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沈鸣突然朝他招了招手。一种名为狂喜的情绪瞬间吞噬了其他各种,他立马拉开车门走了过去。
沈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周舟。这衣冠禽兽不愧是衣冠禽兽,那浑身的装逼的气息愣是一丁点都没消。同样的动作要是邵天行做出来,那就是赏心悦目,换周舟这王八蛋身上他只想给他锤一顿。
“沈鸣。”周舟在离沈鸣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无论是商场还是情场,他总是会提前用他那颗过于精明的脑袋计算一番。
“少废话。”沈鸣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听清楚了。从你那天挂我电话开始,我们已经玩完了,当初我们在一起是生意,现在这笔生意已经结束了。你要是还敢跟我玩早上那出把戏,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被戳穿后的周舟也不恼,依旧是一副精英贵族的模样。这让沈鸣看得作呕,他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去把自己脑仁敲开看看,就这虚伪的王八蛋他当初是怎么看上的。
周舟勾起嘴角笑了笑,“你别把我当成敌人,我只是想过来找一个机会。”
周舟的嘴唇很薄,以前沈鸣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要么不笑,要么就是敷衍地对他笑笑。今天突然来他面前献殷勤,倒是让沈鸣有点不适应。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机会。”放在以前周舟这么一笑肯定会把他吃得死死的。可现在不一样,他都贱了十年,要是再贱下去都对不起他那个死去的老娘。
“周舟。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再回头。我现在喜欢的人想必你已经见过了,就算他穷的内裤都买不起,他也比你好上千倍。在我耐心还没有消失殆尽之前,你最好麻溜地给我滚远点。”
☆、闹剧
沈鸣恶狠狠地瞪了周舟一眼,捏成拳头的手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小樟树树干上。
“沈鸣!”周舟赶紧往前边凑近一步,他伸手想抓住沈鸣手腕。
沈鸣一巴掌拍开周舟伸过来的手,“滚你妈的。”
“就算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滚。我这次来就是下了百分百的决心要把你带回去。”周舟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只会爱那一个人......对不......”
周舟刚想跟沈鸣说出自己的内心话,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完,突然下半身传来一阵剧痛。
“我可去你妈的。”沈鸣一脚踹在周舟的命根子上,“这只是一次无伤大雅的警告。”说完沈鸣抽回腿,头也不回的回了屋。
周舟脸色不太好的捂住下半身,虽然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离开他之后沈鸣的性格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有了早上那一出,邵天行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虽然这期间沈鸣有打过电话给他,可他心里还是憋的慌。下了班,邵天行去了张東的酒吧。
一进酒吧,张東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腿上坐着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小男生。看见邵天行,他立马挥了挥手,示意邵天行过去。
“怎么了大邵?”张東上下打量了一番邵天行,这家伙看上去有点不对劲。他把那小男生的脑袋往自己嘴边掰了掰,然后嘀嘀咕咕地跟那男生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把那男生打发走了。
邵天行摇了摇头,“给我来杯酒吧。”
“啧,是不是你跟沈鸣出了点什么事?”张東见不得他这样,他立马拍拍桌子开口说道:“人沈鸣对什么态度我都看在眼里。你们之间要出了什么问题,你别藏着掖着,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了。”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邵天行憋了好一会,才闷闷地开口说道。
张東翻了个白眼,果然恋爱中的男人也是白痴。“那不更简单,解决自己还不容易?”
