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如跳舞完本[仙侠耽美]—— by:初离
初离  发于:2017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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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风雨往孟染的面前倾身,语气显得颇为蛊惑:“你们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
孟染却被白风雨的近身,逼得往身后不自觉让了一让。
“所以我来,自请为门客。”白风雨笑着说完,便又退回了原位上,等着孟染做决定。
第202章 心归彩云乡
孟染隔了半晌, 才问道:“我又怎知, 阁下不是图谋更甚?”
“染君想不想听个故事?”白风雨收了折扇,将折扇的扇骨,一下一下, 拍在另一掌的掌心, 问这句话时, 他这个动作顿了顿。
“关于你的故事吗?”孟染问。
“大概?”白风雨答得不那么确定。
“说来听听?”孟染说得也不那么确定。
白风雨笑了笑,从蒲团上站起身, 折扇在空中轻点,幻化出一张确西洲的地域图。他指着佳人国的位置道:“千余年前, 佳人国以南, 有一小国,位于河中央,名彩云国。彩云国之小, 不过弹丸之地, 国人三万余众。因深居河中央, 佳人国与飞羽国对此都无觊觎之心。彩云国便在此安居乐业, 男子植桑麻, 女子织云锦。”
“你便是生于此地么?”孟染问。
白风雨笑着, 点头,却答道:“非也, 在下生于白羽观。可惜,我的白并非白羽观之白,而是彩云国王族之白氏。风雨之风也并非白羽观弟子的风字辈, 而是有人希望我便如风雨,只能飘摇于世不得善终。”
随后,在远远能听到乐声的道合殿,白风雨讲诉了一个染满了血腥的故事。
“她那时已是彩云国的王后,然而修者实力面前,穷彩云一国之力,也并不能抗衡。她听信那人所说,以为她跟他走,便能全彩云国一族之人性命。”白风雨摇了摇头:“那人也说,他以为他只要得到她就心满意足。然而人心何其贪婪,得其人,便会想再得其心。她说,倘若心真能受控制,她宁愿真的爱上,也不希望族人竟死于无辜。可惜这世上并无倘若,她的一生也再没有能够回去彩云国的机会。”
孟染理解不了,这样强求的爱情有何意义。女子的牺牲固然伟大,然而却因为修者一怒,令这样的牺牲也没了意义。
“我是彩云国主之子,然国之不存,何以王子。复仇大概是我唯一的宿命。”白风雨说完这句话,在蒲团上重新落座,似乎在笑自己,又似乎在笑命运:“但现在,白羽观已经不在了,我,又何去何从呢?”
孟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白风雨却抬起了头,笑道:“故乡已经不在了。观遍确西洲,便只有天舞门,一如她口中所诉的彩云国。外面风风雨雨,风雨也想有一乡能得蔽之,万望染君接纳。”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着实微妙。
但看着说完这一切之后,面上只余一片平静,甚至连一贯的笑意都不得见的白风雨。孟染却觉得,这是白风雨最大的诚实。
如今连白羽观都不在了,这些事情其实已经无从查证。但孟染以为,应该不会有人,会用自己的母亲来编造故事。还是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比如白风雨口中强占了他母亲的白羽观修者,为何竟然会允许他长成,甚至允许他在白羽观修行。
但正是因为漏洞百出,反而更加可信。人心总是难以琢磨,任何事情其实都有可能发生。
白风雨安静的跪坐在蒲团上,孟染仔细看他,发现他握着折扇的双手,看似很稳,其实一直在轻轻发抖。
若这个故事是真实,孟染相信,白风雨确实会想要有一乡以蔽之。但,以白风雨之行事,天舞门又还会是那个天舞门吗?
但,不得不说,若接纳之,白风雨对天舞门而言,也并不是没有益处。只是这把刀,锋锐太甚,稍有不慎便会伤及己身,他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稳妥驾驭。至少,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染君?”白风雨看着久久不语的孟染,终于出声。
孟染看向白风雨,突发奇想,问道:“你可知,我为何犹豫?”
白风雨苦笑了一下:“彼时,风雨所用之人,也无人为亲为友,染君是否对风雨也太过苛责了呢?”
