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完本[古耽]—— by:月下桂花酒
月下桂花酒  发于:2017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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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整个司马一族便背负上谋害皇子的罪名。
顷刻间,风光无限的司马九族遭遇灭顶之灾,梨贵妃被暂时幽禁在宸霞宫听候发落。
司马府被人“砰”地一声重重踢开,无数带刀拿棍的官兵涌进,在府内妇女老少的惊叫啼哭中,将不停怒骂“大胆”的大学士司马礼抓了出来,戴上头枷镣铐,押入吏部重狱。
司马一族的风光荣耀,一夕崩塌。
府外乌泱泱的布衣百姓亲眼目睹司马府被抄,年迈的大学士挣扎着被官兵押出,不免叹了一声又一声。
想不到司马大人昨日还是朝廷重臣,今日便成了阶下之囚。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三皇子夙丹宸虽没有因此牵连,但其地位势力一落千丈,从前对他巴结都来不及的王孙子弟如今纷纷避而远之,朝中与司马氏有些交情的官员更是对他避如蛇蝎。
跑遍整个浔阳,竟没有一位官员肯出来说情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司马礼门下忠心耿耿的门徒早已在贪污受贿案中折了干净,新拜入门下的官员本来就是惯于见风使舵的人,他们原本依附于晁太师,晁太师倒台后,为寻求更大的靠山,这才拜入辉煌一时的司马礼门下。
再者,司马礼犯下的是真真切切的谋害皇子之罪,炀帝震怒,诛连九族,他们这些人唯恐殃及自身,躲都躲不及,怎么还会伸手援助。
不过造成如今整个朝廷无一人敢出来说情援助的局面,却是离不开丞相兰子卿在背后“推波助澜”。
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与司马礼交情深厚的大臣上奏恳请炀帝念在司马大人一向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份上从轻发落。
结果没几天,那几个上奏的大臣一个不漏统统被丞相兰子卿以各种各样的罪名上疏弹劾,全部被贬出京。
朝中大臣见此局面,再傻也知道了兰相杀鸡儆猴的用意,想起三年前他对付前相宋光一党的狠辣手段,全都止不住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哪一个还敢出来说情?
偏偏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便是卿大夫应玄。
只知应玄一脸沉色的进入御书房,不知他在御书房内与炀帝说了些什么,只知他出御书房后,原本执意处死司马礼的炀帝忽然改了注意,命大理寺提案审理此案。
主审官正是卿大夫应玄。
阿三禀告完后,看着曲桥秀水前青衣淡雅的人,眉头皱成一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便说吧。”
淡泊清雅的声音缓缓响起。
阿三咬了咬唇,低眉道:“奴才……无话要说。”
兰子卿长身玉立在塘前,淡寂地看着前方粼粼水波,缓缓开口:“你是想问本相为何如此狠心,对司马一族赶尽杀绝,不留活路。”
阿三心里猛地一跳,慌忙跪下身去,“奴才不敢!”
嘴上这样说,心里的的确确疑惑不已,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丞相对殿下的用情之深,眼下司马九族获罪入狱,其中最受打击的便是三皇子夙丹宸。
听说那三皇子病急乱投医,四处求人说情,却没有一个人肯搭理他,这背后缘故却是丞相在从中作梗……
尽管三殿下的的确确辜负了丞相,自己也是恨他恨得牙痒痒,可如今见他大难临头,落魄潦倒的模样,自己尚且有几分于心不忍,何况是爱他入骨的丞相。
丞相如此行为,实在令他费解。
兰子卿淡淡一笑,伸手折下梅花树上开得最娇艳的那一枝,凑近鼻尖轻嗅了嗅,梅花清香瞬间扑鼻而来。
漆黑幽深的墨眸里无波无澜,眉目凛淡地说:“你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人永远不会背叛你。”
“奴、奴才不知。”
阿三低低回道。
“无论用什么手段,折断他的羽翼,将人囚在身边。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离你而去。”
面无表情地说,“喀嚓”一声,手里的梅枝应声而断。
那双如万丈深渊般幽沉冰冷的眸里尽是疯狂。
“只怪我从前总是心软。”
跪在地上的阿三胆战心惊地看着脚边断成两截的枯枝,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丞相他……他要……
倒吸了一口冷气!