“没那么简单。”邵天行叹了一口气,他把早上发生的事跟张東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说完他把早上周舟丢给他的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艹,开豪车了不起啊。”张東一听就不干了。他站起身,拉着邵天行出了酒吧,径直奔向酒吧地下室。“你现在赶紧去跟你上边的老大请个假,我们现在就去沈鸣他家,你今天早上碰见的一定是沈鸣前男友。”
说完张東把邵天行带到地下停车场的一辆用银色罩布罩住的车前面。张東唰地一下拉开罩布,一辆纯黑色的兰博基尼从布下边露了出来。
张東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赶紧上车,这逼不能让那孙子一个人全装了。”
原本正钻牛角尖的邵天行被张東弄得哭笑不得,他站在车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磨蹭啥啊,赶紧上车。你再不上车,到时候沈鸣给人拐跑了你别又给我要死要活的。”张東无情地说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实。
邵天行一听,二话不说立马就钻副驾驶上边。
“你这车哪来的?”邵天行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张東,这车起码几千万打底,就张東现在的经济实力五十万都费劲。
张東这家酒吧的生意虽然还不错,但大部分的都拿去还钱了。而且就张東这张扬的个性,弄这么一辆骚包的车,恨不得天天拿出来秀,又怎么会拿油布罩起来?
“杨詹平他现任男朋友送的,说什么分手费。”张東一脸平静地看着前边的路况,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没什么。
邵天行微微一愣,自己兄弟对于杨詹平的感情如何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张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三心二意的人,可一旦喜欢上了,那就是掏心掏肺。看样子这次杨詹平出轨,对张東的打击很大。
“把你刚刚那包烟给我点一根。”安静了几十秒之后,张東突然无厘头地蹦出这么一句话。看邵天行一脸茫然的样子,张東好心地提醒道:“别想了,就早上那货给你的。”
“我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敢打包票。沈鸣要是和你分手,我直播吃一礼拜的屎。”
邵天行听得额头青筋直冒,“我懒得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普通的吃醋而已。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这次他的确是打翻醋坛子了,而且这酸味估计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离沈鸣家大老远的,张東就看见停在那家红砖房前边的碍眼路虎了。还没到沈鸣家门口,他就把喇叭摁的震天响,恨不得弄个三百六十度立体的喇叭外放他哔哔的喇叭声。
沈鸣正烦躁的要死,外面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喇叭声让他更加烦了。周舟这王八蛋,蹲树底下蹲了他一天,现在他妈的摁喇叭是想找死吗?
沈鸣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路虎边上居然还停着一辆兰博基尼。再看看,边上的草沟沟里居然有人在打架。他走过去一看,不看还好,一看他都快吐血了。
周舟用手扼住张東的脖子,而邵天行也跟在后边压制着周舟。
“你们在干嘛?”沈鸣一张脸黑的跟个锅底一样。
张東脖子被扼得死死地,一边大喘气,一边尖着嗓子朝沈鸣喊:“教训一下这爱装逼的,你今天别管。”
“我才不想管你,邵天行你麻溜地放开他。”沈鸣白了一眼张東,他抬腿走到邵天行边上用手戳了戳邵天行的肩膀。
邵天行闻言身体一僵,十分不情愿地撒了手。邵天行一撒手,张東和周舟彻底厮打在一起。与其是互殴,不如说是张東单方面的挑衅。
“你过来。”沈鸣没管还在草地上打的正欢的两个智障儿童,他拉着邵天行的手腕进了屋。一进屋,明亮的灯光把邵天行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照了个彻底。
沈鸣把邵天行推自己房间里,然后上了锁拉了窗帘。“干嘛,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你这醋坛子打的,还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邵天行偏过头,不去看沈鸣。
“哎呦?你这臭毛病怎么比我的还臭。”沈鸣看得好气又好笑。他靠近邵天行,两只手虚虚地围抱着邵天行的腰。
邵天行脸一热,哑着嗓子说到:“你这招也不好使。”
“好不好使,试试就知道了。”沈鸣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踮起脚在邵天行的嘴角亲了亲,“要不要做?”
“......”
