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手机的来电吓到的付妍青，好一会儿才接起，心在抖，手也在抖，整个人都不受控
制的为之颤动。
“妍青。”程穆的音调有点低沉，却格外的好听。
付妍青轻轻的应了声：“恩。”不自觉的将手机往耳朵的方向按紧了些。
“新年快乐。”
“你也是。”
对话不尴不尬，彼此都沉默了，只剩心跳声还清晰可闻。
付妍青紧张的手心冒汗，想挂断，但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恍神间，听到对方在说：“对不起。”
付妍青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什么？”
“那天晚上，我还欠你一句道歉。”程穆垂着眸子，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好在那头的付妍青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其实程穆不太敢确定付妍青的心意，之前无意间撞见祁臧和付妍青的对话，对方清清楚楚的说过付妍青不喜欢女人。
这也是她的顾虑之一。
“我没怪你。”
程穆的眉舒展开，微勾的唇角软化了她的黯然：“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定。”听着对方明朗起来的声音，付妍青也跟着弯了唇角。
“好，到时候见。”
“恩。”
付妍青刚要挂线，就听到程穆的吸气声，慌忙将手机放回耳边：“怎么了？”
“割到手指了，怎么办，没有创可贴。”
“上次我买的呢，全都用完了？”
“在办公室。”
“这样············”付妍青说着，已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以行为忠实于内心的角度来说，她想见程穆。
“你在哪儿，要是在我们的小区，下楼出小区往左拐，大约一两百米路就有药店。”要是和周文杨在一起的话，应该不需要操心。当然，付妍青没说出口。
程穆好心情的用酒液冲刷完手指，半倚在栏杆上，眯眼慵懒的模样：“你在就好了。”
一句话，说的付妍青心头发烫：“快去吧，小心感染。你怎么总是这样，开易拉罐也会割到手。”
“就是学不会。”
不知怎么的，付妍青想到一个说法——“男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事情，是在等一个女人帮他做。”
那么，放到女人身上是不是也同样适用？！
“怎么不说话了？”
“恩？没什么，你赶快去处理一下伤口。”
“知道。”
结束通话，付妍青轻嗅阳光的味道，满足的眯了眯眼。觉得今日的暖阳，舒服的有些过分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恩，我要说什么来着，我忘了···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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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0
Ch.30
不急不缓的踱回家, 付妍青给付妈妈带去了堪比晴天霹雳的消息——她打算提前结束年假回S市。
付妈妈举着锅铲就从厨房蹿了出来：“出啥事了？你这就出去一趟的功夫, 咋就给你妈带来那么大惊吓？我可跟你说, 下午你舅妈过来, 小乐念叨你小半年了，说想姐姐了，要跟姐姐玩儿，我可搞不定这小魔王。”
付妍青安抚性的拍拍付妈妈的肩：“妈，他那不是想我, 是想玩具了。他前些日子跟我说想要的遥控赛车我放房间了, 你一会儿拿给他就行。”
“女儿啊, 你说你急什么？不还有好几天的假么，老赵家的儿子············”
“妈, 打住！”为避免付妈妈又往相亲的话题上拐, 付妍青赶紧打断付妈妈, 回房间整理行李。
来的时候走的匆忙, 也没带什么，所以整理起来不算费劲，只不到半刻钟就已经全部收拾完毕。
付妈妈见女儿神清气爽的拖着行李走出来, 毫无留恋的意思, 伸脚踢了下付爸爸的小腿。
付爸爸向来宠女儿, 交代了付妍青几句, 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多回家看看，气的付妈妈拧住他的手臂一通乱掐。
“好了妈, 我有空就回来。”
“女大不由娘啊。”付妈妈假意抹抹眼睛，“你要是在那儿结了婚有了对象，急吼吼的赶着回去还可以理解。”付妈妈一边往付妍青行李箱里塞特产一边念叨，忽然想到点什么，“女儿啊，你不是找了对象没给家里说吧？”
付妍青不得不佩服付妈妈的想象力，无语的和付爸爸对视一眼，不答话。想到程穆，又觉得一阵心虚。
不是为了另一半，但却是为了心里那个人。
“行了我就瞎猜猜，妈跟你说，你要有对象了，千万别藏着掖着，妈和你爸怎么说也是过来人，看人比你准。妈是怕啊，我这如花似玉的女儿给人拐走。”
付爸爸看不过去，插话道：“哎呦老婆子，什么话都被你给说去了，女儿没对象吧你催，有对象了你又怕被人拐走，你说你想干嘛？”
“死老头子，非拆我台。”付妈妈瞪向付爸爸。
付妍青无奈的歪歪脑袋，跟父母道了别，下楼赶往高铁站。
来去间仅短短几日，心情却全然变了样。
付妍青不是拧巴的人，纠结也是一时的。等把素妍的那番劝解消化的差不多，该想通的，也都想通了。