忽然同情起那位三皇子。
“可是应大人那边……”
话未说完,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一个小厮从桥头匆匆忙忙跑来,来到兰子卿身旁,拱手道:“丞相,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正在吏部恭候。”
“很好。”
兰子卿墨眸里浮起淅淅沥沥的冷意。

白发苍苍的老锁匠目光浑浊地看着出现在眼前淡雅出尘的青衣人,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自己忽然被官差“请”到这个地方,或许和这个人有关。
“大胆,见到丞相还不行礼。”
那青衣人身旁的一个官员大声斥责。
老锁匠一惊,惶恐地跪在地上,磕头道:“老朽参见丞相大人。”
被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亲自扶起。
那青衣公子用温和淡泊的声音道,“老人家,不必多礼。”
随后,那人屏退左右,只留他一人在此。
正不解,只见眼前递来一块纯金锻造,
做工精良的金锁,一面镌刻了“岁岁平安”的字样,一面镌刻了一个人的名字。
明悬。
老锁匠手腕猛地一抖,“砰”地一声发出金属与地面相撞击的声音。
兰子卿看着被他摔落在地的金锁,墨眸里闪过一丝暗光,道:“老人家,你既认得这块金锁,想必与明悬一家有些渊源。”
老锁匠重重叹了口气,沉重地点了点脑袋,“想不到有朝一日老朽还能见到这块金锁,它正是老朽亲自打造。”
兰子卿眉目一喜,接着道:“既然如此,前辈你可知道二十多年前明悬一家的灭门惨案?”
老锁匠目露悲痛,似乎遥想起了当年,深深叹息道:“二十多年前……何止是明悬一家被灭……整个明家村都惨遭屠杀。”
兰子卿眉目一凛,虽说他去吏部调查此事时便已经知道,但此刻真正听人说起,不免心下恻然。
这凶手究竟与明家村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如此心狠手辣!
却是不得而知。
据吏部遗留下来的悬案记载,二十多年前明家村灭村惨案悬而未决,凶手至今没有落网。
老锁匠捡起地上小巧玲珑的金锁,颤抖地抚摸上面自己亲手镌刻上去的花纹字样,浑浊的老眼变得通红。
这一件事情还要从二十多年前,明家找他打造金锁说起。
当年他在家乡学了一点手艺活,便只身离乡来到浔阳城外以西三十里处的明家村,在那里开了一家锁匠铺。
明家村里的村民善良朴素,热气好客,他很快便在那里安家落户,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某一日,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请他打造一块满月金锁,金锁上一面刻“岁岁平安”,一面刻他刚刚出世的孩儿的名
字,明悬。
他从业四十多年,打造的金锁不计其数,却独独对这一块金锁记忆犹新。
那是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发生在那个孩子身上的事。
那是他来到明家村的第五年,那一年天降大旱,田地里寸草不生,明家村里世代耕锄的村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资本,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
饥荒、瘟疫很快在村里流窜,村民们终日以草根树皮度日,更有甚者,不少人家易子而食,可谓凄惨。
正当村民们望着毒辣的烈阳绝望麻木之
际,明家村里忽然来了一个名唤赵琛的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说之所以天降横祸,是因为明家村里出了一个天煞孤星,只要除去这个不祥之人,上苍自会降下甘霖。
“算命先生口中的天煞孤星便是明悬?”
