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悠扬的琴声,但见月影似一艳红的花瓣,飘然纵身落在宋昆的伸出的单掌中。
宋昆不禁暗暗称奇:即便这美人再轻,也不至于丝毫感觉不到重量。除了偶尔脚尖星星点点地触碰到宋昆的掌心外,竟然再无其他感觉。
宋昆呆住了,台下众人呆住了,楼上眉心微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突然,只见月影单足立于宋昆的掌心,将整个身体向后仰去,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于此同时,琴声亦恰到好处地停歇在那里。
“好啊!”
“妙!实在是太妙了!”
“神乎其技啊!”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月影缓缓直起了腰,他足尖轻点便要纵身跳下宋昆的掌心,岂料身形一晃,只听“啊呀”一声,整个身子竟然倒在了宋昆的怀里。
宋昆赶忙扶住月影,那双手却不偏不倚地扶在了月影的芊芊细腰上:“花公子,你没事吧?”
手,未曾拿开。
“我没事,”月影垂眸,面上浮出一抹红晕,“让宋大爷见笑了。”
“没有、没有……”看着月影粉面含羞的神情,宋昆不禁连身子都酥了半边。
月影浅笑道:“宋大爷,今晚您可尽兴了?”
“尽兴!尽兴!”宋昆痴痴笑道。
“无憾了?”月影又问。
“无憾!无憾!”宋昆知道月影是卖艺不卖身,他亦听闻包下月影之人貌似来头不小。可是今日,美人近在咫尺,宋昆虽然不敢太造次,却仍忍不住再次捏了捏月影的细腰。
“那就好。”轻轻地推开宋昆扶在腰间的手,月影的眼中闪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突然,一阵邪风吹来,前厅的油灯尽皆灭掉。
“怎么回事?”
“快掌灯。”
“啊呀……”
一声惨叫传来,众人更是不知所措。当老鸨手忙脚乱地命人将油灯重新燃起,得见光明后,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手,一双血淋淋的手。
那是一双被人在瞬间剃去筋肉,只剩森森白骨的手。
现在,貌似称呼白爪,更为恰切。
宋昆,是活活疼晕过去的;
月影,抑或是被吓晕过去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醉霞楼瞬间乱做一团。唯有沈寒,若有所思地纵身上了二楼,回到江隐的身边。
“阿隐,你可曾看到一个人影。”甫一进屋,沈寒便压低声音暗暗问道。
“你是说?”江隐一点即透,“那个花公子是故意的?”
“没错。”沈寒颔首,“虽然这个花公子看起来亦正亦邪,然而他今日所做之事倒尽皆是为他人。”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江隐注视着沈寒的双眸,故意说道,“你若看上了他,大可以把他赎出来。”
“你胡说什么?”沈寒面色微愠,但很快又展颜道,“阿隐,你吃醋了。”
“呸,谁会吃这种干醋?”江隐闻言,脸色一红。
“阿隐,”沈寒笑着将江隐揽入怀里,在他的耳边吹着热风,“我有你一人足矣。”
“咳咳……”江隐的脖颈彻底红了,他轻轻推开沈寒,“正经些吧,我们赎不了安之的身,最起码你也该治治他的伤。这孩子,太可怜了。”
“为夫遵命。”沈寒闻言,亦不忘揶揄江隐,二人携手来到床边。
沈寒细细查看了一番陈安之的伤势,从怀中取出几种药膏,涂抹在不同的伤口上。
半晌,沈寒摇摇头:“阿隐,现在的形式,我们似乎只能护着陈安之一时,恐怕护不了他一世。”
“我知道。”江隐咬了咬下唇。
“刚一日,这孩子已然不成个人形,还三年,能熬过三个月都算他命大。”沈寒无奈道。
“那怎么办?”江隐急道,“这孩子不能死。”
“花公子,”沈寒眼前一亮,“能救陈安之的人唯有花公子。”
“为什么是他?”江隐不解道。
“阿隐,你相信我,”沈寒笃定道,“这位花公子绝不是一般的小倌,我若没看错,他刚才根本没晕。”
“你说他是装的?”江隐奇道。
“嗯,没错。”沈寒道,“我若未猜错,什么掌心舞,不过是他故意做戏给旁人看而已。那个暗中动手的人一定与花公子有莫大的关系……”
“唉呀,韩大爷息怒、息怒啊……”
沈寒的话尚未讲完,便听得门外传来了老鸨惊慌的喊声。
作者有话要说: 《殿前欢.听琴》作者:元代——倪瓒
☆、第二十八章 杀手月影
“闹够了没?”带着半截纯银面.具的男子冷冷道,顺势将怀里的人儿扔到床上。
“哎哟!”随着一声呻.吟,“昏迷不醒”的人儿吃痛地睁开了眼睛,满脸委屈地扶着床沿翻身坐起,“爷,小影哪有胆子闹啊?”