许是到了一定年纪，看透，更看淡了一些事情，深知自怜自艾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倒不如从那般折磨人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至少，她比素妍幸运。
··········································
到家时，已是傍晚。
付妍青给父母传去平安到达的简讯后，将全部的窗子打开，给屋里通风，又简单做了打扫，整理好行李箱里的衣物放回衣柜，拎着那袋子特产，不自觉的望了眼门口的方向。
不晓得，程穆在不在家？
付妍青很快又否定了这样的想法，过年期间，对方应该和家里人在一起。
拍拍脸颊振作了精神，付妍青将袋子拎去厨房，塞进冰箱。
夜幕悄然而至，付妍青却是没什么兴致做晚饭，随手拿了片面包塞进嘴里，冲好一杯奶茶，打开收音机调去“素言”，走至阳台享受连日来都不曾有过的清静夜晚。
夜色很好，依稀可以望见漫天的星辰，这在城市里，确实已经不多见了。
付妍青收回视线，思绪被素妍的声音黏住。
“素妍想说，相遇便是缘分，而每一段相遇，都有特别的故事。高铁上遇见过的你，现在是不是勇敢踏出了第一步？素妍期待一同分享你的幸福。一首遇见，送给收音机前的你，还有你们。”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遇见”的背景音里，付妍青转头去看隔壁的阳台。灯没开，纵然夜色很好，但总归显得晦暗了。
付妍青轻声叹息，等呼出的白色气体打着旋儿消失不见，关掉收音机，随手拿了件外套出门。
街道上人烟寥寥，但分毫没有影响浓厚的新年气息。付妍青裹紧外套，去理脖子里的围巾时，才发现是程穆在机场借她的那条，而她忘了归还。
身边走过十指相扣的情侣，男孩儿问女孩儿手冷不冷，未等女孩儿回答，男孩儿已经拖着女孩儿的手塞进了口袋里。
伪装的很好的孤寂，在这一刻无所遁形。
付妍青自嘲的笑笑，捏着手机，点进联系人列表，对着程穆的名字失神。想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回来的念头，怎么都压不住。
就在她几乎要点下发送键时，被眼前的一道黑影给打断了。
“经理？还真是你啊，我以为看错呢。”柳橙往手里呵着气，满是不可思议和欣喜。
付妍青抬眸，弯了唇角：“柳橙？怎么在这儿？”
“我刚结束一个饭局，打车的时候见你站在这儿，看着很像经理又不太敢确定，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经理，意外之喜。”柳橙环顾一圈，指指不远处的一间咖啡厅，“经理如果不忙的话，一起喝杯咖啡？”
“不忙。”付妍青一个一个的删除输入框里打下的字，收好手机，应下柳橙的邀约。
走进咖啡厅，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暖了付妍青的身和她的心。
点好咖啡坐下后，柳橙还是觉得疑惑：“经理没回家吗？”
“回去了，今天刚回来。”
“过年一个人不会太无聊吗？”
“也还好，反正过两天就要上班了。”付妍青想到祁臧，于是转了话题，“你呢，和祁臧怎么样？”
以前她在周氏时，对方就很照顾祁臧。叶成旻留下的任务祁臧未能按时完成，柳橙时常会搭把手。
之前不太懂，但自从了然对程穆动了心后，仿佛一下子对女生间的感情有了升华般的认知。如果她没猜错，柳橙对祁臧，应该不会一点心思都没有。
和她预想的一样，柳橙做出无奈的表情：“知道瞒不过经理，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早在祁臧进公司那会儿就喜欢她，只不过那时候祁臧刚出社会，心气不定还爱玩儿，这些年来都这样，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所以你不敢确定祁臧是不是真心？”付妍青如是猜测。
柳橙点头：“我想考验考验她，也看看她是不是值得我依靠。”
服务员端咖啡上来，付妍青未说出的话被打断。她去接咖啡时，不经意的一个抬眸，望见了距离她们几张桌子远的程穆。对方背对她而坐，但她还是无比确定那人就是程穆。
她对面的女人是谁？
兀自陷入沉思的付妍青，拧紧了眉心，也全然没听见柳橙后面说了什么。
“经理，经理············”柳橙伸手在付妍青眼前晃了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经理你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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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你没事吧？”柳橙递了张纸巾过去。
“没事，烫到罢了。”付妍青感激的接下，拭去唇边的咖啡渍，又忍不住朝程穆的方向看了几眼，直到程穆对面的女人眼神扫过来时，才收回视线，低头搅动咖啡。
银勺碰撞着瓷杯，发出不算悦耳的声响。
“小穆，她好像看到你了。”乔安晴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眸子里的情绪，暧昧不明。
程穆倒是一如往常的清淡模样：“恩。”
其实，付妍青站在咖啡厅外面对着手机失神的时候她便注意到她了。那瘦削的身影，隐在路灯的光里，表情又是这般的落寞，让她心疼极了。想去付妍青身边时，恰好被柳橙的到来阻断。
乔安晴语带戏谑：“不打算过去打个招呼吗？”