兰子卿皱眉道。
二十多年前那一场大旱他亦印象深刻,他便是因为这一场大旱被双亲卖入离宫。
老锁匠点了点头,面色沉痛,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话放在往日,明家村里断断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如今村民们已经被旱灾、饥饿、瘟疫折磨的麻木不仁,算命先生的话在他们心里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他们红着眼涌入明家,逼明悬父母交出明悬。
那时明悬年仅五岁,什么都不懂,就被那算命先生扣下了一顶天煞孤星的帽子,明悬父母哪里舍得送自己唯一的儿子去死,在凶恶到丧失了理智的村民前拼死护住他。
岂料后来,算命先生一番话,却让他们亲手烧死自己的幼子。
那算命先生说,此子不仅是天煞孤星,而且生来克父克母,若留着他,日后必定会伤害自己的亲人。
彼时明母得知自己已经身怀有孕,看着群情激奋的村民,摸着自己腹中胎儿,被逼无奈之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噙着泪将五岁的明悬骗入明家偏院里的一间房,用锁锁上门,红着眼睛万般无奈地在外面放了一把火。
那时火光冲天,整个明家村的村民都在围观这一场残忍的酷刑,听着明悬哭着不断地拍打窗门,非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救人,人群中甚至发出怪异地“桀桀”笑声。
老锁匠自感明家村民已经不复当年的善良淳朴,在明悬被火烧死的第二天,便收拾行装回到家乡。
第三年偶然一次到浔阳做买卖的机会,本想再去明家村看一看故人,谁知那里已经变做一片衰草连天的荒坟地,里面埋得正是明家村一村子的人。
他几番打听,这才得知明家村在一年前遭人屠村,凶手临走前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烧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证据。
明家村屠村惨案至今未破,成了二十多年的悬案。
兰子卿送走老锁匠后,心里仍旧波澜起伏不定,想不到明悬的身世如此令人唏嘘。
秀眉紧紧蹙起。
既然明悬便是应玄,那他又是如何从当年的火场里逃生?又是如何成为神隐教的人?
难道是神隐教的人救了他。
思虑许久始终没有头绪,兰子卿索性松开眉目,不再去想。
这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已经想到如何对付应玄。
淡声唤来吏部尚书。
一身官袍的吏部尚书恭敬地弯下腰身,拱手道:“丞相有何吩咐。”
兰子卿愉悦地勾了勾唇,道:“放出消息,便说一个名叫赵琛的算命先生投宿在悦来客栈。”
吏部尚书虽不解他此话何意,却仍旧拱手道:“是”
第95章 晚来天欲雪
夜幕降临。
悦来客栈里的跑堂送走最后一批客官后, 放下门板,便要打烊。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忽然按住门板。
小跑堂惊了惊,往那人看去。
按住门板的人一身玄衣, 俊美无俦的容颜冰冰冷冷, 墨眸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瞧。
那双墨眸幽深如潭,无波无澜, 死寂沉沉得仿佛死人的眼睛。
小跑堂被他盯着身上起了一层寒意,移开门板, 忙道:“客官里面请。”
将人迎入内后, 阖上门, 看着眼前透着几分古怪的公子,战战兢兢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冰冷得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跑堂忙将人迎上二楼一间上好的客房,留下灯盏, 说完一句“客官若有事,尽管吩咐一声”,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玄衣古怪的公子。
玄袍公子来到茶桌前,借着灯火提起茶壶缓缓倒了一杯茶。
哗啦哗啦的倒水声在寂静昏暗的房间里响起。
修长高大的身影沉默地站在茶桌旁, 薄唇紧抿,被灯火映亮的俊美容颜阴沉冰冷,那双死寂沉沉的墨眸里腾满了凛冽的杀意, 诡谲而又冷酷。
手里的茶盏被他捏地“咯咯”作响,力道大得几乎便要捏碎整个茶杯。
眸光一冷,杯中的冷茶毫不留情地往一旁盆栽破去。
夜半三更,悦来客栈里黑暗无声, 没有一点声响。
整个客栈陷入夜晚的沉眠之中。
一片黑暗中,一道黑影在二楼走廊上闪动,以极其娴熟的手法往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缓缓推入迷魂烟。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那人快速地溜入内,轻手轻脚地阖上门。
房间里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床前的窗纸勉强透进几缕月光,叫人依稀辨别出床的轮廓。
