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完本[甜宠苏文]—— by:落樱沾墨
落樱沾墨  发于:2017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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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吞捧着茶杯,用杯盏挡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眉眼,左右乱转,从轻纱罗帐转到琴台窗格,最后落在眼前这双幽黑的潭子里。
“不~准~!”茶水润了灼疼的喉咙,云吞定了定心神,下意识用小手捂住肚子,瓮声瓮气的说,“帝君回岛吧~,将云吞送至这里已可~”
从踏进这里起苍歧就晓得这是个什么地方了,他虽没见过,但在书中看过不少,什么所谓的歌舞升平,不就是个寻欢作乐的烟花场地,抬眼望去,姑娘衣不蔽体,简直有辱斯文,怪不得方怀会尴尬不说,想必也是觉得难登大雅。
这么想来,能开升平楼的人怕也不是什么良家善人。
苍歧挑挑拣拣,寻了比较似褒似贬的话含蓄的表达了下自己的意思。
云吞虽然年纪不大,但又不傻,当即就不乐了,把喝空的茶杯丢他,“帝~君~再~说~,我~就~生~气~了~!”
“我只是担心你。”苍歧握住他的手,“况且,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好——”
嘭!
云吞没忍住,抬手一巴掌脆生生拍在身前光洁的额头上。
苍歧捂着脑袋,委屈看着他。
云吞语气疾道,“别的人帝君怎么看云吞不管~,可他你不能说~,染儿和我一同长大~,什么脾性我最了解~,不用帝君多管闲事~!”
一同长大,染儿?
那这个颜至莫非长得也太着急了。
苍歧心里淤堵,他并未有什么意思,只是生怕云吞出事,来了这种地方又怕云吞学坏了,让他将他留在这里,留在陌生人的身边,他怎么可能安心。
苍歧觉得约莫在云吞眼里,只有他才会伤害他,而他也的确做了,将小蜗牛推到了离自己天涯远的地方。
他闭上眼,压下汹涌弥漫的疼痛,声音哑了三分,“抱歉。”
云吞看着他黯淡受伤的神情,不知怎么,见到颜至的喜悦也被冲刷干净,他抬手想碰下这个男人,但手指刚动就僵住了。
此时正是与他分开的好时机,若是他坚持,兴许苍歧就真的会放手了。
但不知为何,云吞看他黯然神伤,也跟着不好受起来,连好不容易倒空的胃部也隐隐抽疼,云吞捂着小腹,别过头,看着外面明亮的天光,说,“帝君误会了,染儿是我弟弟,不会伤害我的。”
苍歧睁开眼,“弟弟?表弟也不行。”
云吞,“亲~的~呢~?”
苍歧,“嗯……嗯?”
云吞好像看出来了什么,慢条斯理道,“他名叫牧染~,是云吞的舍弟~,嗯~,亲生的~”
苍歧的表情可谓是很精彩了,从一派寂静的山谷瞬间刮起七上八下的龙卷风,什么也思考不了,只能跟着重复句子,“亲生的?”
“嗯,一胎同胞。”
“同胞?”
苍歧觉得自己活了数万年,此时此刻有点转不过弯,跟银丝一样打成了死结,饶他多活了这么多年,也像白活一样。
云吞好笑,“帝君莫非成八哥鸟了。”
苍歧,“八哥……不是,颜…他当真是你亲弟?”
云吞笑眯眯,酒窝洇着粉色,撩开额前的碎发“再亲不过了。”
苍歧,“……”
苍歧,“可以忘掉我刚刚说的话吗。”
“云~吞~还~没~老~到~那~种~地~步~”他走下床,将屋子参观了一周。
苍歧嘴张了张,半晌后,底气不足道,“那你就当我老糊涂吧。”
有眼不识小叔子。
话已说出,覆水难收。
苍歧撑着脸颊,目光追着云吞,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神情像吃了块苦莲,刚啃半口,又被塞入了半块辣子,酸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云吞拽着床帏边上的流苏,扭头看了眼他,明知故问惊讶道,“帝~君~怎~么~了~?”
