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带着一大帮子人把扶贫干的还算有声有色,可不是我能力强,长了双点石成金的手,是我面子大,手头比其他队伍宽裕,可行的办法更多。但能者多劳嘛,所以我也经常挪窝,有一回就挪到了一个非常奇葩的偏远山区。
这里山清水秀,交通也不是特别闭塞,按理说也不至于穷到要靠国家扶贫,可偏偏这地方的人抱着宝山也发不了财。因为啊,这地方风气不好。
这里很封建,思想非常落后,性别歧视严重。还有一个很奇葩的现象,这里的村民吧,不容易生男孩。你一进村,看见的最多的就是女性。
田里种地的是女性,小路上追逐打闹的是女娃,上山砍柴的还是女的。至于这村里的男性,不是在树底下坐着吹风,就是在家里头缩着打牌。
经过我的了解,这个村子里女性人口占了三分之二,一户人家通常要生两到三个女儿才有可能生出一个儿子,有的人家就能压根没有儿子。加上这里重男轻女的风俗,儿子受重视,儿子不容易生更是受重视,一户人家只要有儿子出生,那就是宠的如珠似宝,连带这做丈夫的都会受到妻女的极度重视。
这种□□之间的关系畸形到了什么地步呢?即使是男方出轨了,这家的妻子为了这个稀有的男人都会忍下来,甚至默认出轨对象的存在。即便男方在家作威作福,家暴妻女,都不会有人敢反抗。我甚至听见过这村子里的妇女羡慕某家被家暴的少的妇女,觉得她过得幸福,该妇女更是一脸满足。
这奇葩三观吓的我们整组的人半天没回神,组里的小姑娘更是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
这样的地方,男性劳动力不足,女性又只知道围着男人打转,每户人家还孩子多,又穷又不思进取,即便是养出了高素质高学历的年轻人,一部分人三观又有问题,另一部分三观没问题的,又死都不肯再回到这个魔幻的老家。
人没人,钱没钱,即便是我也棘手。
“然后呢?你是怎么解决这个村落的麻烦,让村子变得富裕的?”石锵和罗纯都先把表彰人选的事房子放在一边,听我讲起了故事。
“这个地方确实是是扶贫的难点,这里的男子基本都被养废了,好逸恶劳不思进取,唯一有动力做的事就是趴在妻女姐妹身上吸血,唯一能作为劳动力的女性又太卑微,觉得没有了男人自己就什么都做不好,哪怕外人都知道她家的男人是草包。”
“但是,在最初,我们并没有对这个地方的风气有这么深刻的认识,我们还是用以往的经验去做这件事。结合当地的自然条件,风俗习惯制定了一系列农业扶贫办法。”我一边回忆一边说。
“那,你们失败了?”石锵接话。
“对,我们失败了,我们败在了当地重男轻女的陋习上。”
当时我们的工作组制定了一个短期经济作物耕种计划,并且已经申请到了扶贫专项资金。当地的村委会也是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毕竟钱嘛,谁不想挣。我们也认为,村子里对摆脱贫困的向往一定能战胜一切。但显然,我们错了,还错的啼笑皆非。
我们的资金就为后,就下发到户,推广经济作物,支持每家每户开始种植。但是,农户们给的反馈十分糟糕,钱一到手,大部分人都意思意思的种了一亩半亩地,剩下的钱全花了。
最让人很铁不成钢的是,这些钱,花在了各家各户的男性的享乐上,家里的女性几乎是没什么挣扎,就把钱财上供给了家里的丈夫,儿子,哥哥,弟弟,任由他们花去赌博,花去买电子用品,或者是所谓的投资。
最奇葩的的是,当我们去质问这些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干的时候,家里的男人理直气壮的说,我的妻女挣的钱我花怎么了?她们要是不能挣钱我还要她们干什么?家里的女人则是说,我们供着男人,自己的日子才能过得好,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我觉得这个地方的人们要的不是扶贫,是扶智。这简直连脑子都没有了。
“居然,居然有这种人!”石锵不敢置信。
“怎么没有这种人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人我见多了。我的爷奶姑姑不就是这么掏心掏肺对我那叔叔的吗?你看他们得了什么吗?还甘之如饴呢。”罗纯不屑的说。
“可这,不一样呀,那个地方的女人,也太没有自我了,男人也太自私了吧!”石锵家庭条件比罗纯好很多,加上她没嫁人时也是和家中男性子孙一样受到宠爱,对此十分难以理解。