“哼,”韩墨冷哼一声,抢身来到近前,一把捏住月影的下颌向上翘起,“今日,你缘何强出头,说!”
“哪有!”月影粉唇一抿,秀眉紧蹙,“小影只不过是给自己挣口气罢了。”
“为你自己挣口气?”韩墨未置可否地松开了手,转身走到竹椅旁坐定,“说说,是谁给我家小影气受了?”
“还不是滢滢?”月影气咻咻地站起身来走到韩墨身边,双手环住韩墨的脖颈,衣裙一摆,整个儿身子侧坐在了韩墨的大腿上。
“哦?”韩墨眯缝着眼睛笑道,“滢滢做她的贵妃娘娘,几时碍着我的花公子了?”
“哼,她就是嫉妒小影可以经常陪在爷的身边,”月影忿忿道,“所以从宫里弄出来个什么礼部尚书家的嫡孙,好巧不巧地非得送来我这沐春楼!”
“哈哈,难道他抢了我家小影的风头?”
“哼,可惜她打错了算盘。”月影扬起秀美的玉面,神情里满是骄傲,“别看那个陈安之昨夜一送来,就连着接了十余个客人。”
月影顿了一顿,得意道:“但是,当听说今夜我要献舞,那些恩客便纷纷弃了陈安之,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小影,你的故事编的太假。”韩墨冷哼一声,伸出右手直扣在月影的咽喉处,只三分力,膝上之人便痛苦地闭上眼睛。
默默忍受,决不挣扎。
因为,每次挣扎的后果便是加倍的痛楚。
“我要听你讲实话。”韩墨松了手,毫不怜惜地将月影推到在地。
月影疼得蹙了蹙眉,片刻后,反倒笑着站了起来:“看破不说破嘛,没趣!”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韩墨把玩着食指上的玉扳指,语气愈加阴冷。
“是,我是可怜陈安之,我想替他出气,故意跳掌心舞,故意跌倒让他扶住我。”月影笑着说道,“我的目的达成了,那个宋昆的手被阿奎剔肉除筋,是他活该!”
“嗯,然后呢?”韩墨头也未抬地继续把玩着玉扳指。
“然后?”月影嗤笑一声,“恐怕日后小影都不会再吃鸡爪跟鸭掌了。”
“为何?”韩墨抬起头来明知故问。
“看到鸡爪恐怕眼前都会出现宋昆的那一双森森白爪。”月影笑道。
“你还是没有说实话,”韩墨的眸光变得愈发冷冽,“至少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唉!”月影缓缓走到床边,靠在床头上,“爷既然不信我,小影也无话可说。”
“沈寒。”韩墨冷冷道,“是因为沈寒,对么?”
“又提他!”月影倏地站了起来,“爷究竟想要小影怎样?”
“哼,怎么,说中了?”
小影,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了,不管你这只黄雀如何聪明,我韩墨,都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位猎人。
沈寒、江隐,不要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二人的来历,只是,他们同样是我韩墨的棋子而已。
天霖,需要江隐这样的“已故”太子来搅动朝局,我要看着天霖国一步一步走向内忧外患,变得外强中干。
没有人会逃得出我韩墨的算计,沈寒不会、江隐不会,小影——你更不会。
“哼,既然爷这么说,”月影笑道,“沈寒那样一个俊朗青年,小影三年前便对他一见钟情了呢。”
“终于承认了?”韩墨的眼神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所以,请爷成全,莫如……”月影走到韩墨身边,跪下身子,双肘支撑在韩墨的双膝上,双手托着腮,“您想个办法,把沈寒也弄到沐春楼里来,这样,小影天天都能见到他,也省得受那相思之苦了。”
“哈哈哈,”韩墨不怒反笑,“好一个欲擒故纵。”
“爷在说什么?小影不懂。什么擒什么纵的,我只希望爷能成全小影。”
“你就不怕因为你刚才的话,我会杀了沈寒?”
“怕什么?”月影浅笑盈盈,“您又不是第一次为了小影杀人。”
“有趣!越来越有趣了!”韩墨说着伸出双手将月影打横抱起,“放心,这个沈寒,爷留着有用。”
一枚凝香丸口对口地喂到了月影的嘴里,褪下那一袭红衫露出胜雪的玉肌,嗅着淡淡的兰花香……(河蟹内容,自行脑补)
身下的人儿,婉转承欢,早已将这些变成了习惯。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与月影行那欢好之事,韩墨总要迫使月影说出喜欢自己的话来。
起先,月影咬着牙不肯说。
后来,韩墨总有办法让让月影变得更乖巧:
“小影,呃……说话,说你嗯啊……喜欢我……”
“唔……喜……喜欢……”
这就对了。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是,韩墨就是喜欢听。
风停雨歇,韩墨搂着刚刚因为承受一场欢爱而变得面色有些潮.红的月影,抚摸着他的那张永远停留在十六、七岁的如玉容颜,淡淡道:“现在,爷只想听你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呀。”刚刚的蚀骨销魂针又是直接拍入脏腑,这种形式,是令月影倍感痛苦的。
“陈安之,”韩墨道,“你想救他,对不对?”