孟染觉得白风雨过分,因为余重锦彼时还是门下弟子。然而在此之前,天舞门于白风雨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借势的门派而已。彼时的余佑霖,对白风雨而言,也不是一路人。
孟染忽然之间也不知道这笔账该怎么算了。
谋者,便有所图。其间每一环必然会因势而变,真正能做到白风雨这样,借势之后还偿其因得的,又有几个?
孟染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白道友觉得天舞门可以为乡,又是何时起念的呢?”
白风雨没想到孟染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愣了一下之后,才略有些不确定的道:“是…在贵派将余重锦托与紫云宫之后?”
孟染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白风雨道:“我便当你今日所言俱都属实,信你一次。但也仅此一次。”
白风雨看着孟染的那丝笑意,也跟着露出了微笑。
便听孟染接着说道:“我会将你引荐给掌门师姐,但,白道友能否留在天舞门,还是需要掌门师姐说了才算。若白道友能被掌门师姐留下,也希望白道友能凡事以掌门之意为宗旨行事。”
白风雨大喜,执扇拱手道:“但随君愿。”
孟染摇了摇头:“非也,若白道友真将天舞门做蔽己之乡,便该是恪守初心。”
白风雨闻言,面上也浮起一丝肃穆,这次没再说话,仅是执扇对孟染行了一礼。
孟染便站起身道:“我修书一封,你去往两仪坊,见我师姐。”
“多谢染君。”白风雨也从蒲团上站起身,又朝孟染行了一礼。
孟染摆了摆手,迈着很是率性的步子,从道合殿出来,自回了吾思居。
刚进了大门,便见宁司元已在案上,伺候好了笔墨。
孟染在桌前落座,执了笔,道:“我就觉得,这一路有人看我。”
却也仅是说说,对宁司元的所为,毫不介意。
宁司元应道:“你见得是白风雨,所以我不太放心。”
孟染笑问:“我若不是修书一封,而是陪他走一趟,你岂不是又要跟过去?”
“什么叫又?”宁司元问。
“嗯?我们当初来争这丙十九峰?”孟染心说,你难道不是跟过来?
宁司元心知这事情自己辩不过,干脆问道:“你为何选择为他引荐?”
孟染提着笔,应道:“我问他是何时起意要来天舞门,他答我,是在我们将重锦送往紫云宫之后。若他起此意,是在我们与戴山宗对立之初,我便不会留他。”
“为何?”宁司元问。
孟染应道:“若他起意在这之前,这个人就太可怕了。但他起意在这之后,便如他所言,此前与他非亲非故,他又何须在行事之事,考虑我们的想法呢?就算是我,对于不在意的人,也不会去多留意。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也不会强求别人做到。”
孟染说完,将剩下的几个字写完,待墨迹干透,便折了信笺,捏了个道法诀,将信笺递了出去。
看信笺往道合殿的方向消失,孟染又道:“若两仪坊的事情好办,师姐应该早就将这些事情处理好,并且回了天舞门才对。我只是推荐他去,师姐会不会留下他,还要看师姐的意思。而且他说的对,天舞门确实需要一个他这样的人。再则,我觉得我可以对师姐多点信心。再不然,我不是还有你吗?”
宁司元握了握孟染的手,笑道:“你自然有我。”
孟染也笑着看向宁司元:“也许,借势并不是什么坏事。”
若完全不借势,天舞门也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个高度。正是因为有了宁司元,哪怕是在他们闭关的近百年,天舞门也发展的更加蓬勃兴盛了。
白风雨其实也是借势,而顺着白风雨这个人的所为想一想,孟染觉得,白风雨这个人,比他们更能发挥天舞门的优势。正是因为有白风雨的存在,戴山宗才间接被天舞门所灭。
既然天舞门有这样的实力,现在又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了孟染的面前,孟染也忽然很想知道,天舞门能走到什么样的位置。
信笺上的法诀发出一道微小的波动,代表这道信笺已经被白风雨接到。
孟染看向道合殿的方向,对宁司元道:“他将余佑霖收入门下是在这之后,利用也罢,愧疚也罢,或者这是对我们的表态也罢,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他。好人坏人这种事,并不能一概而论。”
说完了,孟染朝着宁司元一笑:“而且有时候,坏人要维护起一个人来,会比好人做得更让那个人不受半点伤害。”
对人人都好的人,有时候才真的可怕。
反而是坏人,若在某处只存了那点净土,维护起来才会完全不遗余力。若天舞门当真是白风雨心中的彩云乡,为了守护这片彩云乡,也许这个人会变得很不一样。
白风雨可能是一把好刀,他没有必要将这把好刀拒于门外。至于怎么用好这把刀,则是宋玺要操心的事。桨的方向,自然是由掌舵人来控制,而孟染,对宋玺这个掌舵人,很有信心。
宁司元闻言,笑应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再坏一点?”
