉中,咂了咂嘴没好气得回:“若要将你体内残余的毒素全部逼出,再回复些体力最起码要半月之久!”
似乎没想到要如此之久,紫洲的心没由来的一阵急躁,待转眼看向晏星暗藏得逞之意的神色后,怀疑道:“果真需要这么长时间?”
晏星故意只笑不语,暗自咕哝着就不告诉你,我偏要急死你。
僵持之时,从门口处又进来一人,朝晏星走来,莫样比晏星还要稚气未脱,笑起来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然。
“二师兄!他身子刚好些,你别吓唬他了。”转而对紫洲两眼一眯,嘴角微弯道:“我是这里的第二百三十六名弟子孟孤心,公子叫我孤心即可!”
‘孤心’孤独的心,倒是符合他的口味”紫洲暗忖。
只听,孤心又含笑道:“凌霄殿后山有一天池,大师兄已应允公子入内,泡在里面能加快体内残余毒素排除的速度,五天后既可恢复如常。”
谁承想药术名扬天下的普陀山居然放养了一群满脸堆笑的野猴子,紫洲一扬眉,有意道:“你们有什么目的?”突然的冒出一句话,两人同时怔住,晏星瞠目道:“你……你什么意思?”
紫洲敛了戏谑,看向他们的神情逐渐冷漠,冷嗤道:“我们之前并无交际,勉强算的上萍水相逢,看你们的莫样又不像什么善类,你们敢说你们救我是没有代价的吗?”
晏星被紫洲的话气的眼更圆了,微笑得回头问着身边的小师弟:“我不像善类吗?”
小师弟看着二师兄不伦不类得笑容忙点点头立刻发觉不对又摇摇头,俨然成了一副拨浪鼓,晏星抓狂了,指着紫洲,跳脚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促狭,你以为我堂堂慧髯长老的首座弟子闲着没事干吗,要不是为了收拾苍清接下的烂摊子,我懒得管你!”
说罢,便气冲冲的举步就走,踏出门口之际,又不屑的“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剩下的小师弟,尴尬的笑了几声道:“公子这又是何必呢,我二师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有什么好东西他首先想起的便是我们这群小师弟们,你误会他了。”
紫洲扭过头,对笑的如此白痴的慧髯长老的首座弟子嗤之以鼻,背对着他:“你可以走了吗,我想要安静。”
“药还没有喝呢,等公子喝完药就走!”孟孤心沮丧道。
紫洲回首看了他许久,孟孤心眨了眨眼,领悟出紫洲的意思,撅着樱桃小嘴道:“我没什么目的的,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奉大师兄的命令专门来伺候公子的!”
言闭,孟孤心便端着药来到紫洲面前,紫洲虽是不喜近人,但不得不为自己的身子考虑,待接过孟孤心手中的药便一饮而尽,呛鼻的苦涩蔓延味觉,令他一阵干呕。
孟孤心见他如此,回身倒了一杯水递到紫洲面前,紫洲接过,饮了一口,只觉口中的苦涩稍稍缓解,故作漫不经心的道了声:“谢谢!”
孟孤心微顿,眼中露出不明的喜悦:“应该的,公子何必跟孤心客气!”说着溜了眼紫洲,随即垂眸,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
紫洲轻蹙了下眉,心中腾起种种迷惑,依然固我的问:“你们为什么会救我?”
“这个只有问大师兄才知道。”孟孤心接过紫洲手中的空杯,回身放回原位。
“为什么?”紫洲惜字如金道。
孟孤心叹了口气,回身道:“一直跟大师兄商议此事的只有公子的父亲,其他人不得干预!”
紫洲顿了顿,又问:“你们大师兄是谁?”
“大师兄就是方才二师兄提到的苍清,他是长髯长老的大徒弟也是唯一的关门弟子,山中琐事冗杂,大师兄素日里忙碌不便相见。”
“如此说来你们不是同出一师。”
“师伯长髯长老长年居于凌霄洞,一切事物交于师傅慧髯长老与大师兄掌管,而我和这里的三百多名弟子全部是慧髯长老坐下的。”孟孤心耐心讲解道。
紫洲望着床畔的帷帐不再是熟悉的深褐色,举起手来,看着手腕间他送给淳于风的念珠,又到了自己手中,黯然问:“我昏迷了多长时间了?”
