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行人都走了,辰火圣君等人也起身告辞。
宋玺与众人辞礼,却道:“还请辰火圣君留步。”
已经站起身的李辰火,转身与其余各位修者点了点头,在自己的蒲团上又落了座。
宋玺对白秋云等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今日之事,对白秋云尚有几分冲击,宋玺说完之后,白秋云还有些怔怔,被魏忆晓扯了扯衣袖,才带着些愕然,退出了客室。
宋玺这才从蒲团上站起了身,还坐着的辰火圣君,也不得不仰头看向宋玺。
“以两仪荒山一地,换天舞门对确西洲各境赐舞。”宋玺一字一句的对辰火圣君说完,看辰火圣君面上还带着那份属于长者的慈爱微笑,宋玺便接着道:“天舞门坐两仪山境仙盟盟首之位,是真的盟首,还是傀儡?”
辰火圣君面上那份笑意也终于疏淡,对宋玺道:“宋掌门希望我以什么身份来回话,是朋友,还是盟首?”
宋玺看着辰火圣君,那双丹凤眼中逐渐透出了凌厉,周身显出辰火圣君从未见过的侵略性,和一位修者与修为无关的威慑力。
宋玺看向辰火圣君的眼神中,再没了以往的那份恭敬。宋玺那双凌厉的丹凤眼,一旦没了宋玺的谨慎为压制,顿时从眼尾灼出属于百鸟之王的朱贵之气:“就算今日是因这份风云际会,才让我天舞门坐上这个位置,但我宋玺,绝不会虚承其位。而你们,大概需要好好想想,以后到底该做什么。”
李辰火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宋掌门。
宋玺说完了这句话,见辰火圣君没有回话,震袖一挥,离开了客室。
宋玺敲门进来时,孟染和宁司元,正说着灵地的事情。
撤了禁制,宋玺进来时,面上还罩着一层寒霜,孟染却觉得,这层寒霜下,似乎烈火灼灼。
这样的宋玺就算是孟染也还是第一次见,拽了?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桓鋈淼娓午糇耍先疽匝实挠锲暗溃骸笆悖俊?br /> 宋玺吸了口气,又叹气般呼了出来。
宁司元从随心座上起身,姿态端雅的在宋玺对面的软垫上坐了,笑道:“不是挺好吗?”
宋玺看了宁司元一眼,问道:“您知道让他们进来,便会是这个结果?”
宁司元牵了牵孟染的手,对宋玺道:“与其让别人来决定天舞门的未来,不如让你们自己来决定确西洲的未来。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你们也能把握更多,全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宋玺看向孟染。因着这位师弟,天舞门忽然如一颗星子般,从两仪山境芸芸众生的门派中,冉冉升起。如今已经光华四显,想要让天舞门继续生存下去,便只能保持住这份光华。而想要保持住这份光华,便只能带着一群人,一起走向灿烂辉煌。
宋玺脑中忽然想到不久前,她这位师弟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玺,立于不败之地,所需之师,王者之师也。
倒仿佛,孟染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一样。
而她身为师姐,可以断定,当时那番话,与孟染身侧的这位两仪前辈无关。
宋玺第一次觉得孟染多了份不可捉摸,她的师弟,是这样一个能未卜先知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孟染:关起门来随便你耍流氓,在外面不要动手动脚,好不好?
宁司元:不好。在外面我动根手指头你就害羞,关起门来耍流氓的你却想看我害羞。
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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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染:那个成语叫两全其美。全全其美?什么鬼?
宁司元:emmmmm,我觉得他们人太多了,两已经不足以概括。
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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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染:我只是个作曲人,不是个政治家,听你们讲话,就很心累。QAQ
宁司元:有我,你玩你的。
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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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染忽然很想打人!
第199章 余佑霖来访
宋玺看向孟染的视线中, 多了探究。然而孟染与她记忆中的孟染,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宁司元没有给宋玺更多的机会,来继续打量孟染。对宋玺道:“盟首之事似乎还需趁热打铁?”
