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之男妻清溪完本[宅斗种田]—— by:斯源
斯源  发于:2017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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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如烟偏开脸,不言不语。
龑没端了药碗凑到岫如烟嘴边,岫如烟正要开口说话,便被灌了个正着。龑没丝毫没退让,将汤药灌了个彻底才停手:“多大的人了,还怕吃药。”目光扫过他的银发,突然顿了顿,“你不会有百来岁了吧?”说着,又凑近几分,顺着他的额头、眼角、面颊细细打量,“不像!”他丝毫不用岫如烟回答,兀自端了空药碗出去,依旧是翻窗出去的。
岫如烟伸手摸了摸肩后的银发,好久才反应过来,直苦到舌根!
龑没拿了笔对着纸沉思,改改画画几番,最终捏了纸又去了药房。奴仆打开了门,替他掌灯。龑没很快抓好了药,又去灶房煎。药浴用的不需要煎太久,他看着成色差不多了,端了匆匆赶去罗立院子。
只见罗立用被子裹着禹谧,静坐在床头。龑没轻道:“怎么了?”
罗立抬眼看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从岫如烟那儿得了个方子,稍稍改动了一下,你给他试试,对他身体有好处。”龑没道。
“好。”罗立点头,让奴仆端热水进来。
龑没待浴桶满水之后,将一砂锅连汤带渣的全部倒进浴桶里。罗立关了门,将禹谧的外衫除去,看着龑没背身看屏风,也不矫情,三两下除了禹谧的内衫,将他放入水里。
“医圣,需要泡多久?”罗立道。
“半个时辰。”龑没道,“我留在这儿替他看脉。”
罗立点头。
不知是因为沐浴,还是因为周身的药水,禹谧渐渐醒来。
“谧?”罗立拿棉帕替他擦了擦汗珠,“感觉怎么样?”
“阿力?”禹谧的手从水里出来,哗啦啦地落了一片,他呆呆地看了看满桶的褐色汤水,泛着苦涩的药味。他按了按眉心:“阿力,怎么了……这是……”
“谧……你认得我了?”罗立懵了一会儿。
还没来得及等到禹谧的回答,龑没转过身走来,捏了他的手腕探脉。
禹谧见有人扣他脉口,第一反应便是要反制,却是被罗立握住。
“谧,这是大夫。”罗立的眼里温柔如昔,却泛着隐隐的哀伤。他知道,禹谧的记忆回到了接受禁术之前了。
禹谧闻言看了一眼龑没,这才放松了下来。他强撑着眼皮,看着罗立。
龑没放下手腕,将它沉入药水里,转过身对罗立微微摇头。
罗立知道没那么快好,也只有点点头。
“现下多与他说说话,别让他睡着,泡满半个时辰再起来,”龑没道,“能多用一些饭食最好,可以少用药丸。药丸用多了,胃口也退了,以后解除禁术,还是需要进饭食的。”
“好,多谢。”罗立点头,出去让奴仆准备一些软乎的米饭和小菜,放在小炉上暖着。
龑没每隔一刻都会替他把脉,除此之外,罗立都在断断续续地与禹谧说话。单纯是罗立在说,禹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话,时而闭上眼睛,却只一忽儿便强撑着睁开。罗立看着揪心不已,知道禹谧怕自己又昏睡了过去。
好容易半个时辰过去,罗立将禹谧抱起来擦身穿衣,龑没直接走了。
“阿力,我……怎么了?”禹谧说一句话都得停两下。
罗立看着他强撑着眼皮,不免又加快了动作。他道:“没事,就病了。想吃些东西吗?我喂你。”
禹谧看着他的眼眸,点点头。其实他感觉嘴里苦得很,从舌根到喉口,都是苦味,根本没什么胃口。
罗立将他抱去桌边坐下,盛了一小碗饭,见禹谧的目光落到菜上,便先给他尝尝菜式。他看着禹谧缓慢地咀嚼,便问:“好吃吗?”