周舟一点都不待见张東,沈鸣和那个穷城管一走他恨不得立马爬起来把沈鸣给拉回来。架不住张東就是一个黏性极强的鼻涕虫,战斗力不算高,黏性十足。抱着他的胳膊和腿跟八爪章鱼一样,甩都甩不开。
“放开。”周舟揪着张東腰部的软肉用力一拧,本来他不屑玩这种阴招。架不住张東招式实在太阴,他只不过是以牙还牙。
果然他这么一拧张東立马就放开了手,周舟借着这个机会抬腿朝张東的肚子上就是一脚。这一脚踹的张東一下眼冒金星,就在他打算爬起来跟周舟继续打的时候,蔡之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推开了他。
“赶紧起来,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蔡之昀拉起半躺在草地里的周舟,把他带到沈鸣家大门前边,给周舟找了张凳子让他坐了下来。
随后,蔡之昀从房间里把医药箱搬出来耐心地给周舟脸上的伤口上药。“我都说了,你和沈鸣他已经不可能了。你总是这样,失去了才后悔已经太晚了。反正我觉得大队长比你更适合过日子。”蔡之昀一边给周舟上药,一边唠唠叨叨的。
反正说的话,周舟都不爱听就对了。
本来蔡之昀已经不想管周舟这摊子破事,奈何周舟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从小到大一起玩了快二十年,说是亲兄弟都不为过。
“今天晚上你就先睡车里吧,他不让你进屋我也没办法。”给周舟抹好药之后,蔡之昀正好看见被杨言扶着一瘸一拐地进屋的张東。
张東被刚刚周舟那一脚踹的够呛,一天没有进食的胃一抽一抽地脸,脸都给他痛白了。蔡之昀见他脸色不好,赶紧端着医药箱走了过去。
“你胃不舒服吗?”蔡之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刚刚周舟那脚阴的,他也看见了。
“关你屁事。”
张東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把头偏了过去,不再出声。
他这句话让坐在边上的周舟顿时就不高兴了,他朝蔡之昀说到:“之昀你过来,你犯不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蔡之昀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走吧,我开车带你去零城找个酒店。”他把医药箱放在餐桌上,朝周舟走了过去。“走吧,我开车带你去酒店。”
“你不是让我晚上睡车里?”
“你爱去不去,我要用车。”
一场闹剧过后,蔡之昀带着周舟去了零城宾馆。张東气得在车里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成功感冒发烧。
☆、吃醋
张東哼哼唧唧地躺在凉床上,放在他边上的塑料垃圾桶里已经装满了成团的白色纸巾。
“赶紧趁热喝了。”沈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把姜汤放在张東躺的凉床边上。
“难受。”张東哼哼鼻子,鼻音极重。他现在发烧三十九度,说话都费劲。
“现在说有屁用,谁让你昨天床上不睡,死车里睡的。”沈鸣翻了个白眼,一想起早上的事他就上火。
张東这感冒又发烧的玩意,大清早的又是咳又是打喷嚏的。五点钟不到,他和邵天行就给他折腾醒了。他们俩又是给张東喂药,又是量体温,又是给他降温的。两个大男人,被张東这小王八蛋弄的跟老妈子似的。
张東烧的厉害,行为就跟个智障一样。邵天行本来想一大早就带着张東去这附近的乡村诊所看看,谁知道张東这王八蛋死活不肯。没办法,沈鸣只好让邵天行去找人医生问问,看能不能上门给张東打两针。
“烫嘴。”张東瘫凉床上,拿着姜汤喝了一小口。然后又黏哒哒地跟站沈鸣喊了一声。
沈鸣看得一头黑线,果然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基友。张東生病这副挫样,简直和那天的邵天行一样一样的。
“沈鸣。也给我来一碗吧。”蔡之昀见状,开口唤了一声。
“想喝自己去厨房盛。”
“哎。”蔡之昀应了一声,他从客厅里拿了两张凳子出了门,一张给周舟,一张他自己坐着。看见蹲在太阳下面不为所动的周舟,蔡之昀无奈地催了一声。“周舟你过来坐着,你就算晒死在马路边,沈鸣也不见得会搭理你。”
周舟一直以来是个绝对自信的人,他认为有把握的东西一般不会轻易放手,所以他也没有因为昨天沈鸣说的那些话,就那么两手空空的回去。沈鸣好歹前前后后也跟了他十年,他不相信他会输给一个才和沈鸣相处一个多月的穷城管。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朝蔡之昀走了过去。“谢谢了。”