“牙疼。”苍歧说。
云吞忍笑,故作关心道,“糖~葫~芦~吃~多~了~吧~”
苍歧皮笑肉不笑的抿一下唇,扯出个凄婉苦涩的笑容,“吃多了嘴也不甜,以后不吃了。”
帝君他老人家终于发现自己流年不利,该是个老当益壮吃嫩草的年纪,上天却有种让他影单影只的预兆,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虽然身为仙草,但却没沾得一点仙家的福气。
长得很心急的牧染再进来时已经褪去了伪装,星眸灼灼,玉树临风,单单往那儿一站,就有种年少张狂却又内敛沉稳之气。
牧染端着从药庄取来的千年紫灵芝,熟练的在上面涂了一层蜜,递给云吞,“这紫灵芝货色不错,本打算给你和爹寄去,没想到你先来了。”
云吞捏着小伞似的东西,望着面前的男人,心想若这是好货色,那他面前坐的这位紫灵芝祖宗算个什么品级。
他小口咬了一块,然后便收住了口,果然,曾经沧海难为水,万年灵芝更好吃。
他兄弟二人聊了几句,提及路上为牧染购置新衣,云吞遗憾起来,的确是费布。
牧染倒显得兴致勃勃,丝毫不在意,将那湖蓝色的能装的下两个他的宽大袍子穿了起来,浑身嘟噜,一扬袖子就能唱出大戏。
“哥,你回家和爹爹说了吗?”
苍歧安静坐在一旁,拿热切殷勤的目光将小叔子看的浑身起疙瘩,牧染觉得此人前后不正常,约莫是疯癫了,暗暗做了决定,寻个好时机找他哥说道说道,离这人远些才好。
云吞道,“前~日~寄~了~信~,怎~么~?”
牧染将自己肥硕的腰衣收进腰带里,“你应该不知晓,爹爹和父亲去笕忧岛了,按照你乘船的时日来算,应该和你没错几日。”
云吞一愣,惊喜道,“那~他~们~现~在~呢~?”
他开始后悔了,当真应该再留二日的。
屋外传来敲门声,牧染吩咐原地候着,瞥了眼苍歧,觉得真是碍眼啊,牧染温声说,“我刚刚遣了咒决去通知爹爹和父亲,让他们莫要回万象界,直接到千幕城与你我团圆。”
牧染朝椅子上一靠,略显得意说,“千幕城里有田庄百亩,茶铺药庄客栈多是我云家产业,你可以在城中游玩,按照爹爹和父亲的速度,不出二三日就能抵达城中了。”
云吞,“我竟不知你还有经商的头脑~”
先前那只小胖子还痴迷于鸡腿和修炼,云吞本以为他是要成仙,不料有一日胖乎乎的牧染站在房顶上信誓旦旦朝他说,要揍遍所有的江湖门派,一统凡间江湖。
云吞,“……”
身为一只妖,有这样的上进的觉悟确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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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挺好客的,但不知为何在看见这人就好客不起来,很想拿着扫帚有多远赶多远。
不过对于苍歧而言,小叔子给的白水比蜜还甜。
说了半晌话,牧染这才化回中年男人的模样,秉着‘嘴上有毛,办事很牢’的原则,将门外的人招了进来。
来人是个修长清瘦的男子,脸上施了一层淡淡水粉,眉梢画的很细,眼角含着一抹轻愁,有种我见犹怜的安静,他怀中抱了把长琴,看样子是要奏乐。
牧染介绍道,“这位是苏渭,升平楼中最好的琴师,许多达官权贵想点苏渭公子的琴都是要提前好几日花重金定下,吞儿不是也喜欢琴曲,不妨今日赏脸听听。”
苏渭朝牧染微微躬身,他那眼睛也是细长,说是媚眼如丝也不为过,朝人这么望去,顿时秋波照月。
云吞笑嘻嘻撑着腮帮子,“好啊。”
苍歧扭过头打个喷嚏,受不了他身上的脂粉香气。
“苍老师清净惯了,怕是不喜欢这种风尘之地,不如我令人带苍老师去客栈歇息。”牧染说完喝尽杯中的茶,标准的送客之姿。
苍歧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呛的受不住,衣袖掩面,咳嗽带喷嚏,打的眼底发红,云吞心想,这灵芝大概是苦习惯了,过不了香脂蜜膏的日子,正欲劝说苍歧回去,就见苏渭抱着琴,长长的凤眼遗憾的望着帝君,局促的站在原地,目光柔粘的像一池水。
云吞感觉一阵心烦意乱,好像帝君他老人家给看了一眼就看掉了一块灵芝肉,品相都不好了,他站起来,不悦的瞪着苍歧,“不~听~了~,我~想~回~去~休~息~”
苍歧连忙用帕子捂住口鼻,站到了云吞身后,小蜗牛果然还是比较有良心,帝君内心甚是温热。
牧染看苍歧觉得更不顺眼了,但见吞儿脸上确有倦色,只好亲自将云吞送到了城中最昂贵的客栈中,要了两间隔了半个楼的客房,亲眼看着云吞入睡,暗中招来两个暗卫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出入,即便这样,离开时仍旧不放心极了。
凡人的高手在苍歧眼里不过是没用的摆设,他捏个决罩住身上,光明正大的穿墙而过,进了云吞房间,给他渡了修为,守了一整夜。
第二日云吞懒床不起,磨磨蹭蹭起来已经到了晌午,头发乱糟糟的,化成小蜗牛,拿触角和牧染对视,“怎~么~了~?”