“嗯。”禹谧努力要给他个笑,却是怎么都牵不起嘴角。
“好吃,便多吃一些。”罗立一勺一勺喂得很耐性。才一会儿,他夹起的菜落到桌上。禹谧已昏睡了过去,大概是嘴里的苦味消去了一些,嘴角终于略微上扬。
罗立将他抱去床上,拿棉帕替他擦拭。待他下一次醒来,就不知道是不是能认出他了,罗立一脸惆怅……
若弥京都,一辆马车碾过青砖往城南奔去。没多一会儿,马车在虞家门口停下。司阍打开门看了看,发现是任府的马车,便立马让人去里头通报,一面赶紧打开大门。
任桑榆扶着虞清溪下马车,也不看那些个虚礼,便直接进去了。春华他们跟在后头,拎着任府带过来的年礼。
还没走到屋,虞冯氏便领着一众奴婢迎了出来。大约是团在家里已久,脸上都是恹恹的。她对着笑道:“今儿个一早鹊便叫个不停,原来是桑榆来了!”
任桑榆往枝头看去,连个喜鹊窝都没有。
虞冯氏讪讪一笑,这么较真!不过,此“贤婿”只那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树桠,并没有说什么。
“母亲,父亲出去已久,我们便是回来看看。”虞清溪道。
“好好。”虞冯氏总算是看到嫁出去的庶子了,只那么一瞬,又望着任桑榆道,“桑榆啊,外头冷,赶紧进屋!”
“是,岳母!”任桑榆一笑,牵着虞清溪随虞冯氏走进去。
“桑榆,听说昨儿个授官了?”才落座,茶还没有奉上,虞冯氏便开口问道。
“是,”任桑榆点头,“年后便要外放甘棠镇任职,还望岳翁岳母好生照顾自己。”
虞冯氏笑着点头:“听说还是盐官?”
任桑榆看了她一眼:“岳母的消息真是灵通!”他昨儿个被授了镜水盐湖盐课司大使,虽只有正八品的官位,却足以让田相与他父亲大吃一惊了。
“哪里!”虞冯氏扶了扶头上的金钗,“虽说母亲这一阵一直在家为你们父亲祈福,可常来往的夫人们还是会过来看看我的。昨儿个世家子弟考核授官,桑榆得了第一,还授了……那什么盐官,一下午便是许多夫人过来与我说了!可真真是长脸!”
长脸这一说,好吧,庶子夫婿也算!厅里的奴仆们纷纷如是想着。
“那是先生教导得好。”任桑榆道。
“田相……可有再收学生的意向?”虞冯氏探头问去。
“这个倒是不知。”任桑榆瞬间明白了,“田相收学生倒是不看家世,但凭他亲自考校,合他心意便收。我父亲当初替我去求名额,也是分毫面子都不卖的。”
“哪里!”虞冯氏摆手,“你父亲可是户部尚书!”
“尚书的面子能大过丞相?”任桑榆看他。
“这……”虞冯氏犹豫了,“华庭年岁也是有了,倒是想着能不能考个功名甚么的……”
虞清溪看向屋外,虞华庭此人一直受虞家请的先生追捧,一斗恨不得捧成十石,念书十载,童生都未有考到。自家亲子自家疼,虞冯氏偏就一直认为是门庭连累了华庭的才学,每次考学结束,她都要骂骂咧咧好一阵时日。
“岳母,不若这样,”任桑榆按着额角道,“华庭可有出色的文章,我拿着去给先生先过过目,看他的意思。”
“这样!那太好了!”虞冯氏拊掌,一挥手对旁边的奴仆道,“快快去将二少爷和祁先生请过来,顺带拿一份他最近写的文章来。”
“是!”奴仆应了下去。
虞冯氏转过来再对上任桑榆和虞清溪,赶紧收敛了脸上的喜悦,正想拿杯茶水来缓缓尴尬,却发现茶水都没上。她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丫鬟:“怎的茶水到现在还没上!”
丫鬟很委屈,小声地对虞冯氏道:“夫人您说的,看看情况再上茶水。”
“夫人我……”虞冯氏飞快地瞥了一眼任桑榆和虞清溪,又对丫鬟道,“我以为又是哪个不讨喜的过来了!”
“哦。”丫鬟只得应,明明夫人是知道五少爷和姑爷要过来的。
“还不赶紧去取茶水点心!”虞冯氏剐了她一眼。
“是是!”丫鬟诺诺点头,赶紧出去。
“嘿嘿,”虞冯氏对任桑榆笑道,“也是我这当主母的太过亲慈,一个两个都不把我当回事。”
虞清溪听到“一个两个”的时候,感觉虞冯氏的两道目光在他身上顿了一顿。他一笑,伸手握了握任桑榆的手,好似有些凉,便将手炉塞到他手里。
任桑榆转而看他,淡淡一笑。
虞冯氏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腻腻歪歪,心里又将那碍眼的庶子以念佛的速度骂过千百遍!