“的确,就和罗纯说的一样,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实质上的差别,不过嘛,阿纯家里的问题牵涉更多,代表了更复杂的人性,这里我们只讲男女问题。”我出声安抚。
“那,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村民,你们是怎么解决的?”石锵被转移了注意力。
“其实,这个村子的问题不是扶贫就能解决的,也不是我一个管扶贫的部门可以解决的。”我继续我的讲述。
确实,这个村子存在的问题对于我的队伍来说,已经严重超纲。但我们的专项扶贫资金不能打水漂,好在这个钱有“专项”这个前缀在,也即是说,除了用于扶贫,其他什么也不能干。因为村民的无知愚昧,这些钱款被挪用,受到惩罚的自然就是村民个人。
因为数额并不是特别巨大,所以基本上就是没收所发款项加罚款。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村里人集体懵逼,他们还真觉得这些钱到了口袋就是自己的了。这些损失惨重的村民跟疯了一样的反抗,最后到了不得不动用执法队伍的地步,期间还造成了人身伤害,受伤害的是执法人员。
于是于是本来罚款就能解决的问题,上升到了暴力事件,连拘留都不一点能解决问题了。更加发反转的是,因为这一次事件,居然牵扯出了当地村民杀害女婴,拐卖男婴的恶性犯罪事件。到此,这已经不是扶贫问题了,而是特大犯罪事故。当年各大媒体都持续追踪了这条新闻,全国人民都在关注。
“好了,故事到这里就能结束了。”我说。
石锵听的入神,等我说完话才反应过来,她有些疑惑的问:“你同我们讲这个故事,是想说明什么呢?”
“阿纯呢?你听明白了吗?”罗纯从我开始讲述魔幻村落的故事时就一脸冷漠,我猜想她是有什么体会。
果不其然,罗纯深深看我一眼,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故乡已经很大程度上消除了重男轻女问题,女人也能抛头露面,过自由的生活。可是,你故事里的女人,愚昧而不自知,受到迫害还为加害者的点滴施舍而庆幸。”
“确实如此,我说我的故乡人人平等是事实,而极端的不平等,也是实事。”我这样回答她。
“那岂不是可笑?明明在追求平等,却无法解决经年存在的不平等,这不矛盾吗?”罗纯神色不再甜美,反倒阴沉许多。
石锵见状,欲言又止,犹豫半晌,还是决定静观其变。我叹了口气,揉乱了罗纯的刘海,也打破了包裹她的沉郁氛围:“是呀,这也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即便是我的故乡,文明平等的种子已经种下百年之久,这种由漫长历史而根植在人民心中的陋习也不容易彻底改变,而我们,又如何能操之过急?”
“你们很出色,才两个月,就让京中的贵族女性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也让男人们见识到了女人坚强起来,有多耀眼。但是,你们忘了,男人能对偶尔出现的杰出女性表示赞叹,对稍有智慧的妻女表现喜爱,但他们不会容人女人表现的过于出色,甚至只是散发出同他们一样强烈的光芒。”
“表现出超乎他们容忍极限的优秀程度的女人,得到的只会是诋毁和谩骂,男人们会痛斥她是妖女,而习惯了男人掌控的女人会着了魔一样,耻笑杰出女性不得男人欢心,得不到幸福。你们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
我询问二人,听了我的话,石锵和罗纯都不由自主的思考了起来,随后石锵闷闷的说:“确实如此,其实,那个救出丈夫一家的女侠,最近已经同她的丈夫和离了,因为她的丈夫,受不了大家总是提到他是被妻子救出来的实事。”
罗纯也很郁闷的说:“还有京城林氏糕点的老板娘,她婆家人听说她挣钱了,又想把休出去的媳妇娶回来,现在她也没摆脱这群没脸没皮的婆家人,还受到很多非议。”
我静静的看她们,眼神里透出,是吧,你们看,我没说错吧的意思。但是罗纯不服气了,她硬着头皮说:“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及时表彰她们,让她们有底气反抗压迫不是吗?”