第203章 来嘛跳舞呀
如今确西洲所成之局,可以说是白风雨一力促成。这样的一个人成为天舞门的助力, 想要打破僵局, 自然也就非常容易了。
数日后,两仪山境仙盟盟首之位正式更迭, 并通过仙网告知了确西洲各派。
随后,宋玺终于带着天舞门一众执事从两仪坊返回了天舞门。一起回来的人中,自然多了个白风雨。
孟染到掌门大殿时, 宋玺正与乌长柳等人议事。
“如今盟首已定,接下来便是我们要与确西洲各境修者讨论关于两仪荒山之事。”宋玺坐在掌门玉座上, 看孟染也在位置上坐定后说道:“两仪荒山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两仪山境的一块灵地, 但这么多年已经是约定俗成的确西洲共有。如今想要收回所有权,就必须让其他各境的各派, 得到看得到的好处。”
乌长柳还有些不甘愿:“两仪荒山收归两仪山境所有, 凭什么就必须得是我们天舞门拿出好处?”
那厢白风雨轻笑出声,对乌长柳道:“乌长老不如换个思维来考虑, 今日是我们拿出好处收回两仪荒山, 改日, 就算是两仪山境的各派,想要进两仪荒山,是不是也该由我们拿到好处?”
乌长柳闻言, 双眸闪了闪,看向白风雨的眼神中都多了赞许。
随即,孟染便听宋玺道:“正该是如此,后面我们需要就进两仪荒山之事, 再定议程。现在需要做的,则是先取。”
孟染便道:“这里有样东西,师姐不妨先看看。”
孟染说着,已御使灵气,将一玉简递给了宋玺。
宋玺接过玉简,将元识沉入其中,看罢,大喜,道:“此事成矣。”
白风雨奇道:“何事,竟可解掌门之忧?”
宋玺看了孟染一眼,见孟染点头,才将玉简递给了白风雨。
白风雨将元识也沉入其中看罢,也是大讶,随即满面喜色对宋玺道:“风雨就先对掌门道喜了。”
乌长柳等人还是一头雾水,宋玺也懒得多说,示意白风雨将玉简递给乌长柳。
乌长柳看罢,一脸喜色对宋玺问道:“师姐,我去准备请贴?”
宋玺点头应道:“去吧。”
乌长柳已经转头招呼了魏忆晓,两人一闪身就从大殿上失去了踪迹。
宋玺这才转向孟染道:“师弟真的是,竟都不将此事早些告知于我,让我还烦恼了这么久。”
孟染却微微一笑,道:“我也是这两日,才在功法玉简中看到这舞。”
修为不到,就算有天舞门的功法玉简在手,也无济于事。天舞门的功法玉简,更神奇之处则在于,就算修为到了,不是天舞门的弟子,也是查阅不了这玉简的。
宁司元就算已经是化虚期修为,查看天舞门的玉简,也只能看到炼气弟子能看到的那些。
宋玺如今结丹期,玉简所能见的舞蹈,便也只有结丹期天舞门弟子能修习的舞蹈。
这件事情上,所能仰仗的便也只有孟染了。
数日后,确西洲各派均收到了来自天舞门的请柬,邀请各派元婴修士,前往天舞门,与天舞门那位元婴修者一同习舞。
收到请柬最为高兴的,大概便是丹蝶派的各位修者。丹蝶派作为一个巫修门派,本就与舞有着脱不开的关系。青巫道虽然不像赤巫道那般有以舞请神的功法,遇到喜庆之事歌之舞之也是常态。
而天舞门忽然邀请各派前去同舞,曲桑圣君以为,此举必然大有深意。
而确西洲内,还有不少门派,虽然享受着天舞门舞蹈带来的好处,却对天舞门的修行之法,从心底里不认为是正统。尤其不少以道经为根基的门派,认为修行该以修心为重,整天蹦蹦跳跳的,像什么样子。尤其天舞门从扬名至今,一直都颇为张扬。便是门下弟子前来观舞,也是抱持着取其精华的想法而来,来了甚至还不敢告诉长辈。
至于晋阶了,都晋阶了嘛,这些所谓的长辈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忽然收到这样一封请柬,三鼎境贯清宫的清鸿圣君,脸都绿了:“这天舞门什么意思?忽然提出要将两仪荒山据为己有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邀请我们去跟着习舞?自己疯还拉着别人一起疯,简直……有辱斯文!”