孟孤心不自觉上前走了几步,默默地望着紫洲道:“今天是第五日。”
紫洲沉默了,忍住满腔的酸涩,淳于风居然把他一个人扔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未觉间,孟孤心突然靠近,伸手拂过紫洲的面颊,紫洲被迫挽回神思,眼中的酸涩也随之瓦解,防备的瞪着他。
孟孤心回过味来,慌忙收回手,目光闪烁道:“公子脸上有脏东西,我去打水为公子擦擦脸。”回身出了房屋,最后不忘将门掩好。
待无人之后,塌上的紫洲紧紧的抱住自己,他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人丢弃,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感觉,如果是此番的结果他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他感到不安!人也好,凌霄殿也好,普陀山也罢,对他来说都是未知的,都是具有威胁的。
此后的每一日,几时起居,几时饮食,几时喝药,都被十七岁的孟孤心打理的面面俱到。并且,每晚都会带他来到后山的天池泡上两个时辰,除了小师弟,那个二师兄想来是被他气炸了,之后再也没出现。
紫洲虽是疑惑,可每瞟到孟孤心不卑不亢的态度,淡淡的语气,从未越境的言行,便消沉下去,也就任由此人在自己眼前晃悠。
天池洞中长年恒温,天池圣水更是温润如阳,雾气绵绵下诱人的□□若阴若现,紫洲微眯着凤眸,眉梢微翘,缓缓仰面,发端的水滴顺着眉间滑落,娇唇微启溢出深深浅吟,一时之间,仿佛周围的空气连同‘某人’的呼吸都随着他的浅吟而凝滞。
不愧为天池的圣水,连泡了五日,紫洲感觉自己的骨骼犹如重组般,肌肤更是莹润如新荔。紫洲靠在池畔,轻撩着水,不知如此圣洁的水是否能洗去他身上的肮脏,是否一切就此脱胎换骨,转念一想,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即便洗净了这幅皮囊,底子里的龌龊,从出生就背负的一切是永远也洗不掉的。
思虑间,紫洲敏锐地听到衣裙窸窣声。
“谁……”一字脱口而出。
“公子是我……”孟孤心突然异常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紫洲微微蹙眉,渐觉异样,却又说不出哪里异样,回过头来继续闭目养神:“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出去吧!”
又是碱默了良久,正当紫洲以为孟孤心已退去时,他的声音又响起,似乎多了几分悲怆:“如今公子的身子已康复,是不是再也用不到孤心随身伺候了。”
“你是这里的入门弟子,又不是我的侍从,别让我耽误了你的学艺。”圣水如情人的唇细吻着紫洲的身体,连声音都放软了,孟孤心听了越发陶醉,疾步跑上前,自紫洲颈后环住了他,紫洲愣在当地。
“我可以不做这弟子,孤心只愿跟着公子,终身伺候公子!”
“你放开!”
“不放!”
“你一个男子,怎得如此轻贱!”
孟孤心微怔,随后带着颤音道:“我喜欢你,当你父亲抱着昏迷的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就塌陷了,你醒来的时候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知不知道你的一颦一蹙都匿着蛊惑人心的魅,孤心已深深陷入不能自拔!”语罢,便吻上了紫洲的耳侧,恶心的呼吸喷在紫洲脸颊,手一路滑过紫洲的胸膛时,紫洲感到一阵的恶寒,慌忙不遗余力的推开他,心里唏嘘着还好他的气力已恢复如常。
待会过神来看向趴在池畔一脸受伤的孟孤心,有点愧疚的解释道:“我……喜欢女人!”
孟孤心听了狞笑了几声,忽然换了副诡秘的语气说:“你喜欢女人,我看不然吧!”
“你什么意思!”紫洲惊愕的望着缭绕雾气下孟孤心狞笑的脸亦真亦幻。
“什么意思?”孟孤心讥讽道:“可惜了一池的圣水都被染上了骚味!”
“你……你是谁!”
孟孤心仿若未闻,阴测测地笑道:“以我看来你是喜欢如同女人一般在男人身下恣意求欢的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