“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目的,一些好面子的臣子开始跟我说你们的坏话,要我休掉你们,好找几个贤良淑德的妃子。我不休就是我被美色迷惑,不是个合格的君主,居然替女人说话。”我接上罗纯的话说。
“也,不一定会这样啊。”罗纯底气不足。
“那,皇上有什么办法?”石锵看不下去了,拉住还在绞尽脑汁争辩的罗纯,出声问我。
我站起来活动筋骨,背着手走了两圈,才在二人的期待下缓缓道:“办法就是,让男人,也参与进你们的计划,让他们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新,抱歉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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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微博链接挂上来,但是折腾半天不会弄,算了,我还是报个名字吧。
微博名是,写文的金明灭。除了日常怼人,这个微博还会偶尔放些不好开成长篇的脑洞,未来可能会在上面开车。有兴趣就关注下吧。
第57章 零伍柒
平权从来不是某一个性别的事,石锵和罗纯想一口吃个胖子还是操之过急,既然她们已经在京中贵族女性中起了个好头,之后要做的,就是乘着这股东风,影响身边掌握了真正社会话语权的男性。
虽说要封建时代的男性帮助提高女性地位好比天方夜谭,不过借势还是可行的,在不触及男权根本的情况下,提高女性地位。然后再一点一点把男权的底线往后推,好比是温水煮青蛙,等意识到大殷的姑娘们已经能与男子平起平坐时,□□分庭抗礼,相辅相成局面,也就成了定局。
这是我给石锵二人的建议,也是一个努力的方向,当然,要达到这一目的,需要漫长的铺垫和准备。这个过程势必难熬。
石锵问我,最长要多久才能见到成效。我告诉她们,只要努力了,每一天都有成效,当过了很长的时间你再回看归去,就会发现,整个大殷都不一样了。
就是一个简单的水滴石穿的道理,就看她们愿不愿意等了。我见她们沉思许久,久到我都要说,不然我就照着她们的原计划做吧,即便激进了点,但我在上面镇着,总不至于出现大问题。
然后石锵说话了。她说,既然做了这个事,那花点耐心等上一等,又有什么问题?罗纯也说,虽然听起来很不爽快,但稳妥呀,想想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在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操控不了妻女的人生了,会有多惊讶,她又觉得高兴了。
不过石锵又有些遗憾,辛苦评选出的优秀女性没能得到奖赏。她失望的收起那些资料时,我一把按住她的手道,不用遗憾,她们还有很大用处。
这十一份材料上的女性皆是受了苦难,并用自己的坚强战胜了苦难。我问石锵,还有没有其他资料,比较典型的都送上来,我有用处。
我相当于又给自己揽了一大堆工作,等到石锵二人收集了两个月的资料送过来时,我又陷入了极端的忙碌中,忙到连冯晓斓回来了都没能注意到。
冯晓斓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吃午饭,桌子上摆满的鱼蛋鸡鸭肉,只在桌角孤零零的摆了一盘为了避免便秘上火,而必要添置的青菜。
“唉?你回来了!”我惊讶不已,“吃了吗?没吃一块吃啊。”我出声招呼。
“陛下,您……”我的惊讶一会就过了,反倒冯晓斓的震惊不减反增。
“怎么了?”我站起身来,影子笼罩了冯晓斓整个人,冯晓斓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神色纠结。
“小半年不见,晓斓倒是同朕生疏了不少,”我半开玩笑的说,伸手牵住冯晓斓的胳膊,“呀!晓斓你瘦了不少,难怪朕见你衣裳空荡了许多,这半年辛苦了。”
一想到冯晓斓路途颠簸还要同诸多武林人士斗智斗勇斗武力,我就有些心疼了。我也是很关注冯晓斓这边的进展的。自打他进入了江城,我便令潘煜明收集有关他的情报。不是今天去哪家老前辈处拜访,就是明天有那些侠士下战书。忙的跟个陀螺似得,可不得瘦一大圈吗?