在清鸿圣君看来,随着两仪山境元婴修士数量的增加,两仪山境迟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毕竟,诸如三鼎境也有着自己的灵地,但三鼎境的三派,虽然在其他事情上争得你死我活,却从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松口,他境修者想来三鼎境的塘嘉山分一杯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也就只有两仪山境这么多年来,门派众多,变化太过纷繁复杂,才导致其他各境有机会趁虚而入,将两仪荒山变成了这样一个确西洲共有的资源。
只是,清鸿圣君也没想到,最后会提出要收回两仪荒山的,会是连元婴修者都仅有一人的门派。
偏这天舞门也不完全是取巧,毕竟那位元婴修者,可是有着一位化虚期的道侣。
贯清宫一直以来,距地而居,守山静修,也没有听说这位化虚有什么震慑手段。但清鸿圣君觉得自己也完全不想有机会,见识这位化虚大能的手段。
会同意答应这个要求,说白了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既然两仪山境迟早会收回两仪荒山,与其等撕破脸什么好处都拿不到,还不如现在顺势答应,还能混些好处。
但是,如今这好处,就让人太不能接受了。跟着天舞门一起跳舞?
清鸿圣君门下帮着将请柬递进来的弟子,面上还带着点儿笑意,应道:“师父去看看又何妨呢?毕竟天舞门能坐上两仪山境仙盟盟首之位,天舞门的舞可是居功至伟的,师父能收到这样一份请柬,许多人可是求而不得呢。”
清鸿圣君看了自己徒儿一眼,斥责道:“你们寻常喜欢跟着去两仪山境凑热闹,便当你们是去历练的,晋阶这种事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修行之事最忌投机取巧,我看你是时候要静静心了。”
守献真人闻言,低下头悄悄做了个鬼脸,就差当面怼自己师父一句老古董了。当然,守献真人再怎么也不会真对清鸿圣君这么说,只对清鸿圣君应道:“师父教训的是。”
“哼。”清鸿圣君对自己徒儿还不了解?听着自家徒儿那不以为然的语调,便知道对方并未将这教训放在心上。
果然,便听他家徒儿下一瞬便接着问道:“那师父是去还是不去?”
清鸿圣君哼道:“怎滴?我不去你还想替我去不成?想替我去你也把修为先晋阶到元婴。”
守献真人听着这话,便知道自家师父是要去了,便顺势道:“师父若去的话,能否带上徒儿一起?”
“你这才回来了几天?又去作甚?”清鸿圣君觉得自己静修两千余年,也要被这天舞门烧出火气了。
清鸿圣君了解自己的徒弟,守献真人当了几百年的徒弟,又哪里会不了解自己的师父,没脸没皮的笑着便凑上来道:“徒儿以往就算去,不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与天舞门那些道友们,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哪里有师父您这么大的面子,还能让天舞门亲自送来帖子?”
“你说说你,几百岁的人了,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清鸿圣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家徒弟一眼,末了道:“那你还不去准备辇架?我倒要上门看看,这天舞门哪来的这么大脸面,准备一支舞就打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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