牧染神情复杂,手指一弹,招出一片淡淡的雾,雾气散尽,露出身形透明的云大人。
这是幻影非真人,但云吞仍旧抖着触角无比欢快,“爹~爹~”
幻影朝云吞勾唇一笑,青衫被风吹得上下翻飞,“吞儿染儿,在千幕城等爹爹,天帝那个老东,咳,令爹爹与你父亲上天议事,不日便会回来,莫要担忧。染儿小胖子,要照顾好你哥,不要整天老吃鸡,爹爹发现鹅肉也不错。”
他说着顿了下,扭过头朝虚空看了眼,小声抱怨了句,那只鹅妖竟然敢啄我,拔毛吃掉它云云,然后转回头坚定道,好~吃~的~
牧染无语,他们家但凡树敌都和吃脱不了干系。
幻影将衣食住行说了个全,这才算稍微满意,恋恋不舍的朝二人点点头,
深深望上一眼,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屋中了。
云吞落寞的垂下触角,把自己长胖了一点的蜗牛肉朝壳里塞塞,问,“你知晓天帝寻父亲是所为何事吗~?”
牧染摇头,他想起来什么,低声道,“记得半月前山川骤然回暖之事吗,事出无常必有妖,当时我正和川穹上仙谈一批药材的价格,见此情景,川芎大爷脸色一变,连药都顾不上看匆忙赶回到了天上,所以天帝召父亲上天极有可能正是为了此事。”
云吞心里砰砰跳起来,别说是记得,直到现在,十万河山一夕骤绿都仿佛还清清楚楚映在他眼底,而此事的始作俑者正住在离他不远的房间里。
第53章 亲人
——自八荒以来, 人仙妖鬼四界唯有二子被封称为帝, 其一是仙界众仙之主的昊坞天帝,其二便是苍歧。
——我祖父说,上古经书中有关于苍帝的过往统统被抹去了,知晓此帝君的人神仙鬼也从此闭口不言。
花灏羽的话掷地有声在云吞心里敲开涟漪, 初见时,涟铮的愤懑,陆英的悲怆, 又回荡在他脑中, 云吞愈不想和苍歧牵扯关系, 就愈有千丝万缕将他缠到他身边去。
云吞心惊胆魄的缩回一根触角看着自己的肚子,扯过壳里的东西盖在上面像是被人发现一般做贼心虚,脑中几回天人交战,乱成一团线麻,直到牧染对着小壳唤了他好几声,云吞这才回过神来, 从线麻中整理出几个问题。
苍歧究竟是谁,在上古神祇中是什么身份, 他的蚀骨毒是谁下的, 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下了这毒。
关于苍歧那段冗长亘久历史, 云吞自认为还没有做好倾听和接受的准备,当下他唯二关心的问题是,天帝传唤爹爹和父亲可否是为了苍歧?而他又可否是真的……
壳上传来轻微的触碰,云吞缩在壳里触角都不抬一下, 懒洋洋道,“干~嘛~”
牧染跟小时候一样趴在床上,眯起一只眼朝壳里看,“哥,你怎么了。”
云吞伸个懒腰爬出来,触角瞧着他,“我在想你刚刚说的事~,你对山川骤绿之事可有什么看法~?”