“嗯。”月影点点头。
“因为今日沈寒带着江隐来这儿想包下他,对么?”
月影又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成全你。”听不出韩墨什么语气,这让月影愈发不安,“明儿个让沈寒跟江隐带着陈安之的尸体走。”
“爷,您说什么?”细密的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从额前不停渗出。
“陈安之是被宋昆虐打致死的,”韩墨揉捏着月影的光洁的玉臂,“明天自会有人上报给天霖帝。”
原来如此。
“你去说吧,”韩墨将月影扶了起来,摸了摸颈间那些青紫的吻痕,“把摄魂丹给陈安之服下。”
“爷的意思是?”月影忍着痛问道。
“怎么,疼傻了?”韩墨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这个陈安之,或许对我们有用,沈寒跟江隐如此看重他,更验证了我的猜测。”
“爷是认为沈寒跟江隐跟先太子有关系?”月影隐隐感到不安。
“没错。”韩墨颔首道,顺手捡起月影的红衣为他穿好,“这江隐不是一般人,陈安之服食了摄魂丹,便会像那冰怡公主一样,受我们支配。这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月影身子一抖,倒吸一口凉气。
“还在疼?”韩墨幽幽问道。
“是啊,这样子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这句话,像是问韩墨,更像是问他自己。
“不出意外,三年。”
三年……哈,还有三年。
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还有三年。
韩墨一直知道月影的心不够狠,从小到大,月影逃过、自杀过,每一次都没如愿。因为韩墨比他狠的多:
他逃,可以,相关的人,都得死;
他自杀,可以,没看住他的人,同样都得死。
既然你不让我死,月影曾经想过,那我便好好活着等待时机看着你死。
然而,或许正应了: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这句俗话吧。
这么久,莫说天来收他,韩墨竟然连生病的次数都很少,相反的,御天阁的势力倒是越来越强大。
月影总觉得韩墨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但韩墨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他去证明。
沐春楼,月影住了三年。以头牌小倌的身份,卖笑于人前。
这个身份时刻提醒着月影,他是卑贱的。
不过,还好,他只是韩墨一个人的娈童,他从来不必担心自己的身子会被其他人践踏。
可是,当他褪下红衣,换上那夜行衣。他的眸子里闪现出来的便不再是妩媚的光芒,取而代之是杀手的冷漠。
“是谁?”沈寒警觉到窗棱上有一道人影闪过,“阿隐小心!”
“嗖”!话音未落,一枚玄铁镖穿透纱窗带着风声灭了灯火。
“什么人?”将江隐护在身后,沈寒强身上前与那破窗而入的黑衣人缠斗在一处。
究竟是什么人?是冲着阿隐来的么?难道阿隐的身份已然败露?
来不及细想,二人过招眨眼已有三十余回合,突然,那黑衣人似乎力有不逮,力量渐弱,沈寒抓住机会迎面便是一掌。
那人没来得及躲闪,直直地接了下来。跌跌撞撞,倒退几步……
“唰”!油灯复燃,一抹光亮照在床边。
“住手!”眼前的情景令沈寒心中一凛:那黑衣人不知将何物迅速地塞入到陈安之的口中!
沈寒一急,掌上已然运足了十分的气力。那人一惊向后一躲,还是慢了一步,虽然避开了胸口的要害,却仍然在左肩上结结实实地接下了这掌。
眉头微蹙,亦不抵抗,一个灵巧的转身,那黑衣人便跃出了窗棂……
☆、第二十九章 江隐吃醋
哼!我御天阁的第一影子杀手竟然会被人伤成如此模样。
甫一进门,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人——竟然那般容易便晕了过去。
拦腰抱起,放到床上,掀开面纱,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韩墨不禁冷哼:小影啊,看来你还真是手下留情呢!可惜,那沈寒却并不领你的情。
蚀骨销魂针是最忌讳动内力的,同样十二个时辰内如果身体遭受重创亦会伤人五脏。
伸手抹去唇角的血,韩墨坐在床边,凝望着月影那张绝美的脸。
是啊,绝美。
当初亲手把还是婴孩儿的月影送到妓院,那双未经尘世、不染纤尘的眸子竟然令自己差一点儿动了恻隐之心;
那年,还是同样的一双眼睛,热切地注视着自己想要得到保护。可惜,这孩子求错了人。
他永远也想不到,带给他一生痛苦的人,竟会是那个他曾想要寻求保护的恩人。
……可是,想到自己的兄长抑郁而终,想到青梅竹马的恋人被掳走惨遭践踏,呵……小影啊,你生下来就是还债的,难道不是么?
别怪我狠,就算我下地狱,我也会带着你一起走,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褪下黑色的夜行衣,换上艳红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