作者有话要说:
龑没是直男,三十几岁,孙子都已经出来了。不过。。。
第44章 请辞
虞华庭跟着他夫子祁先生匆匆赶来,一个眉飞色舞,一个忧心忡忡。
“母亲!”虞华庭跨进来,大喊,“您要请田相来给我做夫子?”
任桑榆抬眼看了一下,暗暗摇头。
虞冯氏好似那事是板上钉钉了,笑着点头:“你将写的最好的文章给桑榆,让田相看看。”
虞华庭往那祁先生瞥了一眼,示意他递出文章。祁先生摸了一把汗,将那纸稿递了过去,颤颤巍巍,似递非递。
“跑两步都成这幅腔调!”虞华庭斜了那夫子一眼,非常不满,伸手扯了那纸稿递到任桑榆面前,“弟夫先给看一看!”他有心想出风头,所以让任桑榆先看。
祁先生退到后头,恨不得想躲到屋外去。
任桑榆看了一眼虞华庭,又看了一眼祁先生,倒是也没说什么。他打开纸稿一扫,倒是笑了。
“如何?”虞冯氏见任桑榆笑了,也是满脸的笑。这次的笑可不是堆出来,是心里绽放出来的,真真的笑。
任桑榆捏着纸稿问虞华庭:“这文章可全部由你执笔?”
“当然……”虞华庭答得极快,又很快止了音,“不全是,好几处是先生替我改了的!我便是说,我写得蛮好的,作甚要改,平添了麻烦!”
祁先生将头埋了埋,不敢作声。
“余以为风骨乃是行文精髓,祁先生以为如何?”任桑榆道。
“什么……”虞华庭抓抓脑袋,“行……”
“忏愧。”祁先生叹,上前拜下,“老朽有负虞老爷嘱托,实在愧颜。今请辞去,望少爷觅得良师。”任桑榆的意思他明白,华庭的行文遣词自然是与他不能比,光拿华庭作的文实在不能看,他便特意改了改,让华庭抄一遍,哪知里头便是更泾渭分明!以任桑榆的眼力是立马看出了,明明确确地说与他听。
虞冯氏以为是先生请的不好,被任桑榆看出来,这先生才自请离开的,不免有些恼怒他耽搁自家儿子数年。不过,这人讨巧地说觅得良师,便很得她的心意。虞冯氏好似看到华庭拜入田相门下,此后封官加爵无限风光。她“大度”一笑:“先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祁先生脸上一黑。
“虽先生未尽责,可虞家不是不讲道理的,”虞冯氏朝旁边管家一招,“束修不必罚去,管家照常发放,另多加二十两银子做盘缠。”
祁先生本想替自己洗刷清白,可想着快到手的束修和二十两银子盘缠,便没有说话。反正,名声什么的,待虞家二少的水平在那里,只待拿出去,众人便能分明。他低下头,道:“多谢夫人。”
虞冯氏通体舒畅,点头让他离开。她惦记着拜田相为师的事,连忙道:“桑榆,是不是让华庭重新写一篇文章?”
“我明日便写,那是小事,我写来很快!”虞华庭十分得意,“弟夫,到时候我差人送去任府。”
“行吧。”任桑榆只得点头。
“母亲,父亲离开京都之后,家里可一切安好?”虞清溪不想任桑榆与她们对牛弹琴,便想着早早把今日的目的给了了。
“一切安好!”虞冯氏线下心情倒是不错。
“将临年下,待朝里封笔,任府上下都要返本家。”虞清溪道,“我们这次过来一则是看看母亲可安好,再则便是将年礼提前送来,预祝父亲母亲福寿安康。”
“好!”虞冯氏听闻专程送年礼过来,连连点头。
“清溪,你进去看看姨娘,我在这里坐坐。”任桑榆对他道,“怕是过了年便要跟着我直接去上任,以后要见一面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是,清溪你赶紧去你姨娘那看看。”虞冯氏不知想到什么,立马催促道。
“好,”虞清溪起身,“那夫君安坐。”
虞冯氏看着虞清溪走远,立马使了个眼色给丫鬟:“快给贤婿端些点心,贤婿一路乏了,也好填补填补。”
“还好,午上用得多,现下倒是不饿,母亲不必麻烦。”任桑榆捕捉到虞冯氏那一道意味不明的眼色,便如是道。
“不吃吗?”虞冯氏有些失望,见任桑榆看着他,便道,“虞家的点心很好吃的呢!”