牧染盘腿坐上床,把他哥放在手指上举到眼前,“还记父亲给我们讲过两百年前关于鬼界伽勒王谋反之事吗,当时他借奎避的障气遮天蔽月,人间三月雾霭重重不见天日,人鬼两界秩序紊乱,当时,障气所到之处草木尽枯,生灵涂炭,与此事有异曲同工之处。”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奎避的障气使万木尽萎,而苍歧却能让十万山河冰消雪融,一夕回春。
云吞知晓牧染所指的是撼动天地的能力,但他又极想反驳,这一生一死从根本上完全不同,可话到嘴边又滑了下去,他凭什么要替苍歧说话,他不是巴不得和这个人撇清关心吗。
想不清的事太多,云吞索性不想了,睡眼惺忪的靠在壳边醒神。
“哥,你和那个苍老师……是什么关系?”
牧染终于憋不住问出来,总觉得那个姓苍的不是个好人,每一提及就噎得慌,胸口淤了一口恶气。
云吞触角一愣,小黑眼慢慢斜了过去,看着床栏雕花的样式,瓮声瓮气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牧染,“……”
说起大小,虽然是吞儿先生,但依着他爹所说,谁先破壳谁是哥,他比云吞破壳早了好些个日子呢,牧染知晓他不愿说时,逼也逼不出来的,云吞是个小蜗牛,但生了副倔毛驴的脾气,凡事只能顺着捋。
他也不再多问什么,等人收拾好,带着云吞去客栈一楼要了饭菜,
两人坐下没多久,碍眼的苍老师就晃来了,自觉的坐到云吞身边。
牧染挂着颜至的模样,皮笑肉不笑,“苍老师昨夜睡得可好?我千幕城一夜五十两白银的客栈没委屈您吧。”
云吞诧异看了眼牧染,没见过染儿对谁有这么大的敌意,扭头瞧着不动声色修炼了上万年厚脸皮的苍歧握着杯子笑的温和有礼,不见一点恼意。
“甚好,多谢牧公子的款待。”苍歧在口中念了两遍染儿,终究没舔着脸好意思叫出来。
牧染不想搭理他,温声细语问云吞今后可想做些什么,是留在这里等候爹娘,还是回笕忧岛继续习课,他问罢,撕了只鹅腿优雅的吃着,想到什么,说,“我那药庄这几日在招坐堂大夫,你可要去看看?帮我挑选几个有能耐的人。”
云吞往后稍仰,看着牧染的小胖手长成了手指细长有力的男人手掌,唯独不变的是满手油腻的亮光,以及吃肉时总是吃得很香。
一株植物和一只只吃植物的二位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牧染片刻之间就将烤肥鹅吃了精光,而后斯文的吐出骨头,恢复成温雅翩翩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爷,云吞捏了一把牧染的细腰,对他一身肥膘的去处表示怀疑。
“不~”,云吞慢悠悠说,捏着帕子宠溺的替牧染擦净了唇角,“我~去~替~你~坐~堂~”
牧染似笑非笑,把手搭在云吞白皙的腕子上,“哥,喜脉你能摸准了吗?”
云吞被他一搭,愣了下,像是被烫着般飞快收回了自己的手缩进袖口了,为掩饰他这一瞬的尴尬,云吞悠长的哼上一声,把帕子丢到他脑袋上,“不~准~笑~!”
牧染见他恼了,笑嘻嘻去拉他的手,被云吞以太油拒绝了,“好好好,那便不招了,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你高兴就好。”
牧染颇为惯着他哥,从小到大干了什么坏事都往自己身上拦着,他肉厚,就算受了委屈似乎也招不见可怜,哪像他哥,细嫩的触角往桌上一搭,焉焉不用嚎啕,他父亲就心软了。
“既然吞儿已有了着落,就不劳烦苍老师再跟着了。”
苍歧听他兄弟二人交谈,心里一把紧一把松,直到云吞彻底投奔了他那位不怎么好说的小叔子,苍歧的作用就更加显得没有用起来,再找不出个借口赖着小蜗牛了。
想到此处,苍歧干巴巴的还想寻个借口,就听云吞道,“他~不~能~走~”。
他自己说出来时将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云吞迅速反应过来,拢在袖子里的手静悄悄在腹部打转,“他~~嗯~,苍~夫~子~其~实~还~贩~卖~药~材~,还~有~用~的~”
贩卖药材?牧染怎么看怎么觉得此人穷酸,早日里向方怀打听,还听说二人路上用的银两还是从吞儿身上取的。
苍歧也被这四个字噎了下,不动声色的凝望着云吞,在小蜗牛略显紧张的神情下,福至心灵,手指一翻,须臾之间从怀里摸出了两只色泽上乘的宛如盘子那么大的紫灵芝,“还请牧公子看一看,可还能卖的上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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