蔡之昀摇了摇头,“你先在这坐一会儿。”
没多久,蔡之昀就从厨房里端出小半碗姜汤。他把装了姜汤的碗塞周舟的手心里,他语重心长道:“赶紧把这喝了暖暖胃,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嗯。”周舟心不在焉地把姜汤接了过来,洒出来的汤汁让他手一颤,差点把碗给打翻在地上。
虽然知道周舟很不爱听,但蔡之昀还是小声地提醒道:“你要是把碗给摔了的话,等下沈鸣该骂人了。”
“没事。”
蔡之昀拿他没办法,只好陪他坐在小樟树下面。原本脑袋烧的稀里糊涂的张東,沉着一张脸看着坐在外边的两个人。
“看不惯啊。”沈鸣笑的一脸奸诈,经过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张東跟蔡之昀之间好像有么一点苗头。他抬手拍了拍张東的肩膀,“看不惯可以再跟那货打一架。”
“好热。”张東拨开沈鸣的胳膊,他抬手扯了扯已经被他扯的变形的衣领。他现在头晕脑热的,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再者他又拿沈鸣没办法,他干脆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沈鸣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沈鸣耸耸肩,钻自己房间里带上手机便打算出门去找邵天行。
“你去哪?”坐在椅子上的周舟一看沈鸣有动静,立马就站了起来。动作之大,把他屁股下边的凳子都给弄倒了。蔡之昀坐在一边简直没眼看,想当年沈鸣也是这么灰溜溜地跟在周舟的屁股后面。
虽然很不厚道,但蔡之昀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声‘该’。要不是周舟这么作,沈鸣现在也不会对他这么绝情。
果然,沈鸣翻了个白眼,“我去哪关你屁事,你管好自己就得了。”
“可是......”
还没等周舟说完,沈鸣撑开伞上了马路,朝那个乡村诊所走了过去。
“看着点张東那个小王八蛋。”沈鸣前脚走,后脚蔡之昀就收到沈鸣发过来的短信。
蔡之昀无语地看了一眼躺客厅凉床上的张東,违心地回了沈鸣一条短信。“放心吧,只要他不作妖,我帮忙看着也没什么。”
他刚把短信回完,自家发小突然站起来朝沈鸣走的方向跑了过去。“我日,周舟你干嘛去?!”
蔡之昀虎着一张脸,死死地拽着周舟的胳膊。沈鸣刚刚肯定是去邵天行了。这会周舟再跟上去,万一沈鸣一个心情不好拉着邵天行一个男子双打。就周舟现在这情况而言,那只有挨打的份。
“我一起去看看。”周舟掰开蔡之昀的手掌,他刚想继续说的时候,客厅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蔡之昀下意识回头一看,原本躺在凉床上的张東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客厅的水泥地板上。张東身上还压着一张餐椅,身体的周围还淌着一趟水,看上去狼狈极了。
正在蔡之昀两难之际,周舟这个大麻烦突然跟个脱缰的野狗一样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蔡之昀站在马路中间,看了看躺地上跟个死狗一样的张東,然后又看了看身影越来越远的周舟。
“我他妈日了狗了。”蔡之昀一脚踹开挡在他前面的树枝,转身回了家。
张東正乖乖地躺在水泥地上,紧闭双眼。因为发烧的原因,他的脸颊有点发红,微微张开的双唇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喘气声。蔡之昀试着叫了叫他,奈何对方真是烧糊涂了,不管他喊也好骂也好,除了哼哼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反应了。
“这怕是要作出肺炎。”
蔡之昀弯下腰,把张東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腰部用力,硬是把比他高大半个头的张東给从地上拉了起来。
意识不清醒的人就跟平时和醉酒的醉汉一样,身体都是软趴趴的,根本无从下手。蔡之昀力气本来就不算大,张東这会儿跟坨死猪肉一样,完全找不到着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