宋玺也就对孟染道:“为百年计,灵地之事大约要先放一放。”
孟染觉得也必须先有办法确定好, 灵地内到底封印何物,才好继续, 便问道:“那, 我们现在回天舞门?”
宋玺点头:“好。”
孟染想了想, 道:“这块灵地, 还是设个禁制再走比较好。”
宋玺对此并无异议, 本就不是守妄境的地盘,自然也就无需客气。
事情议定,也无需孟染出面,宋玺就带着天舞门弟子, 在白风雨等人并未解开封印的灵地上,设了一重封禁大阵,这才载着天舞门众结丹修士返程。
往战坝山方向行走三日后,遇上了以另一艘云舫接应了筑基期修士的翁晓岚。
云舫先去了一趟两仪坊,将他派弟子均留在两仪坊。
宋玺与白秋云等人, 为盟首之事, 也暂时留在了两仪坊。只由孟染带着门下大部分弟子,返回了天舞峰。
甫一回到天舞峰,乌长柳便将留守之职交予孟染,自己赶往了两仪坊。
两仪山境仙盟盟首之事, 孟染已经听宋玺说过。虽说结婴之前孟染就说了要请王师这样的话,这么快就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让孟染挺意外的。
这些与他派交锋之事,孟染帮不上忙,所能做的便只是带着门下弟子,将修为更进一层。
接下来的日子里,天舞门弟子的修行,便都是由孟染亲自领舞。
一位本门派的元婴修者,对门下弟子的重要性,就在这个时候完全体现了出来。天舞门低阶弟子的修为,堪称一日千里。
一趟两仪荒山之行,虽然大部分人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并没有受伤,也让天舞门的弟子们,与生死擦肩而过了一次。
如今在有元婴祖师带队领舞的情况下,一个个都愈发努力。
两仪荒山一行之后,天舞门还起了另外一个变化。以往天舞门的弟子对他派弟子如隔云端,就算是山海宫的李唯枫,去往天舞门也就只能与天舞门的执事弟子晤面。
经历了两仪荒山一行,不少他派弟子,倒也能叫得出天舞门不少弟子的名字,并且有胆子大的,还敢来访了。与友相交并非坏事,当初的天舞门,若不是有金祖门和五音门相助,也不会有今日的辉煌。
宋玺即将就任两仪山境盟首,天舞门也再不能如以前那般除了演舞,就避世而居。
翁晓岚也只在孟染的示意下,将天舞门门规再次强调了一番。同时派内增强了防卫,对来访者却保持着欢迎的态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孟染也收到了一份有人来访的拜帖,落款则是一个让孟染也颇为在意的名字——白风雨。
“白风雨?”孟染接到顾盼带过来的帖子时,也是颇为诧异:“这帖子是什么人送来的?”
顾盼对这件事情也颇为在意,应道:“不是我接的拜帖,但我当时也问过了,按他们所述,似乎应该是大师姐……咳是重锦道友的哥哥。”
“余佑霖?”当年之事,孟染每次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余佑霖在他记忆中还是个少年。余重锦在他的记忆中,却总是保持着当初那副血染长衣的模样。就算后来又见过了紫云宫那个一身白衣的重锦,之前的那个模样却怎么也抹不去。
对余佑霖之事,也就多了一份在意,孟染问道:“这人如今可还在派内?”
顾盼应道:“帖子是今早送过来的,与师父约的是七日后来访,他还在客舍等师父的答复。”
孟染闻言,便沉默了一会。
顾盼问道:“要传他先来相见么?”
孟染看着手中的拜贴,到底还是道:“且传他到书院客舍一见吧。”
顾盼闻言,便站起身,道:“那我下去安排。”
孟染应了一声,道:“嗯,我一会儿就到。”
待顾盼离开,孟染也在吾思居内坐了一小会儿,才转头对宁司元问道:“要同去么?”