床上鼓起来一个人的身躯,像是一个人正在蒙头大睡。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把寒光雪亮的匕首。
握着匕首的玄衣人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那玄袍人脸色阴沉地盯着安静睡在床上的人,死寂沉沉的墨眸因为恨意而变得赤红,眸底不再是如死人般无波无澜,而是一片扭曲森冷。
赵琛,二十多年,你终于露面了。
手腕一转,尖锐的匕首在暗色中化出一条寒亮的弧线。
刺在软软棉花上。
玄袍人脸色一变,猛地掀开棉被。
棉被下躺着一个逼真的人形玩偶,玩偶上夸张的嬉皮笑脸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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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大人对赵琛此人果然怨念深重,本相略施小计,便引得你自投罗网。”
站在烛台边,一身青衣淡雅、眉目如画的公子正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兰子卿。
床前一袭玄袍,手里还握着尖锐匕首的人,不正是应玄。
应玄冰冷地看着在茶桌前落座的青衣人,面沉如水,眸里尽是冷酷之色,冷冷开口:“是你。”
兰子卿轻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伸手不紧不慢地倒了一盏茶,茶水声“哗哗”响起时,同时道:“本相是该唤你应大人,还是该唤你明公子。”
应玄惊得瞳仁猛地一缩,冷眸里瞬间腾起杀意,冷冷盯着眼前悠闲从容的青衣人,阴冷地开口,“你知道了什么。”
兰子卿愉悦地勾了勾唇,“不多,只是恰好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明家村一夜之间满村被屠的真相。”
看向应玄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明悬,你认不认罪。”
应玄阴沉地注视他,那双死寂沉沉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扭曲,隔了半响,突然仰头哈哈大笑,面色变得嘲讽起来,“兰子卿,你无凭无据便要我认罪,未免太异想天开。”
“不要说我今日没有杀赵琛,就算真的杀了他,你又能奈我何。”
冷冷哼了一声,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盛,“二十年前明家村被屠,我还是一个六岁的稚童,难道你要告诉世人是一个六岁的稚童屠灭了整个村庄。”
兰子卿面不改色地听完他一番嘲讽,清雅的眉目间始终透出从容悠然之色,甚至在他说话的同时,气定闲闲地抿了一口茶水。
从茶盏里抬眸,似嘲似讽般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人,不慌不忙道:“六岁的稚童或许不能做到,帮助他从火场里逃生的神隐教却可以。”
应玄听完他这一句话,瞬间变了脸色。
坐在茶桌前青衣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牌,那玉牌精致玲珑,即便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也可以清晰地瞧见上面诡异繁复的花纹。
应玄满目阴沉地盯着他手里的玉牌,俊美的容颜已经变得扭曲,“怎么会在你手里!”
兰子卿扬了扬秀眉,避轻就重,笑道:“本相虽然不知明公子你潜伏在朝廷的用意,不过,圣上若知道应大人你其实是神隐教派来的细作,这对你们神隐教可是极大的不利呀。”
应玄怎么也没想到兰子卿竟然得知自己的身份,还会拿这个威胁自己,心里又恨又怒。
兰子卿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他手里又何尝不是捏着他的死穴。
前朝逆臣!
手掌紧紧攥成拳,胸口剧烈起伏不定,似乎是在压抑极大的冲动。
冷冷盯了他半响,面无表情地说:“你想怎么样。”
兰子卿轻“嗤”了一声,雅致的眉目瞬间变得肃杀起来,冷若冰霜地看着他。
目光相对,彼此都是冰冷凌厉的视线。
“本相给你两条路,要么你便认下当年屠村之罪,要么。”菱唇冷冷吐出无情的话,“本相便将这一切奏明圣上,清剿神隐教!”
应玄阴沉地将牙关咬地“咯咯”作响,“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兰子卿嗤笑着端起手里的茶盏,捏着茶盖优雅地捋了捋茶瓷口,“早闻神隐教人个个武功非凡,若无全身而退之策,我又岂会只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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