“什么点心?”一直听着的虞华庭问道,“有鲍鱼面好吃吗?”
“咳咳……你怎么还在这儿!”虞冯氏眼神一闪。
“我一直留在这儿啊!”虞华庭拍着胸脯道,“父亲和兄长不在家,可不得由我看着点!”他转而对任桑榆道,“弟夫,要我说,那些个点心都甜腻腻的,不若一碗鲍鱼面鲜香!来一碗尝尝?”
“你!”虞冯氏见虞华庭将她的好事搅和了,气得直抖。
“母亲,用不着这般抠门!鲍鱼面又不值几个钱!”虞华庭道,“来啊,去做鲍鱼面!哪有家里女婿上门不吃席的!”
虞冯氏气了个仰倒,虞华庭却是不看她,父亲与他说过,不要学他母亲妇人小家子气。虞华庭转而便与任桑榆说东街酒楼,西街妓馆,也不看听的人面色不愉,只当他是羞的。
“华庭!原道你月例怎花得这么快,都是花在妓馆了!”虞冯氏喝道。
“母亲,这不是应该的吗?”虞华庭满不在乎,不好跟他母亲说父亲去妓馆可是比他早多了。
虞冯氏脸上不好看,看了一眼任桑榆,便赶紧岔开话题,道:“”桑榆啊,此次外放,清溪可是与你一同去?”
“自然。”任桑榆点头。
“那亲家母前谁尽孝?”虞冯氏问。
“我两位嫂嫂都在,倒是不担心。”任桑榆道,“再说,尽孝也不是非要在跟前。”
“长嫂尽的是长嫂的孝,怎能就此不在跟前。”虞冯氏皱眉道。
任桑榆抬眼看她,却是不语。
虞冯氏见他看过来,以为是寻她拿个主意,便道:“按我说,清溪便留在京都,好好在亲家母面前替桑榆你尽孝。”她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我们一直在京都,也是舍不得清溪跑那么远。”
任桑榆依旧那么看着他。
“母亲,外放可是好事,你怎的尽说这番话!”虞华庭诧异道。他知道有些官员外放,都是带着妻儿一同上任的,毕竟这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三五年都是可能的。
“你懂什么!”虞冯氏恨道,“人家都是娶个平妻带去任上,留一个在家里尽孝。”
任桑榆了然,垂眸不语。
“怎么劝弟夫娶平妻的……” 虞华庭说了一半才想起,家里好似有一阵就说起过让静姝嫁过去当平妻的,他顿时也悟了。若是静姝跟着去任上,那几年里肯定与任桑榆生下孩子,待回京时哪里还有清溪的位置。隔开几年,清溪定然与任桑榆冷了感情,便什么都不是了。
虞冯氏见儿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会再帮倒忙,便对着任桑榆道:“桑榆,清溪这般悉心,定能将亲家母伺候得好好的。你现下啊,就缺个平妻,按我说,可得赶紧些。以前可是不急,这现下不是马上要外放了吗,可得抓紧些。亲家母定是还没想到这一层,不然是肯定要替你张罗了。这一时半会的也探不出什么,还不若寻个知根知底的……”
任桑榆觉得她肯定又要将虞家嫡女推出来了,立马道:“任府从来就没有娶平妻的规矩,再则,家里现下并没有需要我纳妾的意思。”
虞冯氏听到“纳妾”字眼,立马就蔫了下去。不过再一想,任桑榆可是马上要做盐官的人,虽说初始官阶不高,但抵不住是个肥差,以后升迁必是前途无量。再看任桑榆的个子和相貌,虞冯氏暗自点头,给这样的官员做妾,也是风光的。她连忙道:“桑榆,家里若是有要纳妾的意思,可得早些与岳母通气。”
“桑榆知岳母疼爱清溪,”任桑榆在“疼爱”字眼上加重放缓,接着道,“按规矩,纳妾必是要由正妻首肯,岳母肯定会知晓的。”
虞冯氏与他绕了半天,心里又急,偏生现下家里的主心骨不在,一时之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煞是热闹。
虞华庭听到家里的嫡女要去给人做妾总是有些丢人的,可又想若亲妹子给盐官当娇妾,那必定亏待不了他这个小舅子,如此一想,他也没阻,只埋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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