“算了，说正事。”程穆也不晓得该如何去面对付妍青，打电话和见面，总归是不同的。
对于程穆明显带了怯懦的表现，乔安晴讶异的眨了眨眼。也终于意识到，这人，是真的动了真心。
“行，说正事。”乔安晴叹口气，“资料我给你带来了，按照你的计划，两个月内应该能完成上市。至于商标纠纷案，已经送交律师处理。放心，赵律师跟我认识了很多年，处理这方面的Case有百分百的把握。”
在乔安晴解释的时候，程穆已经翻完了几十页的材料，经营状况比她预想的要理想很多，不愧出自乔安晴之手。
程穆放下厚厚一沓材料，多少松了口气：“辛苦你了，这些年来帮我暗中操作。”
“诶诶诶。”乔安晴比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这可都是正大光明的生意，怎么就成暗中操作了？”
程穆轻笑：“帮我打掩护，还不算暗中操作？”
“公司是你的没错，但别忘了现在是在我名下，小心我不还你噢。”相识多年以来，程穆的性子乔安晴再清楚不过，一般也不太敢开玩笑，但现下她带回了好消息，对方的情绪也不错，自然是不能放过好机会。
程穆绷紧了唇角，不打算理会乔安晴。越是搭理，乔安晴就会越肆无忌惮，不如冷处理。
乔安晴无趣的撇撇嘴：“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暂时没打断。”
乔安晴愣住，要她回来商讨驻外公司上市的事宜，不就是为了脱离程家控制么？这不打算离婚是什么意思？
程穆看出乔安晴的疑惑，不紧不慢的解释：“我需要这段婚姻。”
“小穆，你没发烧吧？”
“林总以为我做了她那么多年的工具，早忘了什么是反抗了，我自然不能打碎她美好的幻想。”程穆的眼神一下子冷下来，手指用了些力道去捏陶瓷杯，骨节泛起灰白。
那股子围绕她周身的寒意，令的乔安晴承受不住般抹了下额角的虚汗，清清嗓子：“你是要麻痹林总？”
程穆点头：“这段婚姻，也可以看作是障眼法。在之前，我可能还会担心周文杨在背后搞小动作，也用了心思去防他。”
毕竟，她脚伤那段日子，没在家住，周文杨就一状告到了林方茹那儿，令的林方茹当即命令她回程氏。虽然从结果来看，周文杨为她和付妍青助推了一把，但还是无法忽视周文杨潜在的危险性。
程穆没往下说，像是想到了什么，抿唇在沉思。乔安晴只好猜测：“那他现在？”
“忘了告诉你，他现在大概已经自顾不暇了。”
“别告诉我是外遇，外遇对象还是你找去的。”乔安晴嘴角抽了下，面前的女人深不可测，完全可能做的出来。
如此想着，乔安晴不免在心底同情了一把周文杨。怎么都好，周文杨对程穆还算真心，只不过生错了家庭，沦为了政治工具。而在程穆被支配的人生轨迹里出现，注定守不到云开那日。
程穆好心情的端起咖啡抿了口：“答对一半。”
“还好你还不至于丧心病狂。”乔安晴摸摸心口，在望见程穆眯起的双眼时，头皮一阵麻，“那什么，我家那位还在家等我呢，我得回去了。小穆你有开车，受累送我一趟。”说罢，笑嘻嘻的到程穆身边去，挽住程穆的胳膊。
程穆也不推开，站起身去柜台那儿买了单，与她并肩离开。
在她们身后，付妍青的眉和心都拧成了麻花。
作者有话要说： 认清了反抗也无效的事实
但并不意味着不会反抗呀
小穆怀挺=￣ω￣=
让林总哭唧唧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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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1
Ch.31
从那日的咖啡厅偶遇之后, 付妍青便没再见过程穆。
年后恢复上班, 忙忙碌碌的也就忘记了去想。只在“素言”节目结束, 收音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重又变得寂静的可怕时，才无比的惦记。
纵然在下雪的寒冬天，付妍青也会每晚固定的捧着玻璃杯去阳台站一会儿。
杯里的液体从奶茶换到果汁，又从果汁改为冰水，隔壁阳台的灯却始终没有亮起。
付妍青伸手接住一朵雪絮, 雪絮在手心里融化, 冰凉的水迹从衣袖口缓缓淌进心底。
··········································
海蓝国际新建的商厦投入使用, 付妍青与李珉海一同去确认了专柜的摆设。
“近三个月，项目总算是接近尾声了。”回去路上, 李珉海窝在后座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舒服的眯起了眼。
付妍青往旁边挪了下, 躲开李珉海伸展的手臂：“还不能松懈, 产品的销量以及日常客流都得持续跟进，别忘了BSS的林顺渊一直死咬我们不放。”
李珉海晃晃脑袋：“经理，您别老是绷着, 偶尔给自己放放假。林顺渊这个手下败将, 就是想闹, 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去年中秋节一战, 亲眼所见付妍青“吊打”林顺渊后，李珉海对付妍青算是崇拜的五体投地，自然信心十足。
付妍青无奈的叹口气, 没接话。
李珉海向来是闲不住的主，自顾自的在那儿嘟囔：“诶经理，咱们公司最近是不是惹上了什么官司？连赵律师都请来了，看来是很麻烦。”
“哪个赵律师？”付妍青也不过是随口问了句，不想惹来李珉海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惊讶的上下打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