修行之人,尤其像孟染这样已经有门派供养之人,并没有什么杂事。除了偶尔处理一下天舞门书院之事,孟染也就是每天领舞和静坐,也正是因为如此,孟染才会提出想要出去走走。
毕竟都是元婴修者了,他如今竟然还没出过确西洲,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并不认为自己是这么宅的人。
在两仪山境呆久了,孟染也就能够理解很多几百一千多岁的人,为何还是该冲动就冲动,甚至许多人一说话便感觉稚气的如同少年人。一则性格使然,二则许多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分昼夜修行闭关,一年下来有机会与外人接触的时间,可能还不足十分之一。甚至有的人,一闭关就是好几年甚至十几年,随着修为变高闭关一次几百年也是有的。与人交际的机会并不多,许多修者对为人处世的理解,甚至还没他的外貌看起来老成,也就不是怪事了。
相较而言,天舞门的弟子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功法使然,无需在修为上废太多的力气。也因此,有更多的时间了解很多事。随着修为的提升,天舞门弟子对于睡眠的时间也不那么需要时,书楼就成了天舞门弟子最好的去处。
如今宁司元大部分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也是书楼里的这些书。
孟染觉得,以宁司元的修为,这些书对他应该没什么助益,因此,对于能陪在自己身边的宁司元,也就格外珍惜。只要有机会,便会主动亲近。在派内走动时,只要宁司元愿意,也会邀请宁司元同行。
孟染自己从不觉得有何不妥,在其他人看来,就算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这两个人的相处,也甜蜜的比许多初相恋之人还要难离舍。
当然,很多其他人也没资格说这句话。
比如乌长柳和印妆风,在一起多少年了,这两个人一旦闹起别扭来,迎妆阁还不是动不动就上演全武行。
再比如宋掌门和谢掌门,这两位一直以来就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堪称夫妇之楷模。
陆子期和宛晚这对教习,就更过分了。陆鹿放着自己家不住,天天住在天舞门的弟子院里,被人问起来便是一声长叹:我就觉着吧,我呆在家里好像有点碍眼。
宁司元见孟染对余佑霖之事,似乎颇为在意,便道:“那便同去吧。”
孟染和宁司元两人从吾思居出来,携手进到书院时,顾盼已经等在书院里,并亲自将两人引到了安置余佑霖的客舍门外。
推开门时,门内坐着的余佑霖连忙站了起来,对孟染恭敬一礼道:“见过孟前辈。”
站在客舍内的青年,与余重锦的眉目有几分相似,却又更英挺些,以骨根论倒是颇为适合天舞门的。只是当年的天舞门,对余佑霖并不显得是好去处。
余佑霖与孟染其实是同龄之人,再次见面,孟染已是元婴,看起来不过二十龄。余佑霖筑基大圆满,看起来却是近三十龄的外貌。当年重锦之事时,她这位哥哥尚未筑基,虽然余佑霖资质尚佳,却也经不起这样耽搁。
当年之事,余佑霖大约是其中最为无辜之人。将余重锦送去白羽观的是余家人,做出选择的是余重锦。按余重锦后来所述,余佑霖反而是当时最为清醒,让她不要跳舞的那个人。
事隔多年,又有重锦后来与余家之事,孟染对重锦也早就气不起来。
当年因余家行事,实在太不入眼,余佑霖之事天舞门自然也就未伸援手。如今再遇,孟染还有点儿觉得过意不去。
孟染在客舍的蒲团上落座,问道:“近来重锦可好?”
听孟染问到妹妹,余佑霖便微笑开来:“来之前恰好去看过了妹妹,托前辈们为她费心,如今她在紫云宫挺好的,修为也与我一般,已经是筑基大圆满,运气若好,以后与前辈还有千年同行的机会。这次过来,也让我托她代问各位前辈好。”
孟染便道:“那就好。”
言罢了,孟染看余佑霖还是一身白色翎尾的长衣,问道:“你如今…还是白羽观弟子?”