这一心疼,我就问了:“朕不是给过你朕的令牌吗?怎不见你去钱庄里取钱用?”我好歹是皇帝,最大的地主老财,总有家族企业在手底下攥着。比如大殷钱庄,就是皇室占有最大股份。
冯晓斓愣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匣子里的现钱够用了。”
“够用?”我回想了一下我那钱匣子里装了多少银票,好吧,确实是一笔巨款,“够用就好。”最后我说。
“我是来还您钱的,这些,我都还没用。”说着冯晓斓把身上的一个小包袱解下拆开,里头端正的躺着我送出去去的钱匣子。
我看他一眼,把匣子拿过来打开。里头厚实的银票上卧着一块漆黑铁牌,和我送出去时无甚差别,甚至连银票的厚度都看不出减少。我就有些奇怪了。
“你用了多少?”我指着前匣子问。
“一百两。”冯晓斓老实交代。
见我挑眉毛,他急忙补充:“不是我要用这么多的,是您给的银票里,一百两是最小面额了,若不是这样,我不可能用这么多的。”
我哭笑不得,撂下钱匣说:“你以为,朕是在怪你用钱太多?”
冯晓斓疑惑的看我,眼神里光芒闪动,分明是在反问,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真是没脾气了。
对着他这双能说话的眼睛,我问他:“你这一路上是怎么来去的?骑马?乘车?”
“买了一匹马,花了四十两。”冯晓斓说。
“人后你就骑着这四十两一匹的马,从京城出发,转了大半个大殷,又骑去了江城?”我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
冯晓斓有点惧怕的瞅着我,然后带点了点头。
“好,好,剩下的六十两花在了食宿上?”
“还添了两件衣裳。”冯晓斓低声补充。
我气笑了:“添两件衣裳还给我提!知道的道你是去统一武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打秋风的呢!”
“朕一个月月银一千二百两,这匣子里装了朕一年的俸禄,朕给你用就是要你随便花的,香车宝马,侍者仆从,你一路撒着铜钱去统一武林都成,你呀你,一点排场不讲,尽靠一身功夫闯江湖了。”
你说人家都是开宝马奔驰夏利,就冯晓斓一个开着个奇瑞□□就想打进名流圈子,做名流中顶尖的那个,我都不好说他什么了。
冯晓斓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脸震惊甚至不知所措,半晌才呐呐道:“我不是,已经做了盟主吗。不也没靠排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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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身武艺就能上天了?是,今天你能靠着武力打的他们认输,但要是跟了你这个穷光蛋盟主不能吃香喝辣,过几天谁还服你?”
我这么说,冯晓斓立刻不服气了,要不是我还捏着他的脸颊,他的不满就要脱口而出了,我懒得理他:“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什么侠义,什么道义。侠义道义都是酒足饭饱衣食无忧时讲的,或许真有这等高风亮节之人,但你又能保证你那些江湖朋友都是这样的人?”
“要是跟着你,连饭都吃不饱,你单靠侠义的大饼能圈住多少人?朕给你钱,就是要你搞起排场来,要人知道,你有钱有势,跟着你混保证前途无忧,至少是钱途无忧。这世间多凡人,凡人便有欲求,满足他们的欲求,你便得了势,便能管理他们,这之后便可以往你想要的方向引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