余佑霖面上闪过一点不自在,却还是应道:“是。”又急忙解释道:“不过如今这白羽观,与以往那个,已经没了什么关系。”
“此话怎讲?”孟染奇道。
余佑霖道:“如今这白羽观,便只剩下师尊与我二人,只能说传承如是,早已物是人非。”
“你口中的师尊,可是白风雨?”既然说到了,孟染便也顺便问了。
余佑霖应道:“正是。”
余佑霖知道白风雨让他来递拜帖,本就是要将当年之事说明一二,便干脆不待孟染相问,直接说道:“师尊母族,为白羽观所灭。”
意即白风雨本人便与白羽观有弑母之仇。四修境当年对戴山宗清理的那般容易,据李邘说,与这位白风雨也有莫大的关系。
“那你呢?”孟染觉得以余佑霖当年在白羽观所遭遇的事,换了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再想以白羽观弟子为生的。
余佑霖却苦笑了一下,坦言道:“当年之事,大约也有师尊在其中推波助澜,但……到最后能让我继续走上求仙之道的,也只有师尊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风雨这个人,其实无所谓好坏,他只是有他自己的立场。
第200章 爱不讲道理
事情因天舞门而起, 但因为余家处事实在太过令人气愤,对于本属无辜的余佑霖,天舞门也就没有援手。此时听余佑霖说来,孟染便觉得不好答言。
余佑霖见孟染脸色似乎不好, 才意识到这句话没说好,忙道:“当年之事怪不得天舞门, 余家行事…前辈们留了余家一条生路, 没有赶尽杀绝, 才让我今日能在此……我一直心怀感激;宋前辈还妥善安置了妹妹, 也一直没有机会表示感谢。我并无半分责怪之意, 还请前辈切勿介怀。”
索性,余佑霖也知道此事其实没有必要过多纠缠。而他本心也确实如言语所诉,对天舞门并无怨怼之意,便接着说道:“此次过来, 主要是为师尊之事。”
“嗯?”孟染并不诧异余佑霖会主动提到白风雨。
余佑霖道:“师尊说,此来定会被孟前辈召见,前辈有想知道的关于师尊的事情,但问无妨。”
若说此前,孟染确实有很多话想问, 听到余佑霖这句话之后, 孟染忽然就不想问了。
余佑霖又道:“当然,如今我以师尊为依存,我说的话,孟前辈也…不必完全当真。”这句话其实逾矩了, 却可以看出,余佑霖确实还将天舞门当作妹妹曾经的师门,在用心对待。
孟染以为,白风雨此人,大约擅长心计,孟染自知在这种事情上自己并不擅长,与其如此被人牵着鼻子走,倒不如索性不走,看对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孟染思定,便干脆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应他七日之约。”
余佑霖似乎有些惊讶,问道:“孟前辈……不问点什么吗?”
孟染道:“既然由你来送拜帖,我总不至于不见。既然如此,便由我当面问他好了。”
余佑霖这才了然,又似乎欲言又止。孟染却不想再与他多言,道:“你便如此答复你师尊吧。”
这句话便是送客了。
余佑霖从蒲团上起身,对孟染行拜辞之礼,又对宁司元行礼,便退下了。
余佑霖走了,孟染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宁司元见了,也未多说,牵着人出了客舍,沿着书楼的回廊,两人一起往飞涧廊桥的方向慢慢走去。
从如今的天舞峰顶飞溅而下的瀑布,在飞涧廊桥下方的山石中,穿成一道道溪流和小瀑布。常年累月的冲刷,让这些溪流的山石,都圆润光滑。
在即将沿着阶梯往飞涧廊桥上走去时,宁司元牵着孟染,往台阶下走了几步,踩到了廊桥下方的飞涧溪流边上。
孟染侧头,问道:“不回去吗?”
宁司元笑了笑,牵着孟染踩着溪流边略显陡峭的山石和草地,沿着飞涧往上慢行。看孟染将注意力转移到溪流中,才指着其中一颗白石,道:“你看那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